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热闹的顶楼,一下子安静了,只有光头和零俐两个人闲来无事的在这下会儿象棋,聊聊天。
零远和小杰走后,零俐就停止了胡闹,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有点不适应她的转变,但李晴知道,也只有李晴了解她,就像在零远的离别会时,李晴知道她一定在那里一样。所以在零俐一点点变得消瘦的时候,李晴就会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她,比如‘零远跟着妈妈去了美国’‘小杰跟着新的父母去了S城’‘他们都过得很好’诸如之类的……。
在老院长回俄罗斯的时候,零俐破天荒的用鲜花做了个花环,送给了她,并帮她带上,然后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儿时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一)
半年一晃就这样过去了,从冬到春,再到夏,零俐和冬宁终于穿上了校服,该去上初中了。
冬宁这半年的表现可圈可点,本来就是温暖、纯良的大男孩脾气,一点劣根性都没有,所以对于零俐的欺负、霸道,他也不会太在意,还是会照顾她、让着她,做她的好哥哥,挡箭牌。
以至于后来,零俐开始慢慢不忍心再让他为难了,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顶撞爸爸而挨骂,替自己背了黑锅而受罚。
爸爸对他们的管教一般严格,很少体罚,就算罚,也是打打手心,靠墙站着。所以,除非他们掀翻了天,他就不会太难为他们。冬宁跟零俐说过,爸爸真的气极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他‘不小心’看见过。那天冬宁路过书房,听见爸爸大声骂着两个手下,就没忍住好奇,想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爸爸拿着桌上的镇纸,骑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砸他的头,看那人头上的血流了一地,才收手。然后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根鞭子,长鞭的一端颜色很暗,用它抽打着另一个躺在地上的手下,一梭子下去扫过皮肉,瞬间就见了血,本来已经动弹不得的人,却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很快地毯就印出了一块块的红渍。
“零俐你不要老是惹爸爸生气!”
“如果我还是惹他生气了,他要打我怎么办”
“……那你就说是我干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承认,让爸爸打我好了,我没关系”
“………”
冬宁是认真的,零俐知道。
结果零俐还是惹事了,那是他们半年的休假,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大概是7月中、下旬,具体的,零俐也记不清了。
徐铁家是S城里有名的豪宅,每一户都有自己的院子,楼与楼之间也是隔得相当远,中间还有高大的松树挡着,站在房子3层的晒台上,也顶多能看见邻居家的屋顶。所以零俐基本上,没见过邻居们都长什么样。
吃完晚饭,零俐心血来潮的,想沿着别墅后面的小河走走,看看能不能通到大桥那边,冬宁陪着她,两人一边将岸上的小石子踢到河里,看谁踢的远,一边继续往前走,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走到了邻居家的后院,因为小河贯穿着整个小区,所以在房与河岸之前,建着一条小道,挨着房子的一边,插着栅栏,就是说,小路是供行人通行的,不包含在院子内。
零俐和冬宁路过时,被5个男生拦了下来,其中3个看起和他们差不多大,剩下两个,看着要比他们稍大一些。
“谁啊?”领头的男生先开的口。
“别搭理他们,俩小屁孩……”一边叼着烟的男生懒懒坐在栅栏上说。
“我***就搭理了,问你们呢,你们谁啊?来我家干什么”
“说话啊!~我们老大问你话呢!”“呦~还是***俩哑巴~”“都***不敢支声了~”旁边的人一通附和。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走……”冬宁尴尬的回答。
“啊!你说走就走!你***算什么东西,要不你们就跳到河里游回去,要不就倒退着爬回去~~就这两条路~你们选~~”领头人身后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这不是你家,河边是路,我们又没进你家后院,你跟这装什么土地主”零俐还是开口了……这是冬宁最不想看见的……。
领头男怔住,这话说得他实在是找不着词接“我说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直接抬脚踹向了零俐,结果却被冬宁给挡了,那一脚踹的不轻,冬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零俐动怒了。
矮身一脚侧踢在领头男的命根处,紧接着调转方向,又踹翻了站在河边的一人,那人咕咚一声,掉进了河里。
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叼烟男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反手插进他的鼻孔,又对着面门狠砸了几拳。
剩下两个人,胖的趁机架住了零俐,另一个刚要攻击,零俐就伸直了手肘,再向后猛击胖子的肋骨,胖子吃痛松了手,零俐直接蹲下,对面人轮圆了的一拳,一点不剩的,全打在了胖子的脸上,胖子倒地。
现在只剩下一人,零俐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条,看着他,像是要生吞活吃了他一样……男生害怕了,转身就跑了,零俐没追。
至此,对手貌似全体阵亡。
回头看着地上蜷缩着的领头男。
“你谁啊?”刚才的话,零俐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我……我就住在这个院……”男生已经疼得脸色苍白,一脸冷汗。
“那这条路是你家的?”。
“……不是……”。
“那你***敢打我哥!”一脚牟足了劲踢了过去,觉得不解气又回撤补了一脚,两脚都踢在冬宁被打的位置上。
这时冬宁已经爬起来了,用手捂着胸口“小利…小利……我没事……你别打了……咱们回家吧……”说着过来拉零俐的手。
“便宜你们了”零俐一脸轻蔑的说。
这时,那个被打翻在地的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两眼想要喷火一样的冲向了她,零俐余光看到他时,已经来不及躲,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零俐暴走了。
零俐被这一拳打得失了重心,撞在了栅栏上,但还是站着,错开前后脚,斜过半边身子,手里拿着木条整条胳臂向后展开,在胖子离近时,用上12分的力气,横扫着把木条甩了出去,正好打在胖子的左耳上,敲出了个血窟窿,胖子再次倒地,零俐扔了木条,骑在胖子身上,对着窟窿拼命的挥拳,一下接一下,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胖子的血溅了一地,也溅了零俐一脸。
刚回到家没几分钟,领头男、叼烟男、和落水狗3个人(胖子已经送往医院了),他们的家长,以及胖子的胖妈,就找上了门,原来他们都住在这个小区,家附近的邻居一下就凑齐了……几个非富即贵的中年男女围攻着徐铁,身边的小弟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连忙打着圆场,劝解着说,一定给他们个交代,大家别为小孩子的事撕破脸,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看着爸爸的脸色由白到黑,零俐就知道,这顿打她是逃不掉了。
零俐和冬宁被叫到了书房,进去的时候,鞭子已经被摆在了显眼的位置。
“谁先动的手”徐铁阴沉的问。
“我!啊……不对!是那个高个子男生他先动的手!”冬宁抢先回答。
零俐刚要说话,就被冬宁大声盖了下来“打胖子的也是我!他想偷袭小俐!我气急了!就打了他!”
“不是这样!!人都是我打的!!跟冬宁一点关系都没有!!”
“把零俐拉出去”爸爸好像认定了罪犯。
零俐哭着嚷着被抱回了房间,在出书房门的时候,看见了冬宁正在发抖的肩膀……
书房传来冬宁的惨叫声,一声一声像是抽在零俐的脸上……这比打她更让她难受。
惨叫声停止了,冬宁被抬了出来,女佣看零俐闹的太厉害了,就把她放了出来,让她去看看冬宁,冬宁已经半昏迷了,但表情却很平静。
零俐定了定神,擦干了眼泪,转身出了房间,去了书房。
推门进去,徐铁背对着她,往嘴里灌了多半杯的酒。地上还扔着一件血衣,那是冬宁刚才穿着的薄衫。
“爸”。
“…有事”继续背对着零俐,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颤抖的手……。
“人是我打的,你应该也看见了,我回来时,脸上是粘着血的”。
“我知道,但冬宁作为哥哥,他应该拉着你”。
“冬宁拉了,没拉住,是我失控了”。
“不管怎么说,冬宁已经挨过打了,我希望你长记性!下次就该轮到你了”回头目光犀利的看着女儿。
“不用等到下次,你打我吧,然后去跟冬宁道歉,那4个人也是,只要他们跟冬宁先道歉,把我怎么着都行。”
“你回去吧,这事已经够了”
“不够,为什么打冬宁,就因为他是我哥,凭什么作为哥哥就应该拉着我!凭什么就该替我受罚!你TM还是我爸呢!我在孤儿院那么多年!你TM死哪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就是被你逼走的!他们明里暗里骂我是小三妓女生的杂种!嫌丢人为什么不把我一块宰了!你YTM才是最该被打死的!你个孬种!!垃圾!!懦夫!!”
徐铁闭着眼睛双手扶着桌子不停地运气,然后又拿起了竹棍“跪下!”。
零俐听话的跪下,说实话,这种疼痛,不算什么,只是第一下有点没料到,打得这样狠,看来自己是真的气到他了,鞭子一次、一次的落到后背上,也就麻木了,零俐强忍着没喊,因为一喊冬宁就该听见了。零俐从来不惧怕疼痛,因为心里的打击才是最难受的。
抽完20鞭子,徐铁又去倒了杯酒,倒的太满,从里面溢出的液体流到桌子上,拿起一饮而尽。
零俐缓了缓,体力还在,用手撑着地,尽量不动后背的慢慢站了起来,脱了自己身上的运动外套,查看了一下血迹,用仅剩下没沾到血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头看着徐铁。
“爸,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冬宁真的什么也没做,你跟我去向冬宁道个歉吧”。
冬宁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领着那3个男生来向他道歉(胖子的耳朵被缝了5针,还有脑震荡,还得接着住院……),还说是爸爸自己错了,不过他还是挺高兴地,毕竟零俐没事,自己那5下也算没白挨,就是爸爸罚了零俐关禁闭,说是一个月不让冬宁见她。
从那以后,零俐就改口,管‘冬宁’叫‘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二)
第二天早上,徐铁让女佣去照了几张,零俐和冬宁挨打以后,伤口处的照片,拿给了那几家人看,又让他们带着孩子,过来亲自确认了一回,就算是再矫情的父母,看到他俩背上的惨状,也都没有要再追究的意思。对比之下,自家孩子受的那点伤,已经不算什么了,实在是没理由再纠缠下去。
他们来的时候,零俐正趴在床上睡觉,背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药膏,已经不疼了,就是动不了,一动还是会出血。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又该换药了,就闭着眼睛继续睡,结果却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声音……是前一天晚上围攻徐铁的邻居们,和那三个孩子。
衣服被掀了起来,医生打开了纱布,旁边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罚的太重了”她是落水狗的妈。
“是啊是啊!孩子这么小,这背上打得…没一块好地方了…这当爹的…真下得去手……”叼烟男的爸附和到,前天晚上,除了胖妈,就属他闹得欢。
“这有什么的!我儿子都脑震荡了!被打个几下算什么!!你们起开让我看看!……咦…………”胖妈刚才因为体型太过占地,就没挤进来,其他人给她让出了一大块地方,让她到床前来看。刚才还觉得几个人里就自己家儿子最吃亏,现在也蔫了。
“这…这…这下手也太黑了……”其实她儿子早没事了,住院只是留院观察,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过几天拆线。三个小孩早就看傻了……这场面太真实太血腥了,领头男已经恶心得忍不住,让他妈带着去厕所吐了。
零俐就这么闭着眼睛,虽然衣服被掀开让别人看,心里很不舒服,但听见他们说的话,却有点想笑,也很瞧不起他们。
“一帮没见过世面的软蛋”,自己果然够变态,居然还挺有成就感,零俐如实想。
“几位都验过伤了,不相信可以再用手摸一下,我们这准备了一次性手套”领着他们进来的手下询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让孩子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领头男的爸说道。
“那好,请各位跟我来,我们老板有些事情想跟各位谈一谈”。
“………”几个人无语的跟着他去了书房。
医生帮零俐换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也出去了。
“还装睡,乐得都快露牙了!”女佣揭穿了她。
“啊~被你发现了~他们都走了吗?”零俐好笑的看着她,女佣名叫书静,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平时只伺候零俐一个人,脾气还不错,也很善良,这让零俐觉得她和李晴有点像,除了没有李晴的好气质,没有李晴聪明,当然也没有李晴长得好看。
“走了,跟着阿林去书房了”阿林是刚才那个手下的名字。
“冬……我哥呢?他怎么样了?”零俐意识到,改了口。
“已经醒了,就是有点发烧,医生说不能交叉感染,所以就带那几家人来看的你”。
“发烧?我哥真是少爷……这么不禁打……”话是这么说,还是不放心,想去看看他。
“谁跟你比啊,你就是个小夜叉!昨天都被打成那样了,还跟没事人似的,医生来房间看见你趴着,以为你也晕了,赶忙让护士去楼下再拿两吊瓶上来,结果就听见你趴在床上打呼噜……口水流了一枕头……给你上药的时候你都没醒……”书静一脸的无奈……。
“哦,趴着睡觉不习惯……我爸呢,怎么没跟着过来”零俐岔开话题。
“先生昨天夜里来过了,眼睛肿肿的,好像是哭过了,你呀!真是找打!哪有那么跟你爸说话的!”在徐家这么多年,书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徐先生说话,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哭。
“啊?你听见了?”零俐回头望着她。
“你喊的那么大声!谁听不见啊!”书静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