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好也是个工作日,钟骅不在家。她早上起来激情澎湃地画了俩小时,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跑去睡回笼觉了,直到下午才醒。打开冰箱想吃点爽口的水果,却发现只剩下两根香蕉。她暗暗吐槽了一番土豪先生的战斗力,只得亲自下楼去采购一番,顺便可以去买点新鲜的菜肉。总吃冰箱里的冷藏冷冻那些,她很担心自己的买菜技能会掉等级。
结果,她哼着小曲儿拎着购物袋回到楼下时,便见着了这位菱角小姐。仍是一副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套裙,成熟大方。相形之下,穿着运动三件套的木青羽觉得自己就是一土鳖。
“木小姐,真巧啊。”刘菱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提出邀请,“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和你坐坐吗?”
坐在楼下某甜品屋里时,木青羽还在想,巧吗,哪里巧了,明明用的还是同一招守株待兔吧?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她便默默地喝着奶茶,等对方开口。反正有话要说的人是她,自己干嘛要主动来个开场白?
没想到对方一出口就是石破天惊,“听说,木小姐和阿骅其实不是男女朋友。”
木青羽一抬眼,就看到她嘴角挂着的笑,似是稳超胜券。心里一咯噔,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瞧着她眼中的疑问,刘菱只微微一笑,端起咖啡轻啜了口,继续陈述,“你也不必问我怎么知道的,左右,你被包养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想到那人给自己提供的信息,她嘴角笑意更深了些,阿骅竟然也会做这种事,还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也好,解决起来更方便些。
木青羽一囧,很想弱弱举手表示,这位大姐,你知道他包养我的数额是多少你就笑不出来了。转念一想,莫不是之前跟土豪先生签订的某不合法协议被她弄到手了?啧啧,这女人手段可真不弱,该不会是哪天趁着自己买菜就派人破门而入了吧?忽然有种黑道文的乱入感……
“你不过就是要钱罢了,像你这种女人,”刘菱严苛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终得出结论,“给你十万,够了吧?趁早离开阿骅,不然后果自负!”说着,甩下一张支票便潇洒离去,留下身后的土鳖女啧啧称奇。
哎,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送支票,心情好微妙啊。要不要拿去银行试试呢?唔,不过数额这么小,估计不会被怀疑洗钱吧。木青羽很是失望,见对方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料定自己小短腿是追不上的了,只得先把支票丢进了购物袋,准备拿回家送给土豪先生当礼物。
换人
刚结束了某饭局打着呵欠回家的土豪先生很是不解,“这是什么?”眼前小肥鸟手里挥舞着疑似纸张的东西,莫不是上月水电费没自动划扣成功?
“支票呀!”木青羽老神在在地回答,直接一伸手,把东西丢到他怀里,便若无其事地去跟小肥玩了。
钟骅皱了皱眉,拿起来一看,“你打哪拿的?”暗自回忆,自己应该没在家里乱丢这些东西吧,这是有人给她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抬眼一看,这厮没心没肺地玩猫呢,便松了口气,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木青羽手里拈着根细细的草叶,估计是从外面拔的,正自得其乐地给小肥挠痒痒。小肥转着圈圈抓了几次无果之后,似是发现了其中奥妙,果断转换策略,直接一爪子拍上了她的手背,吓得她手一抖,草叶就掉了下去。幸好这次小肥同志用的是肉垫,不然又得上演北风那个吹小剧场了。回过神来,这才义正言辞地解答了他的问题。
“哦,就是你那个前女友给我的啦。别说我挑拨离间啊,这物证人证俱在的。再说了,我身边可没那么多土豪,随随便便十万块拿不出来。”
竟然是她?钟骅脸色一僵,那张薄薄的纸像烫手山芋一般,顿时觉得今天谈拢个大case的好心情都没了。这女人可真是……
“诶,她是不是把我当假想敌了啊?”木青羽凑上来奇怪地问,“你们旧情复燃的话别扯上我啊,我当炮灰女配的心还没那么迫切。那个,没事你跟人解释清楚啊。”见他没甚反应,她也自觉无趣,只嘟囔着“三月之期满了就走人,才不要给你们当导火索”,就径自进了房。
老实说,她对他们即将如何擦出爱的火花不太感冒啦,只是非常担心这火花蔓延开来要殃及她这条池鱼。照那个菱角小姐的说法,她是知道自己和土豪先生的奇怪契约的。可是,木青羽回来一翻柜子,那东西分明还在原处,只是有没有人碰过她就不知道了。或者,有没有可能是,土豪先生告诉的她呢?想到这,木青羽不禁怒从心头起,却又不好直接去问他。疑神疑鬼上蹿下跳,这种女配才会做的掉价做法,她才不要躺枪呢!
她躺在被窝里,开始默默祈祷,阿米豆腐,佛祖保佑,赶紧期满让我走人吧。
只不过,平心而论,土豪先生虽然吝啬,有时候还是挺贴心的嘛,譬如说带她去看病买粥什么的,冬暖夏凉的当床伴最适合了。要是这段奇怪的关系结束了,她会不会想念呢?恩,应该有一点点吧。木青羽眯着眼,伸出小指,心道,就这么一点,不能再多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存着事,她在床上翻烙饼翻了半天,都没能成功催眠自己。说来也奇怪,土豪先生这么久都没进房,莫非悲愤交加或欣喜若狂地出门找菱角小姐去冰释前嫌了?
她狐疑地打开门,准备探头一看,便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怎么还不睡?”他淡淡地问了句,便带着一身浴液的清凉气息滚上了床。
好吧,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尽管如此,木青羽还是有点忧心。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土豪先生今天竟然沉默着睡着了。按照往常,就算不对她这个那个,也会上下其手调笑一番才入睡的。
她忧愁地咬住了床单一角,完蛋了,真的要失业了。
“什么?他前女友给你支票?让你离开他?”杜以宁一拍桌子,不可置信问道。
瞧着木青羽这诺诺点头的怂样,她不禁生出了些恨铁不成钢之意。这姑娘说傻不傻,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就是聪明不起来呢?喝了口水,勉强顺了气,接着提问,“那你怎么说的?”
“额,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跑了。”木青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
杜以宁:“……”真是服了你了。
“宁宁,你说她怎么知道我跟土豪先生的契约噢?”
“你们那个什么契约,还打印出来了?该不会还按了红手印吧?”杜以宁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是闲的蛋疼吧,肯定是吧……
“那个,是他提出的,白纸黑字好对质嘛。”木青羽嗫嚅道,“不过我那天贪好玩,把五毛改成五万了。”她心里默默吐槽,六毛七毛都好过五毛啊喂,吝啬的土豪先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喂!
杜以宁举双手投降,“我无话可说了,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想了想,又分析道,“这么说,也有可能是她看到那份东西了,不一定是你家土豪先生告诉她的。”
“可是,我几乎天天都在家,她怎么破门而入的呢?”木青羽皱着小脸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他告诉她的?”要真是这样,他也未免太渣了点。想追回前女友就去好了,谁拦着不让了嘛,偏偏给前女友机会来给自己下通牒。想让自己走,自己可以二话不说就拎包走人,至于这么七弯八拐的嘛。她越想越委屈,颇有种苦情女主乱入上身的错位感。
杜以宁见状,一巴掌隔空拍去,直欲拍醒这个没用的家伙。“电视剧没看过吗?在这种时候,你要狠狠地反击回去啊!譬如说高贵冷艳地把支票撕碎扔到对方脸上然后扬长而去啊!任由反派奸角羞辱是闹哪样?太丢我的脸了!”
“耶?我可以这样做的吗?”木青羽愣了愣,很是虚心地解释,“可是我毕竟不是正牌女友啊,没立场高贵冷艳吧?”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之前蹬蹬蹬跑来告诉自己,倒贴五毛被包养了,当时差点没把自己笑死。不跟她捅破也就罢了,这都两个月了,难道她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说,那男人真是想玩玩而已?
杜以宁狐疑地问,“木头,话说他对你怎么样?”
“你说床戏吗?技术还不错,算得上温柔体贴。”木青羽一本正经地回答,心里还默默地害羞了下。
杜以宁大囧,这么多年了,她怎么没发现这姑娘的逻辑如此不靠谱呢?果然是被母星流放到地球的吧……
于是乎,被外星人木姑娘这一打岔,她本来打的腹稿也忘了大半,趴在桌上闷笑了一阵才挤出一句,“你回去问他嘛,有话开诚布公地谈。最差不过是你被炮灰一次嘛,别怕,姐姐的胸怀永远为你敞开。”
“看情况吧。”木青羽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嘟着嘴道:“可是我之前租的房子退了,到时候搬出来还没个着落呢。哎,我可不想去你家当电灯泡。”
“咳咳,找白小妖啊,这货绝对安全!”杜以宁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提议。最近她和沈一扬吵了一架,没想到吵过之后感情反而越好了,要是木头来了,他肯定是第一次不乐意的。
“唉,前两天听说他也脱光了,估计我去了也挺不方便的。”木青羽双手托腮,眼神投向窗外,“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我要考虑下相亲了。”
杜以宁默默地为那位土豪先生哀悼,天天腻歪在一起还被对方当做不存在,真是可怜唷。看这情况,他再不出手,只怕这只笨笨的大木头就要跑啦。
至于钟骅么,看到那支票的时候,他心情确实很复杂。毕竟是曾经真心相待过的人,心里微微有些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变成了这样。也许,从她在国外打来那个分手的越洋电话时,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了吧?也是自己太心软,这才给了她错误的讯号,以至于觉得他们还有复合的可能?他摇摇头,该是时候说清楚了。
不过,对于自家小肥鸟,该怎么解释好呢?想起她昨晚毫不在意的样子,钟骅不禁有些挫败,她就一点都不吃醋么?罢了罢了,她既不主动提起,自己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好了。毕竟,要对老男人的过往情史较真,那可是一匹布都写不完的,要是引起什么不良副作用就不好了。唔,过几天就是七夕了,不如给她来个浪漫之夜当做补偿?
第二天,木青羽站在门口,对着某陌生妇女大眼瞪小眼,听得对方自我介绍是新来的钟点工,心里更是奇怪。恰好这天钟骅也在,听得声响便走了出来,主动对那人道:“是新来的李嫂吧,进来吧。”
看着李嫂干脆利落地挽起袖子开始干活,木青羽歪着头提问,“土豪先生,怎么突然换了人啊?”
他却只轻描淡写道,“做得不好就换呗。”说罢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木青羽心里毛毛的,这厮莫不是在暗示最近工作不够卖力准备炒掉自己?想到这,心中喜忧参半,却又不敢追问,只得灰溜溜地跑去刷租房网了。
看着她欢脱的背影,钟骅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屋里东西被动过了也没发觉,还是自己从刘菱口中套出的信息。想到这,他心绪有些不稳,那个吴嫂也太靠不住了,这个家政公司新来的也不知是什么性情。到底家里还是要有个人看着,不然,太不放心了。
疯子
不管是情人节圣诞节七夕节,还是光棍节儿童节清明节,凡是带个节字的,早被无良商家利用得彻彻底底了。面对铺天盖地的浪漫宣言、一成不变的鲜花攻势,女人们似乎多半免了疫。故而,在这种时候,如何正确地使用浪漫技能,就成了考验男人智商情商钱商的经典试题。
钟骅同志不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此人身价可观、五官端正、身材还倍儿棒,所以,他勾搭或被勾搭的女人嘛,不说一个加强连,好歹一个排还是有的。照理来说,这也算是情场老手一只了,可要他来策划个别出心裁的什么浪漫之夜,他头疼得很。只因他的ex都很直接,想要珠宝绝不会带他去看车,想要滚个火辣床单当天菜单里必然有韭菜炒蛋。
可是,像木青羽这样的,他也许是第一次遇到。又或者,她就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轻轻吁了口气,有些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自己的心意,却是越来越明晰了。他就喜欢她这样迷糊简单的性子,虽然有时候逻辑发展曲线有点怪,但是,挺好玩的。
钟骅站起身来,伸了个没形象可言的懒腰,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慢慢定了下来。唔,先循序渐进地在她身上打下自己专属标签,等协议期满,自己得把协议上的有效时长改为一百年。
他这边想的倒是挺美好,木青羽那边却是焦头烂额。
“什么?你喝醉酒关我屁事?”
“我,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不来你不来我就跳下去!”
还来不及吼出“爱跳不跳早跳早超生”这么豪情万丈的台词,对方却很不配合地挂了电话。木青羽盯着屏幕逐渐变得暗淡,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我了个去,疯子前男友要跳楼是要闹哪样?自己不是居委会大妈啊喂——
她迟疑了会,还是抓起手机钱包往外跑。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向来神经质,听着又像是喝多了,万一要是真跳了,自己可不是得背着个心理包袱过一辈子。
哎,早知道就换个号码了,这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怎么就没想到呢?坐在的士后座的木青羽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笨脑袋。
凭着那一丁点的记忆,木青羽来到了母校某教学楼天台,找到了某个放话要跳楼的大醉鬼。不得不说,看到此人抱着酒瓶子胡言乱语的邋遢样,她心里除了解气之外,还有点微微的苦涩。
当年追她的是他,说“对不起我更爱别人分手吧”的也是他,给过自己那么多新鲜的快乐,却也带来过最寒冷的严冬,还有一次次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如今回想起来就像一场生动无比的笑话,幸而她在第二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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