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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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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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什么时候?”黛玉真不明白了。

“啊呀姑娘,前些日子,我不是就跟您说过吗,那西宁王爷的世子殿下请旨赐婚。”

“呸!上回我就跟你说了,这些外男的事,还是这样的事情,岂是我们能听得议得的?你真是,真是……”

“姑娘!咱们大爷,跟西宁郡王府上有门路!”紫鹃不等黛玉说出个真是什么,就急忙把大爷的事情抛出来。

虽说是要守着规矩不嚼舌,可黛玉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也有好奇的天性,听到这儿,就是一愣,渐渐的,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能吧?就算哥哥跟那王府有交情,又能到什么份上?这选妃的事情,是圣上做主,别人怎么能插手?”黛玉虽然聪明,也明白人情世故,又是个高高在上的姑娘,可对那些门道还是不太明白的,对那些台面下的事情更是不通。

紫鹃到底在下面走动,于这上面可比姑娘通透,“我想,大概不是冲着那世子妃的。京中,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咱们看着宝姑娘不错,可她那个出身,怕就拿不出手,我想着,薛姨太太虽厚道,人有时候也有些糊涂,可宝姑娘却能干着呢,决不会做这样的想头。”

“姑娘,你且想想姨太太那几句话,什么门道难走,什么不在乎银子只要能托到点上!”

黛玉轻蹙着眉,细细想了想,也明白了,人家是想走西宁王府的门路,求应选进宫之事。如今,听闻自家哥哥跟那王府有交情,就走门路到这儿了,还许以银子。只是怕说话太直,惹哥哥生气,才拐弯抹角的把话放在这儿了。

只是,这事情,确不是自己该管的吧?

就在黛玉苦恼着,该不该把这个事情跟哥哥说的时候,却听林嬷嬷过来说,大爷准备全家回南。

☆、正文 249触犯天颜

林靖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心中骤然一松,忽然想想,这也算是天意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的狗血淋沥?

只是,想到金铮最后的那句话,林靖咬了咬牙,这回,自己还真是只能自私到底了。

碧草受伤,林靖并没让人出去养着,还是让她安顿在耳房她自己的屋子里。林靖也日日去看看。这会儿,林靖作了决定,也就直接去找碧草了。

才进了屋,碧草就要起来行礼,其实这些日子她也就行动不得力一些,其它并没有什么。

林靖道是不用她这样,忙上前扶住她,看了看碧草的气色,问了问她今日的感觉,点头道:“看来不错,我也放心了。”

碧草忙笑道:“本就是不错,大爷您也太操心了。”只是这笑中,带着勉强。这些日子以来,她可真是愁死了,大爷,跟那个什么金大爷,那样了,这日后,可怎么好?大爷倒是操心自己的腿,怎么不操心操心自己?

林靖看了碧草一眼,忽然叹口气,道:“有句话,我得跟你说明白。你,是我的丫鬟,你可明白?就算日后嫁人,也只能是林府的。”

碧草瞪大了眼睛,吃惊道:“大爷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当然是您的奴婢,这辈子都是。我可从来没想过别的。不过,大爷,我也没想过还要嫁人,我此生只愿服侍大爷您。”

林靖摇了摇手道:“你别急,我还没说完。那日,金家大爷问我讨了你去。他以为,是你。”看着碧草瞪的更大的眼睛,吃惊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林靖笑了一下,有点儿苦。不过旋即继续说道:

“其实,你跟了他,比呆在我身边更好些。不过,我是不同意的。所以,今儿个跟你说明白。你,听懂了?”

碧草被这一连窜的话震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林靖也不急,静静地看着她,静静等着她回神。

好半天,碧草才呼的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啊呀妈呀,可把我吓坏了。多谢大爷,多谢大爷,我,幸亏您没点头,我只认大爷。不是。我是说,我生是大爷的奴婢,死是大爷的奴婢鬼。大爷您可别不要我。”

碧草还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表忠心,生怕一个说不到位,主子就真的把她给人了。她从小就明白了,她要忠心。心中要时时刻刻有着主子,怎么能半道换了呢。还有,那个金大爷。她就搞不懂,这么可怕的人,主子怎么能跟那人处得来呢,还,还那样了……不过。那金大爷还算是有担待……

林靖看着碧草,这样的神色不是作伪。碧草还真是这样想的,心中一松,拍了拍碧草的手,道:“安心养着,咱们这就回南边去了。”

碧草还想着什么呢,一下子就又呆住了,慢慢才回过味儿来,回南边?好啊,太好了,也省得在跟那样的人往来了。

林靖吩咐下去后,几个管事的带着人迅速行动起来,有往南边送信的,有雇船的,有安排沿途行程的,有清点各处东西的,还有收拾日常用物的。

林靖也没有闲着,先后要写拜贴、书信,还要各处拜访,更有几处诸如朱先生等处是要专程听训的。这零零总总下来,就算林靖再急,也准备了四五日,想着别人出趟门得准备一两个月,自己这算是神速了,就是荣宁两府白耽搁了她一天。

这两府是林靖亲自送的帖子,不管怎么闹,台面上,还是亲戚。贾赦倒是没觉得什么,贾政把她带到书房里问了半天,为什么突然要回去,是不是同宝玉闹别扭了,有人欺负他了,等等。

林靖听着这些貌似关心的话,心里有些好笑。她不认为,年前自己出府的原因,这位政老爷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说到受委屈被欺负,那个也算是吧?怎么那时不见他关心呢?别说关心,就是到现在,也没句话说起那个的。

不,这受欺负什么的,是意有所指的吧?是担心自己要做些什么?

林靖现在其实没有什么心思跟这些人玩,只是看着这人一张貌似忠厚的脸,忽然起了脾气,笑着道:“给二老爷这么一说,我倒真是想起一件事情。年前,我家没了个贵府上的丫头。说来这丫头,原本是我家的家生子,因为宝玉喜欢,老太太就讨了她去。可谁曾想,小年那夜,她却在我家服毒了,临走时,还恶狠狠的叫着袭人。有人说,她是在贵府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去以死求旧主替她申冤。我不知道要不要信这个,二老爷您说呢?”

贾政像是并不知道这个事情,脸色猛地一变,“谁说的?真是胡说八道,这样乱传话的,就该严惩。”

林靖心有戚戚的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那丫头死得太惨,她口口声声叫着袭人。我想着,不管怎么说,好歹主仆一场,就去找那花家问问。您道怎么着,那花家,就那么巧的搬走了,不过邻人说了,是府上的人帮着搬的。我想,大过年的,也就没问。不过,那丫鬟的身契虽然在老太太手中,可父母哥哥都还俱在,说是要到九门提督府前击鼓喊冤。我给拦下了,不然,这就又是个热闹事情了。”

这席话,听得贾政冷汗连连,且不说主家虽然能处置家奴,可闹成那样,父母哥哥等血亲舍得一身皮肉告状,也是可以的。不说这个结果如何,这闹出来,荣国府的面上绝对不好看。现在,老太太可是说了,要韬光养晦!

“正是,正是!贤侄做的对!不然闹出来,你我两家都不好看!”

林靖双手一摊,“我是无所谓,不过是个小秀才。不过,贵府上,还有宫里娘娘,那就不好办了,那家人,实在是疼女儿啊。”

林靖把贾政的脸都吓白了。正说着呢,贾珍正好过来,他也是收到拜贴,直到林靖在西府,想着尤氏打听来的林靖跟西宁郡王府上有来往的事情,才特意过来卖好的。

林靖在两府待了一天,说了回去在林如海坟前守孝的话,倒是满得了一圈的赞。就是老太太,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说好。倒是宝玉眼泪汪汪的看着林靖,要往跟前凑,又害怕他老子。

晚上,林靖才回到自己家没多久,荣国府上就有人来了,说是转程来送仪程的。林靖一看,还是大管家赖大。赖大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说话,哪还有往日国公府大管家高高在上的派头。等打开礼单,林靖笑了,贾政真是舍得,京郊田庄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早知道一吓就能吓出这样的东西来,她早该去吓吓人了。

两日后,黄道吉日,宜出行。

林靖站在家门口,亲手给正门上了大锁,以留下人进出的角门。而后,冲着某处拱了拱手,上了头一辆青布大车,一挥手,一大队车马迤逦。

那某处,一辆眼熟的大车停在那儿。车帘半开,金铮端坐在里头。林靖的动作,从头至尾他都看着,只是他没有动,更没有上前。

林靖要走,金铮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他能说什么呢?

那一夜的祭拜,是他的极乐,也是他的苦难。只是,最后林靖那两行泪,让他把所有的不甘、奢望都咽了下去。他明白了,原来,他不是单单动心的那个,林靖,对自己也是有心思的。

他看懂了那眼泪的情谊,也看懂了那眼泪后的决定。所以,他只能如此。

用力握紧着手,手里还握着一封信。而后马上又意识到了,忙忙地松开了手,再把那份心抚平,揣进了怀里。看得边上的金福目瞪口呆,却又不敢说一个字。哪怕再呆,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

那是林靖让人给金铮的信,信中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索要碧草的事情。当时看到这个,明知道不是那个意思,金铮还是忍不住自欺的高兴了下,就当,就当那是林靖的酸意,不想自己身边再多个人。

直到马队都看不见了,金铮才发声,“回府。”声音暗哑,让人不忍听闻。

车轮粼粼,马车内,金铮紧闭着眼睛,忽然道:“进宫。”

林靖上了马车,心中还是急跳。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那处,那人在看着自己。她极力镇定着,只是,终究还是忍不住跟那人告别了。

如今的分别,等她一年后再回来,就大不相同了吧?

那时,西宁郡王府上,应该多了位世子妃了。金铮,大概也有了可以作伴的人了。而自己府上,也会热闹许多的。

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停留在那一刻,不管那是最美的,还是最痛的。所以,就该往前看,往前,再往前。

只是一阵突入起来的恶心,打断了林靖的自我催眠。林靖努力平息着,忽然转头对边上担着心的兰草道:“没想到我竟然还会晕车。不知道待会儿在船上,会不会在晕船?真是越大越没用了。”

这一日,宜出行,林靖离开了京城。

这一日,中宫犯太岁,西宁郡王世子殿下不知何故触怒圣上,被扔进了西山大营作了个小校尉。

(童鞋们,乃们太厉害了~

不过,好茶坚持不剧透,就是不剧透~)

☆、正文 250南雁北飞

通州,为京杭大运河的北端,其“万舟骈集”已是一景,元人贡奎著有《二月二达通州》:“河冰初解水如天,万里南来第一船。彻夜好风吹晓霁,举头红日五云边。”写的就是通州码头的开漕节

如今,已经是四月末了,这码头的热闹,更比那河冰初解释更甚。眼见着,就有一行四艘北上大船慢慢的要靠岸,在这儿实在是不算特别的事情。只是当先那艘船头立的那个锦衣少年,还是让人多看了几眼,纷纷在心中赞了声。

那少年并不在乎人看,也正四处眺望,落眼处情景依旧,仿佛今夕昨夕或去岁今年,也不过如此而已,只有那流淌的河水,声声说着似水流年。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却多了些东西。

船家看着,觉得心中好像一酸胀,这样的少年公子,实不该这样的笑,忙上前两步道:“靠拢时有些晃荡,客人您可要进去安坐?”

那少年深吸了一口,转过头来,脸上漾起了个大大地笑脸,道:“不妨事,你自去忙吧。”

“哎!您可小心些!”船老大得了个笑脸心中也舒坦了,这客人不光长得好,人也和气,通身大家做派,只可惜父母早亡啊,说是才除了服又过了清明祭祀才进京的,不知京中可有亲戚照应……

插篙,抛绳,扣住桩头,牵引,抛锚,系绳,船工们一连串的动作,船身先是晃了一下,然后轻微的摆荡了几下,船头船尾几声唿哨,这船,安稳地停靠住了。

只等放了船侧护栏搭了跳板,下头岸上就有一行人冲了上来。也不管还在船头舱外,冲着那少年就拜倒了下去,口称主子。

那少年受了一拜,才道:“都快起来吧,这一年多,你们在京中也是辛苦了。”底下这些人都道不敢当主子夸,皆是下人们的本分。那少年笑着摇了摇手道,“好了,我都明白着呢。”

看着众人都起来了,那少年才道:“好了。别的先不说了,快收拾着下船吧。”转头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另一个中年道:“林来康,这里就交给你们兄弟俩了。别耽搁了。早日回去。姑娘和睿哥儿也舒坦些。”等人都应了,才转身入了船舱,依稀间听见身后林来寿问道:

“主子看着又高了些,只是还是那么瘦!老天保佑,总算是让主子熬过这一场。往后可得好好将养着。二哥,如今主子可是好透了?这病根儿可都去了?”说着说着,声音中都打着颤。

林靖不欲多听,加快了步子回了她的主舱。只是,一进舱门,就又吃了一惊。碧草就在她房里等着。只是这会儿的碧草,看着跟她先前出去前看到的有些不同。

林靖看着碧草的头发,叹了声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你是忠心的,可真没必要这样。快把头梳回去。”原来,趁着林靖在外头的功夫,碧草把自己的头发改成了妇人发式。

碧草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主子。您就依了我这回吧,求您了。”

看着林靖不赞成的样子。碧草跪了下来,说道:“不瞒主子说,其实我早就打定主意,要自梳,服侍主子一辈子了。您就成全我吧。”

慢慢地垂下眼,碧草道:“主子说我忠心,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是抱怨什么,只是我自己个儿的身子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个儿知道,那张神医都曾说过,我怕是今生难有孩子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嫁人,到后来公母俩成了乌眼鸡似的?”

见主子要插口劝说,碧草忙道:“您也别说张神医的原话并没说死了,万事都有万一,可我至今还未有葵水,就算有万一,也太难了。”

“如今咱们又来了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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