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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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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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云遮雾罩,恐怕只有少数布局的人才明白原委,可这并不妨碍林靖明白事情的凶险。这夺嫡之争,怎么能不凶险?

那贩卖私盐之说,只是个起因说头,往里面查,大概接着就是江南官场上的地震。这些都是那场战争。至于谁笑到最后,现在是很难预料,可是不管如何,现在作为起因的私盐之罪,都是讨不到好的。

这些,正是那日林靖所想能想到的。

她也看出来了,那折子上乡绅之语,点的就是白家。

这几年,林府跟白府走的颇近,自己跟白瑞更是表哥表弟叫得亲热,恐怕没几个人还会想着林如海公报私仇吧?况且,白家跟汪家还真是夹缠不清的。

那日,林靖还突然想到了林如海暗地设计白瑞拜师的事情,这官员勾结乡绅盐商之说,这也要算作一条?

不管林靖想明白多少,又迷湖了多少,她还是给白瑞示警了,还给白瑞写了个那个照会,虽然不知道逃亡时能派上多少用场,可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好。

虽然,林靖不认为白府有什么错,白瑞更是无辜得很,可她也能想象的出林如海的心境。

所以,这会儿,林靖才略略提了提白府,感觉到林如海的紧绷,就马上住嘴了。而因为这些,林靖对于林如海更是有些歉疚。

林如海只是绷了一下,就行动自如了,不光如此,还把那日的事情,细细给林靖说了一遍,一点儿也看不出对林靖有些什么与往日不同。

林靖看着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林如海,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混合着歉疚、想要亲近、小心以及戒备。。。。。。

林靖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那些有些属性相矛盾的感觉,自己是怎么把它们揉到一起的?林如海能那样对白府,难道也会对自己如何?自己身上,可真是流着林如海的血呢。

接下来的日子,林靖就很听林如海的话,日日就在府里不出去,连师父那里都减少了次数。

日子过了最热的时候,然后,就到了中秋,过了中秋,天气冷了,而江南官场上的地震,终于告了一段落。那位并不能插手地方庶务的学政大人,白瑞的老师,也落马了。

而后不久,京里传来消息,八皇子被圈禁了。那些落马的,据说都是八王党。

(这一章比较枯燥,可是又不得不说,见谅~)

☆、正文 094又是花期

林靖站在书案前,敛神静气,握着狼毫在眼前的纸上慢腾腾的写着,每一笔划,都很凝重,每写完一个字,都要默念一声佛号。虔心抄经,如此这般,正是她很久以前在高旻寺被教导如此的。想来,用心抄经能让人沉静忘俗,也正是因为那一笔笔的郑重和一声声的佛号吧?

府门外的烟花纷纷乍现,爆竹时时作响,这硫磺粉尘味儿,像是欢乐情绪的催化剂,一扫了江南前些时候的小心忐忑的民心。过年,过年,一年忙到头,过个开心年,老百姓们,还求什么呢?

可林靖的这个屋里,却与外头宛如两个世界,燃着淡淡的檀香,平添一份寂静。那种寂静,就连碧草也不敢打扰。红尘方外,这个词,碧草说不出来,可却能明白的觉着,此时的大爷,好像跟府里府外格格不入,而这份格格不入,还是大爷有心造就,不想让人打破。她也只能安静的看着。

今年的林靖,除了为思念那一世的亲人,还多了一个惦记着的人。白瑞,他,如今怎么样了?应该还好吧?是谁说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此欺心之语,以前自己还深以为然。

慢慢的,天色渐渐发白,林靖也终于落下住《仁王经》的最后一笔,宣一句佛号,才活动了一下站得已经发木的双腿。收拾起这卷经书,又看着那食盒,不禁想到了在京中的金铮。那人,不知现在如何了,想来就算朝堂震荡,他也会把自己顾得好好的吧?

这小半年得功夫,林靖一直都是乖乖地,只专心于课业。林老爹竟然一次都不曾问过林靖那晚曾遣人的事情。连林家福等人,都没有被林如海挪走。这样。可以算得上对林靖的信任与爱护?可是,越是这样,林靖反而越是心不宁,到底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其他什么?

对于突然回扬州的事情,林如海倒是问过林靖一次。林靖就把太子殿下拉拢的事情说了,当然那些假作醉酒呕吐逃脱狼口的事情,林靖没说。这倒也罢了,而西宁世子的事情,林靖照样没说。照理。不是因该探听一下西宁郡王跟林如海有什么瓜葛的吗?可林靖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没问。

林如海还是如以前一样关心林靖的课业,教导于林靖。当然,硬要说有不同的话,也是有的。那就是林如海不再于林靖跟前处理公务了。林靖心中有数,也只有装作不知。只是这样一来,林靖就更加老实。除了林如海自己所给林靖听的,也不让人去打听了,特别是不再让林家福、碧草两个哥哥做些什么了。

可这样,对于林靖的不便利,也是显而易见的。

忍,忍一段时间再说吧。林靖不断地告诉自己。

时间倒是过得飞快,翻转过了年,就数着出九了。接着。就又是一年春来到。

二月里是林府大姑娘黛玉的生辰。林如海早早地就给黛玉准备了东西,只是还要派人送去京里。而且,不光林如海有东西送,林靖也是备下了东西的。

下人来回得也快当,回来的时候。倒是也带回来不少东西。黛玉给林如海和林靖都有东西,给林如海的。是四季衣裳鞋袜等物,给林靖的,是香囊扇套。林如海看得很是高兴,女儿亲手给做的,当然是最称心的,就是看到给林靖的东西,虽然有些轻,但也是女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黛玉身子不好,做这些得花多少功夫,遂又觉着给林靖的不是轻了,而是重了。

林靖倒是没想到黛玉会回礼,有点儿受宠若惊,要知道书上有说,黛玉确实轻易不动阵线,半年能绣个香囊什么的,已经是很好了。于是也是高高兴兴的,吩咐碧草好好的收拾起来,等天热了再用。

碧草看着大爷高兴,想着那位大姑娘如此受老爷疼爱,再想想跟前这位,将来如何,终身又怎么样,还有那些缓缓拔除的药性,不由叹了口气。嘴上虽叹着气,手里却是不停,仔细地看着大姑娘给的东西,准备着小心收拾起来。

只是这一仔细,不由倒吸了口气,生怕自己是看错了,忙拉了拉兰草,“你且看看这个香囊。”

兰草听人夸赞大姑娘不光心思灵巧才思敏捷,手上女红也是精巧,只以为碧草惊叹于姑娘的好手艺,也拿着香囊准备好好看看,这一看,也吃了一惊。看着碧草在一边忙忙地看着那扇套,也凑过去细看。

两人仔细看了看扇套,倒是未发现什么不对,才松了口气。兰草勉强笑道:“大姑娘单薄着呢。想是赶这些针线活,实在是吃不消,丫鬟帮着做一针两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碧草却是气鼓鼓的,赌气把东西一扔,就要去找林靖。兰草忙拉住碧草,道:“姐姐这是做甚?我虽来府里日子短,但也看得出,老爷是把姑娘疼进了骨血里的。就是大爷,也是千般为姑娘考量。姑娘少做那么一针两针的,老爷和大爷定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更心疼呢。”

看着碧草起了犹豫,就再加上一把,“况且,你把这事告诉大爷,就算大爷在意,又能如何?一个爷们,难道还能跟姑娘计较这些不成?没得给大爷填堵。我寻摸着,自从去年那事后,大爷日子,并不是太顺心呢。”

兰草这话,还真让碧草听进去了。不管实际如何,主子现在就是大爷,还真能跟姑娘计较?只怕就算计较,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添堵,嫡出那位,老爷看重着呢。再想起去年,白家小五爷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主子,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可会真的对那位有些什么想头。哎,罢了!

碧草也不如刚才那么小心翼翼了,随便找了个帕子,把那些东西一包,开了箱子放进去就算完事了。只是,心里,不免对黛玉起了些意见,这位大姑娘,想来是看不起自家主子这个庶出的吧?

只是,这碧草还真是有点儿冤枉黛玉了。

黛玉此人,虽然有些小性儿,却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论出身看人的。她原先是很高兴又这样一位哥哥的,只是后来听了些有的没的,把一些怀疑存在了心里。只是即便这样,也时时自省,所以对林靖也是反反复复,亲近不起来,又不能怨恨,甚为纠结。

至于给林靖的东西,还真如兰草猜得那样,实在是冬春节气,老太太让人看着,不许劳神劳身,偷着做了几针,偏又让宝玉给看见了。

宝玉见着了,就要问妹妹讨要,说是上回说的一个香囊,都快小半年了,还没得。现在看着黛玉手中的那个,绣得甚是精巧,花样也是费了心思的,就高兴得很,说是妹妹果然还是惦记自己的,才如此精雕细琢。

黛玉被宝玉这样一说,倒是脸红了。只是这姑娘并不屑于说谎取巧,就是心里有着歉意,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的,故意呕着宝玉,几分试探,又有几分与别人不同,“宝二爷这是说哪个呢?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成了你家的针线上人。”因想着府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又添了几分恼,“再说了,要说惦记,那也轮不上我,自有那好姐姐想着宝二爷呢。”

黛玉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倒把宝玉给说得愣住了。只是,宝玉也是哄惯妹妹的,见妹妹生气了,也肯放下身段说好话。林黛玉又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拿怒气遮掩不好意思而已,于是也就不再拿话刺人。只是,手头这个,要赶着日子,还是对宝玉说清楚了,说那是给自己家哥哥的。

话说宝玉自那一日林靖突然走了后,就时时惦记着林靖。况且,林靖还是不告而别,就更是牵肠挂肚的,这会儿听着黛玉提起林靖,忙说应该,又说起自己那儿也有几样好东西,都是前些日子跟表弟在一起时,细细查看林靖喜好,特地去寻的。没想到东西还没寻来,表弟就会扬州了。这特地让人跑一次,又觉惊动太大,表弟最是守本分,怕是不喜欢那样,不如跟妹妹的东西一起送过去,再好也没有了。

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林靖那出色的容姿,那英挺却不失温煦的气质,不由有点儿痴了。

黛玉听着宝玉特意给自家哥哥寻摸什么好东西,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只是终究是自己的哥哥,而不是什么外八路的姐姐,也就罢了,可看着宝玉站在那儿发愣,时而还自顾自的傻笑,不由就皱上了眉。一皱眉,就往边上去了,也不管宝玉还傻站着呢。这回,她可是真有点儿气闷了。

宝钗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样子。宝钗见这两人一个傻站,一个沉着脸,就以为这两人又拌嘴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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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5你猜我猜

薛宝钗在荣国府,其实并不不像表面上的那样风光。

她,只是荣国府二房太太家的外甥女,而二太太,其实算不上这荣国府的话事人。当然,若从将来袭爵的大房二爷那儿论起来,她也是个妻表妹,倒也使得。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

四大家族,他家算是落寞了,皇商出身,哥哥又是个不长进的。

要说,宝钗是极羡慕黛玉的。自己丧父,黛玉丧母,都是有缺憾的。可自己丧父,家里失去了仰仗。而黛玉虽然丧母,却家势不堕,林大人先不去说,就是那个林表弟,日后也是黛玉的靠山。

所以,这位林姑娘才能这样的率性不作伪,清高目无尘,哪像自己,家里人虽然疼爱,可自己却要劳心劳力谋划着将来。

不得不说,宝钗对黛玉的认识,还是有些偏颇的。看着别人走得闲散,你又怎么知道,她的鞋底已经磨穿了个洞。美人鱼上了岸,每走的一步都像在舞蹈,可是知道她一直在刀尖上起舞。不过是应了一句老话,各人的苦,只有各人自己知道。

看着这两个像是在闹别扭的人,宝钗虽然羡慕黛玉的率性不作伪,只是自己却不能够的,。黛玉是这府里的骨血,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自己又算个什么,只不过到处陪着小心而已。她得一如既往的大肚贤惠,得懂得照顾人。

所以,宝钗虽羡慕黛玉,却也没尽顾着自哀自怜,只是找了个由子把宝玉赚走了。劝架,可不都是这样的吗?

只是,黛玉宝玉却不是普通的闹别扭。一个是得罪了妹妹而不自知,一个是等着被安慰。哪想到这原该安慰自己的认,却跟着别人走开了。被留下的那个,就更生气了。

而作为祸头子的那个香囊,当然是没了好下场,差点儿就要被绞了。还好紫鹃下手得快,姑娘辛辛苦苦做了好久的东西,眼看着就差几针就完事了,怎么能被搅了呢,险险地护了过去。

黛玉辛苦作了那么久,真要下剪子。还是有些迟疑的,再说这会儿的心思也不再这个上头,也就随了紫鹃。自己到边上想着心事。不觉间,泪水又沾湿了绢帕。

且不论这场官司后来是怎么打的,最后宝玉又赔了多少的不是鞠了多少的躬,嘴上咒着自己死了多少会变成几回灰,只说这黛玉回礼时。只做得了个扇套。

紫鹃看着姑娘的东西,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只是有心想要让自己姑娘再找些什么,却又有些麻烦。

怎么说呢,这还要从黛玉住在外祖家的生活费说起。

贵胄人家,谈钱伤感情,而林如海又是读书人。更不能像商人沾染了铜臭,黛玉又是这府里的外孙女,在这儿住着。难道还要谈什么抚养费?别说这种不言金银、表面上比着清雅脱俗的年代了,就是现代社会,讲究一点的人家,外孙女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父母要塞老人家几个钱。都得推来推去的弄上好久。

只是,林如海虽然不屑谈钱。但是还是明白人情世故的,所以三节两敬,还有大大小小的节日生日纪念日,都会送来厚厚的礼。而荣国府的那几位主子,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当然,也更希望这样。

不得不说,有时候大人们讲究面子,可真苦了孩子。黛玉在这荣国府里,吃穿都是人家的,更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而一些不懂事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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