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推开了门,占泽侧躺在床上后背向着她,露在被子外的右肩上缠着的白色绷带触目惊心,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后,占泽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像是睡着了。
秦蓁倾身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他露在外面地肩膀,近看才发现他整个后背有几处的黑青和擦伤,大部分被掩盖在被子里,露出了肩胛骨的一小部分,秦蓁的心像是顿时被无数把利刃刺过,怪不得,他一直都保持的这个姿势,从肩膀到后背没有一处完好无损,那该有多疼啊。
为了不打扰到他休息替他掩好被角后她正准备出去时,一直不出声的占泽突然说话,
“去哪?”暗哑着声音他轻声说道,
秦蓁被他突然的出声惊的肩膀一抖,随即回到: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直到秦蓁以为他是默许了自己时,那人又说道:
“是吗?所以说我刚才要是就这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你又会不见了吧”
秦蓁怔了一下,又?原来他还在耿耿于怀上次在医院的事情,其实那次事情过后她也懊悔过自己太过绝情,毕竟那时他还在重伤昏迷,自己那样擅自决定,只是那次事情突然,她思绪混乱完全没办法思考,只好用极端的方式隔断所有。
没有听见身后人的动静,占泽转身横躺在床上直视着她,这一突然的举动让秦蓁吓了一跳,他背后的伤。。。无视过她望向自己担忧的眼神,占泽看着她轻笑着说:
“蓁蓁,自那次我受伤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话说到一半,占泽突然用左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露出健硕光洁的上身,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橙黄色的光映着他的精壮的身材,
本因是一幕极其诱惑的场面,可缠在他右肩直到肘关节处的白色绷带,让秦蓁瞬间从惊慌转变为担忧,刚才那位王医生说的那么轻松,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简单。
看着她的表情的变化,占泽面部略微柔和些,说: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只有落到如此狼狈,你才会愿意放下你所有的原则和高傲,回头看我一眼”
脱掉伪装冰冷的面具,放下所有的自尊,他将自己最真实和狼狈的一面呈现在她的面前,没有欺骗,没有隐瞒,只有一个男人卑微的,浓烈的爱,只求你,回头看到,他的祈求。
秦蓁此时的心已被他的诚恳融成了水,没有道德束缚的捆绑,没有原则的羁绊,只有错失了五年,如今依旧如那时一般的情意,她爱他,不管明天是否会一片黑暗,不过今后他们的路会怎样,只有此刻,她是真的不愿意,再远离他的身边。
分割线线…
“所以我了解你的那个世界,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再也不可能走进彼此的生命了,你还有你的路要走,我也依然要过我今后平凡的生活,所以。。。请你,忘了我吧。”
猛的从梦中惊醒,占泽额头上一片薄汗,耳边的声音仿佛还没有消去,醒来后一时间还没分清梦境与现实,僵硬的身躯连带着全身的疼痛都比不过心里的半分,那种清晰的听着她冷漠的决裂却又发不出半分力气抓住她的无力感,那种无助,令他焦急疯狂到想要杀人!
好一会他才缓过神平息了那股狂躁的怒意,微微偏头发觉厚重的窗帘缝隙处已透进丝丝的光亮,卧室内却还是一片黑暗,手指抚着床边,
触到的只是顺滑的床单,心里庞然的失落感顿时溢满心间,噩梦过后,竟是真的寻不见她,每一次,每一回,不管他究竟再怎样的卑微,也还是。。。无望吗?
“嗯。。。”黑暗中突然的一声叮咛让占泽的瞳孔顿时放大,周身每一个毛孔都渗出着失落之后的狂喜,
昨晚坐在床边一直陪着占泽的秦蓁挺到后半夜,看到他好不容易睡着后,因为坐在椅子上让她的腰已经僵硬到快没知觉了,精神萎靡之间她索性走到占泽床的另一边睡下,直到天亮。
原来,失而复得比期待更加让人兴奋,借着投进来的微弱光纤占泽看着她面庞的轮廓,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红润的嘴唇嘟起形成一个诱惑的模样,占泽侧着身一直这样看着,直到日上三竿,秦蓁被自己的肚子抗议着醒来,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眼睛,光纤很暗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到对方温柔的视线,眨了几下眼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谁的床上,急忙做起
来看了看占泽的伤,怕昨晚自己睡着后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
正查看时手腕突然被握住,占泽隐忍声音的传来:
“蓁蓁,别以为我现在是病人就可以引诱我”
“。。。。”秦蓁迅速放开抚在他右臂上的手,因为一时紧张他的伤势忘记他现在只穿着一条睡裤,而自己刚才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此时的她满脸通红,幸好屋内光线暗看不出她的窘境。
占泽的嘴角已经快牵到耳后了,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上,从她手心传来的温暖触感让他的心情十分平和,闭上眼感受着她手心
下自己心脏的跳动,所有的期望与付出都只为这一刻,即使时光流逝一夜白头,也不枉此生。
被强行拉住手腕的秦蓁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陪着他,过了一会儿手腕有些酸,却也舍不得从他手上抽离,难得的安宁气氛,她实在不忍心打破,
知道门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时,占泽才在秦蓁提醒下不甘的松开了手,粗略整理了一下仪容秦蓁打开门,看到李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外,
“秦小姐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只是从早上开始您的电话就一直在响,可能对方有些重要的事情找您,所以。。。”
说完李管家将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刚刚接过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没有名字显示的一串陌生号码,交代了李管家为占泽准备些食物后,秦蓁走到门外走廊一端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
“喂?请问哪位?”
“蓁蓁,很久不见了,还听得出我是谁吗?”
秦蓁握着手机的掌心瞬间冰冷,那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记忆着遥远年岁里的噩梦,像是蔓延出无数的黑色藤蔓,沿着她的手臂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动弹,犹如来自地狱里罗刹的亡魂召唤,四面八方的恐惧和黑暗侵袭着秦蓁每一寸触觉与感官,寒意沿着后脊的骨节一寸寸舔舐着她的肌肤,绝望的恐惧,油然而生。
22
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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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药味 。。。
“喂?怎么不说话?不记得叔叔的声音了?”对方似乎意料到她会沉默,继续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秦蓁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颤抖,即使心里一再和自己重复不要害怕,不要慌张,不受大脑控制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秦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李管家在厨房准备好占泽的午餐后,刚上楼就看到秦蓁站在走廊边上一脸惊恐的表情,
听到人有来,秦蓁猛的回过神来慌张的挂断了电话,
“没。。。没什么事,一个同学打来的,叫我去参加个同学聚会”胡乱编造了一个谎言想蒙混过去,李管家看她面色不太好,不过她既然不愿说她
也不好勉强,走上前将手里的托盘递给她,说:
“这是您和泽少的午餐,麻烦您了,我就不去打扰泽少休息了”
接过托盘秦蓁看着餐食发愣,似是还没从刚刚的阴影里缓过神来,等李管家走到楼梯口时,秦蓁口袋里又响起一阵阵令她毛骨悚然的震动声,
手里一抖险些将托盘掀翻,定住神后秦蓁一手扶稳托盘,另一只手隔着口袋将手机直接按住关机键,等一切安静下来后秦蓁深呼一口气才走回占泽的房间。
进到房间内看到空荡的床铺,不见占泽的人影,将托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秦蓁听到洗手间传出了水流的声音,侧身坐到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膈着右腰的手机此时平静的待在口袋里,可秦蓁的心情却很是复杂,刚才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她当然听出是谁,
记忆里那人的模样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声音的记忆却还是尤为清晰,虽然比那时更为沙哑和苍老些,但语气里骇人的压迫感还是没变,这个人,在她还和父母住在老家的时候,是家里的常客,不,应该是不速之客才对。
秦钟,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还和秦蓁有血缘关系的人,她的叔叔。
血缘这东西从出生之前就是确认好的,没有方法可以改变,不管他是名人或是恶棍,在这一点上,永远没办法抹掉,秦蓁的叔叔对她来说,就是属于后者的污点。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这个她名义上的叔叔就三番两次地来他们家找爸爸,每次她都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吵架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时间久了她对于叔叔不请自来的行动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一听到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就往卧室跑,
到爸爸出事那天之后,叔叔秦钟也就随之消失没再来过她家,后来和妈妈一起搬到z市居住,安定下来还不到三天时间,秦钟就像是恶鬼一般又出现在家门口,不仅将家里的东西都砸毁,竟还想还对她妈妈意图不轨,
后来因碍于秦蓁的哭声会招来四周邻居的怀疑,他才罢手。可自那次之后,妈妈就经常会将她寄养在邻居家里,渐渐的,她的母亲患上了抑郁症,在她四岁那年从自家阳台上跳了下去,当场毙命。
这一点上她对占泽还是做了隐瞒,她隐瞒了她还有个叔叔,她的母亲不是因为父亲的死而患上的抑郁症,而是因为她那个禽兽叔叔。
在她住进孤儿院的几年之内都没有再见过秦钟,直到她15岁那年警察找到她询问秦钟的下落,她才得知原来他一直从事贩毒,
几年前流窜于缅甸和国内专门利用体内藏毒来赚取利益,近期据传已经成为组织内部首脑,目前行踪不明,
事隔十年了,居然会接听到他的电话,恐惧和不安又萦绕上心头,报警吗?可那样会惹到更多麻烦,而且现在只是一个电话而已,怎知他现在是在哪里呢?
“想什么呢?”伴随着耳畔的声音鼻腔内吸入了一阵清爽的气息,沐浴过后的占泽又恢复了平常的俊朗,不同的是没有了正式西装的衬托,只
穿一条睡裤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的装束显出了一丝野性,额前的发端上偶尔滴下的水珠后映着一双明亮的眸,此时正含笑的望着她。
“在想你不仅不听医生的话,还让伤口浸水”秦蓁站起来摘下他搭在肩上的毛巾,替他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好在他右肩上的绷带没有浸到
水,他右肩膀伤的最重,当时他右手护着自己的头倒下去的时候,那声骨头错位的声音至今想起来还让她后怕。
安静的低着头让秦蓁擦头发的占泽闭着眼笑了笑说:
“不想一身药味”低低的声音透着些幼稚的撒娇,让秦蓁手里顿了一下,嘴角却也不自觉的扬的更高,这句话。。。是很久之前,她说过的。
有一年,全国爆发甲型H1N1,也就是猪流感,人们介于几年前对于SARS的严重性和死亡率的恐慌,对于这次大规模性的流感自是十分重视,那
时板蓝根和口罩卖到脱销,教室每天要消毒2次,整个校园里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
对于这种味道极其敏感的秦蓁当然是不肯喝了,任凭占泽连哄带骗,好话说尽都不肯喝一口,最后占泽实在忍无可忍就打电话威胁她说如果再
不喝的话,自己就不带口罩穿着单衣去火车站呆一晚。这话说出口时还没等这头的秦蓁反应,一旁听到的梁傲先哇哇叫起来了,
跳下床一把抢过电话就跟秦蓁哭诉:
“秦蓁呐,你可别激他,这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就行行好别折腾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当时秦蓁还纳闷,自己不喝药怎么还能扯上他的命?最后想了想以占泽的性子逼急还真能做出那种事情,迫于无奈秦蓁强忍着板蓝根那股让她
反胃的药味勉强喝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是,洗澡的次数由2天一次便为了一天两次,
有回占泽在楼下等她,她一着急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就扣上帽子下了楼,那时已经入冬,她下来的时候露在帽子外的头发都结上了薄薄一层冰
,看着她沐浴后红粉的脸颊占泽当时皱着眉说:
“这么冷的天,洗澡洗那么频繁干嘛?”
秦蓁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非让我喝那个中药。。。”
“那是预防感冒的。”
“可我不想一身药味。。。”
“生了病被学校隔离了就好了”
“那你会给我送饭的吧~”
“。。。。。。”
就这样,那个冬天两人因为这件事兜了好几个圈子,到最后谁也没生病也没隔离,反倒是之后秦蓁不再反感中药的味道了,这让她自己都觉得
不可思议,味觉嗅觉的这类东西,也会因为某个人而自行转变的吗?这个疑问在很久之后,当她遇到一个女孩的时候才被解开。
帮占泽擦拭好头发后,秦蓁回房间拿了支芦荟胶回来,让占泽背对着自己,占泽顺从的转过身,背后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
“没。。。没事”强忍着心里刺痛,秦蓁回答,占泽的后背真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整片皮肤几乎看不到一块正常的肤色,淤青在一夜之后更
加扩散,密布的黑青让他修长的后背肿起,秦蓁在手上挤出芦荟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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