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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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魂end-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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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玛的马术很好,胆子也大。马匹沿着江边的崎岖陡路走着。 
山势还是那样的狰狞。若不是在“古代”前来,真的很难想象:一群老弱和少许的士兵与工程人员,居然用土制的工具和少量的炸药修建出一条生死公路。 
她,想回去。 
耳旁的风,温温的、柔柔的,像亲近的人在低语。 
“我、要、回、去——” 
桑玛被似曾相识的流水所吸引,就想伸出手去触摸…… 
 
 
浑身疼痛。 
连睁开眼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桑玛似乎听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唤着她的名。 
“桑玛……桑玛?醒醒,不能再睡了!” 
于是,桑玛就真的张开了眼。 
于是,她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但现在布满胡碴,憔悴非常。 
“老、老爹?” 
那张俊脸从哀极突然变成了喜极,过了好一会,才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臭丫头,都被你叫老了!” 
“真的是老爹?”不是什么清朝、皇子、争斗? 
“虽然找到你的时候,你伤得很重,可也不能什么都不记得呀!”龙将军偷偷转头擦干了眼泪,又转回来板起了脸,“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什么危险的事情?哦,开山啊!“路……” 
“路都快造好了!你尽惦记这个,不想想大家有多担心……” 
“老爹啊!……”桑玛费力地伸出手,握住他的。 
回来了,真好! 
 
 
 
 
 
'1' 
《满江红》是宋、元时最流行的词牌之一。当时歌词为元代萨都刺所作的《满江红·金陵怀古》。1925年〃五卅〃运动后,杨荫浏将岳飞的《满江红》填入原曲调中,用以表达当时人民的爱国热情,因此流传广泛。 

作者本人觉得,直到康熙晚年,基本上对汉族士人是非常宽容的,即使有些文字狱、其背后也有党争的深刻背景。而文字狱最严重的乾隆朝,乾隆帝也亲自称赞过岳飞“伟烈纯忠”,因而,此处非汉族的桑玛唱《满江红》应该没有问题,说不定大家还奇怪她的调子从哪来的。 

'2' 此处纯属杜撰。 
'3' 
个人觉得,一废太子之前的不到十年间,胤禛的实力不强、圣眷一般,甚至都不如文武双全的老三胤祉、更比不上老大胤禔,所以大概会和其他兄弟们联手——纯粹是个人观点。请不要因此而砸偶。 

'4' 
年羹尧,汉军镶黄旗人。其父年遐龄官至工部侍郎、湖北巡抚,其兄年希尧亦曾任工部侍郎,妻子是宗室辅国公苏燕之女。可谓皇亲国戚、官宦之家。又,二十岁中进士进翰林院,三十岁放四川巡抚,四十岁不到因平藏补给有功被授为四川总督,三年后又升为川陕总督,还漂亮地平了青海叛乱。 

康熙末年,他还提出火耗归公、整顿吏治民生等的建议(也许多少是受了胤禛的影响,再加上自己经营地方多年的经验,毕竟他在任上标榜“甘心淡泊,以绝徇庇”),但被康熙驳回。等雍正即位他是积极推动的一股力量。当然他在最后那几年坐镇川陕,西征大军和抚远大将军等一干人等的后勤补给都捏在手上,个人认为,其对雍正即位时的稳定还是有相当作用的。 

此人才干是绝对有的,断不会因为旗子和妹妹与皇室的姻亲关系就平白受康熙的赏识。至于说其是胤禛的家奴,那应该是小说的加工吧! 
个人观点,他最终自尽于京师,咎其原因,应该说一是贪污行为严重,二是治下用人唯私又过分干预外地官员任命,三是对其他大臣过于傲慢得罪人太多,四、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在君臣上下的绝对距离上头犯了皇帝的大忌。这最后一点应该跟隆科多倒台的原因一样。 

'5' 直到现代,腾冲(腾越)因其靠近缅甸的地理位置,都是我国乃至世界重要的翡翠集散地与加工地。 
'6' 赵申乔此人即为康熙朝臭名昭著的文字狱戴名世一案的检举人,但看史料上对他当官的评价也不算差,想想也许是他报私人恩怨的比较多。 
另,联想到坚决要求汉人也剃头的孙之獬(连满人都鄙视这小子),可见华夏之患首先是内奸! 


10 心之惩 
一张年轻的、扭曲的脸愤怒道: 
“这些混帐真该全部砍了!” 
…… 
 
 
桑玛突然睁开眼! 
是梦。 
怎么会作到这个梦呢? 
值班的时候居然睡着了!要是在战时,可能会让很多战士们送命! 
桑玛背上全是冷汗,赶紧坐直了身体,想了会,将桌上折起来的纸条用打火机点燃了,烧成灰烬——这是以前的同袍写来的谢函,说多亏了她的运作,才将过冬的物资发到士兵们手中,而不是落到黑市商人那里。 

桑玛无力的在杯中注入开水。水是冷的。 
不喝了! 
走离值班的办公室,桑玛继续巡视。 
这里是夫人的居所,山下山上有重兵防卫,别墅内部也有好几名卫兵和便衣,其实她这个侍卫军官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但夫人很喜欢她,尤其爱看她不戴帽子、将长发半束起,然后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改良女宪兵制服。说:很英俊。然后,两人常常用英文聊起南亚次大陆的风光,却绝口不提伤亡惨重的远征军。 

卫兵在她路过时敬了个礼。他们都是老实勤恳的人,而且很尊重她这样从缅甸前线因伤回来的军官。 
她流畅回礼,点了点头,继续沿着枝藤蔓延的围墙走着。 
山城的冬夜很冷,但她却感觉不到。这里毕竟要比没有烧炕和火盆的北京的小屋子要暖和……怎么又想到那莫名其妙的清朝?! 
据老爹讲,在轰炸的第十天,大家才在江水的下游的农家找到奄奄一息的她。但后来当她找大清朝“穿”回来的衣物时,却谁也不知道:因为没人知道谁把她捞起来,反正发现她的时候身上是破烂土布和一床黑乎乎的旧被子。 

但终归是活下来了。 
正是夜最黑的时候。文人在报上嘶声喊着:何时是光明?何时是黑暗的尽头? 
她也不知道。 
就这样无目的的例行巡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天色渐灰蓝。 
不久就会天明了吧? 
半山的雾气慢慢散去。也渐有人影……人? 
桑玛火速拔枪、上拴,动作像是已经练习过千遍般一气呵成。 
“龙小姐!是我啊!我送今天刚出炉的早点来了。” 
来的是山下城中最有名的西式面包店的大师傅,手艺地道,很受夫人的喜爱。 
她也很喜欢的。 
“啊,不好意思。”流利地上保险、收枪入套。不过转瞬间,气氛就变得和谐欢快。 
两人慢慢走进别墅客厅,早有女佣上来接手。 
“龙小姐,这个是您的夹‘心’面包,我特地用了新鲜番茄酱做的内馅,您尝尝!” 
“谢谢。”桑玛会意地接过,随手塞给他一卷钞票。 
回到自己的套房,她小心地将面包一分为二。 
面包是夹心的没错,用的也是鲜橘色的酱料,只是在雪白中衬出十个细细的字: 
杜军滞滇  慎 
祝  新婚愉快 
 
 
“这个死老马!”桑玛忿忿将面包往嘴里胡乱塞着。有用的情报惜字如金,没用的“祝福”居然占了一半的篇幅! 
不过,她的前任上司的上司——杜将军的部队从去年惨烈的腾冲战役原地“休编”至今一直在云南。她这个老兵还真以为他是为那些伤兵着想。如今想想,确实不妙啊! 
老爹的军队中,善战的不多、绝对服从的不多,要是杜将军挟其在军中的威望与中央的实力逼宫……'1' 
冷汗湿了后背上的衣料。 
“桑玛?下班了?” 
敲门进来的是她的丈夫——对,是新婚的丈夫。老马还意味不明地祝她新婚愉快呢! 
桑玛不禁笑着摇头。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他很英俊,用夫人的话来讲,是“两个人站在一起般配且耀眼”。 
“不,没什么。要来杯咖啡吗?”她微笑着。 
“好,谢谢。”他的笑容更像是春风迎面。 
两人的婚姻按理是门当户对:大家都是名门养子女,一个在夫人身边做事,一个在夫人的丈夫身边做事,只不过一个在远征军一个在特勤部门。 
可是,他们两个……很相敬如宾,很和睦温柔,却无情人夫妻间的互动,甚至结婚一月有余、连一次意见不合都无。大家说两人教养好,其实她觉得是缺乏感情基础。 
不过这总比婚前全然不认识、全凭父亲或君王的一句话要强些……唉!怎么又想起清朝的那些“古人”!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什么敲自己的脑袋?会敲笨的!”他好笑地拉过她的手。 
“我倒宁愿自己笨一些。”桑玛嘀咕着。“对了,我听说日本人可能会投降。” 
“我也听说了。但打了这许多年,什么都不敢相信了。” 
她想说她的情报是从日本传来的,绝对可靠,但不想解释是从何听来的。毕竟他没有精明的性子,是不可能升为团长级的人物的。“好希望战争能结束啊……” 
他闻言温和道:“这片土地上谁不希望呢!” 
桑玛和他静静地同坐了一会,享受着这片刻的平静。他,应该是和老爹的立场相对立吧?那么…… 
“如果将来……”桑玛很想问,但还是咽了回去。 
对她,他从来温声细语、体贴温柔,可也绝不会说真心的话。 
他是,不会讲的。 
 
 
车行在路上。没有轰炸,没有贼匪,一切平安。 
但桑玛并不平安。后座是两夫妇,前座是军装的司机和一名……宪兵。所有人都带枪,只有她没有配——他说出来郊游、在防区随便走走,把她的枪留在房间里了。 
现在明白了:他们要对付她!而下手的人,是她的丈夫! 
她做了什么? 
“你昨天看什么文章那么起劲?”还有和煦如春风的温柔面孔。 
桑玛看了他一会,柔柔地笑开:“你一定猜不出。” 
“哦?” 
“是清世宗夺嫡的考证。” 
“你看这个?”他是真真切切的惊讶。这女人总让他惊奇——但这不能改变她的命运。 
桑玛格格笑着:“是呀!不过我认为世宗皇帝是个皇帝,是个惩治贪污、关心百姓的皇帝。即使夺位而来,又有何妨?更何况,他的儿子乾隆皇帝也是个好皇帝。” 
他盯着桑玛一会儿。这时候,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他的本来面目:精干、冷硬、犀利,就是没有温情,或者说他的温情不是对她……很熟悉的一个人啊!像是遥远的时空中的某个人…… 

“这个戒指是夫人送的,我就不还给你了。”桑玛将他送的女表还给他。 
“……你留着吧。这确实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他淡淡道,却一定也不奇怪:她是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战士,自然比一般人在面对死亡时冷静得多。 
“不过,我值一架飞机吗?” 
他看她,不再和煦温柔:“你通晓藏语和英语,跟随汪先生他们去和英国人谈判西藏问题最合适不过。” 
是将她跟政敌一起除去?'2' 
桑玛看了眼面前的军用小机场和停机平坪上的小型运输机——当然肯定是做了手脚,只可怜了飞行员和随行。这就是政治斗争啊! 
她突又回头,端正了脸对他道:“可是,不论我的养父,还是你所效力的那一位,都不会是好皇帝的人选。” 
车停住,两人却一动不动的对视。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这样回答。 
而桑玛则上了飞机。 
 
 
            *          *          * 
 
 
如果非要找个词形容,那就是澄净的黑水晶。 
而桑玛一恢复神志,就沉溺在这黑水晶之中。 
好一会以后,然后她才意识到:眼前的黑水晶是一个人的一双眸子。 
“你是谁?”她问了半天,对方却只静静地望着她。 
心情逐渐平复,乃至于没有波动时,桑玛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原来是个修行的短发喇嘛。 
恩……飞行员惊恐地报告说引擎故障,然后是几名被流放的人恍然大悟、握手惜别的情景…… 
桑玛努力想理清记忆中的线索。可除了这身沾了尘土有些不复光鲜的女军官制服,她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何面前出现的是……喇嘛。 
“这是天国,还是地狱?”改用藏语。 
他微微笑开,指向不远处闪着晶莹瑞光的湖泊。“这是汉语中所说的青海湖。” 
他的藏语和她的有些不一样,但音调非常悦耳迷人,像是和暖的风。 
“我以前似乎听过你的声音。” 
“那是风。”他柔柔道,“风里的,是你心中的声音。” 
桑玛呆呆地望着他,思绪全无。 
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又似无人。 
风很冷,桑玛有些瑟缩。喇嘛就将身边的一条毯子盖到她的身上。 
思考力渐渐回笼。 
“大喇嘛,这是哪里?”汉语。 
“青海。”很清晰的汉语。 
摸摸衣袋,没有其他的东西……哦,有一条在战时极少见的巧克力……非常可笑的是,她的“丈夫”,对她真的不错呢,只除了要除掉她。 
“呵呵,您要不要来一块巧克力?” 
她浑然不觉面上已经流满了泪。 
“别哭呢!高原上的姑娘只会为真爱而哭,你不爱他,又何必哭?” 
“……他要杀我!……” 
桑玛自有记忆之后,就没有哭得这样伤心的记录。如今在一个陌生的喇嘛面前居然彻底放开地大哭。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桑玛哭累了,就伏在他腿边,听他用好听的嗓子说话……不,是吟诗。 
“大喇嘛也为情所苦吗?” 
他黑水晶般的眸中平静一片,“她已有姻缘,而我向佛。但,不久后,我将转生于她近旁。” 
桑玛张大了嘴。 
“那,我帮你去看看她,可好?” 
“好呀!在你真的忘记了那个伤害你的人之后,请你告诉那个女子,仓央嘉措至死思念她。” 
桑玛咯咯笑了,“您误会了。我不爱那个人,那个人也不是要伤害我,他是奉命要杀我……你想听吗?” 
“好的!” 
他的声音与他的笑容一样温暖和煦,看得桑玛呆了半晌。“若我是她,一定不放弃你!” 
他摇头,“我的命运,她的命运,都已注定。而你的,正要靠你去争取。” 
桑玛望了望四周,只有远处的几个帐篷。应该是青海的藏区吧? 
于是她就说了,一会儿藏语,一会儿汉语:从她光荣“殉国”,到莫名其妙去了清朝,又到听到声音不由自主地往河里跳,然后是艰苦的战争年月。 
“……我是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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