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周围的喧嚣渐渐沉静下来,舒言留神一看,原来已经驶进了别墅区,别墅区里除了稀拉的几幢房子之外,大片大片的全是草坪。城市的浮华如此被无声的隔开,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能独享这样景致的,怕不是贵到极致,就是富到极致。
舒言又看了齐贝川一眼,他仍然闭着眼睛。收回视线,心里不禁忐忑,这样的一个男人,也不过才三十来岁的模样,除了出身尊贵之外,其本身,只怕也是深不可测。
车子在湖边的一幢别墅前停下来。
“先生,到了。”
齐贝川睁开眼睛,他偏头看看舒言。“你先进去,佣人自然会告诉你我的房间。”
舒言点点头并不多问,司机给她拉开车门,她下车,走了几步又停住,抬头看了一眼这别墅,精美细致,倒像是一件可看不可及的艺术品。
看着她进了门,齐贝川也下了车。“阿修,你明天去给我办一件事。”他倚在车旁,说。
“是的,先生。”
“你从我的私人帐户里提三千万出来,打到马六的帐户里。”
“先生是真的决定扶马六一把?”
这调子听着有些奇怪,齐贝川瞟了阿修一眼,问:“你有意见?”
阿修立时恭敬的垂下头。“先生,我不敢。只是,齐家现在做正经生意,先生你真的要参与进去吗?还有,现在庆丰最得势的,不是姓李的吗,你怎么去帮马六啊?”
“阿修,齐家不碰黑道的生意已经有几十年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黑道沾上关系,不过,这次苏柏亲自来找我,我们两个再怎么,也是一起长大的,有些忙,能帮,还是要帮的。”
“那你要壮大庆丰,也应该帮姓李的嘛。”
齐贝川摇摇头。“庆丰的老二是姓李的,马六是老三,而苏柏,才是头儿,明白了没有。”
阿修摇摇头。
齐贝川也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他迈步朝屋子走去,似乎没打算要解释。
“先生。”
“天下万物,制衡为要,阿修。”
庆丰是榕城最大的地下社团,经营的生意有走私,妓…女,毒品等等。庆丰的苏老大前不久死了,接手的是他儿子,苏柏。
苏柏和齐贝川的交情不算浅,两人小时候是吃同样的奶长大的。
这次苏柏因为毒…品来源的事儿必须走一趟南美,走之前私下见了齐贝川一面,他让齐贝川帮忙看着一下,因为庆丰里面,有人不安份。
从历史的经验来看,朝代更替的最初阶段都是动荡不安的,苏柏接手社团一年以来,真正服他的前辈,并不多。
所谓的脚跟没有站稳。
而社团的二把手李槐,手段够狠人也聪明,这些年来暗中培植了不少势力,苏柏离城之后的这段时间,是搞事的最好时机。至于马六,算得上是社团的三把手。李槐控制着榕城的走私业务,而马六控制着榕城的妓…女。两个私下为争地位,平日里也是斗个不停。
而一个星期后就是马六和李槐给社团交帐的时间,马六这段时间有些倒霉,不但场子被警察没完没了的扫荡,私底下还吃了李槐一个暗亏,所以这能交出的钱,便差了李槐许多。
马六这才想到了向齐贝川借钱,他想得明白,李槐想借此机会打压他独大,而他独大了之后眼馋的,怕是社团老大的位置,而苏柏为了种种利益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须要有一个人制衡李槐,凭着苏柏和齐贝川的关系,他向齐贝川借钱,应该会成功。
“现在明白了吗?”
阿修点点头。
“你记着……”齐贝川停下来。“明天把事情办了,不然马六见我收了美人却没行动,怕是要担心坏了。”
“知道了,先生。不过今天马六竟然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真是该死。”
“这不没事吗,你怎么像老太婆一样没完没了。”
阿修被骂了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只说:“先生,你今天不该让我送大小姐回家的,不然,包房里的事也不会发生了。”
他话还没落下,空中一只手已经像闪电一般伸向了他的脖子,阿修迅速后退了一步,可他还没站稳,一条腿已经朝他的下盘扫了过来,阿修避开,随即还手。
两人缠斗了四五分钟,最后齐贝川制住阿修的手把他摁在地上。“服了没有。”
“服了。”
“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齐贝川开口。
齐贝川回屋的时候舒言正在洗澡。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他解开领带扔在床上,然后洗了一下手,关上水龙头之后停顿了一下,随即推开了淋浴间的门。
舒言没料到他会突然进来,一刹那便怔住了,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脸瞬间红透,下意识的想遮一下,却又想起自己的身份。
颓然的放下。
他看了几秒,扔掉鞋走进来。花洒里还喷着水,水渐渐浸湿了他的衣服,像是那些虫子,一点一点的蚕蚀。他的手放在她胸上。“形状倒是不错。”
第一次有男人评论这么私密的事,舒言只觉得羞愧。
“叫什么名字。”
“乔舒言。”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多大了。”
“十九。”
“洗好了吗?”
“好了。”
她的话音才落下,他便把她抱了起来。舒言本能的圈着他的脖子,架子上的毛巾被她带到了地上。嗒啪的一声响,轻轻的,她却听得分明。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也不是多有耐心。只轻轻的吻她,他的唇有些热,像是一把烧红了钳子铬在她的唇上。
舒言僵硬的承受着。
“接过吻吗?”他问。
舒言摇摇头。
“所以我不喜欢处…女……”他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太大的情绪。“除了干净一点之外,什么都不会。”
舒言除了脸红之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不能把她赶出去,她也不能被赶上去。
舒言颤微微的伸出手,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凑上去。
却一下被他隔开,他把她的手压在枕上。他看着她,她也不安的看着他。“把嘴张开。”他说。
舒言听话的张开唇。
她只张开了一条小缝,他的舌探进去,湿濡而又火热,像是夏天的天气,让人除了黏腻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剑生生的把人劈成了两半,舒言本能的朝后退,他滑出来了。他看见她惊慌的眼神,伸手想抓她。舒言朝旁边躲了一下,他的神情一下冷了下来。
舒言顿时想起了包房的事,这个人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他看起来那么喜欢萝芙,可仍然骂她不识抬举。
她如果不想被送回夜总会,就不能像萝芙一样不识抬举。
“对不起。”她诚恳的道歉。“请你原谅我。”她重新躺好。
他看她一眼,面无表情。
舒言朝他笑了笑,尽量露出漂亮的牙以显示她的开心。她现在不能哭,男人在这个时候不会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得认清自己的身份,玩物,一个让人开心的玩物而已。
这就是她的意义。
齐贝川又覆了上去。
身体仍然疼着,舒言一步也不敢退,疼深了,便紧紧的抓着床单。她不断的放空自己,放空脑袋里所有的感觉,然后告诉自己一句话,别哭,别哭,不能哭。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儿回家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醒了就没事了。
3
3、第三章 。。。
舒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从窗户钻进来阳光铺满了窗边的地毯,树上鸟儿的叽喳声像是八卦的少女,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旁边的位置是空的,齐贝川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来的,衣帽间的门开着,他在里面,正从衣柜里拿了两套西装出来,左右看了看,扔掉一套,然后把手里的那一套套在身上。
舒言掀开被子下床,身体的酸痛仿佛在提醒着她从昨晚到现在的转变,她捡起地上的男士衬衫套在身上,衬衫上被打湿的地方水汽还没有干,粘腻的贴在身上,像是那个男人的手。
“长度倒是合适。”
齐贝川的声音传来,他倚在门边,正看着她。舒言低下头,衣服的下摆堪堪的遮住臀部,她并没有穿内裤,这样一想,不禁羞红了脸。
为了躲避这尴尬,舒言只好移开视线。他的手上拿着两根领带,见她瞧过来便对她晃晃,问:“哪一条。”
浅色的直条纹,蓝白相间。红色的菱形花,花开盛世。
舒言随手指了一条。
他把红色的扔掉,又去镜子旁比了比,朝她招了招手。
舒言慢慢的走过去,衣服在行走的时候有些带风,那风从下面的位置灌进去,瑟瑟的带着异国清晨的凉意。舒言接过他手里的领带有些发怔,这领带看起来简单,可是,她不会系。
等久了,齐贝川便有些不耐。“快点,我八点钟有个会议要开。”
舒言只好小声的说:“齐先生,我……不会。”
他明显有些意外,怔了一下,视线朝她扫过来,不咸不淡的声音:“那你会些什么。”
这话明显不是真的要她回答,舒言只低着头,诚声说:“对不起。”
他自己几下把领带系好,随即朝外走,走了几步却又折返,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也不喜欢太笨的女人,更不喜欢什么也不会的女人,明白吗?”
舒言垂下眼皮。“我会认真学的。”
齐贝川的调子因为她这句话而顿住了,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几眼,冷淡的声音:“浪费时间。”颇有些后悔的味道。
舒言的手,微微捏紧了衣服的下摆。
“收拾好了之后就去楼下吃早餐。”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
“齐先生,那我的衣服呢?”昨晚上穿回来的那条裙子还躺在浴室里,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其它的衣服。“我没有衣服可以换。”她小声的说。
“我会让管家给你一张卡,里面是一百万的限额,你自己去街上,挑些回来。”他头也没回的说。
舒言吃完早饭就出了门,她是自己出门的,没要司机。从很小时候她就会看人脸色了,别人的尊重是否发自内心她是看得懂的。在这个地方,她不过是齐贝川的玩…物而已,厌了,便可以一脚踹了,这样的情境,何必趾高气扬的去要什么司机呢,不过是徒惹人笑话则已。
更何况,不要司机送,她还方便一些。
舒言去百货商场买了二条裙子,又买了几条短裤和T恤,刷完卡看着上面的数字不禁有些怔忡,长了十九年,倒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
然后她又去挑了两双凉鞋,一双有跟的一双平底。她把平底的那双换上,把脚上穿的鞋子放进盒子里。出来的鞋子和衣服都是借的齐宅佣人的,码数不太对,所以并不是太舒服。
不知不觉到了运动专柜,舒言进去让服务员拿两双帆布鞋来。
比起漂亮精致的高跟鞋,舒言更喜欢帆布鞋,无论是走路还是奔跑,都要舒服得多。
出子商场之后她停下来算了一下卡上的帐,一百万的额度,已经刷掉了八万,剩下的,还有九十二万。
九十二万呐,舒言一边想着一边四处看了看,远远的一家店面生意极好,几百平方的店子挤满了人,仿佛东西不要钱一般。舒言视线停在它的招牌上,卓明黄金。
她又把视线移远,不过所看见的都差不多,高楼大厦,鲜衣亮车,一砖一瓦都显示着整个城市的精气和魄力。
这都不是她要找的。
视线再移远,在步行街边缘的时候停住,那些地下通道的入口和出口,社会几千年发展以来永远无法平衡的矛盾无声的展现着。
乞丐。
这样的一群人每天每夜都守着那一块的地方,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然后又祈求能在这繁华里站稳脚步,哪怕以卑微的姿势活着,也不愿回到家乡,回到农村。
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是职业的,这些人有精刮的眼光,灵活的脑袋,还有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他们如鱼得水的这样活着,表面是落魄,可是在天黑了之后便开始过得光鲜。
舒言在一个男人面前停了下来。
她微微拨了一下遮住他大半脸的头发,头发下面的皮肤颇为光滑,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晦暗无光。
“想赚十万块吗?”她问。
男人抬眼看着她,舒言任由他打量,并不说话。“想。”良久之后他开口,眼底有微光闪过。
“那你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舒言站了起来,他跟在她身后,出了地下通道,舒言去买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扔到他怀里。“你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上,然后把自己收拾干净一点。”
男人拿了衣服离开,一会儿回来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种扔在人堆里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普通人。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舒言伸手指了指卓明黄金。“看见了吗。”
那人点点头,是一家新开的金店,墙上挂着大大的广告牌,纯金,九五折,黄金饰品,七到九折。
“这里有一张卡。”舒言把那卡递到男人手上,又用手机把男人拿卡的模样拍下来,卡是正面拿着的,连卡上的号码也能看清。“你用这张卡进去刷,全部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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