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瞟了他一眼,发现陈彦的脸色有点僵,心里小窃喜了下,接着一点一点道:“我们虽然才在一起一天零十六个小时三十五六七八分,可是我们的前奏长啊,潜伏期也长啊……你看……”
我都主动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再没点表示,那真是……真是……真是逼我变禽兽!
陈彦顿了半晌,突然幽幽道:“喜乐,你能每次不要老是抢我的台词么。”很挫败的模样。
你要是表现的积极点我至于么!搞得我老像欲求不满似的!
我心里嫉愤的不行,表面上做足了娇羞娇羞的模样,就跟一朵含苞欲放的水仙花似的,憋屈的半垂着脑袋,一点一点往陈彦脚尖的方向挪。
一边挪一边憋屈呐喊,他怎么还没表示啊,刚才又不是每看到人家那一对对都是怎么做的!
陈彦估计一直笑嘿嘿的看我呢,一把揽过我的时候胸膛都是震着的,我猜他就在那憋着笑呢。
每一次,他都像一头慵懒的豹子,一动不动的蛰伏在那里,等着我这头不知天高地厚傻玩傻玩的小羊羔一头栽进他的嘴里,偏偏我每次都栽的那么准……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
果然,这一次刚栽进他怀里,头顶上就传来他带笑的声音,“喜乐!你这个动作太喜感了。”
我仰着脑袋,装作天真烂漫的瞧着他,“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就给你亲一下好不好!”
表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紧张的打鼓,背都绷直了,腿肚子也有隐隐抽筋的迹象……千钧一发、生死时刻!千万不要掉链子!
我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笑脸的时候,陈彦看着我的眼神却渐渐的深了。原本漫不经心的模样消失了,全然专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样的陈彦,有点陌生。
熟悉而又带着陌生的气息一点点的靠近,我看着他脑后的月亮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一双炙热的掌心稳稳的抚在我的背后,一点一点将我拉进他,直到眼中满满都是一个人的影子。
“喜乐,闭上眼睛。”
除了听话,我别无选择。
他的唇附上来的时候,我感觉掌心都湿润了,掌心下,“咚咚、咚咚”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我已经感觉有热热的气息喷在脸颊上,浑身紧张的不行,脖子开始僵硬,肌肉开始抽筋。不行了!再不睁眼,我一会儿就会儿栽地上了!
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偷看,想着一会儿亲下去时,我是摆个什么口型好呢?
嘟起来?抿起来?还是干脆张开血盆大口……
我幻想着嘴唇贴嘴唇的一刻,我该怎么回应他,电视上看来的什么什么接吻方法一二三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是一紧张一口咬过去怎么办?!
热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陈彦却突然方向一转,拉了我直愣愣向前走了!
幸亏偷偷看着呢,反应稍微慢那么一点,估计就又是一个跟头,我抚了抚胸脯给自己压压惊。
抬头刚要问他怎么不亲啊?仔细一瞧,才看见原来不远处来了个人,难怪啊难怪!
陈彦不亏是学侦查出身的,这么关键的时刻还知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心多用,换做是我,早就欲火焚身不知西东了。
了解情况后,我恨从中来,什么时候走不好非晚上走!大晚上的走哪里不好非走这!我死死盯着这人,一定要深深把他刻在脑海中,贼着他跟姑娘打啵的时候背后吓他一下!打扰人家亲热是一件多么违反道德的事情啊!我的初吻好不容易要送出去了,结果又让它胎死腹中,太悲哀了!
我紧紧盯着这人,不放过一分一毫,下次见他,一定寻个名头将他贬的壮年不举!
可是这一看便有些不对,随着这人越走越近,我突然发现这人身影似乎有点熟,好像在哪儿见过,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走近,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直到那人走到对面,待我看清他上扬的嘴角,真是恨得肝胆俱裂牙都痒了,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作者有话要说:孟昱谦:看来我很是有抢镜头的天赋啊!哼哼哼
☆、巧你全家啊巧!
孟煜谦穿着一身休闲服,手上托着一个篮球,边走边拍两下,整条道都恨不得给他震的咚咚响。
他脸上还挂着些许汗水,月光将他脸上的水渍晃得晶晶亮,显然刚结束了一场运动。
他如今这个小模样,平白比穿着西装的孟总平易近人了许多,也年轻了许多,若是再羸弱那么点,若是再跟他不熟那么点,真想过去蹂躏他一把。
只不过想起他之前的种种行径,我早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如今他斜眼歪嘴的模样让我十分想一拳揍在他脸上,打掉他一脸的虚假繁荣。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他,打算把他当成个空气,直接走过去当做没看见算了,你也轻松我也轻松,大家一起轻松,多好!
孟煜谦却绝对不想就这么算了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从他贼眉鼠眼来回瞄的劲头儿我就能看出来!
他走到我们面前,一把惊喜的模样,“咦!喜乐?这么巧!”挑着眉毛的角度都挑的正好,学的还真是像!
巧你全家啊巧!我心里暗骂,他要是去拍电影,奥斯卡小金人绝对跑不了了。
我瞧着陈彦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的目光,再瞧瞧孟煜谦一副看戏的模样,我磨了磨后槽牙:他绝对是成心的!
我咬了咬牙,抽了抽有些僵硬的肌肉,张张嘴挤出一段话来,“是啊!真是巧啊孟总!来X大打篮球啊!”
他笑眯眯将眼珠自从篮球上瞟过,“刚过来玩儿了会儿,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
打完篮球准备回去,据我在X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经验,从这里到篮球场,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随即又意有所指的道:“一会儿回去还得看看采访稿什么的。”
这绝对是冲着我来的,他故意这话别想威胁我!然而如今我却不怕了,我的稿子一旦交货成功,绝对不做打回来重改的工作!
孟煜谦显然也没想在稿子上多做文章,只将目光转移到陈彦身上,“这位是……”
我实在不乐意他陈彦跟他有个什么牵扯,这个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直觉的排斥他。加上上次跟陈彦的不愉快,我心有余悸。
我戳了戳陈彦,朝着他挤眼咧嘴:别理他别理他!
陈彦却一点都没看出我的意思,还将目光平平移到孟煜谦脸上,表情随意,看不出喜怒。随即,十分老练的伸出手来,“陈彦!”将我的警告甩了个一干二净,真是太没默契,太伤我心了!
我暗自神伤,孟煜谦却喜滋滋伸出手来,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似真似假,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两双手毫无悬念的握在一起,黑夜中闪出激情的小火花,一派惺惺相惜的模样。
孟煜谦似乎有点忙,双方刚会晤没多久身上就开始唱歌,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走了,转身的时候谦和有礼的说了声再会。我嘀咕哪里有什么再会啊,还是再也不会了吧!
跟孟煜谦告别后,陈彦依旧像平常一样拉着我往家走。
我想起上次因为孟煜谦与陈彦闹的不愉快,以为这次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等到走远了,我悄悄回头,确定见不到孟煜谦的背影了。
陈彦在前面发话了,“这么远了人家早走没影了。”
我顿了顿,险些一口口水呛着,“陈彦,他……他……我……”
“我不知道他在这的……而且而且我跟他也不熟,就是杂志社让写篇他的采访稿,副编就带着我去了……”
陈彦把我送到宿舍楼门口,我抓着他的手,“陈彦,你都没听到我说么!”
他笑了笑,伸手将我散落的头发别起来,“我都知道。”
他顿了顿,“上次跟你发脾气是我的问题,我害怕你整天稀里糊涂的被骗,现在看来,你可以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说罢,眼光闪了闪,不说话了。
他话一出口,我先是全然同意的点点头,发出一阵由衷的感慨:“你终于明白了!真是太好了!”随即愣了愣,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扯着他道:“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管我了!”我急急拉住他。
“我是在想,是不是我干涉你太多了。”
我皱了皱眉头,十分中肯的:“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陈彦挫败的叹了口气,“喜乐,我有时候一方面希望你永远没有长大,一方面又希望你能完全自立。这是不是很矛盾?”
我皱着眉头深深地琢磨了琢磨,勉为其难得出个结论来,“这个……这个办起来,好像有点难度……”
他笑:“算了,你不用想那么多,就这样挺好的。”
我愣了,“什么就挺好的?陈彦,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怪怪的,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怪里怪气的。
他笑了笑,“没事。”
我不确定的看着他,从左面右面找他有什么破绽,陈彦一把擒住我乱动的身子,“上去吧,玩儿了一天怪累的,早点休息。”
我看了他半晌,找不到什么疑点,索性什么都不管了,点了点头,一颠一颠跑走了。
进楼道的时候,我冲着陈彦挥了挥手,他亦冲着我挥了挥手,离得太远,天又黑,我不大能看清他的表情,一扭头钻进楼道。
上到三层的时候,我透过阁楼里薄薄的一层玻璃往下看,树荫下,不远处的车里下来一个窈窕的身影,陈彦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向那人走过去。
我心里一颤,说不上一种什么感觉,压在心口重重的,十分不舒服。我当然知道,有些事情来了,无论如何也逃不掉,比如今天那个电话,比如楼下那个身影……只是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
进门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响,我拿出来一看,是陈彦的一条短信:关好门窗,晚安喜乐。
我按了回复键,想着和他说点什么,可是想着方才楼下那影子,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拿着手机茫然了那么几秒。
走到窗边往下看,黑漆漆的林荫道上,哪里还有什么活物的影子,心里一顿,酸酸涩涩的挤满胸膛。
有话说不出去,有问题问不出来,这个感觉真是好憋人啊!
第二天上班,闹钟响的时候,我恨不得将耳朵生出两个开关来,眯缝着眼睛去刷牙,迷迷瞪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吧唧吧唧嘴,觉得味道不大对,从来没买过这个口味的牙膏啊!薄荷清爽味的牙膏什么时候变得奶香了?!
对着镜子嘟着嘴吐泡泡,一个泡泡都吐不出来!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娘的!靠!又把洗面奶当牙膏了!
换了衣服蹭蹭往楼下跑,一刹那,阳光入眼,晃花了我的心肝。
此时此刻,在这个饿着肚子的早晨,我的心上人,他捧着一个热乎乎的双黄大煎饼,活生生的立在我面前,龇着两排烁亮的牙朝我微笑:“喜乐!想不想吃煎饼!”这是一个多么感人肺腑的画面!
我啊啊啊的扑过去!想!太想了!
☆、埋个女配角
陈彦今天又开了他的那辆小黑车,站在车边冲着我潇洒的一摆手:来呀!
我开了车门,擎着煎饼连滚带爬的钻进副驾驶,指挥着劳动车夫:“初发!”
陈彦扭着头,一脸羞愤的模样,随后极不情愿的凑过来拉了安全带给我扣上,“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我嚼着煎饼:“得了,我这样的配你,绰绰有余的很呢!你都不晓得我有多亏,晚上做梦都得哭醒!”
他伸手过来捏我的脸,“你是乐醒的吧!”
我嘿嘿干笑两声,转而对着煎饼奋斗,“呜呜,快!初发!要辞到唔!”
陈彦驾着他的小黑车稳稳驶入茫茫车海,左超右赶,我的小心肝在车里晃得胆战心惊,我忍不住掩了掩口水:“那个陈彦,你慢点,慢点,我吃多了,你晃得我有点晕啊!”
陈彦扭过头来仔细端详我:“你又有没喝酒,晕什么晕!”
我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了一番,“我晕饭!”
大概我表演的十分声情并茂,陈彦被我感染了,入戏入得十分快,车速立马就慢下来了。
我吁了一声,抚了抚胸口,幸好幸好,幸好没泱出来,不然半天白嚼了,这一大早晨,腮帮子怪累的。
等了半晌,路上行人匆匆,走着的骑车的跑着的,还有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小朋友一个一个将我们赶超过去,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抬首看陈彦:“怎么不走了?”
陈彦皱着眉头瞧了瞧我,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接下来,我们展开了以下对话。
我:“走啊!”
他:“去哪儿?”
我:“单位啊!”
他:“到了!”
我:“啊?!”
我十分不可置信的瞧了瞧周围,右前方两点钟位置,三座骨灰盒似的灰色大楼拔地而起,□屹立,上书红色大字:谁谁谁亲笔,什么什么什么楼,于哪哪哪年几月几日,没有什么的墓志铭写的比它更全的了。
我垂着眼睛捻衣服角,“怎么这么快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陈彦很无奈,“你去工作又不是去演讲,做什么心理准备。”
“谁说我在做工作的心理准备?”
“那你准备什么?”
我怯生生的瞄着他:“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陈彦,我们今天一天都见不到面了呢!是以……是以……”
陈彦抿着嘴看着我笑,吞吞吐吐的讲讲补齐这后半句:“是以你今晚来接我吧!”
陈彦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形容,托腮思衬了半晌方才蹩着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
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掏出手机,陈彦的脸色“跨啦”一下就变了,看着屏幕上的字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