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没有再找过工作,走进面试间的时候大叔的腿都软了。
小心翼翼的回答者招聘人员的问题,叶雨岑极力压抑着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可是说着说着男人就觉得自己好像放松了不少,等到提问进入到保险业的相关事务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对答如流了。
“你三十二岁了,做了保险这行十四年?这真是看不出来!”
面试官对叶雨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面露笑容了。
“你的情况总体上都还不错,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
“经理——”
一个女人突然走上前打断了面试官未说完的话,俯下身不知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面试官侧耳听着瞟了眼还傻站着的叶雨岑微微皱了皱眉。
“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原本和颜悦色的男人的脸色突然冷却下来,听到这句话叶雨岑就知道这份工作黄了。
莫名其妙的在马上就要成功的当口被人请了出去。
大叔愣愣的走出了应聘的公司,一直到回了家他还是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看那个面试官之前的样子明明是准备聘用自己了,为什么突然之间改了主意?
没关系,这家不行还有下家。
反正上海的保险公司多得不得了,总不见得自己真的差到没一家要吧!
叶雨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男人在之后的几天开始了各家公司间不断的奔走,没完没了的面试,然后没完没了的碰壁。
才十几天的时间叶雨岑已经去了将近三十家单位应聘,一些公司是在面试后婉言拒绝,还有一些连面试都不用,光看见叶雨岑填在报名表上的名字就直接把人给PASS了。
颓丧的坐在广场的喷泉边上,大叔把头垂在胸前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有个白痴会在一个月的最后一天跑去公司突然说要辞职,结果白白帮一个大恶棍打了一个月的工最后弄得人财两失?
很明显,这个白痴就是傻乎乎的自己。
上个月水电物业的账单就像雪片似的一股脑的飘落下来,再加上文宣那些总也不够用的生活费,自己银行账号上的钱已经开始悲剧性的化整为零了。
怎么办啊!
烦躁的搔了搔已经被他弄得像个鸡窝似的头发,叶雨岑现在颓废的样子堪比大街上的流浪汉。
“同学,看你烦躁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毕了业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吧!我这有份薪水高福利好又不太辛苦的工作想不想试试?”
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狡黠的盯着叶雨岑转悠了好一会儿,忽然不请自来的坐到了大叔边上。
好大的**——薪水高、福利好、不辛苦,难道是天上掉馅饼了?
“怎么样,试试吧!很多像你这样的大学生找了这份工作以后现在都混得可好了。”
猥琐男还在不停的冲叶雨岑吹着耳边风,听得大叔心里痒痒的。
“那个,我不是刚出来找工作的大学生,我今年都32了,你们那要么?”
叶雨岑不太好意思的报出了自己的真实情况,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自己还真想去试试。
反正到时候觉得不行大不了再继续去找别的工作,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你、你32了?”
猥琐男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叶雨岑,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是个大叔呀,要不要弄回去?
长的是还行,年纪大了点,估计不好赚钱啊!
“是不是我年纪太大了不符合你们要求?虽然我的年龄大了点,可是我很吃苦耐劳的。”
“吃苦耐劳?你一般能撑多久?”
“撑?!哦,我起早贪黑干一整天没问题的,绝对不会因为疲劳影响工作质量。”
叶雨岑目光闪闪的看着猥琐男,还在竭尽全力的争取工作的机会。
只是大叔和那个男人的思维明显是在两条平行线上,大家各想各的,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嗯,年纪大了只要不说没人知道,看起来瘦小耐力足的话做一整晚应该也不成问题,反正419现在缺人,先把这个大叔带回去,要是老板说不行就再打发走。
“那大叔你就先和我回去试试看,到时候行不行老板说了算。”
猥琐男猥琐的拍了拍叶雨岑的肩膀,突然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那个,你说的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是太专业的我怕自己做不来啊!”
“没事,做不来可以慢慢学的,反正这种事,人的本能而已,很容易就学会了。走吧,我带你去,离这里不远的。”
于是,傻大叔就这么傻乎乎的被个猥琐男忽悠走了。
叶雨岑一脸白痴偏头看着眼前令人费解的酒吧名,抓破脑袋也想不出‘419G’是什么意思。
“到了,跟我进去看看吧!”
猥琐男拉着叶雨岑就想往里走,叶雨岑总觉得哪里不对,缩了缩肩膀强留在了原地。
“这是间酒吧?那、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工、工作就算了吧!”
“为什么?是酒吧所以就不能来这里工作了?”
一个妖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把叶雨岑吓得重重的瑟缩了一下。
转头对上了一张比妖孽的声音更加妖孽的脸,眼前的妖孽对着叶雨岑露出了一个极其妖孽的笑容。
大叔被这张五光十色的脸和那口闪着白亮光泽的牙晃得眼睛都花了。
“走吧,走吧,先进去看看你在决定留不留嘛!”
就在叶雨岑目光迷离头晕目眩之际,妖孽趁机搂过男人的肩膀直直的往里带。
这个时候的酒吧很冷清,只是在角落里偶尔能够见到几个客人,其它零零散散的大部分都是在做清理的服务生样子的人。
“阿呆,哪找的?这么可爱。”
妖孽笑盈盈的望着不远处傻站着到处乱看的瘦小身影对身边的猥琐男说。
“看样子是很久都找不到工作,在路边颓废的厉害,我顺手就捡回来了。怎么样,质量很不错吧!”
猥琐男得意非常的把手在妖孽的纤腰上重重捏了一把,笑得异常**。
两个男人眉来眼去毛手毛脚的动作在叶雨岑转过身的一刹那瞬间恢复正常。
“考虑得怎么样了?其实这的环境在同类的酒吧里算是最高级的,工作的话除了要黑白颠倒算是很轻松的,最重要的是工资高啊!”
妖孽老板走到叶雨岑身前狡黠一笑,紧盯着男人的样子就像个即将偷腥成功的猫。
第九十一章 穷途末路
“还是不要了,在酒吧工作不适合我,况且……”
——文宣知道了肯定会火冒三丈的冲过来把自己直接扛回家,然后,谁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暴脾气的儿子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况且什么呀,难道怕被妈妈骂?小朋友,这里的待遇真的很不错,只要开始干底薪就是这个数。”
妖孽老板妖里妖气的走到叶雨岑边上,一爪子搂过大叔的肩一爪子伸着五个精心装饰过的细长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五、五千?”
叶雨岑惊愕的瞪着妖孽,不自然的把肩膀偏了偏企图逃脱那只妖怪逾越了他们之间陌生关系的亲密举动。
然而妖孽老板轻轻一带,大叔半边身子就畏畏缩缩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这的工资真不是一般的高呃,送送啤酒做做卫生就有五千拿,想当年自己在康泰卖保险的时候,如果业绩挫一点一个月挣不到这的一半。
呜,好高的工资好大的诱~惑!
可是,酒吧太乱了,而且这的人都好奇怪,尤其是这个老板,超恐怖!
还是不要了,况且文宣也不会同意的。
“是五千,底薪,真的很好哦,你想好没有?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妖孽魅惑的声音缭绕在叶雨岑的耳边,像罂粟般妖艳而危险,轻声的呢喃,**的低吟。
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顺着叶雨岑的肩头缓缓下滑,在男人腰部最纤细的地方轻轻的搂住。
“啊!家里微波炉开着好像忘了关了,那个我还是先走好了。”
叶雨岑被妖孽碰触到腰的一瞬如遭电击,僵立当场。
急急忙忙的扔了个蹩脚的理由,叶雨岑凭借体内暴涨的肾上腺激素浓度成功溜出了妖孽的魔掌,夺门而逃。
“妖,就这么放跑了?你怎么不赶紧的捉着啊?”
“我们419什么时候勉强过人,看见没有,刚才那只小兔子印堂发黑,最近肯定是倒霉到家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妖孽狭长的媚眼微眯的看着叶雨岑离开后依旧晃荡不止的玻璃门,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
“哟,妖你什么时候改算命了?那么厉害也给我算算啊,看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发财。“
“你?”
妖孽不屑的上下打量了猥琐男一眼,突然偏头一笑。
“想要发财也不是不可能,把你下面那根东西变小,把上面两坨**变大,再到泰国晃上一圈就成了。”
“变小……,靠!”
猥琐的阿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面,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妖孽的话,嘴上大骂出声。
“迟钝!”
妖孽鄙夷的白了猥琐男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开始理账。
……
呼,还好自己宝刀未老跑得算快,那个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大妖怪的男人可真吓人啊!
叶雨岑一边快步往回家的方向走一边安慰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
没走几步手机响了,叶雨岑看了看时间,应该是文宣打过来例行检查的。
“喂……”
叶雨岑接起电话时还有些微微的气喘。
“提问:叶雨岑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回、回答:叶雨岑刚刚见工失败,正在走回家的路上。”
“提问: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比如,有人骚扰你?”
“回答:没、没有,今天一切正常。”
“提问:为什么你气这么喘?”
“回答:……”
文宣正等着叶雨岑的解释,那头忽然间就消了音。
还以为是手机坏了,叶文宣把耳朵紧紧的贴在扩音器上,连着叫了几声叶雨岑的名字。
叶雨岑傻愣愣握着手里的电话,抬头望着不远处一栋正在冒烟的建筑。
“喂,文宣,——”
我们家着火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空白了一段时间再次从电话里传出了叶雨岑的声音,文宣有些焦急的询问。
“没事,可能刚才信号出了点问题。呃,我到家了,先洗个澡,挂了。”
叶雨岑一反常态从容而镇定的安抚了文宣,找到了停止这段对话的借口,可是想哭的冲动已经涌上心头。
文宣最近很忙,非常的忙,有很多没完没了的研究等着他去做。
自己不能再给他添乱!
叶雨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手脚僵硬或是同手同脚的走到自己家房子的楼下的。
滚滚浓烟中隐隐夹杂着不断向外舔舐的火舌,烧焦了叶雨岑这十几年花费的心血。
周围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人流都在向着这里汇聚过来,有些是住在边上的邻居有些是纯粹跑来看热闹的人。
“大家让一让,请配合我们工作。”
消防车已经赶到现场救援,消防员在维持现场的秩序,叶雨岑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自己家着火的房子被人推搡到了人流之外。
灭火行动出奇的顺利,还没等叶雨岑在这边仰头望着天纠结完那边的火已经灭了。
好古怪的火,没着多久消防队就马上接到报警了,着火的是自己家,损毁严重的却是别人家。
起火原因——不明。
可是事故责任人却是自己。
这就意味着,叶雨岑要承担这起火灾的大部分责任,也就是上一个楼层被损毁的全部赔偿都压在了他身上。
要叶雨岑一下子拿出五十几万不如叫他去跳楼来的容易些。
大叔这回是真的蔫了,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望着微微被熏黑的天花板发呆。
隔壁就是被火烧得半焦的厨房,幸亏当时从厨房到客厅的门是关着的,要不然这回儿连住的地方恐怕都没了。
腾的从床上爬起来,叶雨岑在卧室里翻箱倒柜,从皮箱的袋子里找出了好几个存折,加起来的钱却不超过两万。
原本弄出这么多个存折就是为了防止文宣乱花钱的时候把家里的积蓄败光,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没多少家底,不用文宣败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没了工作外加债务缠身,生活突然给这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踹上的这一脚可真是又准又狠。
要告诉文宣吗?
不行,自己还有手有脚就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正在努力钻研学业的孩子压垮。
要像舒扬求救吗?
可是自己还没有努力的解决过问题就胡乱的寻求帮助,就算舒扬愿意帮忙,男人都没办法不去鄙视活得像只寄生虫似的自己。
那就,连夜出去找工作?
对啊!多打几份工可以多赚点钱,累就累点,反正人活着就没有逃避责任的理由。
说做就做,脑子发热的叶雨岑大半夜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找工作。
正规的公司是肯定进不去了,男人只好到一些卖东西商店或者是一些小饭馆里试试。
几乎都是众口一辞的拒绝,连一个月工资两千不到的小餐厅都不愿意请他。
脸色渐渐发青的男人不断的往那些有贴出招聘启事没贴出招聘启事的店里走,然后在由青转黑的出来。
上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混了,自己已经试着去做最底层的工作了为什么还是没人愿意要?
有一步没一步的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昏黄的灯光拉长了男人落寞无力的身影。
突然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从叶雨岑的身边跑过,男人望着那个同样零落无依的狗影,苦涩的发现自己和那只狗好像。
不知不觉又一次湿透了眼角,叶雨岑孩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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