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不想平白占人感谢,况且,有时候,有些东西如糖裹耗子药,哪有那么多好便宜让人占?
林靖只把这些事情往宝玉身上一推完事,况她也说的是实情,这是好人还是坏人,都由宝玉做去。
贾蓉见林靖如此,忽然低头一笑,“还真让蔷儿说准了。”说着又抬头对林靖道:“宝叔是怎么样个人,我明白,表叔您也明白。这情,我自然是要念他的。只是若没有林表叔在,他们未必能想起给宁国府报信。说实话,我是不在乎这些,也落得看好戏。只是表叔的好心。我不能不记着。”
这贾蓉说的相当直白,虽然以死者为大,并没有提起半点儿不是,可种语气,没遮没拦的,把那些不喜表示得清清楚楚。林靖吃惊于这人在自己跟前的坦白,这与那年在宁国府里的演示,真是完全不一样。
林靖的吃惊,贾蓉也看得明白,“我知道表叔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有些事情,哪怕我拼命去遮掩,又岂是能遮掩得住的。无非是换得人当面不说罢了。我又何必在表叔面前费那些心思?”
只是,这人说了这些话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份情,我记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了。幸好,我这人也皮厚灌了,只记着罢了。再有,往后我也不会再请林表叔什么戏啊酒的。咱们不是一路人。我已经是烂了臭了,没得带坏了表叔。若有人借着我的因头,表叔很不必给我面子。我也没什么面子好说的。”
若刚刚只是吃惊,这会儿,林靖应该说是震惊了。这人,说话可真不留一点儿余地,只是透过那些表面上的不客气,见到的,却并非见恶。
说了这些,贾蓉就站了起来,笑着要告辞了,“也就是跟表叔说话痛快些。平时我可不是这样。”踏出两步,忽又想起什么来说道:“听说表叔在买宅子?能搬还是搬了吧。不知表叔听没听过,咱们这贾府除了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就没有干净的了。没得带累了你们姓林的。”
林靖这会儿已经被这贾蓉刺激得cpu重启了,忽然很失水准的接了句,“那你呢,你怎么不做些什么?”
贾蓉回过头,忽然一笑:“我就是个没志气的。且乐一日,便一日。”
林靖连喝了两盏茶,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回缓过来,别人的事情,自有别人自己操心,她连自己都操心不过来呢。
才驱逐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头,林靖正打算快点儿去背书,等下还要去遛马,啊啊,这日子真是容不得人发呆。
只是,才拿起书,就又有人报:琏二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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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3只是玩笑
荣国府,荣禧堂,正房,王夫人正在屋内坐着,手持一串儿念珠,闭着双眼,默诵一遍大悲咒,数一颗佛珠,好一会儿,才把功课做完了,才亲手把那已经摩挲得莹润亮泽的念珠收起来。
才吃了口茶,就听见人说薛姨太太宝姑娘来了,王夫人脸上带出了笑意,“快请!”
门口站着侍奉的赵姨娘忙给来人打了帘子,薛姨太太笑着走了进来,“算着你大概是做完功课了,不曾打搅了你吧?”
“这是什么话?”王夫人忙让人快坐。薛宝钗也上前给姨妈请安。王夫人又是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好话,又转头似真似假的埋怨着,怎么这段时候来了稀了,到让自己惦记着呢。
薛姨太太扯了扯嘴角,心里有话,却没有说什么。
那日林靖把薛家拉出来打比方后,薛姨妈自觉脸上无光,有心想要搬走,最后还是被薛宝钗给劝下来了。若立马就搬,不就应了人家的话了?搬肯定是要搬的,可也不能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薛姨太太听了劝,等火气过去,才想明白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搬不得,倒不是女儿说的那些,而是落在宝玉身上的事情。
如今听王夫人这样说,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那日自己这个好姐妹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帮自己,只是再想到儿子女儿,这不舒服也就有硬生生地给压下去,只说是自己家里事情多。薛姨太太看了看妹子,笑着道:“我可没你的好福气。家里那一大堆事情都等着呢。好在还有宝钗帮着,不然还真是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了。”
王夫人哪里听不出这个意思,忙拉着宝钗过来夸奖,“还真是个能干的。我只羡慕你母亲,养了你这样贴心能干的姑娘。”说着又转头要说什么。可看见还站在门口伺候着的赵姨娘,脸色就沉了沉,道:“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且先下去吧。得了空,也别尽顾着嚼舌,老三那一身不像样子的,你这做姨娘的夜不知道给他拾掇拾掇。倒像是咱们府上容不下庶子似的。”
赵姨娘满脸通红的下去了。才离了正屋,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看过来,就朝着那处狠狠地啐了一口。想了想,又往后窗绕过去。
屋子里。薛姨太太倒是还有少许的不自在,反而是宝钗垂着眼帘,纹丝不动。只做是听不到。这样子,又让王夫人暗自点了点头,又把宝钗拉过来说着话,“我羡慕你母亲可是真的。女儿最贴娘心,可我的女儿。现在还在那处,究竟是好不好,都不得而知,每每想起这个,真是心疼不过来的。”
说道这儿,王夫人还真是落下了几滴伤心泪。
宝钗忙劝道:“姨妈快快宽心。我听闻。大姐姐自幼就是能干聪慧的,在那儿定是能好好儿的。况又是那样一个好生辰,那是老天许她的大富大贵。姨妈如此心忧。若是大姐姐知道了,又要为您生出多少牵挂呢?这不是也让她难受吗?就算是为了大姐姐,姨妈也要放宽心。”
“好孩子,你这话说得很是。只是这做娘的心,哪会这么容易放下。而我的元春。也不知道是如何的牵挂着家里呢。当时,我就不该不敢放了手。由着。。。。。”这话,可是不好在宝钗跟前说的。
于是又硬生生地指了指那些香炉之类的,“我念这些,有一大半是求着菩萨保佑元丫头。唉!”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对菩萨不敬的话来。
王夫人这番话原始存了别的想头,宝钗可是以应选的名头进京的,虽然这几年已经是不再多提了,只是如今这府里不一样,所以她也担心薛家改变主意。只是说着说着,却真的动了情,一想到聪慧的大女儿,如今在那处见不得人的地方,自己帮不得她,心里就疼得慌。又想着,若不是进了那宫里,哪怕是嫁了人,也可以经常往来,自己身边也有个能商量的人,自己但凡有个能贴心说话的,又何至于日日念经。
再想着宝玉,儿子是好,只是被老太太养得不知世事,又是一阵子恨。只想着那林姑娘病病歪歪的身子,心里又烦得很。说是老太太疼宝玉,可其实,那及得上对那贾敏的一根小手指。眼看着那样的姑娘,还真能配得上宝玉?再想到贾敏跟自己的不对付,即便是死了,还留个那样的女儿来折腾自己,来迷惑自己的儿子
再想到那林靖,又不觉牙痒痒。她看的出来,林靖并不想让他们家姑娘跟自己儿子坐一处儿。虽然,这也是自己所求的,自己也暗暗的帮着。只是想到由别人挑自己的儿子,这恶恨就怎么也压不住地冒上来。这林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宝玉挑挑拣拣的。
不过是个奴才秧子,如今却学起那猴子了,穿了件人的衣裳,还真拿自己当大人物了。
王夫人这边伤心难受,宝钗好声好气的劝说宽慰着。好一会儿,王夫人拍了拍宝钗的手道:“果然是个好孩子,”说着转头看向薛王氏道:“我真是眼热的狠。索性问你讨了来,你可舍得?”
话虽然含糊其次,但这其中的含义,却是相当的明白。这不是王夫人第一次说着个话,却是第一次当着宝钗的面说这个。饶是宝钗,也红透了脸,只是低头不说话。
好在王夫人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又把话题给转开了。自己儿子可金贵着呢,虽然薛家是自己的亲戚,宝钗是外甥女,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商户之女,只这一句已经够抬举了。
闲聊了几句,又吃了回茶,小厨房又送来了点心,这吃吃喝喝,时间又过得差不多了。薛家母女告辞,王夫人也没留人,只是拉着宝钗的手说,“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又是个会劝人的。宝玉这几日心中不痛快,还望你多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幸许,你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这回,宝钗虽然脸红,但还是应了。
等回到了梨香院,难得的,宝钗一个人待在了屋子里。薛姨太太叹了回气,呆愣愣的坐了会儿,终是不放心,进了女儿的房间。
宝钗的屋子开阔,只是屋里雪冻冻的,并没有多少摆设,这会儿宝钗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脸颊上两边有些晶晶亮湿漉漉的,此情此景,还真是有些伤心寂寥的范儿。
薛姨太太慌了手脚,忙楼过宝钗心肝肉儿的一通乱叫。
宝钗也是舍不得让母亲担心,也就滚在薛姨太太怀里撒了会儿娇,算是把这事情过了。
薛姨太太忙招呼人给姑娘端水伺候着。门帘掀处,香菱端着水盆子,莺儿文杏跟在她后头进来了。
宝钗由着他们伺候着,眼睛却一错不错儿的町着香菱,看着香菱那额头的一点殷红。薛姨太太在一边都看着呢,不由又是一声叹息。等宝钗梳洗好了,薛姨太太不露痕迹的把人都打发了人,才转头对宝钗道:
“那个香菱,原本是要磨魔你哥哥的性子,再又是察看一下那丫头,别弄个不知道好歹的,弄得家宅不宁。为了这个,你哥哥跟我打了多少饥荒。如今这么些年下来,那香菱也是个难得的。这,总不好一直跟着你,也耽搁了她,就把她还给你哥哥吧。你这儿要缺人使,咱们就再买吧。”
宝钗只是低头不说话。薛姨太太还是忍不住了,“我的儿,那事儿,哪怕是再痛,你也得把根儿都拔了,不留一丝一点儿的想头。且不说,咱们终究是门不当户不对,人家,可是跟着这府里,传过议亲的话的。”
“母亲!”宝钗才干的眼睛,又有点儿湿润,只是她到底不是林姑娘,硬生生忍着泪意,道:“门不当户不对,跟这府里,咱们才更门不当户不对呢。议亲什么的,不过是传闻,母亲你也晓得。现在,他并未曾定下亲事。母亲,宝玉跟他,孰好?”
这话还用问吗?薛姨太太脸上也是亦然,只是挣扎许久,想着王夫人,还是摇了摇头。
宝钗这回倒是笑了,其实,她也明白,那事,是不太可能的。那人,虽然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可她能感觉得到,那人对自己的疏离。他们,连话都没说上几回。只那次,只那次也是混在那么多人中间,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自己明知没希望,只是还是任性了一回。
“母亲,是我闹着玩儿呢。”
林靖并不知道,自己又在别人嘴上心上滚过一回。
这会儿,她正想着,今儿个自己这儿还真热闹。
林靖摸了摸额头,笑着迎了出来,“琏二哥,可好透了?我生怕打扰到二哥修养,这些日子也没过去,倒是要让二哥海涵了。”边说着,眼睛便往下扫着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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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4情同姐妹
贾琏僵了僵,脸上的笑也带了几分不自然:“林兄弟这是哪儿的话。今儿个我可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两人就站在门口客套一番,贾琏被迎了进去,看着林靖,心里有些难受,终是隔阂了,虽然原本也并不见得如何亲密,但也并未如此客套。
两人坐下来,又来回虚应了一会儿,贾琏才说到:“这回,除了来谢谢林兄弟,我还是替人下帖子的。”
林靖挑了挑眉,看着贾琏并没有接口。
贾琏被看得稍许的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东府里珍大哥一直惦记着林兄弟你呢,这回秦家的事情,又亏得你了。珍大哥一心要谢谢你,原是要亲自过来给你下帖的,只是我说自家兄弟,别弄得这样生分了。林兄弟,你看,可赏个脸面?”
林靖转过眼,不再看着贾琏,也没说赏不赏脸的话,只是说道:“琏二哥送我妹子回扬州见我父最后一面,以及以往对我的照应,这些个情,我林靖都记着呢。只是,有时候我也想着,这才多久?每每想起我父,怎么就恍如隔世?”
林靖满脸怅然,心里却想着,不知自己这样四十五度的明媚忧伤,到底有几分功力?
贾琏看着林靖这样,就狠狠被噎了一下。林靖这表现的,根本不按脚本啊。
贾琏早就准备好说辞,若林靖说什么守孝之类的话,就说自家兄弟一起坐坐,算不得个什么。却不曾想到,林靖根本不说那些,只说记着自己的情,又含蓄的点着父亡未久,最主要的是表达了她没有这个心情。
兄弟小聚。那是没什么,可人家没心情,你还能勉强?这本就打着谢谢的幌子,人家没心情,还能硬上?
贾琏想着老太太那日的话,老太太打得什么主意,自己明白,无非是想借着关心表弟之名,拉着着林靖见识见识那些花花世界。少年才多大?如今没人管着,把这人给养废了。引着人走向那酒色荒唐之路,这些还都是轻的呢。没准两场酒下来,这人的名声就坏了
不过。贾琏又看了看林靖。这人从小就是有主意的,看起来心性也很坚定。真要如老太太所愿,怕得狠下功夫呢。
只是这人可不能真把他当成小少年,就他上次所表示的,没准这些戏法。他早就看在眼里了。
又想到林靖说的念情的话,对于今天的这场邀请就有些犹豫了。若这人真是个内里明白的,而自己按着老太太的话去做,只怕是讨不了好了。不光如此,以前对这人的好,也都白费了。这越想。就越觉得这人是看穿了这些了,不然,好端端的。提什么以往的情分?
贾琏权衡再三,竟不再提什么小聚之事了。贾琏其实很是搞不明白,老太太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就算是林靖废了,对林姑娘又有什么好处。对荣国府又有多大进益?
对林姑娘的好处,贾琏才没功夫搭理。只是这对于荣国府的进益,贾琏可是会好好盘算的。可,现在贾琏不得不承认,他还真看不出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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