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猩红,像是血,舒言接过来,慢慢举起杯子,举到眼前,看一眼,一口喝掉。
她的眼睛顿时酸胀,垂下头狠狠捏住自己的腿,深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别哭,别哭,舒言,你很坚强的,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好,去洗个澡吧。”
舒言起身去了浴室,关上门迅速打开花洒,然后脱掉自己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绝了自己的后路,这样,才能下定决心。
热水冲在身上终于让人舒服了很多,舒言安慰自己,只是很短的几个小时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换了一个男人而已,怕什么。
有人推门的声音,舒言惊惶了一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
把门推开的是船头,他已经脱掉了上衣,□也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他挤进来,手从她脸上滑了一把,嘿嘿笑开露出泛黄的牙齿,说:“一起洗。”
舒言往里面躲了一些,可哪里躲得过,船头的手直直的伸向了她的腰,他手上的茧子很粗,摸在身上的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在割,又像是许多的虫子在她的身上爬,舒言一想到那情景就觉得不适极了,想吐,也想哭。
几次想推开他,可一想到舒康,便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她要回国,她要找到舒康,她说过,她要一辈子照顾他的。
她闭上眼睛忍受着,感觉男人的手沿着腰滑上了她的胸,却突然听见男人啐了一声。“你他妈是不是来玩我的。”
舒言听不懂他的意思,睁开眼睛看着他,他指了指地上,舒言一看怔住了,是血。
“跑船最忌讳血,会倒大霉的,你他妈来了月经也不说,这他妈不是故意咒我吗?”
舒言脸色有些苍白。“我……我不是……我不知道……”
男人却是不肯再听,关上喷头,拿浴巾抹了几下就推门出去了,他出去之后穿上四角裤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打开电视,舒言包上浴巾出去,问他。“那……现在怎么办,你……”
男人瞟了她一眼,随即拿出电话开始打。“还能怎么办,你等几天结束了再来。花了几千订的房间,妈的,真晦气……美娟啊,在哪儿了……”
她这意思就是要另外找人了,舒言烧红了脸回浴室穿衣服,身上没带卫生巾,只好用纸垫垫。弄好之后拉开浴室的门,船头仍然在打电话,她低着头,像逃兵一样跑得飞快,出去之后靠在墙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却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是幸还是不幸。
舒言没了坐电梯的心情,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一步一步的,竟然走了十来分钟。走到楼下的时候又有液体涌了出来,酒店里也有购物的地方,舒言想了想,往大厅走的脚又折返了方向。
就在她折返方向的时候,阿修的电话响了起来,齐贝川的声音有些阴沉冰冷。“阿修,你看见她没有。”
“还没有,先生。”
“那你给我留神看着。”齐贝川说完就掐断了电话,他站在电梯前面朝前方望去,一条笔直的走廊,地上铺着地毯,顶上是米黄色的路灯一字向前,走廊两边都是卧房,朱色的木门,没有一扇不是闭得紧紧的。
一层楼一共有三十八间的客房,一间一间在找,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齐贝川视线扫了一圈,大步走到消防警钟前,揭开盖子,摁了下去。
很快有人打开了房门朝外跑,齐贝川冷笑了一声,一间一间的看过去,第一间,不是,第二间,不是,第三间,仍然不是……
第五间的门也开了,一个男人钻了出来,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条纹的四脚裤,他惊疑的四处看看,一身肥肉随着动作不断抖动。
齐贝川冷笑了一声,握紧拳头朝他出去,齐贝川停在他面前,男人拉着他问:“真着火了?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是啊,你今天很倒霉。”齐贝川话还没有说完一拳头已经招呼了过去,他使了全力,心里恨极了,那个死女人,居然跟了这么一个货色。
船头被这样一拳打得晕乎乎的,倒在地上就觉得嘴里腥甜,他勉强回过神,觉得朝他走来的齐贝川像是电影里从地狱早出来的修罗,那样的眼神,是来朝他索命的。“你干什么……救命……饶了我……”船头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求他留他一命。
齐贝川停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又是一拳挥了过去。“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想杀人,乔舒言呢?”他问,随即朝浴室的方向看了看。“乔舒言,你给我出来。”
船头怔了怔,勉强明白了一件事,见齐贝川又抡起了拳头,赶紧抱着脑袋说:“乔舒言已经下楼了,走了几分钟了。”
齐贝川一怔,拿出电话打给阿修。“她下来了,你看见她没有。”
“还没有,先生。”
“那你给我留神看着,让她跑了我惟你是问。”齐贝川说完就掐断了电话,他看了身下的男人一眼,又一拳挥过去。“你碰了她没有,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吃肉请撒花~~
14
14、第十四章 。。。
“你碰了她没有,混蛋。”
齐贝川的拳手又重又狠,船头抱着脑袋哀哀的叫:“没有,没有,我没有碰她,没有啊……呜呜……”
齐贝川死盯着他,没有说话。
船头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真的没有,她大姨妈来了,跑船的最忌讳血,所以,我真的没有啊……”
齐贝川把男人从地上提起来又扔在沙发前的地上,他在沙发上坐下,脚踩在船头的脖子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不老实……”他扫了船头一眼,拳头捏得咔咔响,声音压低。“我就打死你。”
“知道,知道。”船头忙不迭的说道。
齐贝川正要开口,谁知收到动静的酒店经理已经找了上来,看见是他时微微怔了一下。“齐?齐先生?”
这始终是别人的地方,齐贝川缓了缓语气,说:“是我,我有点私事要处理,酒店的损失,我会全额赔偿。”
经理怔了怔,然后退了出去。
门关上,齐贝川收回视线看着地上的船头,船头看着离开的经理愈发绝望,齐贝川问:“乔舒言来这儿干什么?”
船头心里无比苦闷,这不很明显的事吗,还问。可这话也只得在心里想想,面上还是小声的答道:“她有一点事想找我帮忙。”
“什么事?”
“她要去美国,可是又没有钱。”
“所以她就提出陪你上…床?”齐贝川扬高了声音,眼神又是一寒。“而你也同意了,你他妈的混蛋。”
船头被吓得一缩,忙不迭的点头,至于是他提出上床的事,念头一晃就压到了心底,这情形,提了,怕又是一顿拳头。“是,她陪我上…床,我送她去美国。”
齐贝川咬牙切齿,一脚踹上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翻了,垃圾四散出来,其中套套的外包装分外刺目。齐贝川脸色又是一黑,问:“她怎么勾搭上你的。”
“她在帮一个男人卖烧烤,我喜欢吃他烤的猪肚,每次跑船回来都会去吃,就是这样遇上的……”
“还有一个男人?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船头一脸冷汗。“我……我不知道。”
“烧烤摊在哪儿?”
“我……我可以带你去,不过这几天下雨,他们应该没有出摊……不……不过齐先生……”船头咬咬牙,看着他,嘴唇掀了又掀。
“说。”
“我让那个女人大姨妈走了之后再来找我……”船头说完之后又紧紧的埋下头。
“她……答应了?”
齐贝川的神情实在太难看,男人沉重的点了点头。
“操。”齐贝川狠狠的迸出一个脏字。
下楼之前齐贝川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阿修,阿修的回答是仍然没有看见人,齐贝川握着手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他活了这么二十几年,除了青春期与苏柏打架抢女人过得不那么痛快以外,成年以后的事情大多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接手齐氏建设最初那段时间吃过几次暗亏,但最后都靠自己的能力平安度过。之后的人生更是无比顺遂,这种顺遂养成了他平和的心态和遇事镇定性格,可是今天他忽然发现这几年的修养全他妈的让人可耻,现在,他只想站在空旷的地方,大吼一声,操…你妈的。
“先生?”阿修见他久久没有回话,不禁有些迟疑。
齐贝川压下心里的火。“你继续给我看着,一个人都不要漏过。”
齐贝川进了电梯,看了看数字面板,摁下一楼的键。闭上眼,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可实在是不爽,睁开眼狠狠的往梯面踢了几下。他在里面转了几个圈,末了提醒自己冷静一点。
深呼吸几次之后果然好了许多,又把船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眼睛睁开,扯了扯嘴角。“卫生巾。”
问了酒店员工便利店在哪儿,齐贝川直直过去,塞了点钱给店员然后调看了监控录相,她果然来过,付钱时小眉头还皱得老高。
“她说什么了?”齐贝川有些好奇。
店员也渐渐回想起来,说:“好像是说贵了,先生你也知道,酒店里的东西是比外面要贵上一些。”
齐贝川懒得听她说废话,问:“之后她从哪儿走的。”
店员伸手指给他看。“侧门。”
难怪,大堂的阿修等不到她。
齐贝川从侧门出去之后左右看了看,又想了想船头说的那个卖烧烤的地方,眼睛眯了眯,选了一条路追上去。
倒是没追多久就看见她了,走得并不快,手似乎还捂着肚子,微弯的身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单薄。
齐贝川在后面看着她,忽然就想起相处那几天时她的模样,如此的怯弱,胆小,乏味,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心里有谋算的女人。
可她还真是,戏耍了他一通。不知道她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是不是乐不可支的模样。肯定是的,想想,堂堂的齐贝川,竟像只猴子似的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多好笑。
齐贝川的眼神沉了沉,真想,真想堵上她那只张嘴,再把她绑着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跑啊,你跑啊。
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定相当的,非常的,绝对的让人解气。
齐贝川扯了扯嘴角,大叫了一声:“乔舒言。”
干脆利落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舒言怔了怔,慢慢回过了头。这一看不要紧,再看整个脸就苍白了。肚子的疼似乎更严重了,舒言咬咬唇,拔腿就开始跑。
她还真的一点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齐贝川扔掉手里的西装。“乔舒言,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
他说得气势十足阴气森森,舒言十分没胆的缩了一下,只得提起全身的劲儿跑得更快。
可前路漫漫,后有追兵,她的肚子还不舒服,舒言有些绝望,她努力了这么久,难道注意逃不开这片土地逃不开这个男人,可是她不甘心,她是要回国的,只差几天,只差这么几天而已。
舒言一下停了下来,看了看前面,又朝旁边的小巷跑了进去。
老把戏,齐贝川自然跟进去,却见她没跑几步便跌在了地上,似乎是扭到了脚,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活该。
齐贝川停下来慢慢朝她走去,这是一条小巷,小巷两边被人堆了许多生活垃圾所以十分的狭窄,而尽头则是一堵墙。
乔舒言这是自己给自己选的死路。
齐贝川在她旁边停下来,她仍然趴在地上,一只手握在脚踝上,抬起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微微含着泪水,可怜极了的模样。
“摔了。”
舒言巴巴的点头。
“你跑啊,活该。”齐贝川冷笑。
她仍然看着他,眼里的委屈更甚,未已却轻轻的说了一声。“疼。”
她说的声音并不大,只分外的柔弱软腻,再加上眼里的泪水,简直像一个易碎的娃娃。齐贝川顿时感觉有人在自己心上狠狠的抓了一下,那种微痒又有一点痛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软了下来。
“没事吧。”他蹲下来,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我看看。”
齐贝川抬起她的脚,她握得紧紧的,他轻轻把她的手拿开,细腻白润的脚踝,并没有扭伤的迹像。齐贝川心中警觉,可后颈的疼痛同步传来。恍惚中,只看见乔舒言站了起来,她的手上,拿着一块砖头。“乔……乔……乔乔……”语气里无尽的愤怒,可终究是倒了下去。
看着齐贝川倒在了地上,舒言转身便跑,跑了几步又折返回去,从他裤包里掏出钱夹,五千块现金全部拿走,最后视线停在他的手机上。
“你好,这儿有人受伤了……”
齐贝川在医院醒来,睁眼看了一下环境,对上阿修指责的视线。“先生,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像老先生交待。”
“死不了。”齐贝川心里全是火,一动,牵扯到脑袋后面的伤口,又是一阵疼。“医生怎么说。”
“没事,皮外伤。”
他缓了缓,接过阿修递过来的水,咬牙切齿的说道:“乔舒言,这是你第二次耍我,我不会让你有第三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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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在下午,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起,碧血洗银枪啥滴虽然刺则刺激,但是容易X科病的不是,我是亲妈,所以得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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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夏天的雨大多来得快也去得快,像今年这样绵绵不绝的,实在是少见。肖楠连连说了几天奇怪,却拿这老天爷一点办法也没有。
舒言整天缩在屋里心情也像这老天爷一般阴郁,不止白天,连晚上也不敢睡得太熟,院子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能像只被拔了毛的鸡一样跳起来。
就连肖楠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了,连连问了她几次。“你没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舒言只得搪塞过去。“没,没事。”
忐忑的几天之后,天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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