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意义可就不同了。”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鞋跟断了,走路一拐一拐的,舒言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杜幼宁……”
前面的人影停下来。
“不管我们之前怎么样,希望你别伤害舒康,他已经变成那样了,你不要去动他,算我求你。”
杜幼宁停顿了几秒,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回来,她停在舒言面前,眼神带着嘲讽的意味。“乔舒言,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乔舒康,你那个宝贝弟弟,其实本来是不会变成白痴的……”
舒言紧紧看着杜幼宁。“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被送到医院之后,我在他的药里,掺了一些其它的东西,所以,你我的那个弟弟,才会变成白痴。”她扯着嘴角笑出来。“他是你母亲和我父亲的孽…种,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你求我放过他,还不如求我放过你。”
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已的,她想避开杜幼宁,杜幼宁却并不见得会善罢甘休。想起舒康,舒言只觉得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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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四十一章 。。。
舒言躲在房里给自己擦药;其实伤得倒不重,只是分布的范围有些广;脸,脖子;手背,杜幼宁的指甲很尖,划到皮肤便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舒言去药房买了药便回了家;她换上T恤;脸和脖子的伤痕便全部露了出来。
她用棉签清洗,沾了药水的棉花一碰上伤口便是一阵刺痛,舒言咬唇忍着;颈间乱七八糟的痕迹像是缩小的剑痕;颈背也有一些,可是却挨不着,舒言气恼,便把棉签整个扔在了梳妆台上。
衣帽间的门被人推开,镜子里出现齐贝川的身影,舒言动也未动,只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蓦的抓起梳妆台的棉签,一挥手朝他扔去。
齐贝川皱皱眉停在不远处的地方,把棉签捡起来,看着她。舒言一脸的怒意,头发杂乱的绑着,一部分头发散在额头上,衬着脸上的抓痕,看着倒有些吓人。“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齐贝川依旧朝她走去,伸手去挨她,却被她一个侧身躲开。
齐贝川的手停在了椅背上。
“走开,别碰我。”冷冷的语气,连眉毛也皱了起来。
齐贝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让你打电话给我你不听,非得和她打架,现在打不赢吧,又发脾气。我知道你不舒服,来,我看看,后面上药了没。”
手才伸到半空中舒言就站了起来,她退开几步,一脸冷淡的看着他。齐贝川摊摊手,十分无辜的模样,舒言盯了他一会儿,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当,索性绕开他去了卧室,齐贝川跟上去,舒言坐在床上,抓起抱枕就朝他扔去。
齐贝川伸手接住,皱眉。“你发什么脾气。”
舒言别过头,不说话。
齐贝川在她旁坐下,还没坐稳腰上就被踹了一脚,齐贝川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而舒言却是一脸嫌恶的表情。“走开啊,离我远点。”
齐贝川是接到管家的电话赶回来的,管家说舒言脸上全是伤痕,他几乎被吓坏了,放下没处理好的公事奔回家,看见她那模样猜到是和杜幼宁起了冲突,本想好好哄几句,她却非得把他赶走,齐贝川心里有些不爽,声音也大了些。“倒底什么事,你说出来行不行。”
他不说还好,一说简直像在舒言身上拔了几根毛,她顿时像只抖着鸡毛宣战的母鸡一般站起来,指着他就骂。“齐贝川,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惹出来的,她想要你,拿去啊,我不稀罕。”她既愤且怒,语气神态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骂完了却缩在了床上,头埋在腿间,怎么叫都不理人了。
齐贝川简直哭笑不得,紧紧把她抓在怀里。“行,行,是我的错,我知道,我知道。”
舒言闹了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齐贝川给她处理后颈的伤,大抵是有些痛,她一直紧紧皱着眉,齐贝川放缓了动作,舒言转头看着他,喃喃的问:“齐贝川,她会不会对付舒康,我根本不会想到,那时她也不过十几岁,却有胆量给舒康下药,至于现在的她,我想她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的。”
齐贝川安慰她。“爸爸有分寸,不会让她胡来的。”
舒言揪着她的衣服,头埋在他的胸前。“我该怎么办,你让我走,让我带舒康走,好不好。”
齐贝川圈紧了她,俯身在她耳边。“不许,绝对不许。”
伤成那样,好多天都出不了门,没事干只好在厨房转悠,这意外的福利倒是快乐了齐贝川的胃,齐贝川每天准时上下班,比公务员还规律。
一天下午的时候舒言如常问他晚上吃什么,齐贝川说晚上已有安排,舒言乐得不用做晚饭,又见脸上的伤好了大半,便拿了包出门准备逛逛。
因为不是周末,商场并没有太多的人,舒言给齐贝川买了两件毛衣,齐贝川穿衣服一向挑剔,舒言又想像不出来上身效果,左挑右挑,两件毛衣也折腾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借阿修来试了一下,阿修和齐贝川身材差不多,阿修穿上效果很好,舒言便想齐贝川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最后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之前她和齐贝川在一起时阿修一向是坐在其它地方的,齐贝川不在,舒言便招呼阿修一起吃,阿修倒也没拒绝,只是阿修一向没什么话,两个人使劲扒饭未免有些闷。舒言便想起齐贝川总是有许多话说,一顿饭吃下来绝对不会冷场,结果一抬头真的看见了齐贝川。
外面人流如织,舒言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大步向前走着,跟在旁边的女人正是杜幼宁。
杜幼宁回了一下头,舒言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舒言看着她。
杜幼宁朝她笑了一下,伸手挽住了齐贝川的胳膊,齐贝川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又不知道杜幼宁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便挽着手向前走了。
“先生没打算让她挽的。”阿修视线收回来,看着舒言,说。
舒言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粒。“我知道。”她淡淡的语气,让人看不出什么神情,阿修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却见她动作突然大了一下,碗翻了,米饭撒了开来,一部分落到她的衣服上,舒言就那么看着,也不动。
阿修看不见舒言的表情,只猜她应该不痛快,可他一向不会安慰人,便只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舒言接过来把饭抓起来。“她故意在做给我看。”
阿修顺着话接下去。“所以你别上当,也别和先生吵,要是吵厉害了,可如了她的愿了。”
舒言不置可否,仍然低着头,问他修:“齐贝川有过多少女人?”
阿修没料到舒言会问这个问题,还问得这么直白,这其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阿修艰难的想了想,吐出两个字。“不多。”
“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会这样把他当成包袱,恨不得甩掉。”
“当然。”阿修回答,又怕这个答案太过干脆,赶紧补充说:“我说的是实话。”
玻璃外面夜色朦胧,杜幼宁那个挑畔的眼神似乎还在空中冷冷的看着她,舒言又想起许多以前的事,这几年过得忙忙碌碌,为生活,为舒康,每一个阶段都受着委屈,客人的责骂,堆成山的工作,浅薄的薪水,生存的压力盖过了一切。
她没想过自己会对齐贝川这样的男人动心,这样生活,不是她所期待以及觉得可以接受的。只是命运这东西,并不掌握在她手上,人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两个字而已。她承认,理智于她,她已经做好了离开齐贝川的准备。无数次午夜梦回,不过是这样一个场景,哭,哭一段时间,上班,下班,日子就这样麻木过去,几十年也就这样过去,感情,不过是埋藏在心底的一道伤痕,时间久了,结了疤,便好了。
从来没有勇气为自己争一争。
就像之前,从来没有勇气敢反抗杜幼宁,得到的,不过是越来越有卑微的自尊,越来越难堪的处境,一昧的退缩,不过就是给了别人宰割的决心。
后来下定决心搬出来之后,日子没有想像的那么过不下去,甚至可以说比在杜家时过得幸福,可见,争一争的结局,也不见得坏。
她愈退让,杜幼宁便会压得越上来,退到最后,不过是连她和舒康的好下场都没有。逃避,始终解决不了问题。
“阿修,是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阿修看着舒言,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舒言不想解释她和杜幼宁之间的恩怨,只把手机拿出来,把数字拨了出去。等待了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是齐贝川的声音。“怎么了,舒言。”
舒言把声音压低。“你在哪儿?”
“在吃饭。”
“是吗?我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怎么了,叫医生了没。”
“叫了,不过我仍然很不舒服。”
“你把电话给阿修。”
舒言把电话递给阿修,朝他使了一个眼神,阿修并不接,舒言把电话塞到他手上,阿修缓慢的把电话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齐贝川的声音。“她怎么了。”
阿修淡淡的说:“她没事,骗你的。”
舒言失望的看着阿修。
阿修又说:“不过先生你也可以回来看看她,她看见你和杜小姐在一起,似乎吃了醋,要和杜小姐干起来。我想这时你回来,对你们的关系来说,是有好处的。”
齐贝川略一顿,便说:“我明白了。”
阿修把挂断的电话还给舒言。“幼稚。”他下了结论。
舒言并不否认。“杜幼宁不也幼稚,她做我看,我就不能做给她看。幼稚就幼稚,有效果就行。”
于是,这是要打仗了。阿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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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四十一章 。。。
齐贝川喝了一口水;把餐具放好,拿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杜幼宁放下手中的菜单;抬头看着他。齐贝川轻声解释。“有点事,我先走了。”
杜幼宁靠在椅背上,表情平静一如晴朗的天空。“是舒言?她故意叫你回去?”她左手拿着叉子,右手拿着刀;慢慢的切着牛排;仿佛不过是在闲聊。
齐贝川已经朝前走了一步,听见她的话又停住脚步,杜幼宁的侧脸线条分明;只是下巴有些尖;齐贝川缓了缓说:“对,是她。”又说:“以后我会直接拒绝我妈,今天的事,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杜幼宁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平静温和,她停在齐贝川的面前,理了他的领带,抬眼看着他,她的眼波流转,如一颗明媚的钻石,她说:“既然她找你,你就回去吧,这样的小手段,我不会和她计较。”
“那我也不想在舒言脸上看见伤痕。”
杜幼宁也只是垂下眼笑笑。“我想你也瞧见我脸上的伤痕了,放心,之前的事,是我冲动了。”
齐贝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转身便走,杜幼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倒也没有任何不舍,她坐下来,吃着切好的牛排,味道不错,她又多吃了几口。
直到吃好了才给齐母去了一个电话。“伯母,你在哪儿,我过来陪你……嗯,吃完了,贝川有点事,我放他走了……”
齐贝川中途的时候接到齐母的质问电话:“你有什么事把幼宁一个人扔在餐厅。”
有车子超车,齐贝川注意着前面的路况语气不太好。“公司的事。”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回到别墅的时候舒言正躺在床上装睡,齐贝川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蹲在床边看着她,她一动不动,久了之后偷偷睁开一点眼皮,齐贝川逮着这个空隙,问:“看来真是生病了,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舒言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这样被他识穿之后也装不下去了,索性坐了起来,使劲揉了揉头发。“我知道我很幼稚,你不准笑我。”
齐贝川在床边坐下来,又把她揉乱的头发弄平。他的睁睛一直看着她,专注得像是纯净的幕布,舒言渐渐安静下来,他抬起她的下巴,唇轻轻的吻上去。她的唇上还有辣椒的味道,齐贝川轻轻吮吸。舒言闭上眼睛,搂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送到他怀里。
……
末了他轻轻抚着她的背,斜看她一眼。“早知道,我应该早一点让杜幼宁和你打一架,省得我忙活了半天你想跑,她一来你倒斗志昂扬了。”
舒言并不回应他,齐贝川低头一看,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某个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贝川把她搂紧了些。
舒言把头靠在他颈间。“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想一定会很艰难,但是我不想这样一次一次被她踩在脚下,每一次都像一个逃兵。你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要让给她。”
齐贝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最后这句,再说一遍。”
舒言咬紧了唇。
第二天送她去上班,远远就看见咖啡馆前聚集了很多人,舒言不安的看向齐贝川,齐贝川也是不解的神情,两个人下车挤进人群中央,却见整个咖啡馆被人泼满了油漆,黑色的油漆涂满了整个外墙,油漆上面被人用红色的油漆画了几个大叉,还有几个鲜红的滚字。
大门也被东西堵死了,上班的店员等在外面,茫然不安的模样。
齐贝川拉着舒言出了人群,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处,舒言打电话给店员让他们今天不用上班,她挂断电话,却见齐贝川的眉头锁得比之前还紧,早上的马路一派繁忙的景象,舒言随着他的视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先回家,这件事我会处理。”良久之后他拍拍她的肩,而整个神情却阴沉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