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回家是吧,上车吧,载你一程。第一次别拒绝啊,很伤人的。”余静还没拒绝,人家就摆出了姿态,他的坦诚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婉拒,她一犹豫,车主笑道:“上车吧,后面的人催了,在等一会交警就要来催缴罚单了。”
“那……谢谢。”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上了车,才知道他叫江一帆。江一帆?这个人好像在哪听过,可又记不得了。余静最怕这种尴尬的场面,别人认识你,你却不知道他是谁,在她苦思时,江一帆又丢来一枚炸弹。他说:“国庆玩的不错吧。”
“还好,挺充实的。”
“那天打电话给你,你是在S市?那天我正好也去S市,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背影,所以就试试运气,没想到……”
经他提醒,余静瞬间醒悟,“那天是你给我电话?”
江一帆不大好意思,“是啊,没想……”
“我们认识吗?”
江一帆被她娱乐到了,笑得双肩都在颤抖,“你现在才想起要问?不怕我是贩卖人口的?不逗你了,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记得你,前段时间调来C市,听高中的同学说你也在C市,所以就打听了你的联系方式,你不介意吧。”
余静淡淡一笑,下车时,江一帆说:“今晚我很开心。”
十二、他离他的婚,她过她的
“静静,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回到家还没坐稳,梁微约她晚上吃饭,是不容她拒绝的语气。
余静打开冰柜瞅了眼,没什么吃的,含糊地问:“怎么了?我刚下班。”
“我就在你家附近,要不我去你那边吧,方便吗?”
梁微几乎不用这种试探性口气和她说,余静好像是明白了七分,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只好说:“好。”
挂了电话,她坐着发呆。浅色的夕阳刚下落,天边的霞云还在翻动。屋里光线很暗,但还勉强能看得清,坐了一会,短信息进来,显示秦珩,刚要删掉,最后还是打开。
“今晚有应酬,晚一些回。”
余静反复斟酌这一行字,眼睛胀得难受,心情始终平静不下,回一条信息反复删了又改,最后只说:“微微等一会来我这里。”
梁微来时还提了外卖。进屋的时候说:“刚在楼下没看到你这一层亮灯,以为你出去了。”
“在厨房烧水。”余静解释,“还带什么外卖啊,我刚打电话叫了。”
“还不是王太后的意思,她看你这些日瘦的不成人形了,心疼你。”梁微说这话玩笑成分居多。
两人把盒子分开,开吃的时候门外有人按铃。余静几乎是条件反射,楞是忘记了刚才叫外卖,只以为是秦珩。梁微去开门,见是外卖,付了钱笑着走回来。
“你看,一个人就吃这些外卖的饭菜,也不知周子扬怎么放心你。”梁微怨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余静心虚,左顾言他,“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简单不麻烦。”
两人吃的都不多,余静胃口不好,吃下半碗已经是罕见了。梁微吃的极少,她一直吃的都不多,有一次她见余静胃口好,笑着打趣,“吃这么多小心长成胖妞没人要。”
余静也不在意,其实她到希望自己能长两斤肉,脸不要这么瘦,好像是营养不良,活脱脱一副难民样。那时的戏言没想一语成谶。吃好了,梁微抢着收拾,余静也就由着她去了,心思复杂,摸不清她是不是闻到了不寻常的荷尔蒙气息。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盘踞沙发看片,又是无聊透的烂片。就算是好片,她也没心情看,国庆算是有惊无险渡过了,有一天她试探了余妈的口风,被余妈狠狠批了一顿可想而知,如果他们知道真相还不知要怎么难过呢,搞不好直接找个男人把她嫁出去。她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冒险告诉两位长辈她和周子扬的变故,但能瞒到几时?
在她纠结周子扬时,梁微缓缓地说:“静静,秦珩要和我离婚。”
余静只觉遭了一记雷劈,当场就懵了,愣了好一会,直觉自己幻听。梁微低声说:“我该怎么办?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他,把他当成我的一切,现在他却要和我离婚。”
余静一颗心犹如擂鼓,怦怦地停不下来,脑里乱哄哄的。梁微有所的一切伪装,在这一刻全部倾塌,扑进余静怀里,哭得悲恸,她的情绪感染了余静,她搂着梁微,无声而泣。
梁微哭累了,余静想安慰又觉得虚伪,最后什么话都没说。梁微洗了把脸,强颜欢笑离开。她一走,余静疲惫地坐在电脑前,回想过去的十几年。她和梁微至幼儿园认识,但在上大学之前,梁微不知道她有位远房表哥叫秦珩,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C市上学,梁微就没机会认识他,两人也就不会结婚,不结婚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而她也不会认识周子扬,谈婚论嫁了却冒出第三者,结果成为弃妇。
她不知道秦珩做这决定,有多少关于她的成分,可她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满口的正义言辞,却在偷用好姐们的男人。她鄙视自己的一切行径,又不免觉得悲哀,却寻不着解决的途径。
别人秋收的季节,她要提前步入寒冬。难怪,这几天他都不找茬,原来是在谈判离婚之事。思前想后,不确定他离婚是不是因为自己,她没那么自恋,秦珩是谁啊,当年迷倒众生的男人。
估计梁微应该回到家了,打电话过去问被告知还没回到家。余静不放心,只好打秦珩的电话。对面很吵,应该是置身某个餐饮娱乐场所,还听到有人说:“秦少,在不回来可要罚酒了。”
秦珩沉厚的声音响起,鼻息犹如在耳边,还带着热气。“怎么了?她回去了?”
“你关心吗?”
关于她的怒火,他只是浅笑,“谁又惹你了?”
“你不要给我装蒜,秦珩我算是认识你了,你竟敢和微微离婚,我……”她气得全身都发抖,平日的口齿伶俐,此刻的愤不成句。
“哦,你关心的是这个?”他故作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刚才她找你哭诉了?别告诉我,你打电话是为了确认。还是你想说,如果我和她分了,你会永远恨我不原谅我?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余静气得牙齿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你不要欺人太甚……”除此之外她还真不知要说什么,有什么立场?因为梁微是好姐们?如果是好姐们,她还会爬好姐们男人的床?余静心如刀绞,钝钝的疼一阵阵袭来,胃也开始抽搐。
“就算是欺负,你也得认了,还是你想让她知道?”他不紧不慢,吐字清晰。
余静可以想象他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的道貌岸然,气极了。两端沉默,空气里激流暗涌,他轻声说:“别闹了,等一会我过去。”
等那边的人断了电话才想起打电话的目的,急着要拨回去,刚按键就放弃了。拿了套明天要穿的衣服,匆匆离开。到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好过等他来强了自己。在酒店洗好澡,头发都没吹干,电话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余静不理,坐到电脑前,上了一会网。电话响了很久,最后吵得她心浮气躁,看了眼手机,有十几通是秦珩的。
她皱眉,这男人什么时候耐心这般好了?莫不是吃错药了?转念得出结论,他应该是吃了闭门羹,还不知现在怎么气急败坏呢。想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气极抓狂,忍俊不禁。在想秦珩的时候看到梁微的来电提示,她没来由心虚了一下。电话没接上直接拨回,电话是王太后接的,告诉她梁微心情不好,喝了几口酒,已经睡下了。
余静发愣,秦珩的电话又来了,还真是死缠烂打。余静有点想不明白,他这么一淡然的人,怎么疯起来就不是人了?也许是体质里就隐藏了邪恶的分子,一旦释放就是横扫千军势不可挡。
她觉得很累,不知还能支撑多久,若是梁微发现她和秦珩,后果不敢想象。这晚,她坚决不接他电话,对着电脑不知要做什么才能纾解心中的烦躁及罪恶感。网上溜了一圈,有个已经加了六年的好友—七年,至今没说超过十句话。今晚不知对方是不是精神病发作,竟然发来一条消息。
七年:好久不见!
余静对着电脑发呆,忽觉这句话很讽刺,但网络大抵是如此的,随波逐流,在水一方:好久不见!
七年:今天心情不好?
在水一方:很好。
七年:那就好……
久久的沉默,余静在磨蹭了一会,有些累,上床躺下,随手瞅了手机,有很多条未读信息,都是秦珩发的。她觉得很无奈,觉得秦珩是在胡闹或是报复。
左思右想,想既然睡不着,乘着事态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和他好好谈谈。这样想时调出他的号码。响两声,对面快速接起,声音秉承了一贯的低沉性感,口气淡漠,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微微扬起的眉,自信满满。
“在哪?”
“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几近乞求的口吻。
“谈什么?谈我们?”
“秦珩,你能不离婚吗?”余静觉得自己很恶心,秦珩离婚和她没关系,梁微过得好不好,那是她的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可她明知没本事管,还要参一脚。没本事还瞎管闲事,余静非常鄙夷自己的行径,小人抑或是虚伪。
“理由?”
“她爱你。”她心虚,底气不足。
“那你呢?”他不温不火反问。
“……”
“我不勉强你,但离不离是我的事,你还没资格过问。”
余静自知没资格过问,把电话稍微移开,想理清头绪。秦珩忽然说:“开门。”
她是从床上跳起的,心脏扑通乱撞,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在酒店,她真的要被吓出心脏病。一惊一乍,秦珩的声音沉沉的,隐隐不悦,“不开也好,那我就在这里等到明天。”
这威胁来自秦珩,所以她相信他说的不假。只好说:“我不在家。”
对面啪一声毫无预兆就挂了电话,一定气得不轻。余静跌坐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响了。她又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自己太过惊乍,暗自嘲笑自己神经质。门铃持续响,以为是酒店服务员,根本没想过会是秦珩,所以当看到门外欣长身影的秦珩,余静整颗心脏几乎是停止了跳动。
十三、别哭了,我娶你还不行吗
她怔在门后,秦珩伫立在门口。他应该是喝多了,满脸酒晕,酡红的颜色从双颊直漫进发鬓。一双眼睛格外的幽深,带着几分醉意迷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毫不掩饰的眼神,直勾勾地探进她心底,让她一颗心不自觉的轻颤。
余静顷刻间唯想起的就是妖娆,这男人有慑人心魄的魅力。
他慢慢踱进来,“想谈什么?”
余静幽幽别脸,谈什么?就如他说,自己有什么资格过问?他这话让余静心中一动,复又心酸。谈与不谈,又有何区别?心底那一丝不安,仅仅是因为她偷了别人的人么?余静不敢深想,只道是两人自小相识,她对他不过是兄妹之情,除此之外,曾对他那份特别的感觉,也随之岁月的流逝渐渐平复。如果不及时抽身,她迟早有一天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她告诫自己,在还没酿成悲剧前,这份悸动适可而止,毕竟她没有把爱情当作全部。事实也证明,其他的男人也可以慰藉她的心灵。她曾一度以为,这份慰藉会长长久久,但周子扬的毅然抽身,是她想不到的。
她有些心慌意乱,“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明天还上班呢。”
对于她的退缩,秦珩轻挑眉,眸光在房里扫了一圈,然后半躺到床上,神态从容悠闲。看她愣在门口,淡淡地开口:“不是要上班吗,还不睡?”
余静坐到沙发里,警惕看着他。秦珩似笑非笑看她,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余静越觉这男人风骚。当这词无故闪出,她也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还记得当余妈得知秦珩和梁微闪婚,余妈受刺激过度身体指标一度不理想。要知道在两家长辈眼里他们一度认为,她和秦珩是最适合结婚的一对。他闪婚可想而知,余妈身体好起来后为此事唠叨了好一阵子,碎碎念:“秦珩那孩子有什么不好?你这死丫头竟然看不上。我真要被你气死了,要知道若是你们不成,我死也不答应你去C市念书。真不知道你脑壳想什么,莫不是抽筋了?秦珩哪一点不好?若硬要说缺点,那不就是长得帅了点,有钱了点,气质好了点,犯桃花几率高一些,你这笨丫头竟然不知抓着不放,真不知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错过了他看你去哪找这么好的男人,死丫头不知好歹。”
当时她非常无奈,余妈那不合时宜的幽默感令她哭笑不得,也感慨有先见之明,不愧是老姜,有预知未来的本领。其实当她把周子扬介绍给家人时,家里那对冤家好像还是蛮满意的,但世道无常世事难料,老姜也有走火的时候。现在回想,觉得好像是她对不起所有人了,‘辜负’长辈对她的期望,辜负了他的‘一片痴心’。若硬要说秦珩所谓的小时候约定,那真的很牵强。初中那几年暑假,她在外婆家混日子,秦珩当时随王太后也在外婆家,两家比邻而居,两人早晚都会碰面。有一次,盛夏的午后热的难熬,她乘着大家午睡,自己跑到山边的小溪洗澡。那天阳光辣得出奇,户外没见半个人影,她就放开,脱了个精光下河,结果,秦珩竟然在河里……那个时候的她,身体发育的亭亭玉立,当两人黑眸和黑眸对视,余静花容失色,结果腿抽筋,秦珩英雄救美。
然后,都是青春冲动的孩子,又都是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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