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我接口,“别的你别问了,越快越好!”
司机油门一踩,出租车“轰”的就冲了出去。
我和于慧同时回头看,就见那行李员小伙儿正捧着一只箱子张着大嘴站在原地,几个人从大门口飞快的跑出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刺蛇的瘦高个。
我猛的想到,蛇又被称作小龙,那个瘦高个,会不会就是麦冬手机上显示的“龙仔”?
倘若是,那这女人也太生猛了吧?
既能在官面上找人让警方不敢睁只眼闭只眼,又能号令这帮混江湖的来寻我和于慧的麻烦,黑白两道通吃,我爹的这位小三到底是大学女教师啊?还是黑帮女老大哇?
我开始觉得嗓子眼生疼,“这次走眼了,还是我太冲动,应该再调查的清楚点儿的,这女的不知道什么来头……喂你发什么呆啊?”
于慧一脸悲痛,“我刚想起来,我那只白色的手提箱是珍珠鱼皮的,十好几万呢!”
“……钱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我切换到家乡话,就怕司机听明白了直接给我们丢半路上。
“你别吓我,我们要玩命么?”
“不知道,但愿不会,毕竟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往后车窗看,“他们还敢当街砍人不成?”
“可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们不也当街砸店了么?”
“……你哪头的?”
于慧讪讪的笑,“我就是说了个事实,既然咱们能干,别人为啥不能?”
“我呸呸呸,快说童言无忌……呃,来了!”
“什么来了,你大姨妈来了?”
“他们,”我指着后面,“那辆金杯。”
离开我们几十米的地方,一辆金杯面包车正以S形的路线朝我们逼近,幸亏路上车多,一直开不过来。金杯车的挡风玻璃一览无余,司机正是刺青男。
于慧捂住嘴,“天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上的这辆车!”
“他们看见我们上车了,”我顾不上跟于慧多说,问司机,“从这里到机场要多久?”
“顶多半个小时。”
半小时也太多了,从机场到市区虽说都是高速路,但还是相对偏僻,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实在不敢冒险。
我做了个深呼吸,“于慧,你立刻给你警署的哥们儿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情况。”
“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于慧一拍脑袋,直接拨手机。
我又对司机说:“师傅,我们不去机场了,这附近有什么驻外领馆么?美领馆有没有?”
我心想你们丫的要是敢在美领馆门口挑事儿我算你们狠!
于慧对着手机喊,“我们被流氓追杀呀……妈的我哪儿知道我在哪儿啊,我们坐着出租车逃命呢,要说你们广州治安真乱……师傅这是哪儿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把眼珠子抠出来洗三遍再装回去都无法相信的!
吱!司机一个急刹,把车停路边了。
他说:“你们赶紧下去吧!”
我好险没背过气去,我说师傅你什么意思,我给你钱,你别停车呀。
于慧举着手机,连话都忘了说。
司机特淡定,说,“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赶紧下车!”跟着又是一连串广东话,听着骂骂咧咧的,我听到他说“歹命”,不晓得是指我们,还是指他自己。
“快点啦!”他又催。
“你TM怎么能这样!”于慧还要骂。
我拉了她就下车,“赶紧走!”
“往哪儿走?”于慧被我拽着跑,路上的人都在看我们,跌跌撞撞的,她还不忘忙里偷闲回头看一眼,这一眼看下去,连嗓音都痉挛了,“金杯车停路边了……啊……他们下车了……”
“快跑!”
我彻底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看准一个地方拼了命的拉了于慧就跑,并且从心底深处懂得了什么叫做“夺命狂奔”,我心想这一次要是能安全度过,回头我不把麦冬那女人往死里整我TM就不是谢丝丝。
“丝丝,他们追来了!”于慧尖叫起来。
不止她,身后传来好几声尖叫,多半是那帮混混拉出了“挡我者死”的架势。
“前面路不通啊……喂……哎哟,”于慧被我拉的直打跌,可还是拼命的跟着我上台阶,“这是上哪儿……呃……”
我拉着她,猛的推开面前金光闪闪的玻璃门,立刻就有个保安上来拦住我,“小姐,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我一叠人民币拍在他脸上,“立刻给我个包房,总统包房!”
“好的,您跟我来!”
于慧已经彻底傻了,“夜总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慢,主要是因为拉登死了,我没心情码字……噗,开个玩笑。
么么大家,谢谢大家不嫌弃。
觉得我更新慢的,说声对不住了。
47、绝代双娇和橘皮矮子 。。。
至少有八十平米的超大豪华总统包房,金光闪闪的程度比上海的夜总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堪比迪拜皇宫。
我看出那服务生一脸的不放心,于是故伎重演,再次掏出那张黑卡糊弄人民群众,又随手点了三瓶香槟外加一个大果盘,那香槟瓶子跟小型加农炮一般大,喝下去没醉死先撑死了,服务生特体贴的说给您把酒存着吧,我说不着急,我们姐妹俩无聊死了,你们这里谁有空的,统统叫来陪我们喝酒吧!那服务生愣了愣,面露难色。我说干嘛发呆啊,不愿意陪我们喝酒怎么着?服务生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那哪儿可能啊,能陪二位喝酒是我们的荣幸,可……可这会儿我们的小姐还没上班呀!
我耸肩,我说那我不管,你去给我找人。
服务生带着复杂的表情出去了,我坐过去点歌,眼角余光扫到于慧正握着一瓶香槟练横扫千军,我说你这是要干嘛?准备用香槟瓶打架么?这个酒很贵,我们可以点两打啤酒。
于慧把酒瓶塞回冰桶,又随手捞起一块冰,说这里还有那么多冰块,可以当暴雨梨花针使。
我大笑,说你脑子真好!
她没好气的,好个头啊,我们在被人追杀哎,你还有心思点歌?你真以为躲在夜总会里就有用?
我懒洋洋的,说如果那些人真是亡命之徒,那挂在这间华丽丽的房子里,总也比挂在脏兮兮的马路上好。
于慧停顿了一会儿,说:“他们好像没拿刀哇!”
我嗤笑一声,“怕了?”
其实我心里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可躲在这里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有点后台。我不想让于慧看出我的紧张,她平时看起来彪悍,其实无非是嘴上功夫而已,她一直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连“家变”这样的事都未曾遭遇过——于慧的爹娘是我们父辈中出了名的恩爱伉俪。刘小卫也很宝贝她,还有IT精英小刀先生……这些人要是知道于慧身入险境,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我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带于慧来广州!
“我才不怕,”于慧走到我身后坐下,忽的从背后搂住我的脖子,说:“挂了就挂了,反正可以和你挂在一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她的语气有点伤感,我心里蓦地一颤,“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少胡说八道,我挂了没什么,你挂了可就麻烦了,我怕你家小刀先生一怒之下又去攻击五角大楼基地组织、回头一不留神把核弹给引爆了或者做出什么别的反人类的事情,那就麻烦了!”
“他才不会呢!”于慧幽幽叹了口气。
我察觉出一丝不对,问她,“你和小刀怎么了?”
“不知道,我来广州两天,他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才两天而已好不好?你看沈恪那厮,都快一礼拜没搭理我了……”话音刚落,我便被我自己给恶心到了——怎么又想起沈恪来?而且就我那语气,跟一深宫怨妇似的!我忙含糊的带过去,“两天不联系很正常的。”
“不正常,”于慧特认真的看着我,“他就算是在写代码,也不会忘记给我发短信的。”
我翻白眼,“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发?”
“我发了,昨天一天,我给他发了十条短信,他都没有回,我还给他打了电话,他也没有接。”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么?”
我突然有点不敢往下接,我在想,最近是不是光顾着我自己,忽略于慧太多了?不过我也没有尴尬很久,因为一个穿着很挺括的西装男走了进来,是夜总会的经理,自称叫凯文,笑容很英俊很职业,说一听到有两位美女来玩,赶紧过来,两位美女哪里人?第一次来广州么?
我说是啊,我们对广州不熟,下午都不知道上哪儿玩好,看你们这栋楼最漂亮,就进来了。
他一翘大拇指,说美女你真有眼光,我们这家在全广州也是最顶级的,不但漂亮,而且好玩!
我笑着说好玩好啊,我就喜欢好玩的!说着就给他倒酒,他忙接过酒瓶,迭声说我来我来!
于慧凑到我耳边说,这都快半小时了,外面那些混混应该走了吧?
我低声说,“不知道,再躲一会儿,你那警署的哥们儿什么时候才来?”
“我刚给他发了地址,还没回我消息呢!”于慧顿了顿,“要不我再给我爸打个电话?”
我就奇了怪了,“你居然没给你爸打电话救命?还有刘小卫呢?打呀,赶紧的,我是不想让我爸知道,我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哦……”于慧掏出手机,一边摁一边咕哝,“那你也不想听到沈恪的声音么?”
我怔住。
是了,从开始砸店到现在,我都没想过要告诉沈恪一声,之前没想到也就没什么,现在被于慧提醒了后,心里却突然多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来,还跟荒草蔓延似的,连手都握成了拳。
指甲嵌进手心。我没联系他,他就不能联系我么?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凯文笑道:“两位美女有什么悄悄话,说出来一起听听啊?
我也挤出一个笑,“既然是悄悄话,那当然只好悄悄说啦!”
于慧打完电话,还没怎么说笑呢,有个服务生进来,说凯文哥,有人找!
我心里格楞一下,陡然就觉得不对,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凯文走出去。
我对于慧说:“我想上洗手间,你陪我去吧……”刚站起身,门外传来一阵说笑,“龙哥啊……这边这边……”
走不掉了!
绕了半天,还是走不掉!
门被推开,走在前面领路的是凯文,后面跟着七、八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矮子,长的叫一个蹉跎,一脸的橘皮组织。凯文口里的“龙哥”叫的是这个橘皮矮子,而那个瘦高个刺青男此刻则是站在后排,俨然红棍。
我再一次看走眼。
橘皮矮子冲我嘿然一笑,“谢小姐真的是女中豪杰,晚饭还没吃,先泡夜总会?怎么喝酒也不带上兄弟们呢?”一口国语散发着浓浓的潮汕卤水味儿,听得我头晕。
于慧侧头,“他说什么?”
我摇头叹气,“你要原谅他,广东人的普通话一向很普通。”
我们摆明了奚落他,可这橘皮矮子还当真好涵养,笑出一脸月球表面,“系啊系啊,所以要多加练习啊。”
跟绕口令似的。
于慧咂吧了下嘴,“我觉得你很困难!”
要说这姑娘还真当得起“临危不惧”这四个字,我看见刺青男的眉毛都挑起来,还往前一步表示要发作,一般这时按照电影里演的,头目都会把蠢蠢欲动的手下给拦住,打着哈哈说点不着四六先礼后兵的话,手下悻悻退后,给老大留下充分发挥淡定的空间。
橘皮矮子和他手下的马仔们也如此这般演绎了一遍。橘皮矮子反客为主的照着沙发上一坐,抬手就去拿香槟,“怎么喝这个酒!”
凯文似乎察觉出不对,笑着说我还有些事要忙,几位慢慢聊。
我一把揪住他,“你不是说要陪我们喝酒的吗?”
有个外人在,多少总能好一些。
橘皮矮子煞有介事的摇摇头,“年轻轻的小女孩子,喝酒多不好!”指着凯文,“去,弄一桶奶茶来!”
我没听明白,但感觉到凯文明显浑身一震,跟着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我这就去!”
“去什么去!”我死命不放,“谁要喝什么奶茶,我是来喝酒的!”
于慧也说,“就是,逗孩子玩儿吗?喝酒才High!”
说完我就发现满屋子的男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瞅着我,果然橘皮矮子哈哈大笑起来,“喝酒不High的啦,奶茶才好呀!”
我还是揪着凯文,一边说:“我点了好多香槟都喝不掉,干嘛还要喝奶茶!”
凯文告饶:“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橘皮矮子已经给自己倒了杯香槟,晃荡着面前的透明酒杯,抿了一口,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屋子也没音乐,怎么就那么吵?”
刺青男立马直着脖子冲凯文吼:“叫你去还磨蹭什么!”
凯文顿时一挣,他毕竟是男的,我力气没他大,被他甩开手跑了,跟被鬼撵了似的匆匆往外跑。
他一走,包房里空气似乎都凝重起来,我老觉得自己只会吸气不会呼气,而那些被我吸进来的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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