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在感情上一片空白呢。
钟怡像是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补了一句:“你可别小看我,我从小到大谈的男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当你的老师绰绰有余。”
她一副小孩子充大人的模样,纪宁不由乐了,原本因为报纸而糟糕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钟怡换了身衣服从房里出来,见她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愤愤地瞪了纪宁一眼,正准备去厨房做饭,外面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敲门声。
纪宁离得比较近,瘸着一只腿去开门。钟怡就没管这事儿,进了厨房去洗手。她刚从冰箱里把菜拿出来,挑了把菜刀在手里准备切菜,就听得外头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在外屋里响起,还夹杂着桌椅翻倒的声音。纪宁似乎叫了一声,但很快又没了动静。钟怡有些急了,没顾得上放下菜刀,直接提溜着就冲了出去。
客厅里的景象把她吓了一大跳。沙发边上的小茶几已经被掀翻了,一个台灯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客厅里一个玻璃柜子的门给砸碎了。纪宁被一个女人压在沙发上死死地掐着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钟怡大叫一声“放手”,举着菜刀冲了过去。那女人已经杀红了眼,抓起掉在地上的电话想要冲钟怡砸去,可一见到她手里的菜刀,还是吓得定住了身子。她美丽的脸孔已经扭曲了,钟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认出来。
那居然就是她们刚才谈话中的主角之一:俞芳菲。
平日里高高在上美得如女神般的大明星突然走下了神坛,并且以如此夸张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钟怡惊得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刀不由地伸了过去:“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俞芳菲尖叫一声从纪宁身上跳开,摸着自己的脸吼道:“把刀拿开,你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忘了。”钟怡把刀往身后一藏,伸手去扶纪宁。
纪宁被掐得眼冒金星,几乎要晕厥。她刚刚甚至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门一打开就被来人狠狠推了一把,随后家里便是惊天动地的响声。她似乎被人搧了一巴掌,随即又给推倒在了沙发上。很快一双手扑了过去,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她没有反抗之力。
她想今天要不是钟怡在,只怕自己真要被俞芳菲给弄死了。这个女人身长脚长,力气比自己大了不少。看着漂亮斯文,发起疯来一如从前。
纪宁摸着被掐出痕迹的脖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与俞芳菲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随后才问道:“你来干什么,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俞芳菲看着纪宁还有些肿胀的右脸,恨不得冲上去直接结果了她。可她忌惮钟怡手里的菜刀,只是叉着腰破口大骂:“**,我真是没看错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我当年抢了严易中吗,你现在就来抢我的男人。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就你这样的也配攀高枝儿,最多让人玩玩罢了。不要钱的免费鸡,不玩白不玩。”
如果是十年前听到这些话,纪宁大概会气得跳脚。但现在的她却早就看破了一切,俞芳菲蹦得越厉害,就越说明她心虚。如果郑楚滨真的同她好得穿一条裤子的话,她完全不用这么气极败坏地来找自己算账。
“大门还开着,你要不怕丢脸就尽管骂。我早说过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被人骂狐狸精不过几天的事情,一个礼拜后谁还记得这种破事儿。你不一样,你来这里大闹的事情要是上了报纸,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我不混娱乐圈的都知道,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纪宁一边说一边走到门边,指了指外头空荡荡地走廊:“我要是你的话,趁事情没闹大之前赶紧开溜。刚才动静这么大,搞不好已经有人在探头探脑了。回头要是把记者招来了,我看你怎么下台。”
俞芳菲姣好的面容如今已是一片狼籍。汗水顺着额头流下,脸上厚厚的粉妆被冲出了一条条沟。她随手抹了一下,倒把眼影给抹糊了,弄得眼角一片乌青,就像挨了打似的。
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连钟怡都忍不住要鄙视她。俞芳菲知道纪宁说的有道理,她这算什么,大老婆怒打小三吗?她还没跟郑楚滨结婚呢,如今那报道一出满世界都在看她笑话,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出点什么,被人拍到她来找报道中的当事人算账的话,简直就是坐实了那篇报道。
俞芳菲虽然有郑楚滨在背后支持,但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着实不容易。她不希望苦心经营的形象轰然倒塌,虽然此刻心里恨得牙根直痒,可用眼神剜了纪宁一顿后,还是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了。
纪宁看着满屋的狼籍,冲钟怡抱歉地笑笑:“我来收拾吧,坏了的东西我明天去买。”
钟怡并不在意,依旧提着那把菜刀,只是看纪宁的眼神有了几分同情:“宁姐,你跟俞芳菲从前就认识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那个严易中是谁?你跟我说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钟怡却也有点执着,依旧小心翼翼地打探:“俞芳菲从前是不是抢了你的男朋友?你现在跟大老板走得这么近,是不是为当年的事情报仇?宁姐,你不爱大老板是不是?你只是想利用他对不对?”
27 收拾
爱是个什么东西,纪宁从来没打算尝试。
她这会儿浑身都疼,前天晚上落下的伤没好全,这会儿脖子又遭了殃。俞芳菲对她真是下了死手的,不弄死她简直不罢休。要不是钟怡恰好拿着菜刀出来,只怕连她也要一起挨揍。
都说女人是弱势群体,纪宁觉得远不是那么回事儿。发起飙来的女人简直比老虎都可怕。纪宁想起俞芳菲刚才眼角歪斜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愉悦。
她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给震住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有了这种报复的心理。她平时跟郑楚滨的交往,难道都是为了报复俞芳菲吗?钟怡刚才的问题还在她脑子里盘旋,她发现自己由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她对郑楚滨到底存着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是被他的柔情暂时吸引,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件报复的工具?纪宁摸着微微发烫的额头,第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蹲□来把倒了小茶几扶起来,又去拿了扫帚来清扫现场。玻璃碎片很难扫干净,她关照钟怡这几天走路要小心,一定不能赤脚走在地板上。碎了的东西全被她扔进了垃圾桶,又在手机上做了记录,一有空就去买回来。
俞芳菲来闹了这么一场,没把她杀死却也害她损失不小。钟怡跟在她屁股后头一起收拾,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她冷淡的表情又把话头缩了回去。
纪宁心里那种长久以来压抑着无处诉说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她转头看看钟怡,犹豫再三后,还是叹了口气:“那个严易中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前姐夫。”
钟怡正在擦沙发,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冒着金光:“前姐夫?这么说他跟你姐姐离婚了。宁姐,你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就知道你肯定经历过什么。”
“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不值得羡慕。他跟我姐十年前就离婚了,因为俞芳菲。当时他是B大的讲师,俞芳菲是他的学生。这段师生恋最终无疾而终。我想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事情吧。”
“那你姐姐呢,是不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纪宁有点想哭,忍了忍还是压下了:“我姐姐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一直住在郊区的疗养院里。”
钟怡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完全不谙世事,她知道那个地方代表着什么,看纪宁表情有些寡淡,就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转而谈到了俞芳菲:“难怪俞芳菲说你抢她男人,她肯定担心你为了当年的事情找她报仇。宁姐,你真的想报仇吗?”
纪宁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当然不希望俞芳菲过得好,可是真正借自己的手向她报复,纪宁倒从没想过。从前是因为隔得远没有机会,现在是因为对方是郑楚滨她不愿意。如果她这么做了,不管结果是什么,郑楚滨多少会受到伤害。虽然他看起来无坚不摧心脏强大,可越是这么高傲的男人,越接受不了自己被人当枪使的命运。
他对自己毕竟还可以,没道理去害他。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等闲就能抢得过来的男人。他会选俞芳菲做老婆,就说明他对女人的外表要求很高。纪宁虽然知道自己不丑,但也清楚她跟俞芳菲之间差着不是一个等级。
他根本看不上自己,如果冒冒然去抢的话,不过就是白惹笑话。这次的报道纯属意外,如果不是俞芳菲自己沉不住气的话,她根本不会被气到。因为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跟郑楚滨根本没什么,从前没什么,往后也不会有什么。
想到这里,她很平静地回答钟怡:“不会,我不是傻瓜。”
“你这么想就对了。虽然我也觉得大老板人不错,可为了这种事情勾引他没必要。再说他也不傻,万一知道你利用他,转过头来对付你可就不好办了。”
郑楚滨要对付一个人,手段可比俞芳菲高明多了。纪宁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拿他当猴耍,他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纪宁想起了那把枪。他那天问自己害不害怕,其实她是怕的。不是害怕枪,而是害怕拿枪的那个人。郑楚滨虽然是为了救她,可当他对别人拔枪相向时,他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势还是令人胆寒。纪宁甚至觉得,他从前应该杀过人。不是酒店里的那种女人,而是真正在战场上取人性命的那种杀戮。
和平年代,遇到一个杀过人的男人不容易。他说他是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学的开枪,纪宁却很想问他除了演习外有没有参加过实战。可她没敢问,郑楚滨当时看着一脸从容的表情,可越是这样的人翻起脸来越令人心惊。
钟怡还沉浸在刚才的混乱中。她捡起一本杂志拍了拍上面的玻璃屑,若有所思道:“宁姐,你这几天出门最好小心一点。我看俞芳菲那架势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她财大气粗,万一找个人来对付你可怎么办。不用做别的,就是在你脸上划一刀也够你受的了。”
脸是女人最大的本钱,轻易毁不得。
纪宁心想我还没告诉你前几天发生的事儿呢,你要是知道了估计更得怀疑俞芳菲了。她有些疲累地摆摆手:“我知道,我最近都在酒店里待着吧,哪儿也不去了。你也小心点,我真怕她发起疯来会伤到你。”
钟怡一下子就乐了,菜刀虽然被放回去了,她还是学着刚才的样儿装腔作势:“怕什么,我是什么人。你没见俞芳菲刚才那张脸,一看到菜刀吓得跟什么似的。跟我打她可亏了。我不靠脸吃饭,毁了就毁了。她可不一样,她那白嫩的脸上要是来上这么一刀,保准明天所有的厂商都会跟她解约,从此没人找她拍戏,她损失可大了。”
纪宁无奈地冲她笑笑:“还是小心点为妙,你也是女孩子,脸也很重要。更何况她要出手未必自己来,找人也是一样的。她要找个壮男来,你就算耍双刀也没用。”
纪宁说得不错,俞芳菲确实打算找帮手。她在纪宁那里没讨着什么好,回到自己的套房里后就开始摔东西。经纪人小孟双手抱胸倚在门边,一脸无奈地望着她,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盘算着这些砸碎的东西要赔多少钱。
唐宁是出了名的贵,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比他们平常用的差,甚至要更好。小孟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对奢侈品很敏感,一眼就能看出那东西的价值。所以当他看到俞芳菲拿起一个粉青瓷瓶准备砸下去的时候,赶紧出手制止了她:“你疯了,这是真品,值几十万呢,说砸就砸啊。”
俞芳菲完全气糊涂了,举着那个瓶子不肯放,还嘴硬道:“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赔就是了,几十万我没有吗?”
“你有几个几十万。你知道你现在的开销有多大?你赚得多可你花得更多。上次在琴园打碎了那一堆东西,郑楚滨把账单送过来了。六百多万的账单你准备怎么办?”
俞芳菲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高举的双手一下子软了下来。她喃喃自语道:“他居然让我赔?明明是那个**打碎的!”
“你不推人家能打碎吗?算了算了,我看郑楚滨也没真让你赔的意思,不过吓唬吓唬你罢了。可你也得悠着点,再砸坏点什么大的,难保那六百万不会真的让你赔。我说你这么大气性干什么,你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这个节骨眼上就消停点儿吧。”
“你也说了,我下个月就要订婚了。这种关键的时刻出了那种报道,我还怎么见人。一会儿见了记者你让我说什么好?”俞芳菲越想越生气,把瓶子往小孟怀里一塞,一屁股坐沙发里哭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也是这个圈子的老人了,应付几个小记者不过是小菜一碟。一张破照片罢了,那女的本来就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她出现在酒店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订婚,这几天安分一点,一切等订婚仪式结束再说。啊?”
美人哭起来还是漂亮的。俞芳菲抹了把眼泪,恨恨道:“我早跟你说过了,让你解决掉那个**,你偏偏不肯。要是早给她点教训,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嚣张。”
小孟把瓷瓶放了回去,看都不看俞芳菲:“要不怎么说漂亮无脑呢。你这个脑子里面装的大概都是浆糊吧。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公司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把你捧到现在的位置。你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要把自己都毁了吗?我觉得那女人别的不论,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能把她怎么样,打她一顿还是划花她的脸?不管你怎么做,只要她受了一点伤,回头往记者那里一说,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有点难听了:“你别忘了郑楚滨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安安分分的都未必抓得住他的心,要是再惹出点事情来,我看婚也不必订了,直接取消就可以了。”
小孟带了俞芳菲多年,她和郑楚滨的那点子交易他全知道。娱乐圈里这种事情不算什么,你每天看着各种女明星高调嫁人,内里的心酸和龌龊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