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还未坐热,便听得一个声音来自对面,“有话要问我吗?”
他自称“我”而非赵某,在下,或者晚风,冕凤。当然,他也没称呼我为“微小姐”。若是教养良好的赵冕,他会这样称呼我,而若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有点慢,见谅见谅啊……
☆、第 3 章 旧人新情况
(三)旧人新情况
起初还是个孤独冷漠,让我一度以为有自闭症的小男孩儿,在经历一系列这只带来的恶作剧之后,我幼小的心理就明智地得出一个结论:小孩儿,尤其是小男孩儿,都是得道成魔的神仙!请原谅一个9岁小女孩儿的丰富想象力,以及请务必相信“童真”(儿童真理)。
他可以在电路总闸面前好奇地问路过的我那是啥,而我在刚刚体验了一把“洗面奶变牙膏,牙膏变洗面奶”的神奇魔术之后选择对他漠视,接着“本着探索科学的精神”;他就在我漠视的眼神中,在我的小短手无法阻止的情况下,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拉下了总闸……我目瞪口呆的跟他一起等待着结果。我稍微比他成熟些的耳朵告诉我,那柔和轻缓却又雷霆万钧的脚步声是妈妈特有的。她微笑着,就跟在看哪本不许我看的神秘影集是一样一样儿的,但我总觉着她在这笑里加料了。
她开口:“谁干的?”
乖巧的男孩儿马上又伸出他罪恶的白玉似的手指,指向我。
好吧,我有心理准备。
妈妈带着我进屋,对我做了长达——对于一个活泼好动的孩纸来说——15分钟的爱的教育。
我记得当我走出屋子,男孩儿纯洁得像天使一样的笑脸,跟我眼前的这位是一样一样儿的。
我在这儿暗自诽腹了许久,但表面上是在纠结措辞。
终于,我坐直了身子,直视他的眼睛,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无理,但是我坚信“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我开口:“你是谁?”
佛曰:不可说。
啥事儿不可说?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切!我只知道煤气不可泄露。
赵公子没说这些,只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好吧,高中时我听说过一句话——不是我深藏不露,只因脚太臭!——好吧,我又在想些不相关的了。
反正,这厮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啊!
不管他是谁,性格都是如此难缠。前面那个是外露型腹黑兼火爆霸道,后面那个,也就是面前这位是闷骚型腹黑兼温吞慢热。
总结:同类项——腹黑难缠,气质出众。异类项——一个火,the other one温。
性格不同,难道是人格分裂?
我仔细地端详着赵公子的脸,棱角分明,笑起来清澈的眼睛里会盛满阳光,左眼角,浓密的睫毛掩映下有一颗小痣……
咦?啥时候我有这么好的眼神了?
嗬!这是什么情况!赵冕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此时正俯身看我,眼神……那什么……还挺深情……停!微茫你丫在干嘛?你想劈腿吗?我的脑海里闪过季远睡得像天线宝宝一样毫不设防的表情,面前的人已越凑越近,心中慌乱了下,在我的大脑还
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我的手放在了赵冕的肩膀处,我准备推开他……
“哒哒”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微茫,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想回学校吗?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去收拾一下吧。”季远走进来,说的话有些奇怪。
回学校的事我之前才提过没错,不过,收拾?收拾什么?需要我动手吗?不是我懒,实在是不得不习惯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啊。再者说,季远说话向来跟背剧本似的,人物,时间,地点,事情都交代的极清,这句话说的有点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可疑。
不过算了,人家说句话我都这么琢磨半天深意,我还嫌命不够长呢。
如他所言,我极其自然的起身向早已站如松的赵兄一揖,向门外走去。
“请稍等,微小姐。”
这“温吞男”又出乎意料地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他走到我身边,为我将垂下的头发拂到耳后。
也许是头发,也许是他的手指,凉凉地贴在我的耳朵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触感。
微微一怔,我才反应过来,他只做了这一个动作,没有别的。
这个人还真是……细致入微了。
道了声谢,我镇定地离开了。感觉背后有两道发烫的目光注视着我的背影,烧得我连刚冒出头的感觉——忘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第二天,我坐着周家还算普通的轿车回到了学校。
季远面不改色,但眼神复杂,恐怕心里也不简单。
话说我回到房间后,季远不久也回来了,只是盯着我的耳后看,半晌有些惆怅地离开了,我一摸右耳才发现,那多了一只耳扣。
想是赵晚风帮我戴上的,就说怎么会有人叫住你,只为拂拂你的头发嘛!你以为再拍洗发水广告吗?本想拿下来仔细保管,却不知何故怎么也拿不下来。无奈,我只好任它呆在我的耳朵上。
借着镜子打量那耳扣,发现它做工相当精细,镂空设计,细银打造,花样有点像只鸟,样子看不出来是男式还是女式的,但看样子像是有些年头了。
可能是家族的族徽吧,我想。伪自恋协会的我一时竟不知道赵晚风的意图。
拒绝了仆人的护送,我一个人拎着行李走在林荫道上。
道两旁是初春还不太茂盛的梧桐,影影绰绰,凉意十足。道上的学生不多却也不显空阔,我前面便走着一对情侣。
想想还真是有些想笑的,小学,初高中,直至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的我,一直以为桃花对我“逃之夭夭”,虽说暗恋倒是没停过,但说是暗恋嘛,都是胎死腹中的种,没一颗发芽的。现在身边突然出现一双优质男,其中一只还是我名义上的相公,这叫我情荷不堪了。心里有些感到自己的幸运,但更多是
担忧着未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信奉。
风景欣赏完便打量起这对情侣来,男的,高个,体型修长的感觉,穿着休闲长裤,白色的T恤,头戴一顶大舌帽,姿态休闲。
女的娇小可爱,初春还是有些冷的,吹个风还能掉三层鸡皮疙瘩,但她也不知是基因突变还是日韩女生附体,竟然穿着一袭紫色雪纺连衣裙,当然这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材。
此刻,女孩正亲昵地挽着男孩插在裤袋里的手,仰着头在说着什么,男孩则头都不回一下,只一味向前看,显的漫不经心。
实话说,这男孩的背影很正点,而且,有点眼熟。
我想了想没想起来这个背影像谁,抬腕看了看手表,两眉一蹙,心道糟糕,今天有一节选修课,那教授要点名的。
于是我加快了步子,准备超了前面的情侣。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听到了她口中的声音,我立怔当场。
“微凉……”
我的脑中迅速闪过两张相同的脸,心中大骂:“靠!差别这么大的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你抽风啊!”
微凉,微凉。
你可千万别转头啊。
我放缓了步子,又渐渐拉在他们身后,期待他们走的快些。
可惜,天不随人愿。
那两人越走越慢,最后停步了。似乎是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女孩不高兴,开始发脾气了。
为了不让微凉发现,可苦了我了。我不得不蹲下来装作系鞋带,现在走过去那是绝不可取。
我还清晰的记得有一次放学,我混在拥挤出校门的人群中想甩掉他,他的眼睛就跟装了定位系统似的好像一下就找着我了,就隔着人山人海用足以盖过所有嘈杂的声音大喊:“微茫姐姐,你站一下!”
姐姐……这小子从来不在私底下叫我姐姐。公共场合下,这娃吼那么大声……我想我有一股冲动,掐死他的冲动。
那之后,我便会带着黑脸等他一起回家,即使我的大号已经传遍学校,足以红过“贾君鹏”,我也不要它传遍小镇。于是我认命。
总结经验下,不能走在他们前面,那就后退呗,不行,课快开始了,我还有行李没放,后退就是校门,而且现在后退有点显眼。
于是,我只有蹲下来系鞋带,可我忘了,我今天为了行动方便,穿的是套头鞋,没有鞋带可系。
那咋办?
突然一排生物浩浩荡荡地从我眼前经过。
我大喜,天无绝人之路啊!
是蚂蚁!
于是我开始数起了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
那两人离我2米左右,因此他两的对话我一字不落都听着了。
“微凉,你怎么不说话?”
“没话。”
这小子口气这么重,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拽得跟二八五万似的。
“你这样,
我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难过就滚。我还嫌烦呢!”
呀嗬!这小子口气咋这么冲呢!前两天我还总结他气质出众……欠教育了。一点都不顾及一下女孩子的感受。
“你……你……”果然,那女孩受不住了,呜咽着开始哭了。我想下一步应该是跺跺脚愤然离去了,然后我就可以去上我的课了。可事实上,我低估了微凉的魅力。
那女孩拉住他的手,竟然开始挽求他,啊,我想起来了,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一般来说,微凉如果说出冷淡的话,,就表明他厌烦了,不出意料的话,他接下来会说更过分的话。
“滚开!”
不负众望,这小子粗鲁的甩开了女孩的手,女孩不备,倒在了地上。
这会不会有点过分?是太过分了!不过我见过更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心虚着没有去搀那女孩。但却下意识地认为她会倒向我这边而站起来避闪。
抬头间。
四目相对。
偶有微风拂过,吹到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在化解尴尬。
我傻笑了几声,眼见着微凉走近,扣住我的手,拖着就走了。
我连忙对那女孩解释,防止她怨气发到我身上,“我是他姐姐,我姓微,我也姓微……”
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总之我就是被微凉拖到寝室楼下了。
此时是上课时间,这一带都没什么人了。
“你去哪儿了?”他看了我很久,直到我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都数清时,他才开口。
“呃,看一个亲戚。”结了婚,该是亲戚了。说去结婚,他这头暴龙一定会爆掉。
“你还有什么亲戚?”他显然不信。
也对,我好像,没什么亲戚。
“恩,是很远的亲戚,最近才知道我的存在,在他们家住了段日子。”
想起那天的交易,我突然有些时空穿梭的感觉,仿佛这些日子遇到的都是一个梦。
他没有说话,紧抿着嘴,似乎在克制什么即将出口的话,眼神心痛而犹豫。
“那个,你看,那什么,我得去上课了。”我这样说,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挨着他的手臂时,他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并未转过头看我,我也不转头看他。
“……是不是因为我……我说了‘喜欢你’,你才走的?”
他的声音带着三分释然,三分期待,四分恐慌。
“不是。”我回答,紧接着又说,“不过我也受不起这句喜欢。”
微凉原本不是我弟弟,是在我10岁时,妈妈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那时他7岁。
小小的,很可爱,很可怜。
跟了妈妈姓微,取名为凉。
我15岁时,他被家人领了回去。
我21岁,他出现在了我的大学。
我不喜欢“我生君未生,君
生我已老”的桥段,所以我拒绝了他。
去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教授却还没到,我大喜,有利位置的中间三排的角落,后三排全排都已经被占光了,我只能拣了个稍微靠后点的座位竖起课本,准备点名后补个觉。
我刚放好,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从众地向门口望去,见到了一个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全身像是抹满了金光,亮得让人不敢直视,天生的气质让原本就如画的面目更加养眼。
他似乎一下就找到了我,步履矫健地向我迈来。
优雅的站定在我身边后,他说:“夫人,不为为夫安排一个座位吗?”
我使劲挪动了几下屁股,想想应该把座位擦干净了,才移到另旁边的座位。
他缓缓坐下来,接着就在众人如狼似虎的,钦慕好奇的眼神下,以及我错愕的表情下,在我竖好的课本后趴下了。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坐享其成、没事找事?
好好的意大利手工席梦思不睡上我这儿受虐来,是来监视我有无“出轨”行为吗?
怪哉!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写,写得慢……
☆、第4章 初次锋芒
(四)初次锋芒
“美国个人主义是美国文化的核心。其主要内容,请大家记一下,是自主机动,自主选择,通过自力更生达到自我实现……”
台上,美国社会与文化的讲师激情澎湃、唾沫横飞;台下,一群学审计的孩子们在梦里思考着审计与美国文化的联系。
我出乎自己意料的认真听着课。所谓“出乎意料”是指平常我不会这样。从没想过会出国,因此是英语都勉强四级的人啊,哪有那个心思去管外国的事!况且,我可是连本家大中华那乱厚的上下五千年都还没过目呢!
想不通啊!当初怎么会选修这门课呢? 啊,难道说是美国梦在作祟?这都快毕业了,选修课的学分还没拿到,论文也没赶好,还有一门天杀的体育要补考……事儿多没关系,关键是你的事儿咋都这么烦人呢?哎呀唉呀,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嗯嗯,我又正了正身子,目光坚定的……继续神游!
唉!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解释一下上面说的“认真”二字,那即是目不斜视、目不转睛、目视前方、目光如炬、目不交睫、目……木有胆看身边的我夫……
好吧,我得说,我夫其实趴下就没睡,而是睁着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看!就像我俩初见那天一样。
那天我的姿势我已经忘记了,现在嘛,详细说明一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