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一一一你该走了!”
他离开前,将他饥渴的身体中全部的渴欲化为一个热情的吻。
他和其他人转身离去后,她还想着这一吻和他许下的诺言,她非常确信他一定会回来。
“必竟我们也不是血亲!”她自言自语着,“原来的小男孩长大成人了。”
费蒙夫人派了信差去向法军当局说明这件可怕的事,这些可怜的囚徒杀了守卫,还把她掳为人质!
次日,仆人进来通报,有贵客前来,她叫着:“我谁也不见——我惊吓过度了”
“她当然要见我,我是她的家人,不是吗?”穿着制服的罗明,长得非常俊伟,他大踏步走进来。弓腰亲吻伯爵夫人的脸郏颊。
“姑妈,你虽然刚经历过一场虚惊,还是很漂亮。”
仆人退下,轻轻把门关上。伯爵夫人望着微笑的侄儿说:“你真没同情心,也不想想……”
“算了吧,姑妈,我们不要再演戏了。好吗?他们早已溜之大吉。只是你没有留下那个蓝眼睛的美国人,叫我颇为讶异,你真的没有把他藏在地下室里?”
“罗明!你太放肆了吧?而且,”她愠怒地别过头去说,“他们之中也没有美国人。”
她愈来愈心慌了,因为罗明就坐在她的椅背上,拿起她的手说:“真的吗?亲爱的姑妈,你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
在珍妮这方面,自从罗明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她丈夫还活在人间以后,她就陷入梦魔中。而罗明从他的亲戚费蒙夫人的家回来后,这个恶梦益发变得恐怖缠人。
他告诉她那个摩斯迪,她的斯迪,就在那群手脚上了镣铐在路旁作苦工的人群中,她觉得心都碎了,这样接近他,却没有看到他!她只是远远地看了那群象动物一样绑在一起的人,就转过头凝视罗明的眼睛了,她从未怀疑他为何那样奇特热烈地瞅着她。问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在她以为斯迪已死,心如死水时,他又知道真相了!”
“我恨你!我鄙视你!”那晚她对罗明尖叫着,“你怎能这么残忍!为何要让他受苦,一再折磨他?”
“宝贝!”他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我还以为你希望他受苦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小理由而送他去坐牢呢?”
她那双悲痛的泪眼,含着满腔的哀怨瞪着他,“你真的以为我是那么好的演员吗?哦,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会么我竟不知道?她猛地抓住他的肩,疯狂地摇撼他,“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怎么都能依你,我发誓!可是我求你答应我,我求求你!”
他轻轻地拉开她的手俯视她,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表情:“这么说,你真的很爱他了!”他深思他说,“你说你全都依我,我相信!可怜的妮,可怜的小女人,你的身体这么温暖,你的心却困哀伤而冻结了。你知道,我对你是越来越怜惜了。我很少遇见过象你这样饱经沧桑,却自始至终只爱一个男人的女人。你实在很让人钦佩!”
“求你帮助我吧!””
这是一声混合了怎样的哀伤、祈求和希望的哀号啊!
“我会尽力去做。”他简短地说。而在当时,她便为此而心满意足了。
当他从伯爵夫人处回来时,她己陷于焦灼的煎熬中,而他带来的消息又使她全然失望了。“他已经走了?我要到哪里才找得到他?”
“可是,小姑娘,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罗明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至少他现在已经自由,不再被锁链捆住了。他和他的同伴绝对不敢再在附近露面。因为他们的头现在都非常值钱。”
她狂怒地瞪着他,他伸出手臂拥着她,把她僵直的身体拉进怀中:“你不必担心,宝贝,如果他杀掉守卫,冒险逃亡,就一定有一个目标。我猜他会去找狄雅士,对,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我记得我姑妈和他是远房亲戚也许她会把摩斯迪送去那儿。”
她的全身都麻痹了。她已经受过大多的打击,而最大的打击就是知道他会和她如此接近,却又再度消失。其后几天,珍妮就象个患梦游症的人般无知无觉地活着。她觉得她的心已空了,甚至那份支持她活下去的目的和固执也被榨干。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接受斯迪己死的事实,告诉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然后她突然得知他还活着,结果他又远离她而去。
她曾经难过地想,他也许不想再见她了。从杜雷瓦耍了他们两个人之后,就恨透了她。他一定很怨她,如果那天他看到她和罗上校……一定会更厌恶她。
知道一切,却仍得在众人前强颜欢笑,真是最痛苦的事了。她仍然是他们眼中轻浮、放荡的年轻女子,只有明了解她。奇怪的是,这些天来她和罗明更加接近了,他能了解她真实的一面,和她心中的苦楚。他也是她唯一能坦诚相对的人,他们之间毫无秘密,甚至有种友情在滋长着。她几乎忘了马克,只有在朋友或其他女人提起时才会想到。
珍妮知道他们都在背后说她是罗上校的情妇,他则是她的新任情人。有不少女人暗中希望,在可怜的雷马克发现未婚妻行为不检时,能安慰他以取代珍妮的位置,但是珍妮根本不在乎。
罗上校似乎特别喜欢炫耀他的新情妇,可爱的佩茜夫人。她和往常一样,成为奥利拉巴最美丽动人的女人,而他则攻破了她最后的防御。虽然众人皆知雷马克上尉曾于她订婚,但他那样似乎已把她占有了。女人们部彼此私语说,罗明必定是个异常迷人而富有男子气概的人,才会使一个美女人不顾美好的姻婚和她的名誉,和他公然出双入对。
他们确实如此,就在皇上的庄园里,公然约会聊天。
罗上校待在自己卧室的时间还没有在佩茜夫人卧室的时间长,这是众所皆知的丑闻了。罗明当众调戏她,当他们跳舞时他会大胆地吻她的唇,当他倾身和她低语时,他会用手抚摸她的胸脯。然而珍妮还是不以为意。
玛丽警告她,说她不该让好好的名声被人糟蹋。”可是玛丽,我有什么好名声呢?”珍妮厌烦地说“你知道马克纳我为情妇之初,他们还说过比这更难听的说呢!”
“至少,马克是个绅士啊!他在公共场合表现出来的是对你的敬爱和衷心的推崇。而罗明呢,他太爱卖弄,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占有了你,他根本就是没品德的人。”
“可是你也有责任!是你最先鼓励我接纳他的热情,你忘了吗?”
“我当然记得!”玛丽不耐地说,“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失去理智啊!每个女人都需要一个情人,尤其是她未婚夫不在的时候。可是,老天爷,你该谨慎点!马克发现后会怎么说啊?”
珍妮有时也在想为何一直没有马克的消息。她幻想着他己听到所有有关她的传言,决定不再见她。而且她开始觉得这样最好,知道斯迪还活着后,她也不可能嫁给马克了。可是,她还是不忍心伤害马克,毕竟他对她一直很好。
然后,她从贝元帅派来的特使口中,知道马克在杜朗哥战役中受了伤,法军撤退,杜朗哥也已沦入华瑞兹党手中,他的伤势不太严重,但是已送去墨西哥城的医院救治了。
十一月初,珍妮在罗明的陪同下离开了奥利拉巴。皇上决定为他摇摇欲坠的帝国奋战,并派罗上校去他的旧宫巡视,以准备迎接他回驾。
“他说他不愿再住夏普特宫,那儿留有太多嘉若娜的回忆了。”罗明骑在她的马车旁边,弯身对她说,“而你现在要怎么做呢?坦承一切,牺牲你的爱人,以满足他的要求?”
罗明的嘲弄使她不快了,她生气地咬着下唇:“你为何总是说得这么无情?我当然要去见马克,而已我至少该对他诚实一点,我觉得自己很罪恶。”
罗明夸张地呻吟了一声,“老天爷,多么多愁善感的女人!你原先为了你那失踪已久的丈夫哀伤,现在又因为不能拥有你的伯爵而觉得罪恶!下定决心吧,宝贝,否则你会两头落空!”
“哦,你真让人受不了!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这么没有原则的男人!”
“小姐,你可真残忍,真不公平啊!”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我陪你进城寻夫,却只得到你的训斥:你从那一点证明我没有原则?难道要我向雷马克但承这一切,再和他决斗吗?当然一一一哦,我忘记他受了伤了。真可惜,想想我们原可引起多大的骚动哪!”
她早已学会如何对付罗明的讽刺,就是置之不理。珍妮萧洒的耸耸肩:“好了!至少等我见了可怜的马克,再决定如何处置他吧!”
他开怀地大笑:“宝贝,你学聪明了!你和我其实是一对很好的搭档。”
事后,当她朝罗明的官邸走去时,也在想我们确实是天生的一对。我们两个都是投机份子,作用各种武器以达到目的。罗明说得对,我几乎和他一样的无情精明。想到方才和马克的会面,她的心就象被一把刀刺人,疼痛不已。他被伤得好重!好气!她虽然极力想忘记,却忘不了他那些心痛、伤人的话。
“你想想,我爱你敬你,才向你求婚。而我一转身,你却和罗明那个恶棍搞在一起。你明知道他名声不好,还要糟蹋你自己,我和你永远没有关系了!”
“珍妮,我真的很爱你!我不知花了多少苦心想使你也爱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美丽纯洁的女孩,即使你被人欺负糟蹋时,我还是认为你是女英雄,是堕落的天使。可是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是自甘堕落了,你根本不值得我救你,你其实宁愿过那种下流的生活。”
“哦,马克,别说了!”她恳求着,“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也不要再生气了;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我从没有存心欺骗你,假装成另一个样子!难道你不喜欢我的某些技巧吗?你绝不敢要求以前的珍妮作你的情妇,可是你也喜欢现在的我,不是吗?你要我嫁给你是因为你觉得这样才可以永远有个我,因为你的内心并不信任我,对不对?”
“你现在可真是能说善道啊!”他嘲笑她,“你学会扭曲事实,以逃避一切责任!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感激。
我!老天爷,而我却崇拜你、敬佩你,希望你以真情回报!罗明又给了你什么?你在他的公开调情、玩弄中,又得到什么满足呢?”
“他可以为我找到我丈夫!”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了,“马克,难道你要我犯重婚罪再嫁给你吗?老天,这会闹出多大的笑话啊!这样子对你、对我自己或是对罗明都是错的,罗上校是唯一了解我的人,他愿意接受我的一切。他知道我远离我丈夫,为了我,他去救了斯迪。”
“她看到马克的脸色骤然发白,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马克,你知道我还在爱斯迪!你有好多次都说我在爱一个鬼。可是,他不是鬼,他还活着,不管是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
“这么说,等罗明玩够你,就会帮你找到你丈夫,把你推回他身边?唉,我实在同情你这个丈夫一一一我不知道当你这个被人利用、玩弄够了的妻子回到他身边时,他是什么感觉。”
她似乎被他一拳击中,脸色变得惨白。”我也想过这一点,”她低声地说,“可是我还是要碰碰运气。”然后她就转身跑开了,不敢再谈下去。如罗明所料,她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当社交圈的那群人跟着皇上回到墨西哥城时,珍妮才发现当罗明的情妇也不差。城里又恢复了昔日的狂欢,而她也和往常一样参加各式的舞会和聚会。只是陪着她的不再是雷马克,而是她的“保证者”罗明,而他从来不会吃醋。
他带她出席所有重要庆典,仍象以往一样热情体贴。
而私下里,他很少对她提出什么重大的要求,除了他想要她的时候。他是一个很刺激的情人,只是他的品味有一点邪恶。珍妮尽量不去想这事。其实她什么都做过,所以又有什么差别呢?至少,罗明并没有强迫她,他想让她觉得他们在玩游戏,至少他们彼此很坦诚。
罗明喜欢把她当作新得到的战利品一样炫耀。这使他那烂掉的臭名又得到一种肯定,人们都知道他是在珍妮新婚的前夕,当着那个法国绅士的面把珍妮抢走的。如果她说要再找别的情人,他只是大笑并说“愿闻其详”’。他承认,他也越来越喜欢她了,但他并没有爱上她。毕竟他已结婚,妻子被他安置在乡间庄园里,以远离城市的生活,他也还有其他的女人,他对此从不隐瞒。
他把珍妮当作心腹知己,告诉她他所有的恋爱故事。
有时,他甚至证询她的意见,或要她帮忙解决他的问题。
“宝贝,”他大笑着说,“我从没有对任何女人这么坦白过,你是第一个。你使我们的交往变得非常有趣快乐。”
“可是我们的交易呢?”她忙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呢?”
“耐心点,宝贝,耐心点!”他安慰她,“你知道我努力在找,可是现在到处动乱,他又是特别难找的人。”他对她懒洋洋地笑笑,玩弄她椅上的锁。“你知不知道,狄雅士手下的游击队员最近炸毁了我们辛勤修筑的铁路?虽然我们的戒备森严,还是被他们乘虚而入,然后又安全而退!”
她猛的坐直了:“你想说什么?他是其中之一?”
“哦,我相信是他策划的!他是个足智多谋的天才、不是吗?我想我要去我亲爱的姑妈那儿问问看,我相信他一定会再去看她。我告诉过你,她被他迷死了的故事吗?
她不停他说他多英俊、多魁梧,听得我都烦死了。”
“哦,去你的,去你的!我最恨你这残忍的样子!”她生气地捶着他,直到他抓注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抬高,凑下他的脸为止。
“我想我有办法让你忘记你有多恨我。”他耳语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放弃挣扎。他最喜欢用这种方式击败她,斯迪也是。哦,斯迪,斯迪,她心疼地闭上限睛,这就是她罗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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