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次浮现出一个男人站在悬崖上,眼神带着强烈的恨意,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他大声的咆哮着,她虽听不见他的话语,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怒意。
莫非,她从悬崖上掉下来,都是那个人害的么?
没有想到,那个逍遥王爷居然是如此可恶,亏她刚才还觉得他可怜,真是浪费了她的同情心。
“为什么?”东方尘诧异的说道,不敢相信,一个连昏迷都念念不忘东方毅的她,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提议,连考虑都不需要。
“我怕,我不敢回去!”云儿沉沉的低下了头,贝齿用力的咬着唇,居然泛出白色的牙印。
东方尘沉默了半晌,盯着云儿那畏惧的神色,思虑了好久。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但是却听清楚了她刚才的话。
她是害怕,不是不愿。
她到现在依旧不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她得心里明明就有着东方毅!不然,在她昏迷的时候,不会口口声声的呼唤着东方毅的名字。
讪讪的笑了笑,东方尘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能做的,就是将她送回帝京,至于她到底要不要重新接受东方毅,回到东方毅身边,还是等她捡到了东方毅之后再由她做决定吧!
“云儿,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山谷?”东方尘坐在了床沿,漫不经心的说道,心底却是极为担忧,生怕云儿拒绝了他的建议,“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呢!”
云儿低下的头再次扬了起来,笑脸绽放出亮丽的光彩,兴致勃勃的说道:“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带我出去吗?”
她好期待看到外面的世界。
那种好像期待了很久的感觉。
她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因为提及东方毅而闪现出来的犹豫和恐惧的神色,却被东方尘所说的这句话而折服。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那里听说过一样!
可恶的王爷
说出发就出发,东方尘果真是说到做到!
在她脸上的伤口结痂之后,她的身子也差不多养好了!
两个人均是一身的白色长袍,同样的银带束发,云儿慢慢地跟在东方尘的身后,朝谷外走去。
一路上,她都不停的询问着,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都觉得不可思议。
终于,就在他们终于走出了谷底,到达了谷底之外的时候,云儿终于停止了问话,不是因为别的缘故,而是因为——她累了。
“尘大哥,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我好累哦!”云儿停下了脚步,弯下身子敲打着自己酸疼的小腿,半带抱怨半撒娇地说道。
这些天下来,她已经彻底掌握了东方尘的弱点,知道如何能够说服东方尘。
果真,见她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东方尘点了点头,嘱托道:“云儿,这里离城镇也已经不远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到前面去弄辆马车过来?”
低头望了眼自己已经被灰尘弄脏的白色长衫,云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一定要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许乱跑哦!要是回来找不到你,那可就麻烦了!”东方尘再次叮嘱到,却将云儿搀扶到了谷口的一棵古老的梧桐树底下,又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头,搬到了树底下,让云儿可以舒服的坐下,一边仍然喋喋不休地叮嘱着她。
“知道了。尘大哥,你最近变得好啰嗦哦!”云儿假装不满,瞪了他一眼说道。
东方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但是随即板起了一张俊脸,故作严肃地责备着云儿:“我是你哥哥,关心你是应该的,你怎么能说我啰嗦呢?”
云儿掩嘴偷笑,连眼角都闪动着欢快的笑意。
东方尘被她脸上这个毫不做作的笑容打动了,终于能够再次从她的脸上,看到如此开怀的笑容。
“好了,我这个大男人就不啰嗦了。记得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了!”东方尘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云儿摆了摆手,这才转身,大步朝谷外走去。
云儿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轻轻地靠在那棵古树上,打着瞌睡。
这一路跟着东方尘走出来,她可是累得慌!
“恩公,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云儿半睡半醒的时候,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从他的正上方传来,她顿时吓了一大跳,身子几乎是弹了起来,瞪大了一双眼睛,防备地望着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憨实的汉子,他的皮肤黝黑,身材结实,脸上的笑容也是极为敦厚。
“你认识我?”云儿见他的笑容那么敦实,心底的防备逐渐卸下,反倒是好奇地问道,只是,为什么他会喊她恩公呢?
“恩公,你不记得我了?那次,我们绑架了你……”那个汉子挠了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云儿方才松懈下的防备再次扬起,她瞪大着一双眼睛,忙忙说道:“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天呀,她还没有出谷底,就遭遇到了绑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不知道东方尘去找马车,什么时候回来!
那憨实的大汉看到云儿一脸害怕的神情,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当初要不是恩公慷慨解囊,我白家四十八口人恐怕就会饿死街头了!当初恩公和恩公的夫君有要事,我们白家还来不及感谢恩公你,你们就离开了。现在再次遇见恩公,真是太好了。恩公在上,白长在这里代表白家四十八口,给恩公磕头谢恩了!”
话毕,他果真跪倒,俯身便要拜。
“呃,你不要拜我,你真的认错人了!’云儿连忙上前去扶他,她可不要别人看见她就跪呢,她又不是死人,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恩公,您做好事不留下名字,要不是白骅去帝京找俞宰辅,我们还不知道,原来恩公是逍遥王爷的妃子呢!”那汉子愣是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子,额头处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印记,“恩公,逍遥王爷新登大典,您怎么在这里呀?”
云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那憨实的汉子。
又来一个人,说她是逍遥王爷的妃子!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云儿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怀疑地望着哪个憨实的壮汉。
那壮汉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云儿,眼神也逐渐变得怀疑起来:“恩公……应该是您吧?虽说当初见到您的时候,您的左眼处有一块烈焰形状的印记,现在没有看到了,到是您这眉眼,你这身子……”那壮汉再次看了又看,终于肯定地说,“恩公,肯定是您了!当初我听到和您一起的哪个可恶的公主说了,您眼睛那块印记是因为您生病的缘故。”
随着那壮汉的骅,云儿愈发好奇,也愈发震惊。
难道,她真的嫁人了?
联想起东方尘给她讲的那个故事,加上她似有似无的记忆,她倒是大概猜到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因为生病,所以脸上长了一个很丑的印记,于是,她在嫁给皇上的第一天就给皇上休了,但是迫于她爹爹和姐姐的压力,皇上还是封她了丑公主,并且赐婚给了逍遥王爷。那逍遥王爷肯定是不愿意,但是由不得不娶了她,于是,在娶了她之后便带她来到了悬崖之上,讲她从悬崖上推了下来。
真是一个可恶的王爷!
就算她是个丑女,他也不能这样对她压,这不是谋害人命吗?
“恩公,您怎么了?”那壮汉子见云儿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有些担心地问道,“您要不要随我去白家庄,庄里的人看到恩公,肯定会高兴的。”
云儿回过神来,听见壮汉的邀请,随即摆了摆手,毕竟她答应过东方尘不到处乱跑的。
“你要是真的感激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逍遥王爷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呀?”云儿凑过头去,仔细地盯着那壮汉,认真地问道。
“逍遥王爷呀,”那壮汉子抬起头望着天,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在他没有当皇上之前,他的性子古怪,冷漠无情,但是当他做了皇上之后,是个将百姓放在心底的好皇上!”
性子古怪?冷漠无情?
云儿的身子变得僵硬,更加相信自己先前的揣测没有错,那个可恶的逍遥王爷,果真是想害死她!
“云儿……”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东方尘有些焦急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只见东方尘驾着一辆马车朝她这个方向行驶而来。
“好了,我要走了!”云儿假装豪爽地拍了拍胸脯,“你们要是真的感激我的话,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她这一番随意的话语,竟然讲那憨实的汉子感动得泪光闪烁,“是,白长会牢记恩公的话,也会将恩公的话转告给白家庄的上下的。”
云儿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转身,大步朝东方尘的方向走去。
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大湖,湖里随处点缀着荷叶,湖水在远处和天际交接,绿色的湖水,蓝蓝的天空,看起来,真是清新美丽极了。
湖岸两旁,沿着湖畔栽了一圈的垂柳,柳枝随风轻轻地摆动着,像是舞动着腰肢的舞娘。
“好美呀!”坐在车辕上的云儿扬手指着不远处的那排柳树,兴奋地叫道,“你看那湖面,闪亮着的好像天上的星星呢!”
东方尘浅笑着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湖面被风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白色的阳光落在湖面,破碎地洒在湖面,真是有点像夜间落在墨绿色夜幕上的繁星。
“这样就算美了?”尽管认同了云儿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这里最美的时候不是现在,而是夏天,夏天的时候呀,湖面上开满的荷花,绿色的荷叶,白色的荷花,那才叫漂亮呢!”
荷花,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寿王府邸的荷花池子前,看到她那舒心真实的笑容,和荷花池子里的荷花一样清新动人。
“那,尘大哥,我们不要离开这里,我们在这里等着夏天到来吧!”云儿有些兴奋地拍了拍手掌,眼底里满是期待的神色。
东方尘愣了愣,但是随即笑了出来,“在这里等呀?那多无聊!我先带你回帝京,那里可是好热闹的哦!等到夏天,要是你还是想回到这里,到时候尘大哥再带你回来,好不好?”
云儿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帝京很热闹吗?”
东方尘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忽然放得好远,好像陷入了追忆之中,“帝京可热闹了!”
云儿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回到帝京,是不是会见到她的哪个可恶的夫君。
忽然,她想起了她的哪个权倾朝野的爹爹和先前很受皇上宠爱的姐姐,有些不解地问道:“尘,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东方尘回过神来,对云儿浅浅地笑了笑,说道:“云儿,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尘大哥,我记得你先前说过,我有一个权倾朝野的爹爹和一个受皇上宠爱的姐姐,那我爹爹和姐姐现在都在帝京吗?还有哦,既然我那个姐夫是皇上,我刚才听一个人说逍遥王爷做了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冷酷无情的逍遥王爷造反,夺了皇位吧?
看着云儿那好奇的眼神和眼底深深的怀疑,东方尘几乎要大笑出声,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里都是想着什么事情!
“云儿,你爹爹已经过世了!云贵妃带着先前的皇上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逍遥王爷这才被迫登基做装上的。”东方尘小心谨慎地说道,担忧地望着云儿,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得云宰相和云贵妃,他听东方落说过,当初知道云宰相逝世的时候,她可是伤心得大病一场呢!
但是,现在却没有在云儿的脸上看到任何异常的神情,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呀!”云儿没有因为东方尘说她的爹爹过世了而伤心,也没有因为知晓她姐姐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难过,在她的心底,隐隐的记得,好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伤心的情绪。
“是呀!”东方尘认真地点了点头,“云儿,我们加快步程,早点进京,好不好?”
他愈发觉得云儿不大对劲。
她难道就忘得那么彻底吗?连她最敬爱的爹爹和最喜欢的姐姐不见了,她都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那为什么,在夜里,在她的梦里,她总是会喊着东方毅呢?
或许,只有让她早点见到东方毅,她的病情才会有些许的缓解吧?
“不要,我们慢慢走吧,顺便游览一下各处的风景!”云儿撅嘴凝视着东方尘,眼神里带着一丝请求。
东方尘低下头想了想,罢了罢了,只要她能够开心,是否记得以前的事情,那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散散心,对她百益而无一害,就由着她吧!
等她脸上的伤痕彻底的消失,再带她回帝京,或许更好!
何为美,何为丑
没有想到,从镜湖到帝京,原本只有三天的路程,硬是让云儿和东方尘走了两个月,从春季走到初夏,从微凉走到微热。
“尘大哥,你说这一路走来,为什么别人都是用那种眼光看我呢?”云儿嘟着嘴,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不是她要在意那些眼光,只是每个人都以那样的眼光看她,叫她想不在意也不行。
没有错,自从半个月前,她脸上的疤痕消失之后,东方尘强迫她换上了女装,来来往往的人,看见她的时候,都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嘛,可能是嫉妒你长得比她们漂亮;男人嘛,肯定是嫉妒我能够和你一起坐在马车上!”东方尘摇头晃脑地说道,故作夸张的言辞和动作,让云儿看了忍俊不禁。
“哪里有你这么不害臊的人呀?觉得别人是在嫉妒自己?”云儿边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一边指着东方尘取笑着说道,“我觉得,他们比较像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而不是你说的嫉妒和爱慕呢!”
她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更何况,什么人一看到你就掉头便走,甚至还会不客气地吐下唾液?这可不是所谓的嫉妒和爱慕的表现吧?
记得昨天她坚持自己下车去给他们买包子吃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个脸上有着一个胎记的大婶的时候,那个大婶连忙缩回了手,还用力地在衣衫上搓了搓自己被她碰过的手。
那眼神,那动作,绝对是对她的厌恶,出乎心底的厌恶。
东方尘低下了头,说实话,他也感觉到了最近这世道似乎在悄悄的发生改变,可是,连他都说不好这些改变出现在哪里。
“尘大哥,那里好多人呀,我们过去看看吧!”云儿刚才低落的心情在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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