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样,但坐在车上,他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早在飞机上那股钻心的疼痛消失后,他就想到不管是长雨或者红玉已经找到。
傅行远走进郊外别墅正见着慕长治和一位穿上将级军服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然后一同抬头看来,傅行远走进来跟他们打招呼。
“慕先生。”慕长治现在不再担任威耀任何职务,所以傅行远只像普通人一般打招呼,对他身旁的中年男人,他猜想到是慕家人,上将的级别在慕家只有长雨的大伯父,他点头致意。
慕长治还没说话,傅行远突然抬头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一名穿白衬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楼梯上目光专注地盯着他。
“欧阳叔叔。”傅行远一见来人就猜到这人身份,只是他惊讶的是慕长治这个找人速度果然够效率。
“上来,我有话跟你说。”欧阳磊刚才那副人性模样又恢复了过来,冷淡地吩咐。
傅行远走进一间房间,欧阳磊正坐沙发上,里面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衬衫黑裤子,身形极其高大,气质也很独特,是那种常游走于边缘的人。
“我是酬墨,欧阳磊的入门弟子。”男人很随意地介绍自己。
“傅行远。”
“我去帮你们倒杯茶,你先坐下。”
傅行远坐到欧阳磊的另一边沙发,不一会,酬墨的茶很快就送来,一并送来的还有一份三文治。
“我猜想你该是没用早餐,长治说你昨晚上的飞机。”酬墨难得鸡婆地解释。
“谢谢。”傅行远也给对方一个善意的微笑。
酬墨出去后,傅行远吃光了盘子上的三文治,酬墨说对了,他在飞机13个钟头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下肚,是担心,是疼痛,都忘记了饥饿。
擦了嘴角,喝了一口茶后,才正式和欧阳磊谈开。
“慕长治真正的女儿珍妮特。德尔皮耶罗已经死了,现在的长雨是我妹妹欧阳竹。“傅行远敢在慕长治也在的屋子说真话是因为刚才欧阳磊说,这房间里他们说的话,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不会听到。
“我就知道师妹不会做孤注一掷的事,既然做了,肯定有她想要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她帮那个小女孩留下来是为了陪着你,也想改变你的命运,她这样的代价不亏了。”欧阳磊的天赋确实不够欧阳月的天赋高,阴阳师世家欧阳家从来没有一位阴阳师敢催动逆天古阵,这个逆天古阵不仅做到了束魂,还做到移魂甚至逆天改命,把她的一对子女的命运重新翻排命格。
“什么样的代价?”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不是代价吗?
“作为一个阴阳师,你母亲窥见天机是折寿,当年逆天产子用掉她的几世福份,而借尸还魂,逆天改命这样的结果不止要遭受天遣,她将失去轮回再造。”欧阳磊喝下一口茶,茶待得凉了,有点涩,他皱了皱眉。
傅行远坐在沙发上呆住了,他以为人身死已是最大代价,原来还有更大的代价,母亲向来做事总是决断得没有任何犹豫,她的错大概就是遇上父亲,她是被父亲所毁掉的。
傅行远的心疼痛的,疼得他要呼吸不过来,却又不愿意落下一滴眼泪。
“欧阳叔叔你要帮我。”帮他留下长雨,他不能再失去了。
“我会帮你,帮你母亲做完最后一步。”
师妹欧阳月意外得一阴一阳古瑶,师傅就曾说过,古瑶虽是神器,但却有逆天之能,幸也命也祸也。
一行人第二天又急匆匆坐上私人飞机往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赶,慕大伯父因为是军人所以不能颤自离国,回了慕家大宅圆谎。
至于梁宇鹏和傅凤被慕长靖扔进某个看守所蹲着,等长雨醒过来,再由慕长治处理。
在花园里收拾草皮的布鲁诺没有半点惊讶看到傅行远这一行人。
“先生,你好吗?”傅行远对这位老人露出暖暖的笑容。
“你回来了。”布鲁诺的语气像对一个离家多年的朋友。
“是的,我们回来了。”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但傅行远知道,这位老人他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记得他当年的话。
布鲁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回了屋里一趟,好一会,他才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串钥匙,拿着这串钥匙推开了旁边的栅栏,走过花园,然后用手上那串钥匙把门打开,他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向后面,他的目光落在慕长治的身上,是落在慕长治怀里的女孩身上,好一会才挪开眼光,他把手上的钥匙塞到傅行远的手上。
“既然上帝帮你找回来,这把钥匙该交到你手上。”布鲁诺说完,拖着笨重的身躯毫不犹豫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虽然有尘,但比想像中干净得多,看来布鲁诺有来打扫,他们没有过多停留,而是随着傅行远直接走上二楼,推开欧阳月当初的房间,傅行远感到胸口一阵灼热,欧阳磊手上的古瑶也是微微亮了一下。他直接越过傅行远,走到房间中心,用脚轻轻擦了一下地面,铺了尘的地板上露出了鲜艳的朱砂红。
“果然是这里。”
“现在要怎么做?”抱住女儿的慕长治现在最想的就是让长雨快点醒过来。他之前还能骗自己女儿睡着,只是太累睡着,这都几天了,这样睡,身体不会坏吗?久了,会不会有变故,他现在就怕变故。
“还有几天她生日?”欧阳磊问。
“三天。”傅行远走过来摸了下长雨的脸,暖暖的,她还活着。“我让人来收拾一下这幢房子。”
一帮大老爷,个个都不是做家务的料,只好找清洁公司来收拾。
“别让人进这个房间。”欧阳磊掀开床上的白布幔,刹时尘埃飞扬,房间里一阵猛咳,好不容易呼吸过来,欧阳磊对慕长治说:“把她放下来,让她躺着。”
慕长治看着还沾满尘埃的床罩,好一阵犹豫,一旁的傅行远把身上的外套脱下铺到床上,“先把长雨放下,一会让人重新送些家私被套过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三天。”
慕长治也知道只能这样将就。酬墨最为自觉,这屋子里只有他是草根命,个个都是大爷命,去隔壁向布鲁诺借了扫把、水桶、拖把回来打扫,好在傅行远打电话让清洁公司过来收拾其他地方,两层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这样打扫下来,大概骨头都会散。
三个钟头后,酬墨又扫又洗又抹,把旧的床罩、窗帘换上新的,又把旧沙发扔走,又搬又抬,接着又重新换上新的落地灯,上上落落一阵,这间房间终于回复原样。
所有人都坐在新送来的长形沙发上,只有欧阳磊坐在单人沙发,把他的一箱法宝拿了出来,开始慢慢捣鼓,没人看得出他在搞什么名堂,酬墨也只是一知半解,关于第二大古阵,欧阳磊开始就不怎么愿意告诉他,不过他没想一会儿,欧阳磊就让他过来帮忙。
酬墨还真想对了,因为出了师妹欧阳月这样的事情后,不久欧阳磊他们的师傅去世,欧阳磊就一直对这个第二大古阵很忌讳,他以为让他的门下之人只要知道这个阵,欧阳家没人试过,告诉他们这个古阵不可轻易施展,他们就会却步,却不知道还是出梁宇鹏这样的事。
掩藏不如如实告知,而且他突然想到,他百年后,催动这个古阵的方法就会失传,欧阳磊想通了,就立刻边说边让酬墨帮忙准备。
把朱砂灯点上,欧阳磊把房间中央的阵法重新上了一遍朱砂,除了中间那抹暗红他没有动,一旁观察的酬墨不解地问。
“这是血。”欧阳磊眼都没抬,简短地答。
酬墨认真地点头记下,可是坐着的慕长治和傅行远,一个听得毛骨悚然,另一个听得一脸惨白。
接着欧阳磊在阵眼的四周开始用珠砂笔画图案,这次慕长治和傅行远倒看懂了,画了四个图案,形象是龙、凤凰、老虎和乌龟,只不过有点怪异。
慕长治这位政治世家、军事世家出身的红色贵族,和钞票打交道大半生却没玩过网络神话游戏,也没看过山海经,所以可以说在这一方面是一穷二白的。
“这条龙和老虎是没错,这凤凰画得不好,乌龟上面那一坨是什么?”
酬墨翻了一个大白眼,欧阳磊本来是蹲在地上画图的,也差点趴在地上,虽然没说话,不过脸色很难看,傅行远左手握权捂着嘴,低咳了一下。
“有什么不对吗?”慕长治大半生没像现在如此狼狈过,他现在十足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等待老师和家长指引。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四大神兽,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感谢以前坐在轮椅上的枯燥日子,让傅行远他有幸博览群书,《山海经》中国最古老的一部神话书他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稍加记起还是有记忆的。
“传说中的朱雀是式神,驻守南方,掌管火炎,凤凰是百鸟之王,它们应该是同一种类,相似又并不是相同,玄武是由乌龟和蛇组成的,也有水神之名。”
慕长治后面不敢再乱发言。
四大神兽画好后,慕长治发现一个问题,每一只神兽都留下眼睛没有画上去,难道这也是别有用意的,想问又不敢问的慕长治内心很纠结,只好看向一旁的傅行远,希望得到答案,可是傅行远好像也不知道,因为傅行远也一脸纠结地皱着眉。
“酬墨……”傅行远指着阵法中的四大神兽,他突然想到点精之笔的妙处,似乎有所明了,“这眼睛是要到三天后了的子夜时分才能画上去,对吗?”
“没错!一旦将眼睛点上,整个阵法就开始启动,现在把神兽画好,到了三天后的子夜时分就能把四方神兽请出。”
他们这边说完,欧阳磊那边也终于画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好像有点神话了,这文应不应该加上玄幻的标签。还有请潜水的童鞋出来冒个泡,看在作者没几天蹦达的份上,唉!!!这个结局写得很没动力。
看看、greenwood真辛苦了。
☆、第五十章
画完神兽后,要做的事都准备好了,剩下的也只能留在三天后的子夜才能做。
不过这几天慕长治和傅行远却很担心,因为长雨这几天脸色很不好,整张脸削尖了不小,眼窝也陷进去了。
她这样不能吃,只怕魂没被勾走,身体就枯竭了。
慕长治打了几个电话,听取了几名医生的意见,开始只给女儿喝水,后来把水换成汤,到底有没有效,慕长治没看出,不过心里面好受些。
到了进入长雨生辰那天,晚上踏进十一点后,欧阳磊开始在房间里忙活,黄纸、珠砂笔,然后开始画符,分别有驱邪符、镇宅符、镇尸符还有一道和合符,欧阳磊伸手一扬,四道灵符被甩到墙上,慕长治和傅行远更觉得这四道符分别被欧阳磊赋予了命令,自发地贴在房间里的四个方位。
“还没到时间,现在要开始了吗?”慕长治低声问一旁的酬墨。
“还没开始。一天之间阴气最重的时辰是从晚上的十一点到零辰两点,这个时候是人的阳气最薄弱的时候,女人属阴,男人属阳,一会儿你们俩要记住自己的方位。”酬墨开始告诉慕长治和傅行远开始分站方位。
“欧阳叔叔,你到底有多少把握?”傅行远想得比慕长治和酬墨多,也许他是逆天之子,也许他的母亲是欧阳月,他天生的敏锐感到欧阳磊的慎重。
“我虽然没有师妹的灵力高,但我承诺把慕长雨安全送回来给你。”欧阳磊很认真地说,然后他把长雨的古瑶陶出来,放到阵中,接着吩咐傅行远,“把你身上的古瑶挂在那个丫头的脖子上。”
“师傅……”
酬墨刚想问,欧阳磊打断他说:“拿一个碗过来,我会告诉你每一步骤,你要记清楚。”
酬墨果断地奔出端碗,把碗拿回来后,欧阳磊割破手臂开始放血,“我要用我的血请出四方神兽,把眼睛点上后,这个阵开始启动,一阴一阳古瑶,现在是晚上,必须以主阴的古瑶引动阵法,你们应该发现到,古瑶上正好雕刻着四大神兽,真正的束魂阵其实是在古瑶当中。”
摘下古瑶的傅行远果然发现红玉上头清晰的四方神兽,因为从来没有摘下来过,所以他只以为雕刻着一些吉祥物。他把古瑶挂到长雨身上,并系好。
时间正缓缓向子时迈进,时针停留在零辰的那一刻,欧阳磊开始动作,他用笔尖沾上自己的那一碗血,开始为四方神兽点睛,把最后一只眼睛点上,四大神兽似乎活了过来,在阵中慢慢浮动。
被漏下一条缝隙的窗帘,一缕夜光落到阵中的主阴古瑶当中,古瑶发出浅白的光,这一层光射向床上的女孩身上,女孩脖子上的主阳古瑶亮了起来,它的光不是月光浅,是红色,淡淡的红。
慕长治和傅行远站在不同的方位没看出有何不妥,甚至酬墨也没看出不妥,但欧阳磊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凝重。
他的灵力虽然能催动古阵,但不够合和,把阴阳两块古瑶的灵力合而为一,正因为灵力太大,阴阳师所需要的灵力更大。
师妹欧阳月主阴,子夜是她最颠峰的时候,而反过来,子夜正好是他最薄弱的时候。欧阳磊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对傅行远大声喝,“拿刀、干净的笔,马上。”
欧阳磊走到东面的的位置,拿过傅行远手上的刀,甩手就一刀刺破傅行远的手臂,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大家都感觉到欧阳磊的凝重,傅行远连痛也不敢呼一声,任手臂上的伤口一直流血,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他只是看着欧阳磊的每个动作,看他掏笔沾血,然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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