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储平常挺爱笑的,而且最擅长那种虚伪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狗腿、谄媚。他毫不介意这一点,因为放下自己身段是一门技术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可惜此刻他却笑不出来了,看着眼前这个直接促使他和林静结婚的女人,他的感觉很复杂啊。当年林振海问姐妹俩韩氏兄弟如何的时候,林倩说:我觉得都挺好的,尤其是韩储大哥,经常被姐姐欺负也一直都没生气,我觉得他对姐姐对我们都很好……
林振海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也因此把林静和韩储凑成一对。
当时韩储是笑着当新郎的,用他最擅长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因为在林振海做出决定前一天,林倩来找他,和他说了一件事:我会让韩睿接手万华,韩大哥,就请你好好照顾我姐姐吧。
这是交换条件,他娶林静,林倩想法子让韩睿管理公司。韩储怎么会拒绝这个条件?韩睿能正式参与工作,总比跟自己一样吃林家的喝林家的最后还做了林家的上门女婿要好一万倍吧?
林家不是不好,只是太强势了。
想到这里,韩储不再犹豫,上前,一手揽住林倩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挑了一下眉毛,流气外露:“倩倩,好久不见了啊。”
饶是林倩涵养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挑衅,她目光环视四周看有没有人注视这边,自知挣不开只能压下怒火,但语气稍显急促:“姐夫,你这也太热情了吧,让人看见还以为你想对我做什么呢。”
这话里头的警告意味已经够明显了,不过韩储似乎没听出来。他把头凑近几分,贴着林倩的耳朵,嘴唇擦着她的耳垂:“你很怕我?怕我吃了你啊……哈哈,林倩,你可不是这种人啊。”
此言一出,林倩脸上顿时像被电过一样,肌肤一阵阵的抽搐,和左胸一样不安。她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正常地呼吸,正常地说话,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颤抖的,甚至可以说是惊慌:“姐夫,够了!”
韩储很满意林倩现在的反应,这样就证明他猜对了一大半,这些年在林家活得更卧底一样,总算还是让他发现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包括林振海糜烂的生活,比如林倩的身世还有她过去做过的那些事。
想到那些,他眼神加深,目光灼灼地盯紧了林倩:“那两个字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五年前你做过什么,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你要记得,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跳出来揭穿你,到时候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林倩心里那个恐慌的念头像滚雪球一样变大,就跟她时常做的噩梦一样,梦里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冷笑不语,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鬼魅一样地投下一道强光,让她腐烂的身体无从闪躲……
而现在韩储的眼神就跟噩梦里出现的情况很像,他好像能够看穿她内心深处的腐烂,那么轻蔑那么有恃无恐,林倩想反抗却又担心,因为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韩储骤然松开的时候,林倩身上一时不察,差点倒下。她好不容易站定,双手握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迎上韩储的目光,笑,不顾一切地笑:“你可以试着说说看,我做过什么?”若这只是韩储的虚张声势,自己岂不是虚惊一场,平白乱了手脚?
韩储感觉这个叫林倩的女人真是很有意思,在经过一阵惊慌之后她能这么快保持镇定,当真不是一般的坚强啊。看来必须得下点猛药啊。
韩储掏出手机,打开里头的相册,在林倩面前扬过:“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偶尔一天一朋友看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你猜他怎么说?哦,对了,这东西是我很早前一不小心在你房间里拍到的。那次你好像是犯病去医院了,抽屉还没来得及关上,可惜啊,如果不是我帮你关上,可不只是我还有佣人说不定家里面其他人都发现了。”
那东西林倩记得一清二楚,她终于又再度笑了起来,笑容平静地可怕:“你以为他们不知道?”
哟,这女人果然有点能耐,反将一军啊。韩储却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要笑是吧,大家一起笑好了。
“那朋友说,这是圈子里比较有名的一种……催情药,嗑了药之后,就会……”说着他狠狠地抱住林倩,封住她的嘴,毫无温柔可言地一通狂吻,推着她一路贴在路边的灯柱上。他的手抓住灯柱,同时将林倩控制在自己的手臂内,压下……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那样狂躁,像一个毫无技巧的流·氓。
林倩挣扎不能,指甲扣进自己掌心,痛感让她克制住叫喊的冲动,让她强迫自己保持一动不动。
好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时间,韩储终于放开了林倩,嘴角翘起完美弧度:“用了药就会这样禽·兽不如,不管对面是什么女人,是老婆的妹妹也好,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也好,都能让男人激起无穷无尽的欲·望。那么当年你把这东西用在谁身上了?林倩啊……你端庄的外表之下,真是有一颗奔放的内心。”
韩储这时候却不像他说的那样从容自信,刚才他竟然真的吻下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原本的打算是吓唬吓唬林倩就好,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
林倩咬住下唇,这时候强硬不起来了,她在韩储松开的瞬间、转身,想要赶紧逃离开那双眼睛的注视。那双眼睛她来说是危险,靠近就势必要剥落一层伪装的外衣。
而且她从来没想象到,会有人在时隔多年之后挖出那些事情。
还没走开几步,韩储的笑声已经不绝于耳:“倩倩,那东西叫催情什么来着?我朋友好像还能搞到,你有需要吗?我这个做姐夫的对你一向不错,我不介意替你买来,还需要帅哥吗,我也认识开牛·郎店的朋友……姐夫我多的是有‘能耐’的朋友……”
听着这放肆的笑声,林倩只想捂住耳朵,逃一样地离开。那叫催情丸,曾经也是朋友交给她的,她试过……她躺在男人身下,主动求着男人要了一次又一次……身体无止境地经历高·潮,心里却像被挖出一个大坑,坑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她掏空……
那些不堪的过去异常清晰地在脑中浮现,她的头开始撕扯一样地疼,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看不见底,就那样一直掉……惊慌却无法逃脱。
在这些混乱之中,她还看到一个人,韩睿,若是他知道曾经自己喂下他吃过那药丸,若是他清楚真相……林倩很清楚那会是什么后果。
夜,一个叫林倩的女人在街上狂奔,毫无形象可言。
韩储本该有兴奋的感觉,因为这是他对阵林家的第一场胜利,不对,是第二场,但是他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感觉。因为他想起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对她们俩姐妹来说都是逆天的灾难,他竟然会有一点犹豫不决?
当真是软弱太久了,被林静欺压得连自己原来的血性都打了折。
韩储耸了下眉,自嘲地笑了起来。
…………
跟着韩睿回到家,思宁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平静之后她却犯难了:现在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不过看韩睿的样子她觉得问题好像不小,因为韩睿一路上都没说话,回家之后也很沉默。这会是暴风雨的前兆吗?她最害怕这种要死不活的冷战了,让人胡思乱想最后还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受不了那种压抑,又是思宁主动打破僵局:“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
韩睿已经脱了衬衫,换了一件宽松的睡衣,他显得很平静,平静得非常刻意:“我没什么要说的,难道你有要说的吗?”
后半句看似无意提及,但却蕴含了一个男人的暗示,他是希望思宁能够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
思宁偏过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睡觉吧。”说着进屋、脱衣服。脱衣服的时候有些气愤:这种时候老公不应该过问老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是了,他们是怎么结婚的两人都很清楚,他算哪门子的老公,顶多算是领了证有法律保障的床·伴罢了。
虽然思宁到现在都不清楚韩睿为什么会跟自己领证,但她想跟林倩或者是别的什么女人脱不了关系,报复?急于摆脱?天知道他到底发了什么神经……
门重新开了,应该是韩睿进来了。思宁继续换衣服,没有理会他,反正已经被他看过好几次了,在他面前脱光也不算什么。
“今晚的事情你真不大打算解释一下吗?”韩睿火了,看着那女人淡定地脱衣服,完全把自己当空气。她以为男人不吞下就在嘴边的肉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吗?她以为男人真的那么大度到什么事都能容忍吗?这女人太不上道了吧!
挺犯贱的,思宁听到这带有怒气的话,反而安心了:还好他不是石头人。
甚至,韩睿会愤怒这一点让她还有那么点成就感,因为在她看来,这就证明:我还是有点魅力的吧。虽然这话不要脸,但还真有那么点道理,是不是?
思宁觉得回到家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或许因为家里的东西都很熟悉,连平时最怕的小狼也好像温顺可爱了。
或许是这诸多糖衣炮弹的综合作用,她慢悠悠转过身,不再犹豫:“我骗了你,我出去不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韩睿像饿狼扑食一样冲了上来。思宁心中一紧:他又来?怎么办,要配合还是拒绝?今天已经拒绝好几次了吧,他会不会憋出病来?
结果——身上一暖,一条毯子已经把她包裹住。
思宁伸了一下脖子,看着韩睿将毯子裹在自己胸前,一阵茫然,然后……忽然懂了。同时尴尬地咽了一下口水:刚才她好像解了文胸,所以当她转身面对韩睿的时候,胸前是一览无余的。
女人的背面和前面差别很大,有不少衣服设计就是露背的,因为后面别人看到,自己看不到,还不觉得怎么样。
但是你有见过前面全露的衣服吗?
思宁为自己的“奔放”而稍稍吃惊,然后看到韩睿的毯子,再看一眼韩睿有些窘迫的神情,忽而释然:面前的男人似乎比她更尴尬。
因为这个小插曲,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她甚至抓住韩睿的手放在自己背后,示意他抱住自己。
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在安稳中她嘴角扬起:“韩睿,说句实话,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跟你过下去挺好的。但是你知道我有一个儿子,他叫佑佑,你见过的。你说你很喜欢他想收养他,我很高兴也很愧疚。高兴的是,我的儿子这么小就讨人喜欢了,以后长大肯定很会与人打交道,这样很好;愧疚的是,作为一个母亲却不能陪在他身边,让他不得不几次三番自己离开家来找我,还在别人面前掩饰他是我儿子这件事。他还那么小的年纪,怎么能承受这些呢?”
感觉到韩睿的手臂在收紧,思宁也受到了鼓励:“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简单来说就是我从前交往过的一个男人以为孩子是他的,所以想要带走孩子,结果却把孩子弄丢了,我很生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找到孩子,找到孩子之后,我会一直带着他,我会告诉所有人他就是我儿子,不管孩子父亲是谁,他就是我儿子。接下来有多少的非议我都可以承受,因为有儿子陪在我身边。做母亲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这会让女人变得很勇敢,比自己想象中更禁得住非议和责骂……”
她就那样轻轻地在韩睿胸口说着,不带一丝隐瞒地把事情都告知,声音里多了平日不常见的温柔,尤其是当她提到儿子的时候,那种母性的光辉简直要把韩睿照亮。
个中缘由是什么,韩睿这几天已经摸得差不多,而听思宁再一次说来,这种感觉怎么说——好像是思宁对自己敞开了心扉,就像她把她最宝贝的东西交到自己手上。
韩睿一时情动,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知道吗?有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过。”
思宁抬起头,对上韩睿灼热的目光,还真的体验
46、第六章 忽然深情哟 。。。
到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要说什么?如果要说离婚的事情,那他有必要这么深情款款、眼神勾人的吗?如果不是,难不成他想表白……
绝对不可能!思宁第一时间掐灭这个念头:短短几个月的相处,韩睿就已经摆到在我的石榴裙下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此刻韩睿很紧张,只怕他二十几年来都没这样紧张过。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使劲反抗:不要说,不要说,说了就完了……可是思宁已经这样坦白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畏畏缩缩?
“还记得那些年我们一起坐过的教室吗,老同学。”
韩睿这一句出来的时候,思宁已经泛起笑意了,她怎么会不记得,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就是他还不知道——这迟钝的男人。她试着活络气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要说的就是这话啊。”
韩睿没有笑,跨过心里那道防线,字字铿锵:“当年我犯过两个错误,一是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二是没有抓住你。”
思宁身上的毯子……掉了。
47、第七章 丫头,你要大红大紫啊 。。。
经纪公司;兰姐办公室。
思宁敲门进来。兰姐正在打电话,于是用眼神示意她现在旁边坐一下。百无聊赖之间思宁看了一眼桌上的报纸;报纸这会儿正翻到娱乐版块,说是某国际大导演近日会来本市;为他即将要开拍的好莱坞大戏挑选新生代演员。
记者附上了一个一张照片,是记者和粉丝在机场等候这位牛人的情景,可以看出机场大厅已经被庞大的人海淹没,这人潮绝不比春运当日少。思宁看了一眼;不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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