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华见程安宇半天没吱声,以为信号不好,叫了两声“大宇,大宇”
程安宇握紧了拳头“你这是在哪?”
刘华笑了笑“我老子和几个官员来这参加****经贸峰会,这边组织了个中华大晚宴。
“谁在唱歌?”程安宇的声音又沉又硬,极其紧绷,带着克制不住的……紧张。
也许是间隔太远,迟到的信号让刘华没听出来“哦…”他看着舞台那端庄的女子,顺口回“#务部赵**部长的侄女,在这边贸易做的很好。”一身白色印花改良旗袍,容貌极其美,举手投足尽是优雅,很沉静温柔的女子,刚刚是应赵部长的同僚鼓动唱了这一曲,这歌很适合她的声音,也很应景,是个聪明精致的人,不像在英国呆久的有些人严肃死板,巧笑倩兮的让人心生好感。
程安宇屏住呼吸听完,眼露疑惑,眉头皱的紧紧的,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这回轮刘华皱眉了,他很少见程安宇这么八卦“赵什么来着?”刘华其实也不知道,以为她应该姓赵,想起刚刚被叫的英文名“赵海伦…”Hellen 就被这么让刘华念着。
程安宇闭了闭眼,又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挂了。”
刘华莫名其妙。
声音非常像,可这名字显然不是她。程安宇很失落,接着又为刚刚自己这种惊颤着魔而愤怒,杜衡!你到底在哪里,有能耐你就一辈子别让我见到你,否则他咬牙切齿的闭上了眼睛,揉了揉自己有些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而这边刘华看了眼被挂掉的手机,又将目光调转到那彩绣华贵的地毯上。那女子盈盈的立在那里,光与影在她身上移动。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抬首……恬静的充满无限温柔的情怀,不禁使人感到一股欲发不止的魅力,一道与美丽歌声同行的风景。
后来通过长辈的介绍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原来她不姓赵,也不叫赵海伦。赵部长对她特别呵护,抛开了身份地位,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单纯关爱,很怜爱的唤她乳名。让这边大使馆的人帮忙多加照顾。还跟他老子笑言,他只有两个儿子,她就是他的女儿。
原来,她祖父和赵部长家渊源不浅,而她父亲与赵部长更是兄弟相称,只可惜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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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晤士河下游的岸边,一家标有M&S超市里,一位清癯高大的男子推着个小女孩在认真选购生活用品。那男士衣着简约,庄重中透着沉稳,严肃中藏着睿智,隐隐有股成功人士才有的大气。偶尔低头像是在询问小女孩的意见,然后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严肃的脸上一片温柔,这或许就是父亲的慈祥。
女孩儿左右环顾,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一看就是亚洲人。白皙光滑的额头,眉毛跟画过似的清晰纤秀的两条,眼睫毛又长又浓,以一种柔和的魅力围着一对细长美丽的眸子,眼珠又黑又圆,充满了灵气。脸颊带着婴儿肥,鲜嫩而滑润。嘴唇也一样鲜嫩,皮肤白腻但十分健康,整齐而闪光的小牙齿,没有缺点,咬着小食指不时的喃喃自语着什么。头发乌黑浓密,被灵巧的编了小辫子,发带成了一个很好的装饰,身着淡粉色的小罗裙,没穿鞋子,晃着可爱的小脚丫,一点不显得失礼,反而非常漂亮可爱。与偶尔出现的那些雪肤碧眼的外国洋娃娃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在英格兰温和的气候下滋养出的最柔嫩的面容,是在英格兰湿润的风和雾蒙蒙的天空长大的小人。
“我都不吃糖吃糖牙会疼;您说我乖吗?”小女孩儿回过头眨着一双纯净漂亮的大眼睛,英语汉语夹杂着问。
“恩,宝宝真乖!”男子爱怜的看着她,眼中的温柔似都要溢出来一样。
女孩开心的笑了,拍着白嫩嫩的小手说“那您能奖励我块糖吗?”
“.................”
男子瞧着漂亮的小家伙人,一阵的忍俊不禁,对她一心为之赞叹。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在这个小宝贝面前,他什么都拒绝不了。轻声说“好,不过叔叔也要奖励―――”将一侧脸凑近小女孩“暖暖亲一下。”
小女孩从善如流,很淑女的来了个面颊吻。
男子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显然,大自然出于偏爱创造了她,授予了她母亲的慷慨恩赐,五官除了那双眼睛,简直就是杜衡的小翻版。
这人是向子明。
两年前,他来伦敦出差时遇见了杜衡,果然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次回首。地铁开门之际,她出来,他要进去。千山万水人海中,还是那个杜衡,只一眼,他便能认出的女子,只是更精致高雅了,这样的偶遇简直让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显然她也很意外,杜衡仍是很礼貌微笑的与他打招呼。这一次的异国他乡之遇,仿佛多了份游子情怀,让她倍感亲切。他们在咖啡店喝了杯咖啡,聊了聊,杜衡告诉他现在边学习深造边工作。他顾不得矜持,再次要了电话号码,杜衡叹了口气,她说,她都已经有孩子了。在这方面,向子明觉得他已经有些免疫,远没有那次江边听她说有男朋友之后的那种极难忍受的酸辣苦涩,而她显然是要再次的绝了他的念想,而他痛苦、不甘中不顾礼节尾随她而去。其实,她只是想看看她。
在英格兰的镇上看她进了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会经常借出差之于,辗转来这,只是偷偷观望,也不多做停留,见一眼就走。第一年来了五次,第二年来了七次,他从未见过她的先生,都是她独自带着女儿,这令他惊疑。
有次下大雪,他坐在从朋友借来的车上守望着她,她捧着几本书从远处轻盈的走来,白色羽绒服,天蓝色牛仔裤,深灰色的绒线帽子,仿佛还是大学时期的少女,一点看不出生过孩子的样子,进了那套小砖房没一会儿门后她又走了出来,这次她径直的走向了他的方向,他紧张的心跳都快停止,那感觉就像偷东西被发现了的小偷,慌张而窘迫。她敲了敲车窗,轻声说“这么大的雪,进屋喝杯茶。”
他不知道怎么下的车,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但最终化作了幸福、开心。
她邀请他去了家里。原来她是知道他在这的。这个灵慧的女子不需多言,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
坡屋顶,老虎窗,女儿墙,还有个暖烘烘的小壁炉,地上铺着精致美观的羊毛地毯,房间摆设极其讲究,在古朴庄重的客厅的一角,有个如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围着白色餐巾,手里拿着把餐勺自己在那好奇的挖食物品尝,一旁立着个中年英国女人,想来是杜衡请来的看护。
那是他自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杜衡的生活。那日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午餐,地地道道中国餐,他们都偏好辣椒,她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那日杜衡跟他说了好些,原来她在莫斯科生活过两年,女儿暖暖就是在那降生的,那时她的老板是以前在大学时兼职的那位女士,两人亦师亦友,可算得上忘年交,来英国也是因为想进一步的深造,并在这边扩展市场。
她没有谈她的感情生活,他也没有问。很明显,这是个没有男主人的屋子。但阿衡看起来生活的很好,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临别时她说,子明,你不能再这样,放开心中的包袱,不能因为我而耽误寻找完整的生活,这是我不能接受见你的原因。
他也说,阿衡,我只是还没找到,一旦我找到了,一定会全力以赴,你别有负担,我们做朋友就好。
临别时,阿衡抱着女儿和他告别。他努力想从小女孩的脸上寻觅那个男人的影子,可暖暖太像阿衡。
再后来,他们的相处真的就像朋友,他从不给她暧昧的困扰,包括眼神都克制的很好。他不想让她为难,更不想她远离他,就这么的守护她,看着她们母女也算是一种幸福。至少他的心不再空虚,至少在暖暖身上他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所以,只要来这,他都愿意亲自带着暖暖,她是他心中的小天使,美丽的公主,聪明的宝贝。他把她当成了女儿在疼。
社会上的杜衡与校园还不一样,她坚定,勇敢,有着美丽骄傲的灵魂,得意失意皆能泰然处之;有张有驰;能放能收;无关外表美丑,向子明窃以为这是她最值得敬佩之处;也是她的独特魅力所在。她真如当初所说,只要她想要,金钱荣华都可以通过努力得到,这份自信,巾帼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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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是英国的首都,最大海港,是大英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中心。当然也是世界金融中心,贸易中心。古籍繁多,它有着悠久的历史,斑斓的色彩;更有着无限的商机。
回首两年来,杜衡的生活、工作紧张而忙碌。她把全部的精力和努力都投身在女儿和事业中。
实物的确有看得见的价值比量,然而那些最大的性价比永远是通过聪明的头脑和别具一格的巧思转化而来的,无与伦比。
犹太人,世界公认的最会做生意的人。杜衡刚从莫斯科来英国的前期还在做钢材生意,通过以前的客户资源一点一点的开拓,再加上廖阿姨有一定的人脉,打开市场并不是难事,但想要由小到大规模的占领市场却很不容易,因为这里面还有波兰人,俄国人,瑞典人在争,谁都不是吃白饭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杜衡认识了两名犹太人,沟通交流后,受益匪浅,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其实就是杠杆原理。
他们不止是销售,还要采购,如你有一件设备,价值30万英镑,我给你等价的原材料,然后再通过买卖需求,宣传资源,各个机构的配额,人际关系,将价值扩大化,那么这批设备最后可能达到100甚至200万英镑。
廖阿姨小试牛刀,找朋友在国内运营的很好。而杜衡在英国这边组织人才,给她寻找各种各样的商机。
三年多下来,已经站住了脚,成绩斐然,成功的将很多大型设备器材以绝对优势的价格引进国内各大企业。当然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这里面找麻烦的人很少,无疑给了她们一条干净的绿色通道。
杜衡现在不再是单纯的打工者,廖阿姨非常器重她,给了她很大比例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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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寂寂。
程安宇站在一座墓前,已经不知站了多久,他的双肩已被阴湿的细雨打湿,天黑了,林间偶尔有鸟啼声,扑棱棱的飞走。他扔下最后一个烟蒂,看着墓碑,蹲了下来。
老人在相片里,仍然那么慈祥温和地向他笑着。当年她曾对自己说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他在她面前静默无语。其实有很多无法对别人启齿的话想对她讲。
他站了起来,最后凝视了一眼老人的相片,直到大鹏在一旁轻轻提醒。
“宇哥,我们得往回赶了。”
程安宇点点头。站起身慢慢的走,走着走着,他再一次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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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隔四年杜衡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故乡的土是如此的厚重,就连空气都是亲切的,回到祖国,她才发现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莫斯科的空旷寒冷,英国的雾气潮湿,她心有些热,哪里都没有自己的祖国好,难怪那些在国外呆久的人都会有落叶归根的意愿。
首都机场,人潮涌动,一身银绡宽松衣裙,白色软底羊羔皮鞋,长发飘飘的女子推着童车下了飞机徐徐走出,只见她边走边和前面的小女孩儿说话,因为带着行李箱,车轮扭动间出现了方向偏转,差点不小心擦到了一旁人。女子立在那表示歉意“对不起。”
那一扭头间,肌肤胜雪,容色绝丽,长得柔美,声音也柔美;那种清纯如水,温柔如梦的容颜,高雅的气质,竟让人不可逼视。刚从德国出差回来的钟晓彤一时看的有些呆愣,微微颔首“不要紧。”低头看向那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蓝粉色公主裙,白色打底裤,披散着及肩的软发又黑又亮,同样的白皙,母女俩容貌除了那双眼睛,极其相似。
因为这一生注定只会有一个儿子,她特别羡慕那些有女儿的,想起小青青,她微笑着冲那个小天使打招呼“宝宝你好啊。”
小女孩儿很有礼貌的微笑,慢语轻言,摆了摆白嫩的小手“阿姨您好。”这是她妈妈交给她的,到了中国要尽量说汉语。
钟晓彤立刻被收服了。眼前的小家伙,理想美的一切优点都是属于她的,真是个小可人。
“您女儿真漂亮。”钟晓彤冲女子不吝赞美。
“谢谢。”女子温和一笑,滑梯在前,一伸手态度友好的让她先行“您先请。”
钟晓彤没有客气,站稳会回头顺手帮她扶了下童车,那女子点点头,极其优雅温柔。真是个精致的妙人。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钟晓彤中款鹅黄色蚕丝裙,上面印染了一株娇嫩荷花,衬得她温馨迷人,再加上她星眸皓齿,容色娟秀。
女孩儿看的喜欢,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笑意“暖暖,我的名字”想了想咬着字问“阿姨的名字呢?”
一听那腔调就是半个ABC,奶声奶气的很别致“阿姨叫钟晓彤。”
暖暖点点头。那女子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抬头对钟晓彤微笑 “我叫杜衡。”
她们一边走一边闲聊了两句。
分道口,那母女冲她挥手告别,钟晓彤仍是驻足相望。她生平见所见,长的算绝色、娇柔妩媚的要属叶伊人,最仙子飘飘的当属这个杜衡,那五官真的像拿尺子比量着画出来似的,这两人若是站在一处不知是何等气场。
“看什么呢?”前来接机的男子一身笔挺的西装,五官疏朗,眉宇间尽显荣华,金贵清傲。
钟晓彤见来人,她收回目光,莞尔笑着回“看美女。”
男子拉过行李,瞥她一眼,没说话似调侃。
跌跌撞撞那么多年,两人早就心灵相通,钟晓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