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了一眼少年,点点头。
男人起身将女孩放下,拍拍佑的肩膀,走远了。
他看男人离开了,“走吧。”他冷冷的丢下一句,一连串的皮鞋声,消失在楼廊的拐角处。
少女低下头,她赤脚在冰冷的地板上,但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长廊暗淡的烛光印出一个少年背对的剪影,他停在门口并没有转身,自顾自的拉开了门,走进去。
少女在长廊上看到了两侧墙壁上挂着的人像,每一个佑家历任家主招牌式的微笑着。很难将他们与暴戾、残忍这些字眼联想到一起。他们却周而复始的将搜罗奴隶,驯服并卖给上流社会,让新贵们之间赏玩,虐待的这门手艺传承下来。
表面上看。只是一个生产玩具的工业家庭。
她们又何尝不是他们生产的玩具。
那些橱窗里出售给新贵的人偶们,为主人们上流社会的身份标志,成为他们排解时间的工具,帮他们去做那些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主人们在晚宴上嬉笑着,践踏着人偶的灵魂。
她站在门口,等待他的下一个指示。
被佑少爷这同龄人夺取第一次。似乎相比之下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佑少爷的冷漠,或许是一种尊重。
一只手从门里探了出,一把将她扯进房间里。
佑将门轻轻关上,精致的狮子头像倒转过去,只咔的一声,就将门锁严。
“就在这里吧。”少年面向着门的方向说。
少女留意了一眼房间,偌大的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窗户,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旧书桌和一把放在桌子旁边的老虎椅,印有精美的中国风花纹。
她径直走到沙发前,拍去沙发上的灰尘。
“桌子上坐吧。”少年说。
是的呢。像她这样身份低微的又怎么可以在沙发上,赐一张桌子已经是不错的了。
她绕到桌前轻轻的坐了上去,用袖子清理了一下脚心的灰尘,干干净净的被享用都已是最后的愿望。她把双脚缓缓的搁上去,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解开,也是一种解脱呢?还只是解脱呢?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轻柔的动作甚至让她错觉的认为是自己的手。
“别!”她睁开眼睛,对上他明亮的眼睛。那是一张冷漠的脸么?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她不能适应眼前的佑,温柔的像哥哥一样,没有了方才推门进来时那个少年所有的锐气,一反常态的微笑着。
“我是让你在桌子上坐呀。”他扬了扬嘴角用手指了指椅子,“不干净就不用收拾了。”
他望着躺在桌子上的她,他告诉她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每一个即将露出本性的男人都将自己说的冠冕堂皇的吧?虽然没有亲耳听到过,想到之前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那个穿着华美的衣冠禽兽,对他那些赏玩的人偶也如是说。这种男人,多一个不多的。
她静静等待着他下面的台词,也许是台词,也许是动词。
但他还是轻轻的握着她的手。
“我没有要侵犯你的意思。”他像个孩子一样似乎解释不清:“真的没有。”
这种话也是剧情需要的么?能让听起来的我好受一点?明明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丝毫的反抗,静静的迎来结局,还是你的恶趣味?不过都不重要了。
少年用手将她的衣服和好,什么也没有再说。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反而对自己的误解蒙羞,羞红着脸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看来你还是有感情的。”佑优雅的将手伸到她面前,她拉着他的手坐起来,四目相视。
“还是不准备说话么?不如这样,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然后换你问。”佑摊摊手。“如何?”
她点头,并没有再正视他,两只小脚在桌边一前一后的荡着。
“有名字的吧?”
“吢,心口吢。”
佑点头示意。
“谢谢你救了我。”那女孩说。
“不用谢。”他闪开一个空,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吢说:“来照照镜子,整理整理头发吧,你看,都乱掉了呢。”
吢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慢慢的走到镜子前,她解开头上的魔线,准备重新扎一下头发。
虚掩着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一个影子极快的袭过身后。将吢一并冲到墙角。佑转身看到,一个身着运动服,留着齐刘海的少女将吢压在身下。
“你。。。。你想对佑少爷做什么呀?”她憋红着小脸,显然稚气的声音对于质问一点底气都没有。
压在她身下的吢没有反抗,木然的把脸转向佑的一边,望着他。
“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佑连忙解释道。
女孩“哦”了一声,松开了压着对方的胳膊,站起身,伸手将吢也一并拉起来。
她朝吢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帮她拍去身上的尘土。“方才我也是担心佑先生的安危,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呀。”
“呐!”女孩气冲冲的走到佑的面前,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
“许久未见了,原来是和朋友躲在这里呀?”
“好久不见”。佑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他摩挲着女孩的头发。对着吢说,“这是婧。”
婧回以甜甜一笑,吢点头示意。
“奶奶方才告诉我。在书房没有等到您。让婧见到您的时候知会一声,说是到用餐的时间了。”
佑点点头。转而发现吢赤着脚无助的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同样的身份的婧却和她是两个世界。
“在走之前,可不可以…”佑不好意思的问。
“当然可以了。”婧俯身将自己的鞋子脱下。
“佑的心思,婧最清楚了。”
婧将鞋子捧给佑
“让女生自己穿鞋,可是很失礼的哊。”
说完婧就笑着跑走了,佑拿着接过的鞋子,踱步走上前拉过吢,让她坐好。吢伸手想要接过鞋子,佑却没有丝毫要递给她的意思,反而躬下身子,捧起来吢的小脚。
吢惊恐的伸手想要阻止,她觉得腿上没有知觉了,只能任由他做他想要的。
“不要,请您不要做这种事,这太有失身份了!”
佑没有抬头,喃喃地说。“身份这种东西,都是别人给才会有的,像我这种没有能耐的人处在这种位置,走出这扇门,能要我命的人比比皆是。”
他边说边掏出手帕擦拭那些脚上细小的伤口,那些被地面利器所划伤的有的都已经结痂,他小心的避开那些伤口,帮她穿好,仔细的系好鞋带。
他拉着吢起来走了几步。
“我要走了,接下来的时间。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他说完,恍惚的准备离开。
吢伸手想要叫住他,可在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还想要说点什么呢?这种本就高攀不起的幸福,何必不切实际的去奢求。她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多想告诉他把自己带走吧,哪怕只是在身边做他的人偶。
佑走到门口,他一直手扶住门边。思索片刻又转身回来。
“把手给我。佑说完自己拿起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挽了上去。低下头,突然狠狠的在吢细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连吢都止不住疼的“嗯”了一下。白皙的胳膊上出现了一圈发紫的牙印。
“这样就好了!”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回去也有个交待,他是个计较的人,以后应该也不会为难你。”
吢怔怔的站在那里,看他走了出去。
今夜,是开始还是结束………。。
☆、第二章 阴谋论调 众嫣出手相助
第二章宴会阴谋始末
佑用手拽了拽脖子上的领结,这东西多少的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他向着餐厅的方向走着,婧跟在他身后。
路过之处家中所见佣人无不低头表示尊敬。
走廊的拐角处,婧轻轻的扯了一下佑的衣角。然后摘下扎在辫子上的蝴蝶结,微微的吹了口气,只见纯白色的蝴蝶结扑簌了几下,发出淡淡的光亮,然后幻化成数只蝴蝶,点亮通往尽头的烛火。
“还带着呢?”佑回过头低声问。
“因为是你送我的嘛。”婧将蝴蝶结的绳子含在嘴边,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戴好。
“你喜欢,回头我再到简凡的店里买给你。”
走到门口时,婧再次拉住了他。
“东家。”
佑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人儿,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习惯。
“务必要我侍奉好您,在委员会面前不可失了身份。”她望着门低语着。
“答应我。”婧坚定的说。
佑点头答应。婧双膝跪地,手在胸前轻轻合十。
门向两边打开,喧嚣声穿了出来,长桌的两侧坐着数位穿着考究的男人热烈的讨论着。
在看到少年站在门口的一霎那安静下来。
佑径直走到桌子尽头的位置,婧帮她将椅子向后拉开。
他看着尽头的空座,寻问了一下自己的祖母为什么没有到。
“夫人说身体不适。就不陪大家下来用餐了。”站在桌对面的一个女仆回答到。
“你的父亲也不会来了!”右手边尽头处的男人带着讥讽的语气。“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难道什么事情都要喊着爸爸么?”
佑为难的挪了挪身子。
“您的父亲不方便同来。让我代为讲解家族生意的详细事宜。”一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说道。他用手点点桌子,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从桌子的另一面滑到佑面前。佑伸手打开,全桌的人不由脸色一变。
“据说佑少爷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话果然不假。所以有必要讲一下您父亲所管理的产业,明面上我们做的是玩具生意,而私下我们交易人偶为富人们提供相关服务。作为契约来讲绝对是合法的,而奴役她们的过程并不人道”。
他伸手拉过背后的一个人偶。嘴唇轻轻的动了几下。
佑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他的双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并不是我做的。”男人微笑着将那少女人偶的手搁在桌子上,拿起旁边的叉子猛的扎了下去。少女疼得弯下身子,痛苦却又不敢叫出声来。眼泪滑过细致的皮肤,滴答滴答的掉在桌子上。
佑的手忽然恢复了知觉,猛的撑了一下桌子,但却没有能够站起来。
“知道么?有些人偶的能力,能瞬间干掉我们在座的所有人。”他话锋中带着尖刻。“而我们能有今天,全是仰仗你那父亲高超的技艺。难道你享受着今天的一切。感觉不到快乐么?”
“她还是个孩子。。”佑望向别人,但他人似乎漠不关心。
“怎么?没见过?心软了?”男人狰狞的看着佑落魄的表情。将手里的叉子左右摇了一下,女孩扶着桌子不住的颤抖。
“我只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接手这个家。”佑颓然的低下头。
男人满意的将叉子拔了出来。血顺着桌子流到地毯上,殷红一片。
“给我擦干净。”男人对着跪在地上痛苦的女孩说。
女孩松开了流血的手,用另一只手掏出手绢颤颤巍巍的擦拭着男人的鞋子。
“好了好了。”一个瘦小的男人打了一个圆场。“想必佑少爷肚子也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聊。”他用银质的勺子敲了高脚杯几下,轻响过后满上了所有人的酒杯。食物也陆续摆满桌子。
人们都看向佑,礼貌的等他第一个拿起刀叉。
佑叹了一口气,将刀叉握在手心了,不住的发抖。
“其实今天来远没有吃饭那么简单的。”一个优雅的声音传来。
一道黑雾划过,击倒了站在他身边的婧。紧接着第二道,佑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个瞬间是他看到所有人的拐杖一齐指向他。
婧醒来的时候眼睛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扶着墙慢慢试着站起来,可一个不稳,她又坐到地上,左肩传来的阵阵剧痛,还好起码没有伤到要害。她不甘心,努力着一遍一遍的尝试站起,重复着跌倒。
她记不清是多少次之后。终于勉强稳住身形。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摸了摸后脑,蝴蝶结已经不在了。
地面上发出扑簌扑簌的响动,她低头望去,蝴蝶结已被染成黑色,慢慢的停下了煽动。
“是你救了我么?”她眼角湿湿的说。
“谢谢你。”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扶着墙。艰难的向门口挪动着。她想起了佑的祖母,为什么她一直都不出现。即便是自己心爱的家人遇到了生命危险。
佣人们像是定住了一般,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
她想起那个人偶,可以定住佑双手的少女,难道是她留下的信号,告诉她,他被人带走的方向。
请您一定要活着!婧顾不了那么多,用尽全身的力量,捂着受伤的肩膀冲进黑夜。
不知跑了多久,因为体力不止。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真的很没用!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她用手勉强撑住自己,小牙咬的下唇氲出血来。心里的画面是那个少年孩子气的对自己说。
你要保护好我听到没有。
对不起。怕是做不到了呢。
“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月光下一个被拉伸的影子,那是一个穿斗篷的男人,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一丝表情。
婧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拉住那人的衣服,那人用宽大的斗篷一扫,将婧包在里面。两人华为一团黑色的雾气,消失在月光下。
睁开眼镜看到的第一幕是宽阔静谧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向她们奔来。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去赴宴的马车。
“求求您,救救他!”婧歇斯底里的喊着。
“是么?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都答应您,只要您能救救他。”
“签了它。”那人扔下一卷羊皮纸。
这纸对于婧来说实在太熟悉,这是夺走多少人生命与自由的契约书,散发着冰冷和邪恶,而这上面的内容,似乎比一般的还要多。
可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找不到笔,只能飞快的划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滴落在上面。
“成交。”男人冷冷一笑。面对飞奔的马车,不紧不慢的掏出藏在斗篷里的手杖,乌木的杖身,顶部是一个缠绕着线的精巧银质人头。
他在地上一点,一道不易察觉的裂隙引向马车。
霎时马匹与车身炸开炫目的火焰,碎裂的破片划过婧的脸颊,街边的店铺被照的如同白昼。
“不要!”婧惊呼,四四的盯住前方,不敢想象发生的一切。
“你害了佑少爷!你答应我要救他的!”婧愤怒的撕扯着面前的男人,可是体力的透支,让弱小的她像撒娇一样。斗篷里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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