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等你。”
话落,他拄着手杖缓步离去。看到他落寞孤单的背影,安婧有想哭的冲动,这一刻,她深知自己依然还爱着他,依然舍不得他的怀抱。安晟轩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看到有人过来,他才收到视线。
在舅舅大殓后的几天,律师明确分配了遗产,由于安舅舅意外去世没留下遗嘱,所有的资产均归安晟轩所有,安婧则享有公馆的居住权。对此,安婧没有任何异议,她认为这么多年来,舅舅所给予的东西已经足够了,其余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接下去她想走自己的路,想和林殊去法国生活,只是她一时间还没办法摆脱舅舅过世的阴影,也没办法狠下心做这个决定。
林殊给她足够的思考空间,他说他随时随地都为她准备着,只需要一个电话、一封邮件,只要她想通了,他就马上拿起行李。收到这个短信之后,安婧犹豫了好几天,最终决定和他离开,她开始忙于整理自己的房间和行李,准备过完舅舅的七七后就和林殊去法国。她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留给安晟轩,感谢他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同时祝福他生活美满幸福。
对于这个哥哥,安婧始终无法去恨,几十年的亲情作为基奠,哪怕他再过分,都是在替她考虑。开口说要离开是件很困难的事,她努力地在想说辞,没料在此之前,安晟轩已经发现她的举动。
“你是打算要走吗?”他的声音哑哑的,一连几日的疲惫使他消瘦很多。安婧拿着泰迪熊愣在了那里,原本她想走之前告诉他,被撞见了,她只好如实说道:“我决定要和他去法国,待过完舅舅的七七后走。”
安晟轩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答案,神色僵硬地问:“难道你忘了舅舅是怎么死的吗?”
“不,我没有忘。但同时,我也很爱他,我想和他一起走。”她说话的口气很软,里面包含的态度却很强硬。
安晟轩冷冷地看着她,她继续整理行李,没有注意他的举动。过了会儿,安晟轩深叹口气,极为牵强地笑着说:“那祝你们幸福。”
听到他这句话,安婧大为感动,她以为安晟轩会极力反对,没想到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就在这个时候,安晟轩从裤子后袋内拿出一块折成四方形的手帕,在安婧松手的刹那,猛地捂住她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直钻脑门,安婧顿时惊恐,本能地挣扎起来,然而他的手像坚硬的铁爪,无论她用多大劲都动不了分毫,慢慢地,安婧失去了意识,眼中最后残留的影像是他狰狞的冷笑。
59、Chapter59
不知睡了多久,安婧醒来之后头一直晕晕沉沉,有那么几分钟思维完全空白,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更别提先前所发生的事。慢慢地,灵魂像是回归原位,口中的麻木感觉也变淡了。这好像是她的房间,只是有那么点不太一样。安婧努力地挪动没知觉的手脚,一点点往旁边移,她看到地上的拖鞋想要去拿,可身子一沉,整个人就从床边滑了下去。
“唔……”她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就在这时,一双有力大手将她拉起抱回床上,然后从床的四边拉出四条长锁手铐,扣上了她的手脚。
听到异样的声音,安婧努力保持清醒,但是看到的东西依然模糊,她只见到一个人影忽远忽近,还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再翻起她的眼皮。渐渐地,安婧视力恢复了正常,她认出了那个人,也想起在此之前发生的事。瞬间,她脊背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原本不标准的发音更是让人难以明白。不过安晟轩不需要听懂,他缩短铐链,短到一个让她无动活动四肢的地步。安婧情不自禁挣扎,但是她的力气完全不足以挣脱。
“这都是你自己惹出来,你就应该乖乖听话,和简浩结婚,然后给他生孩子,再被他抛弃,接着整天呆在家里做深闺怨妇,就和我妈当年一样。这样舅舅就不会死,你说对吗?”安晟轩很平静地说道,就和平时一样的聊天方式。这般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安婧恐慌不已,她一直摇头,恐惧而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安晟轩突然笑了起来,他伸手轻抚她的发际,然后弯下腰把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好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
“恨”字咬得非常重,安婧不由抖擞了下,她云里雾里,恐慌难安,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更不知道一向爱护自己的亲人怎么会突然变了脸。她眨眼次数变得频繁,嘴唇也在微微颤抖,她想要说话,却一下子丧失了语言能力。
“你就是个不该出生的错误,竟然还跑到我家里来分一杯羹。你以为你妈死了,别人就要同情你吗?我真想说你妈死的好,否则我会把她整得更惨,让她明白我妈还有我的痛苦。”
话落,他突然抓起安婧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床上重重地砸了下。床很软,但这一下也足以令安婧感觉到一阵眩晕。她难受地想要弯腰,却被四根锁链捆得无法动弹。
“哥……哥……”她含糊不清地呢喃,希望安晟轩能恢复正常,然而他冷笑,看她就像看着垃圾一样。
“你没资格叫我哥哥,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话落,他果然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并把它塞到了安婧的嘴里。安婧不敢再发出半个音,面对魔鬼疯子一样的安晟轩,她睁大惊恐的双眼,眼泪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
安晟轩很满意她的表现,这样的恨意已经纠缠了几十年,当他知道自己爸爸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妹妹时,他就没停止过愤怒。他看到妈妈躲在房里哭,自己则受到父亲的冷漠,凭什么她一出现就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家。
“她叫安婧,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
这是第一次,父亲对他温柔的笑,看到瓷娃娃般的妹妹站在那里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去砸碎她。不过他没这样做,因为有她在,父亲的笑容就比以前多,看起来也不再严肃可怖。但是这样的憎恨终究要破茧而出,有次趁人不注意,他把她推到了池塘里,看着她小小的身体慢慢往下沉。小安婧极力伸着小手,眼睛里充满乞求,他觉得自己就像神,能掌控她的生死。就在这一时刻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把她救上来,好当她一辈子的神,从此之后,他就多了一个特殊的宠物。而现在就是他收回仁慈的时候了,因为她的无理与不服管教,他决定不再给她任何权利,他要让她明白被弃的痛苦。
安晟轩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一丝莫名的奋兴,安婧很害怕,同时也很痛苦,她觉得安晟轩像被鬼附身,完全是另一个人。她所熟知的哥哥不是这样,他会大老远接她回家,还会半夜三更给她去买炒面,他曾经为了照顾生病的她而耽误了去美国的飞机,就算身在国外,他也会以手写的书信来表达思念。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不认识,想起安晟轩对她的种种好,她难过得都想大哭。
“哥哥……不要这样……我是你妹妹……”
安婧不顾警告,噙着眼泪叫着安晟轩。安晟轩毫不犹豫地在她手臂上划了一刀,一瞬间鲜血淋漓。
“别让我说第二次!”
安婧依然不死心,她努力想要唤回曾经的他,却挨了几记狠狠的耳光。他的暴力让她不敢再开口,他揪住她的头发,咬牙切齿愤然道:“你妈就是个第三者,而你也是不光彩的私生女,否则我爸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还给你5%的股份做嫁妆,5%就是好几个亿!”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扯去安婧一大把头发。安婧一边挣扎,一边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爸是学画画的……妈妈告诉过我……不会是舅舅……”
“你妈就是个妓、女。你和她一样,狗都能上。和这样的男人睡,你怎么不到路上捡个要饭的?!”
安晟轩骂出极其粗鲁的话,安婧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侮辱,一下子哭了出来。
安晟轩不依不饶,残忍地漠视她的痛悲,幸灾乐祸地笑着,说:“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是我把他那条狗到湖里的,也是我派人过来砸你场的,我就是要逼得你走投无路,让你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他的口中,她就像有害菌,没有一点可以存活的价值。得知这个真相,安婧彻底崩溃了,她像疯子般的大叫,拼命挣脱扣在手脚上的手铐,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没起半点侧隐之心。
“为什么要这样?!要这样对我!呜呜呜……我妈妈死了,可是舅妈还活着……你至少能天天看得到她,至少想她的时候她会回来,我什么都没有!我一直把你当作亲人……我一直都信任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安婧断断续续地哭诉,安晟轩依旧没有反应。
这个女人完全不值得可怜,她想摆脱他要和别的人远走高飞,他为何还要成全?是她毁了他的家庭、是她害他母亲痛苦、也是她害了父亲病逝,她就应该呆在这栋房子里好好反省自身的错误,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安晟轩突然站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鞋盒,笑着说:“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我来替你回答,是蜘蛛。”
话落,他掀开盒盖,将几中火玫瑰大蜘蛛扔在安婧身上。紧接着,就是比先前还要凄厉的惨叫,以及锁链碰撞的声音。安晟轩呵呵笑了几声,走出房间然后关上了灯,听到里面连绵不断的哭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婧已经有五天没给发来消息了,林殊试图联系她,可是每每她都按掉电话,之后干脆一直关机。前几天还说得很好,为何会180度大转弯呢?林殊想不明白,不由替她担心起来。他知道安晟轩控制欲很强,生怕他逼迫安婧做出违心的事。想到此事,林殊坐立难安,他等不到安舅舅七七过去,就决定去安公馆找她。
次日清早,林殊按响了安公馆的门铃,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他不停地拿手杖踱地,焦急地看着手表,在他按下第三次门铃时,终于有人来了,不是管家,也不是佣人,竟然是安晟轩。
林殊诧异,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很好的风度,非常热情地问了声好。安晟轩没有打开铁门,只是站在铁栏的另一边问:“你有什么事吗?”他看林殊的眼神很陌生,似乎从来都没见过他似的。
林殊看到他左脸颊上有道细长的痕印,像是被抓出来的口子。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他不禁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猫抓的。”
“你们家什么时候养猫了?”
“这与你有关吗?”安晟轩冷冷反问。“在我爸过七的一大早,难道你就是来问这种无聊问题?”
“很抱歉。”林殊收敛了下眼神,垂眸表示歉意。“我是来找安婧的,她在家吗?”
“不在。”话落,安晟轩准备关上内门。林殊马上伸出手杖顶住,紧接着追问:“那她在哪儿?”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安晟轩神情严肃,还没等林殊回答就重重把门合上,差一点夹断他的手杖。之后,门铃又响了几分钟,安晟轩没再理睬,径直往内庭里走去。
安舅舅的灵堂设在他常呆的禅室里,远远地就能听到颂经声。刚过完四七,安晟轩的神色很平静,看着父亲的遗像时也没多大变化,他清理完香炉,然后上了三杯清茶,接着就让佣人们在这里照看,自己则去厨房做了份早餐。
之后,安晟轩来到那个房间,打开门时,里面很安静。躺在床上的人面朝内,似乎睡着了。安晟轩锁上门,然后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拉来凳子坐下。
房间里有股麝香的气味,让人联想到男欢女爱。安晟轩一点一点拉开紧盖着她的丝被。她裸睡着,手臂以及后背上布满青紫色的痕,大腿内侧有很明显的青色指印,床单上还留有血迹以及干涸的精、液。
昨天晚上他喝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发炎~~~~唉……
60、Chapter60
酒后乱性,一直是乱搞的借口。当发生某些事的时候,人还是保留着几分清醒。安晟轩想起了昨天晚上,神色略微显得呆滞。他松开手,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一整天,再也没进来过。安婧早已魂不附体,她望着贴有墙纸的墙,眼神空洞如同深井。她的身体麻木了,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经过昨天晚上,它不再属于她了。
恨一个人究竟能到什么地步?多大的恨才能使一个人丧心病狂地违背伦常?安婧以为他还留有几丝亲情,可是自从落到这个屋子,她只看到他恐怖无情的一面。昨晚,他突破了底限,以她完全想不到的方式羞辱了她。她先是反抗,然后向他示弱,但是他毫无怜悯之心也无道德可言,把满是酒气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喉咙里。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她哭哑了嗓子,生平第一次起了想死的念头。
可是如果她死了,林殊怎么办呢?他们说好了要去法国,要在普罗旺斯种薰衣草,她想看到美丽的紫色花田,还有会敲打窗户的小松鼠。他们将在小教堂里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结婚……安婧想着美好的画面,却被冰冷的现实击了个粉碎。寒冷像细针刺入她的背脊,她蜷缩成团,绝望地哭喊,每一声都是撕心裂肺。
其实,安晟轩还是有些愧疚。当他酒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做出的荒唐事,顿时不知所措,两手紧抓着头发,想着如何收拾这种局面。他神差鬼使地抓起枕头捂上了她的脸,每一次使劲都带着彻骨的恨意,然而看她渐渐软□体,他又极其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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