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尴尬的见面,见乔湛坐在了自己身边,正浩立刻起身,很拘谨的坐在他身边,连头也埋得很低。
他不知如何开口,却先是乔湛的一只手拍在了他规矩放在腿上的双手,然后是用力的握紧,他默默抬起头,看见了父亲的脸,那是张不怒自威的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父亲疼自己,但是又极其严厉,从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事,只要他绷紧了脸朝他走去,他就不敢在跑,所以他很少敢对视父亲的双眼,今天他看父亲的脸上没了以往的威严却是一脸破天荒淡淡笑意,还有慈爱。
“对不起。”极其深重的三个字从乔湛嘴中说出:“我们之间的疏远是我的错。”
看着他,儿子眼中满是疑虑和敬畏,父亲眼中让他惊惧的眼神已经消失,说:“爸爸,我…”
“不要说话,儿子,听我说。”乔湛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我对你那么严厉,那是因为我爱你们,而我又没找到一个很好的办法去跟你们沟通,去告诉你们我的想法,而选择一种放纵或者就像正业说的,漠视。”乔湛不会流下眼泪,只是说完一句话哽咽了好几次:“只是我希望现在才来了解你们不算太晚。”
乔湛侧身看他,他伸出了双臂,说:“给爸爸一个拥抱,就像小时候,小子,来吧。”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儿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愿意吗?儿子!”
正浩深吸一口气,他准备好,大力的投进父亲的怀中,此时他们就像回到了过去,小时候的正浩在父亲怀中的时候……
翌日某高级公寓二十层月婷按下了门铃,很久后徐文朗才歪歪倒倒的打开了房门,见是方婷他轻视的看了一眼她后,走回了客厅,月婷一进去,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客厅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只用被单裹身,月婷走向了他,却被他的无比冷漠呛得站在那很久,徐文朗开口问道:“怎么样?乔太太,大架光临这里有何贵干?”
月婷不想拐歪磨角,直接的说:“你大哥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文朗收手吧,不要在胡来了。”
“凭什么?”他大声的对着方婷吼出,“就算输,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我徐文朗不是要靠他们施舍才能生存的可怜虫!”
“谁在施舍你?”方婷激动的说,这话让她的心隐隐的发疼:“对自己的家人,不要用这个词好吗?我们姑且不说丁益蟹怎么对你,但是你能好好的回忆下,你的大哥是怎么对你的吗?”
“你别跟我提他!”徐文朗打开了她拉住他手臂的手,说:“他有两个弟弟就够了,我算什么?”
“文朗,好了。”月婷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目光中也充满着柔软的情感,“回到我们身边,和你几个哥哥的关系可以慢慢改善的。”徐文朗侧眼看她,不屑的眼中似乎又把月婷的好意踩在了脚下,说:“改善?浪费了我二十年时间还不够吗?
”此刻,他越来越靠近月婷,侵略性的双眼直视她,说:“你好美,十几二十年都没变。”语气又瞬时变得温柔异常,方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隐约觉得他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人长大后,她说:“谢谢,可是文朗,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的哥哥们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嘘。”他很温柔的对着方婷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说:“你知道吗?我不仅想接收整个丁氏,还包括你,你知道吗?”方婷还没等他说完,一巴掌就扇向了他,她失望的说:“你无可救药了!”脸被扇得火热的徐文朗抬起头,怒目瞪她,没等她有任何反应,就将她按在了角落边,正想吻下去时,乔湛早已出现在了屋中,门没关上,他本想早进来,却又想起了月婷在楼下车中的话,她说让自己一个人去找他谈谈。
“我怎么让你这个死小子呆在自己身边二十年!”话音刚落,重重的一拳也落在了他脸上,顿时徐文朗被打翻在地,面部朝地,好久没有动弹,待他身体动后,月婷制止了乔湛的又一轮动作,说:“老公,我们走吧,我想我来错了。”
“你是错了,你当初就不该答应妈妈带我回香港!”徐文朗大声的控诉着方婷,他的眼泪让自己难受也让月婷难受,也让在场的人难受。
“是吗?”乔湛指着他,说,“你知道吗,不是我们不想尽孝,是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利,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她就放弃了我们所有人。”
“别说了,老公。”月婷挡在愤怒的乔湛面前,自己的眼泪也不忍的流下。
……
楼下车下,平静很久后,她疲累的靠在了乔湛肩上,她的手伸向了他的脸庞,轻擦去了他眼中的泪水,刚才的一幕,让所有人揪心,从小失去母亲,本就是他长久以来的心病,现在却是自己重新提起,这让他异常的难受,也许只有方婷明白他。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也许从那时候就错了,让他进入我们的生活。”
“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们不够好,所以才会被抛弃,一切都是连锁反应。”他用略带笑意的自嘲掩饰着脸上明显的难受。
喧闹的街上,正浩站在一间车行的对面,他是想走到对面,可是迟迟没能迈开步子,他看着车行中忙碌的一位老者,这让他退后了好几步,躲到了旁边的书报摊旁,才敢探出头又望向车行。
正业公寓今天,女朋友的妈咪一早就上门来了,这让习惯晚起的乔大少爷措手不及,把人迎了进来,就一直略显紧张的坐在霍雅汶身旁,大家都很尴尬的互相看着,正业不太自然的对着面相看起慈爱,但眼中却透着精明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霍伯母,你好,早就想起拜访你了,可是一直没时间。”
“乔少爷是大忙人,其实我早该来看看女儿的这个男朋友了。”霍母满脸堆笑的说。
可是一旁的霍雅汶眼中却很不自然的看向了正业,悄悄的在身后握住了他的手……霍母走后,她留给了丁正业一张长度约一米的复印纸,上面清楚的写了他和她女儿这个婚礼的花费。
真是一场很有价值的婚礼,丁正业在心里感慨到,他两手指间轻轻的抚过额头,看着霍雅汶,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脸色也很抱歉,没有办法,只能说些安慰的话,:“这不算太为难。”他站起,伸出一只手,将小手指露出,勾住了她托住下巴的手指,说:“没关系。”
“真的吗?”霍雅汶动情的看着他,当他弯下腰想亲吻她时,霍雅汶双手暖和和的抚摸着他的脸,眼中跃动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Nelson,我想和你谈谈。”这时,女儿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双手插进裙子衣袋中,对着霍雅汶始终一副盛气凌人,没有改变过。
“亲爱的,你应该叫我爸爸。”正业放下手中的纸单,对她说,可是女儿眼中和行动还是对他充满了抱怨,她哼了一声,说:“我要和你谈谈我的妈妈。”霍雅汶一脸难堪的起身,挤出微笑说:“你和她谈吧,我先下楼等你。”
“NO,NO。”正业一把拉住了欲走的她,说:“你留下。”随后转眼看向女儿,继续说:“如果以后你在叫我的名字我就把你送到寄宿学校。”
“你敢。”攸莜用一双威胁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我会告诉爷爷和奶奶。”
“你看我敢不敢!”正业靠近女儿,他指着自己,“我是谁?”
“爸爸。”
他又指向身后的霍雅汶,问:“她跟我结婚后,你应该叫她什么?”
“八~婆!”攸莜一字一字吐得很清楚,顿时正业严酷的脸上立刻僵住,大声问:“谁教你的!”
攸莜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眼泪也在几秒内滑落,她转身,哭的呜呜的,跑回房间,大力的关上的房门:“是小姑姑教我的,她也不喜欢你娶她!”
……
夜晚的乔家,宝渲的卧室“孩子你一个人生的啊!”月婷一把扯过了乔湛帮她整理的床单,坐在了女儿的床上。
“你现在让女儿回来又能怎么样?”乔湛想试图用手搭上她的肩,却被她一手打开,她望着他,眼里的期望被他打破,她说:“我想她了,我给她机票,我想她回家。”
“我就搞不懂了。”乔湛有些着急的问:“当时我不舍得她离开,现在我想通了,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想要她回家。”方婷立刻站起,看着他,生气让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说:“你在香港能知道她在那边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吗?”
“算了。”婷向他挥着手,一只手插在腰间:“你不懂我有多想她。”她走出了卧室,直接向二楼的书房走去……
意大利某座海滨小城清晨的她还躲在被窝里,就被寝室的同学叫醒,因为有她的电话,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但是今天她却显地格外兴奋,连鞋都没有穿,就披着被子跑到了走廊边的电话旁。
“妈妈,妈妈。”她一声声的叫着方婷,电话另一头的方婷忍着眼泪,低埋着头,好久才说话:“渲儿,我是妈妈。”
“妈妈,你知道吗,我猜到今天你们会给我打电话,我等了很久。”宝渲欢欣的在电话那边笑着:“妈妈,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月婷的语气很是疼爱和温情:“告诉妈妈。”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们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她说,可另一头方婷的眼泪却被女儿的笑声引出了眼眶,她知道自己说话会哽咽,所以她将电话暂时拿得离自己很远,迅速的擦去眼泪,才开口说:“渲儿,妈妈想你了,妈妈给你寄了飞机票,可是为什么要退回来?”
“对不起,妈妈,可是我还想呆在这。”宝渲爽朗的笑着,丝毫没察觉到方婷的异样,“妈妈,你想知道我在这的事吗?”
“你说吧,宝贝,妈妈听着。”
“我上个礼拜去了威尼斯”……正听着女儿的一切,乔湛走了进来,婷还在为刚才的小矛盾而生气,所以没有理他,也没有让他接女儿的电话,可是他却绕过来,走到了方婷身后,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上,慢慢弯下腰,凑到了她耳朵后,吻着她的耳根,轻声说:“对不起。”
婷假装不耐烦的耸了耸肩,说:“别烦了,我在和女儿通电话。”可心中早已消气,乔湛又吻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说:”
告诉她,我爱她。”深夜方婷翻身起床,却一把被丁孝蟹挽住细腰,问:“哪去?”婷披上睡衣下了床说,“我去喝杯水。”
……
楼下,从厨房穿过回到楼上,方婷还在想着宝渲,直到经过正浩的房间外,发现他还没有睡,屋门半开,灯还亮着,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方婷走了过去,推开门,才发现他坐在窗户边,赤裸上身,脸上,身上都有伤,见方婷进屋后,丁正浩慌张的拿起身旁的衣服遮住他的伤,支支吾吾的说:“妈妈,还没睡啊。”
“正浩?”婷心疼的眼睛里充满疑惑,他是怎么了?谁对她的儿子做了什么吗?
“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伤?”方婷走近他,扯开了他遮挡的衣物,她才清楚的看清那是一道道红痕,应该是被什么打成这样的。
“没事的,妈妈。”正浩将手中的药水到在掌心,很不熟练的搓揉着腰间的伤,又说:“我今天和正业,乔男去练拳,可能太久没练了,所以被揍得很厉害。”他说着,还向方婷眨眨眼睛,“没事的 。”婷拿过他手中的药水,低下头,到了少许的药水在手中,熟练的先在掌中将其搓热,在慢慢的按在了儿子身上,揉着,说:“你哥哥今天回家吃的饭,乔男现在应该在美国。”她鼻子一酸,心里突然就很难受,说:“我打电话给成叔,他说你去了一间车行。”正浩瞬间收敛起了笑,说:“我想亲自道歉也许我才不会每晚做恶梦,心里难受,可是”说着,他的眼角湿了,“可是他们不听我说,还动手。”
婷心中还是感到些欣慰,儿子长大了,至少知道了弥补,她小心的为儿子披上了衣服,耐心的拉起了他的手,“妈妈支持你这么做,你做得很好,就像个男子汉。”
……
正业家中,他还没睡,卧室中的攸莜也许也没睡,她闭着眼睛靠在门上,正业正在讲电话。
“小渲子,哥哥要结婚了你不喜欢吗?”正业问着电话里的宝渲,她低埋着头,神情黯然,半天也不说话。
“渲,说话。”正业继续问,眼睛不时还望向女儿的卧室,“渲,你不喜欢雅汶吗?”
还是很久,正业也不在问下去,他拿着电话,一直站在窗户边,他静静的等着丁宝渲说话。
“渲,我不问你了,我等你说话。”
……不知道是多少时间后,丁正业原本的热咖啡已经变凉,街对面的路灯关了,她还是没有说话,正业执着的拿着电话,等着。
“渲,生日快乐!”
“我以为你忘记了,这就是我不说话的原因。”
他悠悠的一笑,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不是不喜欢你的未来老婆。”宝渲皱眉回答,话也没说完,她就停顿了,直到正业在次问:“那是为什么呢?”她才慢慢的开口,说:“Nelson,我觉得你有了其他的女人在你身边,我和你的女儿就不重要了,在你心里。”
正业笑了起来,不安也一扫而空,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他还以为是其他了不起的原因呢。
“傻丫头,怎么会呢?”他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不相信哥哥,哥哥说过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
“是之一吧。”宝渲酸涩的话在电话中显得更为可爱,“多了一个攸莜,现在又要多一个那个什么无敌女警察。”
“小渲子,祝福哥哥吧?”
她一楞,电话中的气氛尴尬而沉默,半晌,宝渲才说话:“好吧,可是你要答应我们,不能因为你的新娘,让我们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升反降,好吗?”
“一言为定。”正业说……
第二日,日本料理店VIP房“是啊,是啊。”婷嘴角微微弯起,笑颜迷人的对着乔湛,说:“这么久的事都还记得。”忽然她的脸色红润起来,有些羞涩的将一口清酒送入喉中。
“和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乔湛神色自若的说,伸出一只手握起她的手,摊在自己掌中,“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