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说一不二,除非他们晕死过去,不然早饭后还得继续训练。
咬咬牙爬起来,几人搀扶着扑向食堂。
饭后稍作休整,这些人就被召集到训练场,高台上站着几个负责锤炼他们的军士长,人手一把冲锋,就等着对他们开火。
虽然是空包弹,打在身上也疼,特别是这群人丧心病狂,个个神枪手,专挑肉嫩的地方打,突突突毫不留情。
“哔哔——”
特种兵迅速列队,元帅放下口哨高声道:“四百米步兵障碍!”
障碍训练是很消耗体力的,要攀爬高墙,爬杆,低桩障碍网……还要尽力避开军士长们的枪林弹雨。
元帅看着时间,估摸着这群人差不多了,终于一挥手示意暂停,紧接着开始射击训练。
可怜这些士兵们累得几乎端不起枪,成绩自然好看不了。好不容易捱到午饭时间,还得老老实实站好听元帅一通臭骂。
人在累到极点的时候,是没什么食欲的。
体能跟不上的兵对着满桌饭菜全无胃口,脸色惨白地喘息着,还不敢放松,拼命往嘴巴里填食物。
下午也不轻松,武装泅渡,攀岩,格斗……一直到夜幕彻底降临,这些人才连拖带爬地回到了宿舍楼。
军士长推门进来,一看这群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上全是泥巴,屋子里弥漫着汗臭,不由皱着眉头爆喝一声:“起来!像什么样子!”
军士长没元帅的名头大,这群累得半死的兵哼哼着爬起来,哭丧着脸哀求道:“留条活路吧——”
军士长叫郭东,大家开玩笑会叫他东郭。郭东不高,三十多岁,平日里经常乐呵呵的,为人热情细心,虽然训练的时候毫不手软,可这些兵们依然十分喜欢他。所以为了表示尊敬和亲切,这些人都喊他一声东哥。
东哥笑了笑,瞅了眼嚎得最响亮的那人,没好气的道:“马大哈,你还有脸咧咧,要不是你管不住嘴,任务能失败吗?”
马振虎装模作样地去抱大腿:“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东哥救我!”
东哥一脚将他踹开:“行了,训练方案是大帅和聂医生一起订的,求我没用!快起来,现在去卫生所集合!”
“不是吧——”
“天要亡我啊……”
临睡前还要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血腥教学,还不得噩梦连连不得安枕啊?
顿时一个个开始哭爹喊娘,他们宁可出去跑几公里,也不想再吐一回!
每天都是如此紧锣密鼓的高强度训练,这些人被锤炼得生不如死,只敢私底下跟军士长咕哝几句,却不敢在元帅面前抱怨一个字。
失败的是他们,教官加重训练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有何脸面去求饶?
在部队里,你可以技不如人,但是不能认怂,没有一身硬气,就没人会看得起你!
这些特种兵每天生不如死,他们不能去怪教官,不能怪自己的战友,只能将满腔怨恨推到聂唯安身上。
若不是她想出这种特训方法,若不是她悄无声息地展开解剖教学害他们吃不下饭……他们也不至于撑不过三天!
熄灯前,周翔终于忍不住了,抬脚踹了下头上的床板:“阿正,求你了,跟聂医生认错去吧!咱兄弟们真扛不住了快!”
邵正比谁都郁闷,一听到聂唯安的名字,鼻梁骨就隐隐作痛。
马大哈一翻身,八卦兮兮地问:“哎我说,阿正你是怎么招惹她了?能把她气成这样?难不成你非礼人家了?”
“闭嘴吧!”邵正怒道,“我有这么流氓吗!”
周翔沉痛地叹道:“就为了几只兔子……阿正你干吗那么残忍对小动物下手?你当初还不如直接绑了那娘娘腔呢!”
马大哈眼珠一转,猛拍床板道:“有了!我们明个儿去山里抓只兔子,就当赔礼……”
邵正狠狠呸了声,瓮声瓮气地道:“要送你送!我丢不起那脸!一个女人……”
“哎哟我的祖宗!”周翔怪声叫道,“那是普通女人吗?简直就是美杜莎!”
邵正冷冷一哼:“要认怂你去!此仇不报非君子!”
周翔忧愁地开口:“阿正你还要……”
“没错!”邵正恶狠狠地狞笑两声,“她不是和教官狼狈为奸么?咱们就让他俩狗咬狗一嘴毛!看他俩还怎么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切!”马大哈翻过身躺平,拉起被子闭上眼,“我劝你好汉不吃眼前亏!女人嘛,我娘说了,偶尔得让着她们点!阿正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可别扯上我!”
邵正轻蔑哼笑:“放心,不用你我也能成功!”
锤炼一天,晚上不是政治学习、摄影和照相侦查等,就是聂唯安开展的特殊课程。
聂唯安也不是每晚都折腾他们,这天跟队训练提前返回卫生所,拿了洗漱用品就往澡堂走去。
卫生所条件太恶劣,连热水器都没有,特种大队又只有一个澡堂,聂唯安每次洗澡都是提前去,在门上挂个以示有人的牌子,免得和男兵们撞上尴尬。
魏雪下午就已经洗过了,聂唯安就一个人去了澡堂,热水在山沟里很珍贵,若不是最近降温了天气太冷,大家还只能冲凉水澡呢。
刚在头发上抹了洗发水,忽然轻微的嗡声后,电灯一闪,倏地灭了。
热水哗哗不停,聂唯安连忙将泡沫冲掉,抹了把脸,疑惑地看向头顶的小窗口。
今晚天阴,一丝月光也无,山里面又黑得特别彻底,这下灯灭,就彻底陷入了黑暗,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聂唯安一时不敢乱走,想了想,距离熄灯时间还早,不会无缘无故停电,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亮灯的。
聂唯安干脆继续洗澡,训练一天,满身泥不说,头发都结块了。
另一边,元帅正在讲解战术,邵正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举手:“报告,我要去厕所!”
元帅皱了皱眉,一挥手,邵正立马如蒙大赦,弯着腰急急跑了出去。
邵正悄悄绕到澡堂后边和周翔会合,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切ok,邵正竖了竖拇指,若无其事地经过门口,将门上挂着的指示牌顺手拿走,然后和周翔立马回到会议室。
课程正好讲完,元帅一边关投影仪一边对邵正说:“你和周翔今晚怎么回事?回去好好学习,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邵正立正敬礼:“是,教官!”
元帅拿起资料往外走:“行了,回去吧!”
邵正和周翔相视而笑,眼神中流露出得意的光芒。
因为没有灯光,黑漆漆的澡堂里聂唯安洗得很慢,所幸快洗好的时候总算来了电。
聂唯安冲掉身上的肥皂沫,忽然听到门锁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聂唯安皱了皱眉,随手从袋子里抽出浴巾裹住,关了水往外走。
还没走两步,忽然门口帘子被人撩起,元帅肩膀上搭了条毛巾,手里还拿着一瓶洗发水,赤。身。裸。体地愣在了原地。
热气氤氲中,元帅精壮高大的躯体被灯光染上性感的味道,一块块肌肉紧实,微颤的胸膛,分明的腹肌,修长笔直的大腿……
聂唯安脸色一沉,手里毛巾狠狠砸向对面,元帅立即伸手捞住,唰一声潇洒地抖开挡在腰前。两人十分默契,动作一气呵成。
聂唯安作为医生,看过的男性裸。体不知其数,此时居然双颊升温,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门上挂了牌子!”聂唯安先发制人,冷冷道,“你没看见吗?!”
元帅眼神微闪,淡淡地开口:“外面什么牌子都没有。”
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无法不信。
聂唯安皱了皱眉,元帅不应该撒谎,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再说了,像元帅这样的特种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意志绝非常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流氓事来?
聂唯安抬起眼:“我确定自己挂了牌子!”
元帅此时应该是尴尬的,聂唯安好歹还裹着浴巾呢,自己就一条毛巾……不,现在是两条了!一条挡在前面,一条遮住后边……可元帅那样坦坦荡荡地站在门口,身姿提拔,愣是如同九天之上的战神,俊美英武,又像完美雕塑,带出精雕细琢的震撼。
聂唯安稍一思索就猜出是谁在捣鬼,不由冷笑出声,嘲讽地看向他:“你带出来的好兵!”
元帅面色不动,侧了侧身子让出门口,淡定地道:“有什么,我们最好先穿上衣服再谈。”
聂唯安知道这事不关元帅,毕竟他也是受害者,而且这个样子委实不雅,点了点头,强作淡定地往门口走去。
地上聚集着还未流走的肥皂沫,聂唯安心神不宁,拖鞋踩在上面一滑,忽然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或卧槽!聂唯安心里暗骂,洗澡、滑倒、摔在一起,再来个意外接吻……真他娘的狗血又圆满!
第9章 不解风情
事实证明……生活毕竟不是小说电影,虽然处处狗血,但知情识趣的人实在不多。
元帅眼睁睁看着裹在浴巾中的漂亮女人向自己投怀送抱,眉头微动,镇定自若地往旁边躲开。
聂唯安:“……”
聂唯安pia叽砸在地上,白花花的屁股一阵清凉,手忙脚乱地遮住后面,咬着牙狼狈不堪地爬起。
猝不及防下再好的身手都稳不住,浴巾也被摔散了,聂唯安恼怒地拉了拉滑到胸下的布料,双目熊熊地瞪向身边悠然而立的男人。
元帅居然微微一笑,无辜至极地开口:“我空不出来手……”
然后瞄了眼聂唯安若隐若现的胸口,补充道:“看,现在不是很公平?”
你看了我,我也看了回来,互不相欠不是?
聂唯安怒极反笑:“不愧是铁面无私的魔鬼教官,果真公平!你……”
“还是……”元帅打断她,诚恳地建议道,“……先穿衣服吧!”
聂唯安:“……”
聂唯安从来没有那么思念过自己的毒舌兄长,要是他在,一张嘴噎个仰倒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聂唯安阴着脸猛地扯开帘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元帅居然还有心情先洗澡!
聂唯安站在夜风中等了半天,元帅才施施然地出来,洗得香喷喷,一副神清气爽的畅快模样!
聂唯安忍了又忍,忍不住讥讽道:“元少校不愧是野兽派的,不仅手底下一群兵个个野性难驯,连少校也这么禽兽不如!”
元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夜色中半湿的长发垂在肩头,因为怒火双目熊熊,明亮得惊人。
元帅心里默默地想,要真是禽兽不如……刚刚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人了。
聂唯安眉头微皱,被看得全身不自在,不耐烦地道:“元少校不会包庇徇私吧?”
元帅淡淡地问:“你想怎么样?”
没有证据能怎么样?
聂唯安冷冷一笑:“不如把你的兵交给我?”
元帅望着她不语。
聂唯安阴恻恻笑起来:“那天陈队说了,让我协助你训练,我也是当过兵的,该怎么做很清楚,放心,我一定帮你替你好、好、锤、炼!”
元帅眉头微挑,欣然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邵正难得睡个好觉,第二天四点被哨声喊起的时候觉得前所未有的精神振奋。
四点钟天还很黑,三分钟内整队完毕,邵正忽然瞪大了眼。
想象中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居然边走边聊,一副和谐友爱的样子。
周翔忍不住微微侧过脸,小声问:“难道昨晚没成功?”
邵正黑着脸:“不可能,我掐着点呢……”
聂唯安走到队伍面前:“全体都有,立正——”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窃窃私语。
聂唯安美目微眯,厉声喝道:“你们中间,最高的是中尉!我是少校!我下的命令,你们没资格不服从!”
一阵沉默后,排在队首的马大哈喊道:“立正!”然后紧跟着,全体成员整齐划一的站直了。
聂唯安满意地点点头:“稍息!”
“陈队让我协助工作,所以今天我暂代元教官,来安排你们的训练内容!”聂唯安看也未看面露惊讶的邵正,淡淡道,“看你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先跑十五公里醒醒神吧!”
邵正忍不住嘲讽道:“聂教官跟我们一起跑?”
聂唯安冷下脸:“规矩呢?”
邵正目露屈辱,大声喊道:“报告——请问,聂教官跟我们一起跑吗?”
聂唯安冷冷地看着他:“你们对元少校,也是这么多要求吗?”
邵正看了眼旁边的元帅,忍不住心里发憷,硬声硬气道:“报告,教官一向以身作则!”
聂唯安点点头:“行啊,你们想让我跟着一起……那我首先得说明一点,我每天要跑二十公里!”
邵正的挑衅换来多余的五公里,队伍中有人忍不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连周翔都趁着没人注意劝了他两句。
这段时间聂唯安的体能渐渐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二十公里虽然辛苦,可也没有掉队。
早饭后是格斗训练。
聂唯安先是示范了一遍动作,然后讲解其中的要领,接着就指名道姓让邵正出来给大家演练。
邵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上次聂唯安的一招制敌还记忆犹新,而且现在,她是摆明了要借着教学来修理自己。
邵正缓缓走上前去,身后的战友们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搞得他颇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聂唯安看着他轻蔑一笑:“手下败将,这么多天练得如何?”
邵正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聂唯安视若不见,将手指捏得啪啪响:“你能把心思都用在歪门邪道上,想必现在不会输得那么难看了吧?”
邵正也不过才十九岁,虽然在部队磨练了快一年,可少年的倔强和骄傲依然未减,被三两句话一激,大喝一声就冲聂唯安挥去了拳头。
聂唯安不避不闪,迎着他的拳风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拇指捏在他的穴位上,狠狠用力,卸去了他的力道。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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