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样一拉,法法实在不好意思,小脸通红。
“李赞学长,李赞。”
李赞当然不会理他,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王然实在气不过,想要冲上去拦住他,胳膊却被何平死死地攥住。
何平有些不悦地看着他,直到看着两人的背影在路口不见了,才小声说道,“别沉不住气。”
王然也爆发了,“他太过分了吧,简直是目中无人。”
何平低头摆弄着呢子外套的扣子,冷冷地答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李赞一向不会对任何人解释的,谁都一样。”
“何平,敢情他拉走的不是你喜欢的人,你才淡定。”
何平抬起头来,黑亮的双眸在灯光的映衬下越发的深邃,“你小子这是冲谁呀?我告诉你,王然,你越是沉不住气,越是得不到。”
说着,何平攥起拳头来,在王然的胸口轻轻地捶了几下,便转过身,面对着张美姗。
“不早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王然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
另两个男生想要过去拉上他一起走,却被何平拦住。
“让他一个人清醒清醒,他可能已经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
风冷夜深,散去了的人群,路灯拉长了影子,只有王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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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车灯的光亮在校门看不见了,崔法法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快步跟上李赞。
法法没有戴手套,一只手还拎着陆安好的包。刚刚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出多远,手指变已经开始发麻了。
走在前面的李赞突然停了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包,淡淡地说了一句,“冷了吧?”
法法只是微微地点头,没有敢抬头看他一眼。她真的很怕自己就这样越陷越深,万劫不复了。
对于法法来说,这样的一夜真的是寒冷。
她知道自己的心正在做一种叫做“背叛”的事情。那显然是错的,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已注定要错了。
“法法。”
李赞放慢了脚步,与法法并肩走着。
“那小子似乎真的很喜欢你。”
崔法法抬起头来。
他真的是在笑,大笑,雪白的牙齿齐齐的,在路灯光下闪闪的,好美。平日里冷冰冰的脸,此刻也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紧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一双眼弯弯的,像极了这一晚的月。
虽不是第一次看他笑了,但却是他第一次单独如此开怀地笑给她看。
那样的笑容太美好,法法甚至没有听请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有些愣愣地点头。
“其实王然人真的不错。”
崔法法这才从这句话中联系除了上一句的内容。
她连忙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拼了命地摇头。
何平早将她的一举一动全然看在眼了,嘴角不觉浮上苦涩的弧度。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什么都懂。
“法法,我要出国了。”
“你说什么?”
崔法法仰起脸,一脸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她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时间能够就此停了。
“学长。”
这样的一叫,以后或许就不多了。
泪水不停地在眼里打转。
扭过头去不再看她,李赞狠狠心,还是说了。
“所以,答应我,帮我照顾她,好吗?”
☆、第十一章 微变
“亲爱的,今天谢谢,我真的很爱你,又失眠了?”
何平将电话反扣在床上,又躺回刚刚的姿势。
一向如此。每一次失眠,便双手交叉于脑后,一动不动,呆呆地望天花板。
余光里看到身旁空荡荡的床铺。
王然还没有回来。
想着他可能还站在冷风中做无用的思考,何平不禁轻声叹气。
所谓思考的无用,这并不是嘲笑。只不过,他站在那里,又或许是站在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有关那个女孩儿,那他所想的便可能统统都不会有结果了。
错了,或是对的,一早便已注定了。
身为局外人,他看得很清楚,王然所要承受的煎熬或者说是磨难会很多。怕只怕,痛也痛了,难也难了,到头来,却还是没能等到结果。
刚刚拦住王然的时候,自己却忍不住多看了李赞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何平竟只从一个背影想象到了他将那女孩儿搂在怀里的样子。
那一刻,他从李赞的言语中,听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但却忍不住想要带着自己的主观愿望去猜想。
这样的自己,何平觉得很陌生。自己一向不善联想,最恨臆断。可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这样的变化让何平觉得恐惧。
他认出了她,声音,还有那张时不时就会嘟起嘴巴的小脸。
翻了个身,何平终于换了个姿势。
睡姿习惯可以改掉,又是在不经意间,那其他的习惯呢?
何平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张美姗的未来。
邻居家的小女孩儿,儿时形影不离的玩伴,她张美姗似乎毫无悬念的,变成了自己的正牌女友。两人之间似乎从未有真正意义上的表白,自己也没有正式追求过她,不过是时机到了,一切便顺理成章地到了今天这一副样子。如今,两个家庭也都认可了这样一段感情,一直都如姻亲一般来往。
近期,失眠的情况比以往更严重了,而原因似乎终有所得。
何平闭上眼,背后是一整片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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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懒懒地睁开眼,四周环视了一下,便又将眼睛闭好。可刚刚翻了一个身,她便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要不怎么会有这么软的床?
安好回想起昨晚的种种片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又看了看睡在身边的李赞,哀嚎一声。
天呐,自己是把他怎么样了?
李赞皱了皱眉头,撑着床坐起。
“你怎么了?”
安好大叫着跳下床,一只手指指着李赞,“你……你……你别过来。”
看着安好的紧张的*子,李赞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陆安好,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都说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小说和偶像剧要少看。”
安好这才冷静下来。自己也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果然是想太多了。
她这才一步一步地踱回床边,在李赞身边坐下。
“怎么?不怕我会对你怎么样了?”
李赞扯了扯嘴角,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似乎也只有在安好的面前,他才会常常笑。
也的确是陆安好同学不让他笑的。不过,那理由却不是李赞所想要的。
这小丫头不过是嫌装他女友吓跑追求者这件事情太过麻烦。她傻傻的,竟然完全不知道李赞哪里是单单想要她装一装而已。即使只是装,李赞也希望这场戏可以演上一辈子。
李赞虽然嘴上怪她霸道,却还是顺着安好。
“你干嘛要笑?严肃一点。”
看着陆安好微微泛红的小脸,李赞又靠近了一些。
“严肃?喂,陆安好,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见李赞真的严肃起来了,不对,是有些生气了,安好知道自己错了。
“赞赞,不是的,我知道赞赞是好人。”
看着她一副讨好的神情,李赞这才拍了拍她睡乱了的发,又屈起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个小声响。
安好捂着头大叫,“赞赞,你心真狠。”
李赞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小丫头,快把衣服穿好,出去吃饭吧,已经是午饭了。”
安好吐吐舌头看着他,却又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尖叫了一声,安好跳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
李赞只觉得莫名其妙,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某人。
“喂,我说大小姐,您又怎么了啊?”
安好支支吾吾地问,“那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唉。”
李赞叹了口气,起身下床,“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安好委屈,带着哭腔抓住李赞的胳膊,“这还不是大事啊,大哥。我都被你看光光了。”
李赞扬扬眉毛,笑着回望正趴在床上的某人。
“又不是以前没看过。”
“李赞。”
安好几乎要气绝身亡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地上与自己对视的某人,两眼几乎冒火。
“那是小时候,不要总提小时候的事。”
“噢?那有什么不同?我都没有注意,要不我辛苦辛苦,再仔细看看?”
看着李赞一脸欠揍的表情,安好真想一拳打上去。只是那脸太帅,安好实在不忍破坏了一道好风景。
“你,你这个大变态。”
安好指着李赞大喊大叫,又在床上一顿扑腾,全然不顾形象。在李赞面前,她一向如此。
“喂,提醒你别再乱动了哦,又走光了。”
李赞伸出一只手,故意在安好胸前一指,嘴角带笑。
安好下意思地用双手挡住自己,低下头,才发觉自己又被骗了。
这一回,陆安好真的爆发了。
“李赞。”
两个人在屋里追打了好一会儿。李赞向来让着安好,却又不能明着让,只好佯装跌倒,摔在床上。
安好一阵疯狂的小拳头四处乱窜,直到自己累了,才勉强泄愤。
李赞也没有觉得疼。闹着玩而已,安好当然不会使多大的力气,只是她自己打人的动作有欠科学,自己累自己玩而已。
见他停下来,李赞笑着问,“打够了?”
安好拧着小眉毛,依然嘟着嘴巴,“你,不准笑。”
李赞很识相地用手捂住嘴巴,“好,好,不笑。小丫头真的长大了,那么怕我看啊?”
安好恶狠狠地瞪着他,“当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见她一脸绯红地低下头,李赞心头一阵剧痛,原本想要说的话并没有出口。他只是哀伤地看了安好一眼,便起身推门离开了。
望着李赞匆匆离去的背影,某女正莫名其妙地猜着各种原因。
安安有话说:
文文已经更了十多章了,安安和小安好都很想听听来自大家的声音。
要是大家有空闲的话,可不可以也分给安安一小点呢?一丁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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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还是做不到
“恶毒的赞赞,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宾馆。”
陆安好刚刚从浴室走出来,小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也没有包好,脸颊还滴答答有水留下。她撅着小嘴吧,一屁股坐在了崔法法的床上。
力气之大,法法只觉得床一震,差点没被她弹到空中去。
崔法法摇摇头,无奈地看着眼前生活不太能自理的某人,将她头上的毛巾拿下来,给她擦起头发来。
“那你到底是又做了什么让学长不开心的事啊?”
安好的小脑袋随着法法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她眨了眨一双乌亮的大眼,思考起来。
“不会啊,没有什么啊。”
实在是想不到,可崔法法却还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自己。安好有些恼了。
“你干嘛啊,崔法法?怎么好像永远都觉得是我会欺负他啊?我哪里敢啊?”
崔法法拍了拍她光亮的小脑门,拉着她在书桌前坐下。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响起来,安好也听不清崔法法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大声问了好几次“什么”。
法法见她没有听见,也不再说了,只是心里微微苦涩起来。她*安好有些湿漉漉的长发,看着眼前一脸天真的人。她终于明白,李赞一直都是对的,也了解了他的苦,忍不住更加心疼。
陆安好见崔法法不理她,便使劲晃着自己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弄了法法一脸水。
法法终于停下,光上开关,指着恶作剧后一脸得意的某人。
“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下点。”
安好冲着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好。
吹好头发,两个人又爬到了同一张床上。
安好是从来不叠被子的,明明是懒,却还要很“官方”地声称“叠被乃是养生之大忌”。
她总是一脸惊诧地跑到崔法法的床边蹲下,“天呐,崔法法,你怎么还在叠被子啊?是打算慢性自杀吗?”
每每这时,崔法法都会很大方地赏给她枕头一个。
不过这时倒又显出好来,两个人只要一掀开被角,就可以双双钻进去了,不用多任何动作。
“法法,我完蛋了。”
陆安好如小猪一般,正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法法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批准你了,说吧。”
陆安好把小脑袋钻进法法的怀里,极其悲痛地大叫,“法法,我被李赞看光光了。”
崔法法有些愣住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
安好见她不答,很不满地哀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你不同情我,你一点都不爱我。”
法法的心里有些痛,可转念又一想,肯定是这小丫头自己又出了什么怪事情。
她有些无奈地接着问,“那你快接着说啊。”
安好见听众还在,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了自己的小专场。
法法听了她没心没肺的言行,有些担心李赞了。
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昨晚是李赞妈妈带你回去的,他今早上完一节课,才过去了。”
陆安好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晃着乱七八杂的头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该死的李赞竟然又骗我。”
法法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翻了个身,不再看她。
那丫头似乎心情好极了,钻到被子里,折腾了两下,竟还哼起了歌。
“陆安好,我问你,难道你就只在乎何平一个人的感受?”
安好转过身,看着正背对着自己的法法,只觉得莫名其妙。
“那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会啊,我也在乎你们的感受啊。”
法法心中悲凉,淡淡地反问一句,“我们?”
安好怯怯地问,“崔法法,你还好吧?”
法法转过头来,强对着身后的人笑笑。
“安好,我们都这么好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看着法法一脸的疼惜和关切,安好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试探性地问问,“你都知道了?”
法法搂过她,拍拍她的背。
“是赞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