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柳
嫁给一个藏族男人——一部满足所有女性对爱情和婚姻全部想象的情感力作。
一段逃离红尘的纯净罗曼史,是什么让我舍不得转身离开,为这雪莲一样纯净的男人。
她是充满幻想的个性小女人,他是英气逼人、韵味十足的藏族大男生,她骨子里现代与传统交融,外表冷静,内心狂热,他天性自由多情、浪漫真诚,总是倾倒无数痴情的女生,有一天,她遇到了他——
情感世界的奇异之门慢慢开启,被爱迷惑的他们是要开始一段美丽的错误,还是要在圣洁神秘的高原擦出最灿烂的火花。
首先说说我自己,我是一个女博士,这个词前几年简直人神共愤,和灭绝师太是一个意思,其实我并不丑,上高中就有人追求,上大学时有人为了我打架,上研究生时还有几个人围着我转,可是,到了上博士,就再也无人问津了。到了毕业,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男博士,说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只不过他也找不着合适的,我们又是老乡,彼此还算是知根知底,这样就在一起了。
毕业后我们回了家乡,因此还得了一张支援西部建设的证书。我是个很懒散的人,经过了六年艰苦的奋斗,只想找个地方混日子。男博士一心想大展宏图,回到家乡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想法进本省最好的大学,以成就自己一番梦想。我却有不同的想法,因为好学校一定要面临报项目,科研,文章各方面的压力,倒不如找个二流学校呆着,也就教教书,压力没有那么大。于是我们分别进了不同的学校,他动用了一切可以和勉强可以以及完全不可能的关系,终于进了S大,而我,哪儿也没去,什么关系也没找,网上投了投简历,进了最早给我回复的那间二流大学X大。
男博士每周和我约会一次,虽然在一个城市,我们的学校相隔却很远,坐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我猜他也想找个小龙女或者黄蓉什么的,可能却一直没找到综合看起来比我还强点的,于是就这样一直继续着。
在X大,我很快认识了一帮唧唧喳喳的未婚女硕士和女博士,我不得不庆幸自己好歹还网了一尾鱼在那里,虽然这鱼差强人意,但总是有胜于无。
我有着极好的语言能力,本来想凭着这个在外企混些油水,但一来在这个西部的所谓大城市里有名的外企很少,而我这个领域的外企则更是没有;二是我确实很懒,又贪图高校里面两个假期,还是选择呆在高校。于是这个语言能力唯一的功效就是让我一进校就开始上毕业班的专业英语,并采用双语教授一门专业课。
和所有西部的大学一样,学校里面有更多的少数民族大学生,我刚拿起点名册,就发现了好几个少数民族名字,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很留意学生的老师,上课好久我也记不清学生的面目,除了几个最引人注目的。
林礼钧就是这几个最引人注目的学生之一。老师一般会比较注意上课时非常用心听课的学生,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你,那时就总会觉得很有成就感。林礼钧开始时总是坐在第一排,后来转移到后面去了,但是无论他坐在哪里。我都会看到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从小就有藏族同学,很熟悉他们的长相,林礼钧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藏族人,他皮肤黑而毛孔较大,轮廓及其分明,个子高大。我慢慢觉得他很有意思,总是盯着我不转眼,其实只要你去过藏区,就知道那里的男人盯着人就是这样目不转睛,直到盯得你浑身发毛,觉得自己哪里一定有问题。我开始对林礼钧感兴趣,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于是有意点了所有少数民族学生来回答问题,但是里面都没有林礼钧,难道他是汉人,只是长了一副轮廓分明的脸?
我继续上着我的课,林礼钧继续这样盯着我,慢慢我也习惯了,并且也习惯了他从来不作我布置的课堂练习,反正总有学生不愿意练习,尽管我一再强调这些课堂练习会占到总成绩的20%。
学生们作课堂练习的时候,我一般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看看文献或者教材,一天我正在看着教材,我的后面突然伸过来一本书,“梅老师,你看这句话应该怎么翻译?”我回头看看,是林礼钧,我不确定他的口音是不是汉人,但是藏族学生一般英语基础都比较差,很难将冗长复杂的专业英语句子理解清楚,林礼钧却理解的很好,于是我基本上确定他应该是汉族。
不久学院师生都要求全部必须参加一个所谓权威的报告会,我一眼瞥见林礼钧坐在隔我一个过道的学生区,他正在打一个电话,在嘈杂的环境中,我仔细听了听他说话,发现的确说的是藏语,看来我判断是对的,他是藏族。
后来我根本就无所谓了,既然林礼钧是藏族,那么他那样盯着我看,显然就是正常的,有机会我也盯着他,看看谁盯得过谁,呵呵。
一个学期很快过去了,我到最后也没弄清楚林礼钧究竟叫什么名字,直到他们这个班毕业实习完,开始毕业论文的答辩,我才终于弄清楚林礼钧这个名字对应的这个人。
林礼钧在我隔壁的实验室作毕业实习,跟着一个以严格著称的老师。我总是在过道遇见他,这时候我觉得简直就分不清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了,他肆无忌惮地盯着我。好在我读博时曾经有两个关系极好的美国朋友,这两个老外在交谈,吃饭时都习惯紧紧盯着我,我也早就练就一副直视交谈对象的好本事。我也紧紧盯着林礼钧,直到他喊我一声梅老师,然后各自走开。
一个学期很快又要过去了,学生们开始准备毕业答辩,林礼钧答辩他的论文时,我才终于把名字和人对上了号。本来我一直要求本科生答辩完全没有必要那么严格,可是很多老师还是提了些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我就在下面借着提问想办法给学生些提示,我只是觉得学生也不容易,吓得一个个面色苍白,反正工作中还有的是提高的机会,不在乎这几分钟的答辩。
轮到林礼钧,明显他基础比较差,三个问题一个都答不上来,我给了他些小小的提示,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感激、惭愧、遗憾等等复杂的感情。看你得意,我心里小小地幸灾乐祸了一下,干脆帮他回答了两个问题,并向其他老师建议所有回答问题较差的学生回家将问题认真答好以后,再交上来。答辩后我收到很多短信对我表示感激之情,可能也包括林礼钧的,谁知道。
男博士干脆不到我们学校来了,我们每周就在市中心见面,一起吃个饭,然后看看电影,逛逛商场什么的,事后就各自回各自的学校。我有时想是不是干脆结婚算了,可是他也没有提这个问题,而且C市的房子见风就涨,我们确实也没办法支付这个费用。
可是如果一直不结婚,也真的不是个事啊。我读博时的同学毕业后都想法子结了婚,不管是找了个什么学历的,然后就赶快生孩子。我却到现在还没结婚,更不要提生孩子了。可是我一看见男博士就郁闷,一想到要和他生活一辈子,我就头疼,现在我们除了讨论学术上的问题,简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我对他的踌躇满志一点也没有兴趣,对他有关发表文章,申请项目的宏图伟业,短期长期规划都没有任何建议和意见,久了他也懒得和我再探讨这些问题。我总觉得他也是没办法才和我在一起,我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真是读书越多越没用,如果我们都是没读多少书的普通人,可能早就不想这么多,早就结婚了。结婚,不就是过日子吗,可是,为什么我们俩却一定要精益求精,吹毛求疵呢?
一转眼的时间,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每天连轴转的生活总算是要告一段落,我开始计划假期里要去哪里转转。周五我接到李一的电话,这个家伙总算是出现了,研一时她去了芬兰,说是读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简直就是扼杀生命,不顾家人、老师和同学们的劝阻,断然辍了学,专业考托福用了一年,重新去读了一个工业设计的专业。我一直很佩服李一,她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并且勇于承担由于这个行为所带来的后果,我就不行,连决断地和男博士分手都作不到。
李一读完那个工业设计以后,留在芬兰,在一家公司里作产品设计,几年来我们时有联系,电话里她高兴地告诉我说下周要到上海开个会,想要抽一天时间来C市看看我,好几年没见了,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我,开心得不得了。
放假前的这段时间,我除了出题和改卷子,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了,每天看看书,听听音乐,倒也悠闲自在。七月里天气越来越热,吃过午餐我便觉得昏昏欲睡,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请问是梅眉老师吗?”这个声音我确实从未听到过,但是一听就知道是那种藏族人说汉语的腔调。“是的,我是。”“我是您一个叫林礼钧的学生的姐姐,有点事想过来和您谈谈,不知您下午是不是有时间?”
听完我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个六月就已经毕业离校的林礼钧怎么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六月以后我就一直庆幸再也不用担心有人那样子盯着我看了,可是这次出现的竟然是他的姐姐,而且我实在想不出她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下午我在实验室里等着这个女子,想象着她的模样。两点半她准时来了,令人吃惊的是来的是两个人,她和一个年老的藏族妇女。
“我叫林书钧,这是我阿妈。”林书钧向我介绍她自己和她妈妈。我赶紧给她们俩让座并且泡茶。林书钧真是漂亮啊,一米七多的个子,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直到腰际,松松地编成了一条令人眩目的辫子,一条恰如其分的红色短裤将她细细的腰和长长的腿表现得淋漓尽致,上身随意穿了一件白色棉质衬衣,在腰上束了一个结,一段小蛮腰会偶尔露出来,令人遐思无限。她皮肤白净,带着健康的红润,眼睛、鼻子和嘴都很像林礼钧。其实林礼钧是非常英俊的,那么高的鼻子,眼睛深黑,嘴角微微上翘,下巴有一道性感的纵纹,笑起来非常迷人,可惜就没见他怎么笑过。他姐姐正好相反,总是恰如其分的微笑着,我试图从她身上找到草原、牲畜、海子和森林的气息,那种一尘不染,属于天堂的气息,但是她更像现代文明里某本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身上更多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林书钧的阿妈和我从前闲荡在藏区所遇见的所有藏族老阿妈一样,勤劳、慈祥、忠厚、实在、善良,我一看见她就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我想起清晨背着一篓李子在集市上叫卖的老阿妈,卖酥油茶和酸菜包子的老阿妈,挤在小面包车上的老阿妈,她们都不大会说汉语,总是那样微笑着看着你。藏族是很敬爱母亲的民族,藏族妇女非常贤惠和勤劳,她们清晨很早就要起床挤牛奶,打好一家人所要喝的酥油茶,到有山泉的地方背水,砍柴,一直要操劳到深夜,我常常惊叹于她们的体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真的,娶一个藏族女子是十分有福的。
“梅老师,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我知道您很忙的。”林书钧汉语说的很好,普通话十分流利,但是我还是听得出那种藏族说汉语的感觉,他们总会在一些不应该的地方采用升调,另外,说话时比较有韵律感。
“没关系的,快放假了,我已经没有课了。”
“是这样,梅老师,我弟弟毕业后,回了一趟家,前两天,他打电话回来说您是他最尊敬的老师,这两天学校就要放假了,他让我们俩一定要想法子请您到我们那里去玩玩,他说您上课时有一次曾经说您十分喜欢藏区。”
我听完她的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我只教过林礼钧专业英语,并没有进一步的交往,我根本就不熟悉这个学生,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想起对我发出这样的邀请。我感觉到思维一阵混乱,一抬头看见林书钧牢牢地盯着我,脸上有种打趣的神情。这时老阿妈说了好多话,然后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梅老师,我阿妈说,老师和医生是我们藏族最最尊敬的,她说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而且这么有学问,难怪林礼钧一定要她亲自来请你。”
林书钧停了一下,仔细看了一下我的反应,接着说,“梅老师,你不知道,我一周前请了假,专门从C市回家,接了阿妈过来。我们回一趟家,真的很不容易,坐汽车要坐十几个小时,我阿妈晕车晕的厉害,一路上吐得快要死去了,所以,梅老师,请千万不要推迟了,看在我阿妈的面子上,请一定答应我们吧,林礼钧说你最喜欢吃我们那儿的蘑菇了,我一定让你吃个够。”
我头晕的厉害,老阿妈一直就那样盯着我,眼睛里面全是期待,也不肯坐下,还穿着那么厚的袍子,不知道会不会中暑,这里这么热。天啊,林礼钧在想些什么,知道我一定会拒绝他,竟敢把他阿妈叫过来请我,老人家走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请我去她们那里玩玩,要好好款待我,我并没有帮林礼钧什么忙啊,无非就是答辩时给他解了围而已,平时再也没有任何交流。真不知道林礼钧给她们说了些什么,竟然说动她们俩到这里来。我脑袋里面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有人在敲实验室的门。
“进来。”我话音还没落,谭琳就走了进来,她是我们学院的实验师,专门带学生实验。我们俩年龄相近,平时经常在一起聊天。“梅眉,有没有橡皮管?”她好奇地看着林书钧和老阿妈,向她俩微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的脸突然红了,谭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梅眉,你怎么啦?借几米橡皮管给我用一下,我记得上次看见你买了好多。”“可能在学生实验室,没在这里,等会我给你找吧。”我做贼心虚地只想赶快送走她,生怕她问东问西,老阿妈一身藏族服饰,实在是太显眼了。幸好林礼钧体贴地没有跟着过来,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想起来我都不寒而栗。
谭琳终于走了,看来我不答应的话,老阿妈就会一直站在那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