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刘勉不安地看了看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那不是偶然,站在那里,有一个角落是可以看见某一间房间的。而那天,凑巧,我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
他婉转地告诉她一个信息,有人不仅想让她父亲死,还想让她失明。
是谁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药,一直都是。。。。。。。。。。。。。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难道是。。。。。。!
刘勉看着她从迷惑到震惊,到最后的她的整张脸被一种很深很深的悲戚所笼罩,越来越苍白,嘴角边挂着一丝残破的微笑,眼泪慢慢聚集在眼眶中。
她那付样子,让他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种刺痛的感觉。
〃姚晚。〃他轻声唤她。
〃那个。。。。。。别太难过。〃
〃其实,现在还来得及,你的身体还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损伤。我会重新帮你开一个药方。〃
他递给她一份新的成药。
〃谢谢。〃
她低低地说道,把它放进了包里。
〃顺便我给你一个私人提醒。〃
刘勉忍不住开口唤住走向门边的她。
她站在那,转过身看他。
〃不要因为相信上帝,而不锁门。〃
一语双关。
她楞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笑,推门出去了。
银白清澈的月照。
当静谧从手缝里悄然无声的划过时,我们似乎可以窥视到自己的心灵。
〃小五,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三哥?〃
坐在床沿边的她,震了震。
〃怎么了?听说你从医院回来后就闷在房里,连晚饭也没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他走到她的身旁,伸手环过她孱弱的肩膀。
〃医生查出什么了吗?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姚晚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担忧的眼神。
心里流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但这悲哀强烈地让她遮掩不住。
〃小晚,你怎么了,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吗?〃
姚竞惊诧地看她苍白的面容。
她努力笑了笑,嘴唇颤抖着要说话,眼泪却溢了出来。
烫到了他的手。姚竞诧异地看着她。
〃小晚?!〃
〃是谁又欺负你了?〃
姚晚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姚竞有些急了,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小晚,你说话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没事,三哥。我最近总是容易激动。〃
她掩饰地微笑着摆摆手。
〃三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他看着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吟游般地缅怀着。
〃我们还没有住到这里的大房子前。〃
〃在郊区那个铺上青石板的小院子里,有大哥,二姐,你和四哥,还有我。那时候你和四哥的手总是被我当做秋千。我站在你们中间,矮矮的,你们却喜欢把我荡地高高的,让我以为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摘到一片云。〃
姚竞微笑着来到她的身后。
举手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
他一直都喜欢摸她的头发,仿佛可以借此流露出他的脉脉温情。
〃我可爱的小妹妹,你总是喜欢留恋在过往的时光里。〃
〃是啊,因为,它们是那样的美丽。〃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像叹息一样。
〃好了,好了。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老是这么的情绪低落,会影响健康的。尤其是你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静静地继续听着。
〃最近,你的眼睛有没有觉得好一些?还是会时常的模糊吗?〃
〃会,常常就模糊地让我连近在咫尺的东西都无法看清。〃
她咬了下嘴唇,克制着,极力地克制着。
〃这么严重了?〃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他嘴角边还来不及收起的诡笑。
〃难道你吃了我给你的那些特效药也没用?〃
姚晚的身子几不可辩地晃了晃,她下了死劲用力的握住了拳。
〃不知道。我想也许。。。。。。有点作用吧。〃
〃那就好,我明天在帮你去配一些。现在,早点睡吧。〃
他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他站在门旁,带着微笑,像个好哥哥。
〃晚安。。。。。。。。。。。。。。。。。。〃
她目光呆滞地强颜欢笑,看着那扇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慢慢地摊开手掌,那里道道血迹,如同心上。
〃三哥。〃
古人有句话叫: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命运的打击是不会管你是否可以承受的。
它总是接二连三,把人踩在脚下。
每天世界上会有无数的包裹信件发来送去的。
可是有那一封比得上现在她握在手里的这封致命?
她看着信封里拿出的那些东西。
一些有价证券,和一个银行帐号。
什么意思?
姚晚奇怪地用目光询问面色凝重的叶墨。
四哥让叶墨费心带给她的就是这些东西?她一不做买卖,二不缺钱花。
给她这些有什么用?
坐在她对面的叶墨示意她拆开信封里的纸条。
她打开信纸。
看着,看着。
却仿佛被抽光了气力般地颓败着瘫坐在椅子里。
突然,她觉得非常的干渴,从心里一路干渴到她的嘴里。
她想喝口水,却端不起桌上的那个玻璃杯。
放弃似地抽了下鼻子,她拉开一抹笑。
〃叶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
〃你故意联合我四哥拿我开心的,对吧?〃
她强装快乐的音调让他听了一阵心酸。
快告诉她这是一个玩笑啊。
姚晚望着他的眼睛里这么央求着。
叶墨同情地抿着嘴唇,却没有半句安慰。
总要让她明白一些事情的,虽然会痛会受伤,可总比以后知道再挽救要好。
于是,他把那个银行帐号和从口袋里掏出电话一起递到她的手边。
硬梆梆的现代化工业产品有着机械特殊的无情光芒。
〃小晚,人得正视现实。〃
十一月的深夜里。
有什么比坐在壁炉旁更温暖又惬意的事呢?
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酒香顿时绕着杯檐弥漫在了整个房间似的。
她俯下头,闻了闻,头脑里有了醺醺然的醉意。
而壁炉里桔红色的火苗,让她的眼光里浮现出温柔的神情。
仿佛在回忆一个快要去世的人,曾经的优点与可爱,和与之一起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突然,'噼叭'一声,燃烧着的木材里窜出了一个小火星。
如同一个警告,一个提醒。
她刹时觉得寒意布满全身,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此时,楼梯上走下了连续的踏步声。
接着,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在平台的拐角处。
〃姚晚,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转过身,侧着脸瞧那驻立在平台上的男人。
阴影里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你才要回去吗,安平?〃
好像他上午就来了,一进门就和二姐在书房里商讨着什么重大事情,没有露面过。
居然,到现在才出来,她还以为他早就走了。
〃呵。。。。。。。。。。。。。听起来你好象不太欢迎我。〃
他愉悦朝着壁炉边走来,嘴里不介意似地抱怨着。
听见他要过来的脚步。
姚晚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酒杯,打算回自己房间里去。
却忘了自己腿上放着的一叠信纸,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纷纷落下。
不能让他看见!
心里一惊。
连忙蹲下身,姚晚飞快地将它们收拢在自己的手里。
可是,回头时他却已经站在她的背后。
嘴边噙着抹怪笑,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
她吓了一跳,这人走路声音可以随时控制的吗?想有就有,想无就无?
〃怎么,见我来了你要回房去?〃
他舒舒服服地往刚才她坐着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调侃地抬眼收入她现在的慌张神情。
〃陪我聊聊怎么?〃
这种邀请,比项羽请刘邦的鸿门宴更有危险。
姚晚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指指墙上的摆钟。
〃不了,今天太晚了。而且我想回去睡了。〃
说着她立即迈开步子。
不想却被他紧紧地捏住了右手,定在了原处。
〃等一下。〃
她全身僵硬,目光炬炬,摆出警惕防备的姿态。
他想干什么?!
安平含笑着把她的手掌向上翻起。
小心地将其摊开。
〃你丢东西了。〃
他把压在沙发腿边遗留的一封信放到她的手心。
姚晚惊骇地望着此刻沙发上慵懒的他。
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对我说谢谢吗?〃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对她展开一个由于火光的映衬而更加英俊迷人的微笑。
姚晚咽了咽口水,平息一下加速的心跳。
〃谢谢。〃
飞快地回应了以后,她逃命般地往楼上走去。
而就在踏上第一级楼梯的时候,背后有个声音在问。
〃姚晚,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姚晚没有作答,只是放慢了脚步,仿佛有着千斤的重锤挂在她的脚上。
男子悠闲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前面是燃烧着的壁炉。
他端起一旁的酒杯,晃了晃。
厅堂里开始回响起他抑扬顿措的动人嗓音。
〃以前,有个农夫在雪地里救了一条快要冻死的蛇,他把那毒物放在自己的胸口取暖,想用体温救活那条蛇的性命。〃
〃他是那么老实,那么善良,所以他也非常愚蠢。他忘了冷血才是蛇的本性,毒液才是蛇的回报。〃
他闻了闻四溢的酒香。
用手慢慢地抚摸着先前留在杯沿上的浅浅唇印。
〃姚晚,你是谁呢?〃
就著已被人所喝过的杯缘,他举杯缓缓一饮而尽。
如果曾有的美好是真实的,
那么罪恶是真实的。如同伤害也是真实的,背叛也是真实的。
她该怎么办?
面对现实,面对残忍,面对阴谋。
是制裁?是逃避?是沉默?
是否有一条她愿意走的路?
而,
火盆里的火苗烧得很旺了。
看着那些纸一点点的被燃成了灰烬。
那些可以作为武器的证据化为乌有。
对着火光,终于她知道自己是谁了。
第 7 章
接待处的陈秘书的手正在抖。
谁都知道姚氏的五小姐是连公司庆典都从不露面的人,可是居然一来就直接要进高级会议厅。
陈秘书无不惊诧地看着她,
〃这个。。。。。。,姚小姐,请等一会儿,好吗。他们正在开会。〃
〃请你带我去。〃
〃可是,今天的会议。。。。。。。〃
〃我说了,带我去。〃
〃那。。。。。。那好吧。我通知一下。〃
秘书拿起的电话,却被她按掉了。
〃不用通知,直接就带我去。〃
目光执拗而坚决,,话说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是。〃
原来,这么温和清秀的脸上也有这样的表情。秘书不由地畏喏起来。
高级会议厅里,有一个项目正在商讨之中。
〃关于,竞标南部房产的计划,你们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姚思简看着坐在下面的董事。
〃提议和想法都不错,只是预算的资金投入是不是太大了?毕竟我们才从危险期渡过。如果现在一下子就筹集出这么多的资金,恐怕一旦有任何的差池都会让公司的运转出问题的。〃
股东之一的冯先生提出疑异。
毕竟刚刚从经济萧条中恢复,立即就做这么大的项目合适吗?
〃是的,但是我们在这次的危机里浪费了太多的钱,必须要尽快有一个大项目,来让我们的公司有进帐才行。而且我已经做过非常详细的研究,这个项目得风险系数并不大。一旦拿下的话,我们就会稳定的发展我们的公司。〃
一旁的安平沉稳地笑着说,并示意助手把企划送到每个股东的手上。
〃有投资才会有收获,不是吗?我是很相信安经理的办事能力的。而且这是一个能够长期获益的项目。有不少公司正在我们竞争。要知道,机不可失啊。〃
姚思简自信的笑笑。
〃是啊,我也觉得安平的提议不错,我也看好这个计划。〃
张敬国出声附和,他是最元老级的股东了。有了他的一语担保,顿时让在坐的不少股东都放下心来。
姚思简和安平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前些日子给这老狐狸送的那些钱还是有效果的。
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于是,大家也就同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同意。
姚思简看了一眼在角落里,无聊地翻动着文本的姚竞。
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么,姚副理有什么意见?〃
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出声的姚竞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随便,我没意见。〃
反正就是按事先说好的分钱就是了,他有什么意见可提的?
只要别扣他的钱,怎么都随便了。
姚思简冷冷地笑了笑,好像个甩手掌柜,就等着享清闲,也不帮忙讲几话。
〃看来,姚副理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了。〃
她顺势清了清嗓音,郑重其事地宣布。
〃那好,关于南部的房产的就。。。。。。。。。。。。。〃
〃等一下。〃
突然会议厅的门被推开了,
〃我不同意。〃
一个清脆但又坚决的声音说道,局面急转直下。
〃小五?!〃
〃小晚?你怎么来了?〃
姚思简和姚竞都惊诧地望着突然到来的她。
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她不是从来都不到公司的吗?
姚思简刹时觉得事情不妙。
倒是一旁的安平怡然自得又仿佛预料之中她的出现,微笑地看着姚晚。
姚晚浑身上下像被注入了某种特别的气质,不怒自威。
她径直地走到姚思简身旁。
看了看在下面议论纷纷的人,微微地扬起头,很镇定。
〃各位,我是姚氏的姚晚。今天有关于南部房产的投资计划,作为股东之一的我不同意。〃
〃小晚!〃
姚竞起身拉住她,低声喝斥。
〃你知道自己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