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豁然开朗。
第二天的雨仍然没有停,舒言在下午的时候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她并没有太多的废话,也不觉得有多悲苦。许多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去做,就会明白假想的那些困难,是多么的可笑。“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什么时候能坐上船。”
那船头倒有些讶异。“小姑娘,你真的想明白了。”
“是。”她毫不犹豫。
“那好吧,大概半个月之后就行。”
“成交。”
“那好,明天晚上,你来维京酒店,我在大堂等你。”
而另一边,齐贝川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好结束了和楚教授的谈话,楚教授是整个榕城最杰出的桥梁专家,三年前建成的北江新桥,就是他主持设计的。
和楚教授谈完之后齐贝川收获颇多,让秘书送了人出去,齐贝川靠在椅子上想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母亲的名字。
齐贝川挑挑眉,不怎么情愿的摁了接听键。
“我说,齐少爷,你这三个星期都没有回家,还跑到国外去了一个星期。”
“妈,我很忙。”
“少拿搪塞外人的话来忽悠我,你以为我会相信。”
“妈,我真的很忙。”
“你只管着齐氏建筑,你爸管着整个集团也没见忙得家也不回,我看你是不想见幼宁吧。”
齐贝川顿了顿。“你知道还问我。”
那端齐母叹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幼宁……”
听见这样的话,齐贝川便摁了免提键把电话放到一旁,然后拿了一旁的文件开始处理。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不止一次,齐贝川知道她母亲念叨起来,短时间之内是停不了的。
“幼宁其实不错啊,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家世又好,还懂事,知道你工作忙,知道你不想见她,你看,她去公司烦过你没有,这么年轻的孩子,整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我都替她可怜。”
齐贝川在心里嘀咕,没你儿子可怜。
齐母又念叨了一会儿,而齐贝川只是应付的哼哼几声,最后齐母终是意识到了,干脆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今晚你回家一趟,幼宁明天就回美国了,你得送送她。我可告诉你,不准不回来,你爸在,你大姐和姐夫也会来,你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也算是一家团聚。”
齐贝川一顿:“姐夫也回去?”
“是啊,所以我说你,你姐夫管着整个榕城都能抽时间回家,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好了,好了,我回去还不成吗?”齐贝川放下手中的笔,视线从那份桥梁报告上滑过。
其实齐贝川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杜幼宁,就像他母亲说的,杜幼宁漂亮,温柔,识大体,家世也好,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甚至还有些讨厌。他想来想去,只得这样对自己解释,他见过的女人之中,比杜幼宁更漂亮的有,比她更温柔的也有,比她家世还要好的也有,见多了,大概也就乏了吧。更何况,他总觉得杜幼宁其实有些让人看不透,什么都好,什么都得体,像是成品线制造出来的那些摆在橱窗里那些漂亮的娃娃,隔着玻璃,无法交流。
回去的时候几个女人正坐在客厅聊天,齐母眼尖,一进门就看见他了,赶紧让他过去,还指了指杜幼宁旁边的位置。“坐那儿。”
齐贝川有些无语,冲杜幼宁点了点头,又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也没能抽空陪陪你。”他的语气诚意十足。
杜幼宁微笑。“我爸爸常说男人以事业为重,我能够理解的。”
“幼宁你是太懂事了。”齐母怜惜的眼神,说完看着齐贝川。“什么以事业为重,古话说了,成家立业,男人要先成家,再立业。”语气颇有些指责的意味。
他大姐也帮忙。“贝川,冬天的时候你就二十八了吧,三十而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文书都出生了。”
齐贝川懒洋洋的把话堵回去。“你要是三十还没嫁人,那叫剩斗士,老妈会疯掉的。”
“说什么呢。”齐大小姐一个抱枕扔过去。
杜幼宁陪着微笑,又看了看齐贝川,终是什么也没有说。齐母看在眼里,略一沉默,说道:“幼宁,你家的事你能够处理吗,你爸爸这一病,那个姓乔的女人,会闹起来的吧……要不,让贝川和你一起回去……”
齐贝川赶紧撇干净。“妈,我在忙榕北新城的事,走不开,再说幼宁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插手。”他说着缓了缓,赶在齐母开口前又说:“不过公司的律师团里有许多优秀的人才,如果幼宁需要,我让他们陪你走一趟。”
杜幼宁仍然微笑着,端起桌上的花茶喝了一口又放下,她的姿势优雅,一派大家风范。她说道:“齐阿姨,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姓乔的那个女人闹了这么多年,再怎么闹,也翻不了天。”说着垂了垂眼,几不可查间,一抹狠戾滑过。
齐父信奉食不言,寝不语,所以齐家的饭桌上一向是安静的。晚餐结束之后杜幼宁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去收拾东西,齐母心疼她,自然也上楼帮忙。齐贝川在客厅转了一圈有些无聊,去厨房倒了水出来便见他姐姐着急的在打电话。
“怎么了?”
齐姐看了他一眼。“打电话给司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今晚不在这儿住吗?”
“不了,你姐夫明天要出差,我还得回去给他收拾收拾。”
“出差?去哪儿。”
“好像是济城。”
“不是前段时间才去了济城吗,怎么现在又去?”
“这我也不知道,只说去考察,怎么,你有事?。”
齐贝川把视线移开。“没,问问而已。”
“你要问什么去问你姐夫吧。”齐大小姐烦躁的看了看他。“这司机真不像话,瞎跑乱跑的不知到哪儿去了。”
齐贝川喝了一口水,拿着杯子朝小客厅走去,齐父和他姐夫正在下棋,围棋,正陷入胶着的状态。齐贝川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一眼棋盘,笑着说道:“姐姐的嗓子里都要冒出火来了,姐夫。”
男人放下一颗白子,说:“她常常嗓子冒火,我都习惯了。”
齐贝川笑,又说:“姐夫,姐姐急着回去给你收拾东西,听说你要去济城。”
“是啊,过去考察,怎么,有事。”
“没有,只是前不久你不是去过了吗?”
“济城有许多的经验值得学习啊。”男人说着停了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没事?”
“没有。”齐贝川摊摊手,靠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口水,见他姐夫仍然看着他,便靠过去,小声的说道:“我老实给你说吧……就是突然想起济城的马脑糕了,可是又不大意思让你给我带。”
齐父把棋子放下,闻言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五岁以下的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
“小川也不大嘛。”齐姐夫接话,又眉眼一抬。“才二十八而已。”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齐贝川有些郁闷,放下杯子去了花园,他在椅子上坐下,打电话给助理:“你安排一下,叫上王经理,苏经理他们几个,明天,我们再去一次东区。”
作者有话要说:捉奸在床神马的,最有爱了~~
13
13、第十三章 。。。
其实榕城市政府在十多年前就计划修建一座大桥连接榕济两城,可是当时研讨会开了数次,最后的结论却是,技术不成熟。
这几天齐贝川除了见过楚教授之外,也见了另外一些桥梁界的专家,得到的结论是,当年不够成熟的技术,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达到要求了。
以往和现在,如果要从济城要榕城,交通路线必须先从济城过桥到榕北新城,然后再过北江大桥到榕城,如果跨江大桥建好之后,榕济两城相通,来往的通行时间至少可以节约两个小时,这对两个城市的经济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所以这座桥,一定会建,也一定得建。
齐贝川想,他姐夫这次过去济城,怕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么建好之后呢,东区作为一座老城,逐步改建是必须的,这点无论是新闻里还是从他姐夫口里,齐贝川都听到过。可是相比起老城改建来说,更有利于发展的一块地,却是景山脚下的那片废弃厂区,厂区沿线的范围极大,除了与大桥和东区相连之外,往外延伸便是北区,紧连而上的,就是北区新城。这一片整体建起来之后,只怕会是以后榕城最好的区域。
因为榕北新城,济城,和改造之后的东区老城,会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
张宁坤,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齐贝川猜透了张宁坤的想法,可仍然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以张宁坤公司目前的实力来说,要独自吃下榕北新城的计划已是艰难,那他还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片区域,是为什么,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就算是向银行借,银行不一定肯,就算肯,只还利息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齐贝川每每想到此,就会皱皱眉头。
齐贝川和几个经理上了景山,雨下得有些大,从雨中看东区又是另一番景致,齐贝川和几个经理讨论了几个问题,最后达成了一致意见,不管政府的规划是什么,如要要在这片区域赚钱,许多事,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下山时雨下得更大了,天也灰蒙蒙的,齐贝川看天气实在不好,就让人订饭店吃饭。他想着如果吃完雨小一点,那就开车回去,如果仍然没小下来,就在东区住一晚。
几个男人商量吃什么,其实齐贝川已经有一两年没有来过东区,具体有什么东西好吃他也不清楚,最后有一个经理说维京的中餐不错,几个人略一合计,便让司机把车往维京开。
齐贝川就是在维京,看见了舒言。
*****
当时他们一行人结完帐从包房出来,齐贝川微微走在前面,旁边的经理在和他说着些什么,齐贝川听得并不怎么用心,一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了舒言。
她是从外面跑进来的,衣服被打湿了,那些雨水在布料上像朵花一样晕开,她的头发也湿了,润润的披在肩上。进来之后她停了一下脚步,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最后停住视线,直直的朝电梯旁的一个男人走去,那男人和她说了句什么,她点了点头,然后男人搂上她的腰,她并没有拒绝,反而朝那个男人笑了一下。
齐贝川的脑袋当时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猛然意识到,那是乔舒言。
“齐总,你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一旁的经理不解的问。
齐贝川偏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猛然朝电梯的方向跑去,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电梯门在他眼前慢慢的合上,他隐约看见那个男人摸了她的脸一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小小的。“乔舒言。”
“那我叫你乔乔。”
“嗯。”
乔乔,乔乔,可真亲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这酒店做什么。
齐贝川的手狠狠捶在电梯面板上,他转过身,双手叉在腰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容。他回忆了一下那人的模样,四十来岁,五短身材,有些胖,脸上满上经历风吹雨淋的憔悴,头发又油又腻,简直像是从一锅油里捞出来似的。
齐贝川冷笑一声,乔舒言耍了他一把之后,就找了这么一个货色,这样的货色,她也下得去嘴,她要什么从他身上得不到,偏偏挑了这样一个男人。
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齐贝川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齐总,怎么了,您……没事吧。”旁边几个经理互相看了几眼,忧心忡忡。
齐贝川慢慢回过神来,收敛了一下情绪,淡声说道:“没事,我有点私人的事要处理,你们先散了吧。”说完又打电话给阿修。“到停车场了吗,马上回来酒店大堂,给我注意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就是乔舒言。”
“乔舒言?”
齐贝川懒得解释的直接掐掉电话,又转过身狠狠的盯着电梯面板的数字,数字不断跳跃,最终在八楼停下。齐贝川垂了眼,进了另一部电梯,摁下了相同的数字。
他要她今天,插翅也难飞。
*****
舒言随着船头进了房,五星级酒店的房间装修得大多不错,床很大,被子也柔软漂亮,舒言在沙发上坐下来,空调风从头顶吹到她身上,舒言瑟缩了一下,觉得有些冷。她换了个姿势,又感觉肚子有点疼,像是夏天吃了喝了太多凉水,隐隐约约的不舒服。
船头看着她有些泛白的脸色,倒了一杯酒递到她手上。“要是反悔,还来得及,十几天的时间,也不短。”
舒言握着酒杯怔住了,不解的抬起头看他。“什么十几天?”
“你不会以为老子就上你一个晚上吧,你想呢,一趟十万呢,老子招一个最高级的鸡一晚上也花不了一万吧。”
舒言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不是……你不是……”她掀了掀嘴唇,又掀了掀嘴唇,最后手捏上自己的裤子,捏得紧紧的,她用力想把自己的腿抬起来,你起来,你起来,快离开这儿。
船头笃定她不会走,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我还是那句话,要是反悔,现在就可以走。你要是答应呢,就把这杯酒喝了。”
酒液猩红,像是血,舒言接过来,慢慢举起杯子,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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