我点头笑。寇正霆端起酒杯,朝我爸我妈庄重一敬:“谢谢伯父伯母。”
饭后,我妈坚决不让寇正霆收碗,说他是客人。寇正霆就跑进厨房,系上围裙洗碗,很居家的样子。他大概是没怎么洗过碗的,因为我妈不得不站在一旁指导。他在厨房里说着什么,我妈好像在笑。我陪我爸在客厅泡茶,听不到,实在好奇死了。
我爸敲敲我的手,似乎有一丝伤感:“往后陪老爸喝茶的时间怕不多了吧。这普洱好,有二三十年了。来,爷儿俩喝几杯。”
我拿过紫砂壶,给老爸斟茶。
喝完茶,就该回南海了,明天上班。寇正霆帮我把爸妈准备的点心特产先拿下去。
我妈趁这当口把我拉到一边:“这孩子是个人物,出身不会差,一表人才,又精明又懂事,反应又快,就是有点傲。现在对你倒是没话说,我就怕你以后镇不住。我也不勉强你,免得你以后恨我。总之你自己把握好,看着办。”
我爸点头说:“有点傲骨也好。有朝气,坦荡磊落,是个男人。你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不管你选哪个,关键是以后不要后悔。”领导说话就这样,正确但是毫无用处。
我一下觉得责任重大,嗯嗯点头应承,心事重重。
下了楼,寇正霆和我朝楼上招招手。暮色降临,老爸老妈站在阳台上,腰板都没有以前直了。老爸挥挥手,意思是“回去吧。”老妈打着手势,意思是“赶快开着你们的烧包车子滚蛋”。
等上了高速,我才开始跟寇正霆算账:“谁让你这么着急提亲的?我爸妈都差点误会。”
他理直气壮:“就是怕他们误会我才这么讲的。我本来还想说……”看我一眼,抿着唇停住。
“说什么?”
“说你已经怀孕了呗。我就是怕你介意才临时改变策略……哎,哎!陶雪儿!你想干吗!谋杀亲夫啊!”
开到半路,他问我:“想家了?”
我笑笑,没说话。有时候寇正霆的敏锐让人吃惊。
“别难过,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了,到时候可以把咱爸咱妈接过来住。”
这就“咱爸咱妈”了。我笑着说:“我还有很多亲戚,你家够住吧?”
他满不在乎地说:“够!”
“我妈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我表兄妹就五个了。我还有一个大伯,一个叔叔,堂兄妹有……老家嘛,沾亲带故的算起来总共两百多号人吧。”
他咳嗽:“你家人丁这么兴旺?”
我坏笑:“难为你没被吓到。”
“那倒不会。我觉得挺好。”他想了想,用了一个词:“热闹。你小时候一定很开心。我那时候父母都没空管我,公务员还不准超生,也没个兄弟姐妹,很寂寞。广州那几年还好,交了不少朋友。但是后来一拆,哥们儿都搬家了。刚才在你家一起吃饭,很温馨,很舒服。我家不太有这种场景。”
我摸摸他的耳朵:“不怕我家人挑你的刺?”
他爽朗地笑:“那怕什么?挑刺说明认可我。再说要挑我的刺应该很难吧。其实我挺羡慕的,伯母很紧张你,管得很严,是个好母亲。要是从小有人这么管管我就好了。而且我早看出来了,伯母就是嘴硬心软,只要我表现好,完全不是问题。对了,下周我父母都在南海,一起吃个饭?”
“这么急?”
“不见也行。那你什么时候跟秦致康坦白?”
我抿着唇没说话。
“OK。我不逼你。那你这个月20号,不要安排其他事情,先把手续办了。”
“什么手续?”
他看我一眼:“你说什么手续?难道还是劳动合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爱的左耳、书童、微凉、嘀哒、seejean、鸠兹故人、cdwql、HAPPY、lc_618825、小卉、小刀、浅蓝的眼泪、Bobhong、嘎奈奈、123、wanll、樓仔、一曲正春风、恭喜、huatoude、暗影疏香、若如初、jnyy77!
谢谢大家的祝福,小仔长势喜人,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和大家见面啦!现在感觉BB明显动的范围更大了,有时候同时好几个地方都在动,我都怀疑是不是双胞胎,看B超又说是单胎……囧……
书的问题,咳咳,其实我都交稿好几个月了,那边一直没动静,我也催了好几次了,所以……咳咳,只好请大家再耐心等等,要不然就去催出版社,绝对比催我有效多了……
明天9月啦,开学啦,上班族也快放中秋假期啦!祝大家心情愉快!
☆、相印
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他看我没回答,说:“那就这么定了。”
我心里有点乱:“太快了。家长都还不知道。”
“刚才我在你家就说了,办了再告诉他们。你以为我开玩笑?”
我皱眉:“不好。”我喜欢一件一件地来。秦致康那边还没处理妥当。
寇正霆把车停在路肩:“我是你男朋友,想见你还要找借口,秦致康倒可以想见就见。好,就算名义上你还要敷衍他,那私底下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先登记有什么问题?我暂时不会说出去。”
话是这么说,真的登记了,只怕他会得寸进尺。我万般无奈:“我不能答应。再给我点时间。不会很久的,我保证。”我做不出这种事。何况如果吴桐枫知道他分手不到一个月就跟我结婚,一定会崩溃。不要被她的假象迷惑。她几年前自杀过一次,虽然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但我猜得到。
寇正霆呼了一口气,用力揉眉心:“陶雪儿,我必须告诉你,你其实是一头猪。”
我忍不住笑:“是。我是猪。衬你刚好。”
他仍旧黑口黑脸,不理我:“你会后悔的。”
元旦过后,成都项目的初评结果揭晓,10个应征方案,通过初评并进入法定招标程序的有5个。不出所料,昭阳也进入这一轮,成为FAIR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不顺利的是,而我跟寇正霆磕磕碰碰的,险些闹到分手。
感情都是这样的,一开始总是渐入佳境。
比如,我知道了他喜欢的服装和内衣品牌,其他牌子他说不太能穿。他耳朵怕痒,我是胳肢窝。他学会了发短信,每天七八十条。出差就晚上视频聊到凌晨,第二天上班神采奕奕,只差没内裤外穿系披风,再在胸口写个“S”。
FAIR只有三四个关系亲近的同事知道。我还是诸多避讳。
但寇正霆有时显得越来越焦躁。比如在餐厅角落,图书馆拐弯,趁着没人把我掀翻,摁到墙上乱啃一气,越反抗他越来劲。我知道他是一时兴起,但这样的举动多了,我也很恼火。那不是示爱,似乎是他的潜意识在宣布所有权。
好在这样的日子快到头了,因为我有直觉,秦致康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当然我没什么证据,只是猜想。这段时间我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他的生活怎么安排,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次他帮我借书,其中一本夹着餐厅打印的账单,注明是情侣套餐加玫瑰和香槟,日期是12月24号中午。
很清楚,那天晚上他跟我看的电影,后来还碰到寇正霆和吴桐枫,那么中午一起吃饭的是谁呢?
心里诸多猜测,仔细一想,又都否决了。第一,秦致康还不至于蠢到这地步,没理由这样做,除非故意激我吃醋;第二,纯应酬,弄不好是两个男人一起午餐,所以问心无愧,不怕我知道;第三,他想分手,干脆挑起事端大吵一架,可是照他最近的表现,真不像。
于是我装作没看见,把账单原封不动地夹在书里,请他帮我还掉。
当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寇正霆。本来以为依他的脾气,不可能接受地下恋情,但其实他的表现还值得称道。
那天晚上各自开会,我这边散了,看天色未晚,就去IKEA吃意粉和蛋糕,逛着逛着还买了个躺椅。秦致康刚好打电话找我,问我在干嘛,然后说他就在我家附近,顺便过来搬东西。
等我到家,秦致康已经等在楼下了,帮我把物件抬上去,放在卧室的落地窗边,灯光很温馨,我也开心,跟秦致康说:“我给你倒杯茶。”
刚一转身,秦致康就把我抱住。我用力推他:“你这是干什么?”
秦致康说:“我是你男朋友!”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弟弟,我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他,不出一分钟,我就被压倒在床上,急中生智嚷道:“我今天生理期!”
秦致康一边啃我的肩,一边解衣服:“不怕。没事的。”
我怒从心中起,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大口,血珠透过衬衣渗出丝丝红痕。他“哎唷”惨叫一声,捂着肩膀翻身下去。
我将他掀开,跳起来跑进小书房,锁了门,迅速给寇正霆发了条信息。
秦致康在外面反复敲门,威逼利诱。我坚决不出去。后来他不敲了,隔着门板说:“雪儿,我其实不是真的要怎么样。再说,我做错了吗?我们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亲热一下也不行?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不回应,手机开始震动,寇正霆的短信:“我马上到。”很温暖的四个字。
秦致康的手机在外面也响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走回来,叹口气说:“雪儿,你出来吧。阿霆过来找我们出去吃宵夜。”
我还是没动。他等了片刻,又敲门说:“出来吧。阿霆说他马上到,我就是想干坏事也来不及啊。”
我磨蹭片刻,才打开门走出去:“那走吧。”
锁好门,正好看见寇正霆大步走出电梯。
秦致康笑着说:“寇少您亲自接驾啊,这面子太大了。”
寇正霆说:“我来接雪儿,又不是接你。”
秦致康异常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你来得正好,知道我俩刚亲热完,正饿得不行。”
我心中一紧,立即抬眼看寇正霆。他站在我右前方,只是沉默,看不见表情,只有背部微微起伏,伸出拳头,用指关节敲了负一层按钮,又敲了关门钮。电梯门关了,轿厢里有点安静。
一直下到停车场,门一开,寇正霆率先走出去。
秦致康搂着我说:“想吃点什么?”
我尽量微笑:“随便吧。肠粉,艇仔粥,牛肉面,都行。”
秦致康捏了一下我的面颊:“吃这么多,怎么也不见你长胖?”
寇正霆说:“够了没?”打开车门,拎出一盒纸巾扔给秦致康,“出门也不照照镜子。”
我走到秦致康另一侧细看。果然,下午开会我搽了点带颜色的唇膏,刚才咬了他肩膀,衬衣留了唇印,颜色很浅,我自己都没留意到。可是寇正霆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我们,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拿纸巾用力地蹭。
寇正霆先上了车,紧紧捏着方向盘:“快点。”
擦不掉,只蹭出一层纸屑,那块颜色印在那里,下不来了。秦致康朝我挤眉弄眼地笑。我没好气,把纸巾扔进他脖子,自己上了后座。秦致康跟上来,非要跟我挤,我不想跟他翻脸,不吭声地挪了个位置。
寇正霆朝着车库,面无表情:“耳朵。”
前面有车开过来,两束大灯光直直扫过来,刺得人眼睛发痛,前面什么都看不到。寇正霆低声咒骂了一句,啪啪把所有车灯都打开,一时间整个车库都恍如白昼。那车完全瞎了,自知理亏,停在原地不能动。
我趁着灯光细查,发现秦致康的耳垂也蹭到了一块唇膏,还好,抽张纸巾胡乱撸几下就干净了。
秦致康笑着说:“阿霆,你这灯改过的吧?”
“嗯。”
音响开了,车里的摇滚震耳欲聋,填补了没人说话的空白。
车停在皇冠海景酒店,二楼是宵夜的餐厅。
竟然是这种名大于实的地方。寇正霆平常自吹自擂,号称对国内几大城市的美食都了如指掌,南海更是不在话下。今天带我们来这里,显然是完全没花心思。
不出意料,这里的点心宵夜卖相上佳,口感就一般。
买完单,寇正霆跟秦致康说:“先送雪儿,再送你。”
到了楼下,我下车进了电梯。
寇正霆闪了闪灯,权当是道别,一个急转弯就拐出去了。
我回家里洗漱完,正想着他该到家了,座机就响了,是他的号码。
听筒里很安静,信号不太好。我问他:“你在哪儿?”
“你管我在哪儿?”
我又追问一遍,他的音量大了点:“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女朋友?别人的未婚妻?”
火气好大。我的直觉更强了,奔到阳台没看到人影,换鞋直奔地下车库。
出了电梯就看见他的车横在面前,霸占两个车位。寇正霆靠在座椅上,领带松了,样子有些潦倒。看见我,他有些意外,气好像消了点,打开车门,接住我的身体。我扑进他怀里,尝他唇间的烟草淡香。
以前寇正霆真的很乖很好哄,像大型宠物发了怒,只要顺着他的毛捋捋,很快就温顺了。今天不行,我怎么哄他,还是脸色冰冷:“这种日子还要多久?”
我只好拿出杀手锏:“快了。我觉得致康也许外面有人。等他转移了注意力,我就跟他提。”
我卑鄙我知道。
他脸色稍缓,冷笑:“你不是一向觉得他很专一吗?感动得你都舍不得分手。以后禁止跟他单独相处,听到没有?”
我哄他说:“好。放心,他今天是一时高兴,闹着玩的。”
他松开我,那样子像是怒发冲冠:“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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