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后悔了,哪怕看着她和严旭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到刺痛他的眼睛,他也不想让她带着对他的怨恨离开这个世界。
故事的结局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一样,朱丽叶服毒假死,罗密欧以为她死了,已经拔剑自尽了。
……………………
黑暗,如此彻底的黑暗,千草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然后捂住额头,死亡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所以再有下辈子,她只想要老死这一种死法。
等等,下辈子?……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如果是转生的话,她应该是个婴儿吧,但是现在,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看了看,是个约十七岁大的少女,和她没穿越之前长得有八分像,样子偏向于俏皮可*。
楼下传来弹钢琴的声音,是她作为玖千草生活时所编奏的【撒旦之死】。她顺着声音寻去,却看到了扎着辫子坐在黑色长凳上弹钢琴的阮西。
什么?阮西?
不过细细观察,现在的阮西比之前的要老了十岁,双鬓已经有了明显的白发,见到她下来,阮西冲她招了招手:“你爸爸让我教你弹钢琴,可你却总是偷懒,还不快下来。”
听着这个声音,千草条件反射的听他的话走下楼去,眼睛一扫,又在房间一角发现一个中年男人你,中年男人岁数比阮西大,看着她的眼神又慈祥又严厉:“小水这孩子就是让我惯的,生在这样的家庭,对于音乐却一点天赋都没有,我像她这种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拿奖了。”
啊……她叫小水……不知道蚊子听到会做何感想。
从前她算卦的时候先生说她五行多水缺木,便为她起了一个单名‘草’字,但是千草没少跟蚊子抱怨,为什么她不叫千水,千水多好听啊!
☆、54结局五5分之三
“小水;过来;把我昨天教你的【侏儒的轮舞】再弹一遍。”阮西对千草说。
虽然突然变了名字;还是自己喜欢的,但原来那个名字毕竟被叫了很长时间,所以小水这个名字阮西叫了她两遍她才反应过来。
慢慢挪移到阮西身边;目光还是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因为他的变化很大,从前他喜欢穿一身整齐的西装或是燕尾服,但是现在是一身休闲装,棉麻的料子看起来很舒服。
“看什么呢。”阮西问她。
“哦,走神了。”千草吐了吐舌头与阮西并排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心想阮西现在有没有结婚;其他人过的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心中一直空缺着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洞,那是从前装着严旭的地方,不可思议的是她又回来了,可他却已经不在很多年……
指头放在钢琴的键盘上,小水的手指和她从前的一样,很漂亮很适合弹钢琴玩乐器。
【侏儒的轮舞】吗?千草慢慢弹奏起记忆中的旋律,就算是再卑微的人也有他的快乐,侏儒也可以开心的轮舞,琴键上千草的手指灵活的弹奏着,轻快的乐符从手指的弹跳间轻松跃出,这首曲子勾起了她不少回忆。
曾经作为玖千草的她就是那矮小,没有抗击之力的侏儒,但是她依旧在尽情的轮舞着,不过这首舞曲却戛然间暂停,让原本华丽引人鼓掌的舞步变成了一场笑料。
但是她却重生了,虽然欣慰却不知是何用意,让她再体会一下这里的百味人生么?
听着千草的演奏,千烨的眼睛亮了,他是小水的父亲,同时也身为一个作曲家,但是小水却对音乐没有天赋,连最基本的钢琴都弹不连贯,可惜了她一双修长的手指。
可是将阮西请过来教小水没几天,小水竟然进步这么快!
“阮西,你真是厉害啊,我教了小水那么长时间都没教会,你才教了她几天啊,今天她发挥的程度都可以去参加青年组钢琴比赛了!”千烨拍着阮西的肩说。
其实阮西也很惊讶,昨天小水弹得甚至让他失去了耐心,他便让她自己琢磨去了,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无师自通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孩子哪是没有天赋,简直是天资卓越。
弹完了一曲,千烨严厉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摸摸千草的头:“小水,以后要一直这么努力才行啊,过几天我带你去房舒伯伯那里去,看看他愿不愿意教你弹钢琴。”
房舒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钢琴家,因为大家都认识,所以拜师也相对方便。
千草摇了摇头:“我不想学钢琴。”
“那你想学什么?小提琴?还是像之前你和那群孩子在学校组的乐队一样玩摇滚?你爸是学古典的,你要是去大街上弹吉它可要笑掉那些伯伯的大牙。”
千草拉住阮西的袖子,然后看着阮西说:“我想学指挥。”
要不怎么说有缘呢,上一辈子就是她的老师,这一辈子依旧遇见,依旧有做她老师的机会。
阮西对上千草星光闪烁的大眼睛顿了顿,然后问:“以前你没说过想学指挥。”
其实他是嫌弃千草了,小孩子做事总是不认真对待,今天想学指挥,明天又想学别的,尤其是他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指挥天赋。
眼睛给我眨起来!可耻惯了卖个萌又算什么!千草用力眨巴起眼睛:“阮叔叔……”说完这句憋笑憋的有点内伤:“叔叔,我想跟着你学,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阮西看着千草不断眨着冒着星星的大眼睛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先跟我学几天试试……”
这该死的熟悉感是怎么一回事……阮西又望了一眼嘴角带着不明笑容的‘千水’,这该死的陌生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
拜师成功,千草晚上上网熟悉了一下目前这个世界,原来距离她的死亡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东西。
她查到迦蓝音乐团已经壮大到在国际上有很大影响力的地步,阮西也成了国内指挥界的一个传奇人物,并且定了婚,对方是一个门当户对学作曲的女人,而这个作曲阿姨是这一世自己父亲的妹妹……也就是……她姑姑?
我靠……千草捂住额头,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她马上要和阮西成为亲戚了。
接着搜索了词条‘玖千草’这个名字,千草发现内容还不少,网上对她的形容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只可惜那颗星辰是流星……在天空中美妙的划了一下马上就陨落了,连死亡也那么绚烂。
玖千草的传奇还被世人津津乐道了很长时间,议论她的家庭,八卦她的恋*,所以名人什么的就是到死也不消停。但是她之前的作曲【撒旦之死】却广为流传,唯有不足就是曲子没写完,是个残章,之后有好多人试着去将它编完,但是谱出来的曲子却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相称。
其实她写完了,只不过没有公布出来而已,记得当时她被玖千草的父亲囚禁,那个男人顺便拿起给她盛毒品的五线纸就是【撒旦之死】的最后乐章。
因为她的词条下有链接,千草便顺手点开了关于津川的信息,发现他现任的妻子叫陈慕颜,这熟悉的名字叫千草愣了愣。
突然想起津川强迫她与自己领结婚证的事,千草嘴角嘲弄的一笑,让你领吧,让你囚禁我,娶个尸体回家,老娘崩溃死你。
紧接着回到搜索页面的首页,千草望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手指打在键盘上缓慢的输入了两个字,简简单单的拼音,过程中竟让她连续打错了几遍。
食指点在回车上,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按了下去。
尽管是死亡,也忍不住去看关于他的事情,想象着,她要在好多重名的人中寻找关于他一滴半点的信息,仅有的关于死亡的信息,心脏就会强烈的一颤。严旭躺在血泊中微微扬起的唇角还有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去安慰她的话,那是不管经历了多少事都难以抹去的记忆。
很快,搜索结果便跳了出来,让千草诧异的是,居然第一页面第一条就是关于严旭的词条,并且还附上了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照片,他的脸还是那么熟悉,只是成熟了很多,淡淡的脸上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似是不曾笑过一样,眼睛随意的看着镜头。
手颤抖着点击了进去,词条中有关于严旭的详细介绍,例如几几年获第一个全国奖,几几年出了车祸然后沉寂了两年,几几年参加国际上的比赛,然后拜了什么人为老师……现在的严旭头衔已经是小提琴家,虽然在国际上还需要拼搏,但在国内已经是炙手可热的青年俊杰。一般出名被封上音乐家头衔的人都足够老,而严旭才只有28岁而已,他的路还会很长。
坐在电脑前的千草愣住了,心中一阵澎湃。二十八岁,他没有死,并且现在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蓝天下的空气,他们还能在一起……
二十八岁,时间正好是十年,千草突然想起了之前严旭对她说的话:‘我知道我年龄小,也知道你觉得我对你的*不认真,可是如果我等你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呢?……那时我应该就成为一个老男人了,成为你想要的年龄,如果我做到了,你一定要接受我’。
千草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如果你还记得我,请你也不介意我的年龄……
心脏因喜悦的冲击而剧烈的跳动着,千草一边颤抖着点开关于他的各种视频看着,一边有些不安的想,现在她变了样子,严旭还会不会认出她,会不会接受她,最重要的,他现在是否心有所属……
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看着他健健康康活着就好……就算不和她在一起也没关系……可是虽然这样想着,还是想再次出现在他视野中,想有权利去*他。
严旭,这次换作我来追你了,我会认真走完之前你走过的路,然后全心全意去*你。
像你说的,一样,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先选择你,然后只*你一个人。
…………………………
演奏还没开始,严旭被邀请来参加这次音乐会做嘉宾,因为不愿意浪费时间,便在休息室写起谱子来。他成功的最大原因不是能拉出有感情的音乐,还是能创作出有感情的曲子,虽然那些曲子大多偏向于雅淡的悲调。
胳膊在写谱子的时候碰到桌边的尺子,将它弄掉了下来,刚要弯身去拾,一只细白的手却抢在他之前将尺子递给他。
顺着手看去,帮他捡尺子的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眼睛弯成新月的模样看着他,唇角用力勾起一个甜甜的笑,但不知为什么,她半眯的眼睛中晶莹着,好似随时都可能落下泪珠来。
看到这个笑容,莫名间严旭竟有种想重新作曲的冲动,将他正要写的那首曲子改成明朗的基调。
“谢谢。”严旭握住尺子,却怎么拉也拉不动,尺子的另一头被小姑娘紧紧捏着。严旭诧异的看向小姑娘,发现她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严旭问。
“有。”小姑娘走近了一些,直到离她只有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住,两人的衣摆挨在了一起,严旭不自然的向后挪了挪:“什么事?”
能进后台的大概是哪个前辈家的亲戚吧,也许她是想来代谁传个话?
千草用目光细细描绘着严旭的脸,严旭被盯得更不自然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话还未说道一半,小姑娘便倾□来抱住他,将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身体有些微微发颤。严旭愣了一瞬刚想把她推开,没想到对方搂得紧紧的,并在他想质问她的时候吻住了他的唇,柔软的舌头滑进了他因诧异而微微半开着的嘴里。
“唔……”严旭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这是被小姑娘强吻了?……用力强将小姑娘推开,唇瓣被这个少女吸的有些麻,牵出的津液还挂在唇边上,严旭红着老脸用手背盖住唇,沉稳的面庞有接近崩的趋势……但不知为什么,小姑娘的吻技有些让他闪神,莫名的熟悉。
千草对着他舔了舔自己柔软的唇瓣:“什么玩意儿,比我大了这么多,吻技还是这么糟糕。”
严旭站了起来离千草远远的,眉头微皱的看着她:“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叫保安。”脑中突然恍惚的想到千草,那时她脑昏迷刚刚醒来,边笑着边吻他,并且对他说:“吻得什么玩意儿……我教你。”
往事让他心脏顿时一颤,疼痛席卷,脑海中浮现出他拖着骨折还没修复好满是绷带的身体跑去见千草遗体的画面,她面色苍白的躺在白布下,那张还没答应过他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唇紧紧闭上。
她再也不能开口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不是说过吗……只要他能站起来,那么她就会答应他对她提出的要求……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啊……
胸膛起伏,不好的回忆使严旭头脑发胀,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着门外对千草冷冷的说:“出去。”
千草依旧笑着:“我叫千水,出千的千,放水的水。”
严旭:“……”
没有理会严旭,千草继续说:“我觉得水比草好多了,草是坚韧不拔的,春风吹又生,但水是怎么切也切不断的……”
严旭开门叫着:“保安,保安……”
千草一把上去抱住了严旭的腰,真有点不适应,严旭现在的身体比她高大许多,都有点抱不住了。她用脸颊磨蹭着他的胸膛:“我喜欢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岁数比你小的话就也喜欢我吧,我会全心全意的*你,从此只*你一个人,我不会觉得你老,就算你大我五六十岁,不能和我生小孩,我也不会介意你的年龄……”
严旭的脸腾一下红了,他有些慌乱的去掰开千草的手,一副大人教育不懂事孩子的模样:“你说什么呢……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来喜欢你的。”千草就是不松手,并点起脚尖浅吻着严旭的下巴:“咦,你都长胡子了。”
这个少女给严旭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她既熟悉又陌生,明朗的笑脸和记忆中忘不掉的那张脸发生了重合,包括她说话的方式与偶然吐出的只言片语,都与记忆中的她很像。
可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是碾化为尘但香如故的红花,一个是春勃新芽生机盎然的雏枝。
严旭将脸板了起来:“松手。”
千草噗哧一笑:“你是在吓三岁小孩么?”她的手指缓缓摸上严旭的脸,虽然笑着,但嗓中变得湿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