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无语,心想如果我睡了还能接你电话?她故意睡意惺忪地说:“微微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但为什么要这样做,余静没有往深处想。梁微笑道:“在等秦珩呢,他还在洗澡所以无聊得慌,我都忘了这个时候你已经睡觉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余静嘴上不说心里想着你不就是想告诉我秦珩回家了吗,或许今晚你们会上演限制级画面,但那又能如何?余静有自知之明。
“恭喜。”
梁微轻盈地笑道:“是啊,终于是苦尽甘来,也不枉费我报以痴心一片。所以我和他都希望你和周子扬早日解除误解。”
“但愿吧。”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明天还得为五斗米折腰呢。”
切断通话之后她偎着床头为刚才不留神的醋意懊恼,她问你凭什么吃醋?你凭什么难受?你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自怜自爱?
整个长夜冗长纷沓的梦里,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听到有人哭,由远而近由轻渐重,似有若无飘忽不定。醒来时湿了一身汗,按了壁灯开关房里温暖的灯影里,越觉自己形单影只。
就在她为梦里的人物感伤的时候,卧室里的座机响起来,安静的夜半尤为吓人。她怔坐了一会电话不依不饶,接起来时才知道是秦珩,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仿佛是中了大奖。余静不由皱眉,想起梁微的话心里就如长了刺,在生出脓疮。
“还没睡?”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夜猫子?”余静没好气。
“还在为那番话生气?真没必要的,你还不了解我吗。”他难得好言解释。
余静心虚了一下,她承认自己在生气,但她有资格吗。所以她更是生自己的气,他们夫妻感情好不好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只不过是背后里不伦不类的第三方。未经允许偷用别人的东西已经是罪大恶极,现在还要越权去生气更是不能容忍。
“我要睡觉了。”她很不高明的转移话题。
“你确定你能睡得着?”他仿佛是看穿她一言击中。
“我睡不睡得着不管你的事。”
“真是麻烦。”他尾音上扬一点也不像嘴上说麻烦的口吻,略噙笑意,“要不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余静不语,把电话搬到床上自己缩在被窝里。秦珩开始说:“从前有座山……”
“我讨厌听这死循环的故事。”
“那你想听什么?”他耐心地询问,又说:“难道你没听过这新版本?”
“我头疼要睡觉。”
而在秦家大院书房里的秦珩随手拿过一本安徒生童话书翻了数页,几行歪歪斜斜地铅笔字已经模糊了,但还能看个大体:等我长大好不好?又隔了数页涂鸦:秦太太到此一游。
看着潦草不成文的字体,秦珩不自觉地扬了眉,“给你说安徒生童话可以吗。”
余静脑里翁一声,愣怔地说:“好。”
秦珩拿着书平铺直叙地念着,没一会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均匀的呼吸。秦珩冷峻的侧脸在灯影里有着别样的柔和。
每个男人在遇到余静这号女人前都是周子扬,然而总有一天周子扬会变成秦珩。所以不管男人外表多么的强大,在内心深处总有他柔软的一面。
秦珩在书房里将就睡了一夜,如果不是为了秦妈,他才不会勉强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担心梁微向余静闹,以她不要脸的手段,余静除了步步退让肯定不会反击。秦珩很是头疼,一面希望她变得强大,一边又希望她永远保留那一份纯真和善良。也许人就是这么矛盾,秦珩苦笑。
秦家大院夜半万簌寂静,几盏路灯在夜风里摇曳。书房外有敲门声,秦珩翻了个身,可敲门声持续不断,仿若屋里的人不开门就不会停下。秦珩不耐,穿好衣服把门打开,梁微穿着凉薄的黑色睡衣,在暗影里妖娆万种。可秦珩眼里只有冷淡,他没有主动开口,任由场面尴尬。
“我热了杯牛奶你要喝吗?”
“不必谢谢。”客气疏离有礼貌,俨然两人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我们一定要这样相处?”
“如果你愿意早点签协议也许情况不同。”秦珩淡淡地看她。
“我不会离婚的,我也跟你讲过除非你给我一个孩子,否则我们免谈。”
“满大街都是男人想要孩子还不简单?”秦珩不咸不淡,完全置身事外。
“你……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就算你不喜欢你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嘘……小声点,你也不想你婆婆知道是不是?”他意有所指,“你要知道离婚对男人没什么,如果你硬要闹开对你影响恐怕不是一日两日那么简单吧。梁微你说是不是?”
梁微立时羞红了脸,心虚气短,“你不要乱讲。”
“信不信由你。”
“秦珩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我对你一心一意。”梁微因激动胸口激烈起伏,脸色微泛白,“你要判人死期也得留个全尸,你……”
“我已经给你留全尸了可惜你不要,很晚了如果你还有什么要讨论我们改天,又或是法院见。”
他难得起早床,下楼看到秦妈坐在客厅里听越剧,屋里顿时热闹起来。看他起床了秦妈把声音调小了些,笑吟吟地问:“昨晚睡得还好吧,是不是吵到你了。”
很显然她还不知昨晚的事情,秦珩到不是很介意,但还是有点顾忌。那件事情深埋心底,不想让他浮出水面,秦妈引以为傲的婚姻,虽然在看不见的地方支离破碎了,他还是想保全瑕疵后的最后一道海市蜃楼。
“嗯挺好的。”的确是挺好的,书房的床太小睡得不舒服而已,到没什么心思杂念。走到秦妈一旁很随意地坐下来,拿起矮几上的报纸翻到财经版,粗略看了下。
“微微还没起来?”秦妈往楼上看了几眼。
“爸那边最近挺闲,你要过去住几天吗。”秦珩慢悠悠地说。
“算了老骨头了就不去凑热闹了,他难得休息就让他好好休息吧。”秦妈兴致缺缺。
“去吧,最近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回家来陪你。”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了?”
秦珩噎语。秦妈叹息:“都说养儿防老我这养儿啊就是找罪受。”
“你这不是还年轻吗哪里老了。”
娘俩聊了几句秦珩就要走,秦妈埋怨:“好不容易回来住一晚连早餐都不肯吃就要走,是不是嫌我话唠?”
秦珩时不时看时间,“我早上还有两个会议要主持,没时间吃了。”
“你们哥俩一个比一个忙,前两天秦诚回来还没坐稳就急着要走,你哪来那么多事情?自己的公司还能忙得底朝天?在忙也得顾家是不是,若忙到连家都顾不上了事业在成功有什么用。”
“最近确实很忙,先不说了。”匆匆走出家门,在一小会车子滑出了大院。
三十四、情夫的指控
秦珩百忙之中去球馆打球正好遇到季冬明,两人挥了几杆,然后在休息室喝茶。季冬明不经意地问:“你确定要法院解决?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有更好的建议?”秦珩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建议你换个律师,我可以给你介绍相熟的人经手或许比我在行。”季冬明坐下来往软椅里一靠。
“谢谢,我想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他不领情。
季冬明非常头疼,“我适合?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又不负责这一块你偏要我帮你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你不是存心害我吗。”
“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我们是雇佣与被雇佣关系,合同知道吧,合同条款里我没有义务提供工作以外的服务。”
“如果你不想你小女朋友投他人怀抱,你可以不负责。”
“你多大了还威胁我?”季冬明恼。
“你可以试试。”
下午时他和秦爸通了电话,虽然他做不来拉皮条这类活计,但为了耳根清净还有快速解决,只有支走秦妈。秦爸说让秘书过来接人,秦珩欣然同意。所以当天夜里秦妈飞往S市,而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暗战。
这两天他没有去见余静,忍了那么久不差这几天,他不想在紧要关头出乱子。下午在公司休息了半小时看行程不满也没要紧事情,秦诚说周依昨晚到了C市,想大家吃个便饭。
这时秘书敲门,秦诚在那边问怎么样,秦珩说可以,然后对门外的人说进来,秘书见他拿着电话没有说话,怕他忙忘了今晚的饭局,要知道这组人来C市简直是罕见,而最近有几个项目又有求于人。虽然秘书也清楚秦珩家世背景,但她由心佩服他诚恳踏实努力不浮躁,完全没有世家公子的浮夸之气。
秦诚幸灾乐祸。
晚上的时候秦珩准时出席了在某高级休闲餐饮场所的饭局,没想到会遇到秦诚一行人。秦诚一眼就看到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秦珩似是往余静的方向看去,不动声色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然后听到一阵哄然大笑。
秦珩在专属他的包房里款待远方来客,这场看似娱乐的饭局对他帮助不少。因为秦爸明文规定不许动用家里关系,秦珩也不屑运用,他认为自己有能力。但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即使你没有意识要运用关系,可巴结你的人自主潜化你的意识。
好不容易结束这名为玩乐实为工作的消遣,然后串到另一个包房。一推门进去就有人起哄罚酒,秦珩笑道:“等一会要开车,分都快被扣光了,我可不想进局子里。”
“你也变得循规蹈矩了,哎,生活可真把人变得残忍。”不知是谁感慨。
这冷笑话引得几个人附和,秦珩坐在余静对面,偶尔看她几眼。余静低头和周依交谈着什么,似若谈得不错,偶尔低笑几声。
其实两人也没谈什么,周依喜欢余静的淡然恬静,余静觉得周依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远,交谈了才知道原来她是某知名企业家的掌上明珠。
周依轻笑着说:“知道秦诚他妈为什么要反对我和秦诚吗。”
余静笑了下摇头。
“因为曾经我喜欢秦珩,小学的时候发誓非他不嫁。”周依说着忍俊不禁,“不骗你,秦珩那时候可拽了,那时候我的名字还不叫周依,因为名字比较硬朗他就说我男人婆,气死我了,后来我缠着我爸非要把名字改了,然后就是今天这名字。我改名字后他视我为瘟神见我就避,简直是……”
恰在这时秦诚不经意地看过来,余静用手拐了下周依。周依不以为意地耸肩,“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他人妻。”
余静偏下意识地往秦珩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也看过来赶忙移开。“你和他倒也有缘分。”
“你真会开玩笑,不过也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做不成那啥还可以成嫂子嘛。说实话,当初我很好奇他这种没心的人到底喜欢哪一类型女孩,后来无意间听秦诚说起。”说到这里周依贼笑。
余静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接着说:“看到他有今天我打心眼里乐,终于有人把这黄世仁压倒了。”
“你有和王阿姨通过电话吗?”
“啊……你说慈禧太后啊,得了,我还敢私通他国简直是不想活了。你不知道每次和他妈通话我一颗心都蹦到嗓子眼上来。”周依夸张地说。
“那是我妈也是你妈。”秦诚压低声音纠正。
周依嫣然一笑回敬:“那是我婆婆。”然后拉着余静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比如催生孩子?”
“这可以理解。”
“就知道是这样,为什么非要生孩子呢,你说女人命怎么就这么苦?难道生下来就是为了生孩子而活?我现在都不敢去见她,就怕她逼着要孩子。”
“这个年纪要孩子还是有点儿早。”余静中肯点头。
“其实我是害怕,我觉得自己还是孩子怎么可能要孩子?”
余静静默。周依又说:“你不恐婴吧,要不你要一个?肯定超级可爱,最好是龙凤胎,家里就圆满了。”
余静正喝着水乍听她这话呛了一口气上不来,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分别时周依附在她耳边说:“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把伴娘的位置留给我,做不成新娘总得满足一下穿礼服站在某个人身边的风光。”
回去是秦珩送她,车内悠扬的音乐缓缓泄出,点缀了车里的气氛。余静喝了点酒,也许是因为混杂喝此刻头有些晕。她酒品极好,喝酒后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下来睡觉。秦珩车开得平稳,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忽然想起了什么,余静在睡梦中喃喃地问:“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呢。”
“良心发现了?”
“才没有。”她咕哝,“像你到处招蜂惹蝶活该。”
“所以你得为我负责。”
“幼稚啊,我跟你讲玩归玩不要轻易动不该动的念头。”虽然很头痛,但意识很清醒。“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其实也挺好的?”
“什么挺好?”秦珩皱眉,蛮横无理地说:“存心要气我是不是,你睡了我就想一脚踢开,我告诉你你休想。还有你希望我们的关系一直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是不是,吃饭还得看你心情,在公众场合还要装着彼此不认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刺激,存心把我当你地下奸/夫?”
余静头更痛了,又被他绕得晕乎乎的,只好打断他,“我们这样的关系有什么好?要是能够选择的话当初定会抵死不从。”
“可惜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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