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原来是你啊,怎麽没有传说中一半的英明神武?看来传闻有时候还是不可信的。”
一向自视甚高的米高哪里受过这种侮辱,顿时口拙,半天没憋出半个字来。
正在相看两厌的僵持阶段,重要人物出现了。
费因斯一跨进门,开口便质问:“你去哪儿了?”
嘿,我还没问,你倒问起我来啦。“散散心,省得得内伤。”
“那现在好了?”
“好了。”两个人火药味十足地你来我往,说著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话。
米高一见费因斯进来便不敢再造次,一直安静地观察著他的脸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上级如此刻薄地与另外一人绊嘴,真可谓是奇观……
“米高。”被点到名的风知了浑身一震,立即打起精神,“你明早过来与莱斯利沟通,如果可能,立即展开行动。”
“是。”敬个礼恭敬地退出,临走时还不忘瞟一眼那个可恶的搭档。
陈仅看又只剩他们两个,立即转身往房里去,却被费因斯叫住:“吹了後半夜的冷风,有没有考虑出什麽结果来?”
迅速调头,冲到费因斯面前:“一,我没有当专属情人的习惯,通常都只有我主动选择情人,而不是别人选择我;二,你爱慕我不是错,但不要企图占有我,因为我不属於任何人;三,在你深情告白之前,请一定要搞清楚场合和对象,以免造成不良後果;四,外边的美人有的是,即使我过於优秀,你也不必太执著,我从来不赞成别人在一棵树上吊死。五,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总之,你的请求被驳回。”
突然,费因斯笑了,那一刻,陈仅倒觉得他很有男人味,嘴角和眼眉处都有特别的味道,这样的一个男人,原本很难让人拒绝,可他遇上了他,老实说,双方都有些倒霉。
费因斯慢慢走到陈仅面前,一伸手揽住了他,将对方用力拥在怀里,两巨高大的身体一碰撞,生出些异样的火星来,大家都没有动,好像谁动谁认输,陈仅是有点怔住,一时也陷入人神交战中。
15
“你还真是有趣。”费因斯侧过脸咬住他的耳垂,惹得当事人一脸痴呆怔在当场,等反应过来,立即暴喝一声:“喂!你再搞偷袭,我可翻脸喽!”
抗议无效,张牙舞爪的威胁对某人来说收效甚微,对方不但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将其抱得更紧:“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认真想过我说的话。”
“那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我拒绝跟一个莫明其妙的上司交换想法!”
“我可从来没这麽认真过。”当然,他不会透露自己认真到刚刚走出去抽了两根闷烟。
经过陈仅的一番努力,两人之间终於能保持一臂距离以测安全:“好,我现在就坦率讲了──你为什麽这麽喜欢耍我?”
“我耍你?”
好,你要听实话我就讲,讲到你反胃为止!“你不向我透露这次行动的安排,还一次次把我放到那些浑蛋家夥面前卖弄你的谋略,翔龙组和风知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有那些暗中保护我们的特工!别把我当傻子,这一切都是你操控的,不是吗?”
“你很聪明,但也有些聪明过头。”费因斯的双眸冷下来,扫一眼陈仅,害对方顿觉背脊一阵凉嗖嗖的,“如果我只要一个傀儡跟班,就根本不会选你。”
“你的意思是说,本人还有很多发挥余地喽?”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除非你想提前退出游戏。”
“我还没有蠢到给自己添麻烦的地步。”
“那就好。”两眼的温度有所升温,“我必须提醒你:请时刻铭记自己的立场,你现在应该听从命令,而不是问为什麽。”
“我可不会被那些毫无理由的警告吓住,不管对方是谁,我只坚持对的。”
陈仅觉得话不投机,准备转身回房。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唰唰闪了几下,忽明忽暗,供电系统开始出现不稳定情况,紧接著,陈仅已经扑向费因斯,一把将他拉到沙发後面用身体挡住他,像只警惕的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人捣鬼?”
费因斯顺势从背後搂住他的腰,将头枕入他的肩窝,低声说:“不,只是断电而已,两三小时就好。”
“你确定?”
“我可比你了解这幢破楼。”在黑暗中,他轻笑,“楼下有供电器,你可以选择去睡觉,也可以选择让他们发电。”
“当然要有电,我还要洗澡!”竟敢坏我大事!推开身後的一级障碍物,直奔下楼吩咐大李发电去了,留下费因斯一个人对著满手空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呵,似乎碰上对手了,还从未被人这样忽略过,而且连带自动过滤程序。
殊不知那一日,两人各怀鬼胎,难得度过了一个无眠夜。
第二天大早,不受欢迎的米高如期而至,陈仅顶著黑眼圈出来,一看到是木鱼脸老兄就更觉郁气上涌。
“八点锺你就来!你当学校上课啊?”
“如果不是安德烈的命令,我才懒得大清早过来受罪。”已经学会反击。
“很好,这是我们认识以来,达成的第二个共识,也算是迈向默契的第一步,有进展噢。”大咧咧倒在坐垫上,“说吧,尽量缩短我们未来的合作时间,不然,很有可能会导致其他伤害事件。”
“我完全同意。”米高从口袋里取出一副牌,“会赌吗?”
“凑合。廿一点、十三张、桥牌还是角子机?”
“会赌就行,过後要安排你去赌场结识珊丽苏。”
“输的钱算谁?”这问题完全是条件反射,有经济头脑的人就是不一样。
米高像看怪物一样看住陈仅,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痛心表情:“你──”
“不会是算你的吧?那我会很不好意思。”
终於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上面会负责。”
“我说嘛。”
“安德烈一直是蒙地卡罗赌场的特级贵宾,你有心思可以向他多讨教。”
“原来他是一级赌徒啊,没想到。”像老夫子似地连连摇头,“三分技术七分运,我不信他总能赢。”
“如果你总是输,就不会这麽说了。”
“没出战就打击我士气,你这什麽狗头军师啊?”
“你──”这个字现在成了米高的口头蝉。
最後在陈仅的耐心劝诱和开导下,风知了大人终於决定不计前嫌言传身教,细诉整个行动步骤,听得陈仅头皮发麻四肢无力,不但要骗赌、强突、暗盗,还要适时色诱猎物,这任务艰巨啊……
费因斯从房间时出来,一见米高正进入激烈地讲解阶段,看陈仅一脸苦相,於是闷笑道:“有结果了?”
“初见成效。”陈仅朝费因斯不自然地挤挤眼。
等到注意事项全部交代完毕,帅哥已完全沦为待宰羔羊……
“珊丽苏是行家,她可以看一眼你的衣袖裤管便判断出你的身价,细节一定要注意。”米高不放心,非常鸡婆地提醒,然後用眼神向老大求助,“安德烈…
…需要请形象顾问吗?“
“太过分了吧你?”陈仅不乐意了,“我的品味有这麽逊吗?”自己不说红遍纽约红遍庙街还是没问题的。
米高差点翻白眼,不甚乐观地叹息一声:“後天行动,一切按计划办。”
正准备起身告辞,费因斯却发话了:“你留一下,跟我们出去一趟。”
“干嘛?”对於出外景这类工作,最敏感的莫过於陈仅。
“去商场。”
“啊!”非常不满,相当不满,这又算是什麽戏码?陪大男人逛商场?无厘头的事也太频繁了吧,所以陈仅强烈举荐人选,“这种事哪能劳驾费老大您,我看还是让木鱼脸老兄代劳吧。”
“你──”米高又一次发声於无形。
哪知人家费因斯已经潇洒转身去开门:“走吧。”一副不必罗嗦的样子,弄得房里另两个人很无趣。
就这样,三个高大的男人浩浩荡荡进入太古广场,戴著茶色墨镜的费因斯加上著耀眼红衬衫的陈仅、满头金发的米高,这场景有够壮观,以致於一路有人驻足观赏,他们就犹如刚进动物园的……犀牛,供众时尚美女研究打量。
费因斯率列队人马进入高级成衣区,服务小姐殷勤至极,跟前跟後热情过头,没有任何提示,费因斯便手法娴熟地取下几套Burberry和HugoBoss装备,随意一搭,便递给陈仅,对方低手一看,嗯,算他有良心,不是黑的。
小姐示意陈仅去试装,费因斯回头嘱咐米高守著,也推门而入。陈仅惊跳著回头:“你进来干嘛?”
“想看你穿上我挑的衣服是什麽样子。”
“你变态啊。”陈仅笑骂,转身若无其事地换掉衬衫套上新上衣,他也知道这些衣服的价值,所以不配合不行。
费因斯看他这样坦荡,突然又想要恶作剧,所以走到他身後,把双手一下探入陈仅的腰际,由下而上将衣摆撸起来,温热的手掌抚上陈仅漂亮的腹部肌肉,引他倒抽一口冷气,扭头怒瞪肇事者:“你再这样我可火大了!”
谁知对方不但没有被吓住,还更放肆地一把抱住他的头吻上去,其熟热程度与前戏齐平,费因斯只觉浑身的温度都窜上来,情难自禁地将对方抵到墙上做更深的攻击……陈仅一边转身遏制局面恶化,一边顾忌到外面的情形,两头分心,导致连连失守,吻著吻著居然也有了些感觉,挣扎之下更慌了神。以退为进,他用力拥住费因斯,将唇舌转移而下,直到额头抵住他的肩膀,才呼呼喘气休战。
“你真***……”陈仅抬头望著费因斯的眼睛,一时也惊惶,里面有太多的欲望和野心,直燃得他无所遁形,“出去。”他不得不强行撵人。
没想到这回,费因斯倒是乖乖推门出去了,没有再耍无赖,否则,陈仅真的不知道自己和他还会做出什麽惊人之举。
粗鲁地从更衣间走出来,还是原来的那套耀眼衣衫,粗鲁地将新装塞给一头雾水的米高,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他到底想干什麽!”米高抱怨道。
“这些都买了。”费因斯让手下去结账,迎头跟上陈仅。
“为什麽发火?”等到赶上人,费因斯开口便是严肃的追问。
“为什麽?你问我为什麽?”陈仅感觉自己遇上了外星人。
“我吻了你,你感觉良好,这就值得发火?”这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
“啊哈!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应该感谢老天赐我一个无极情人,有钱有势有才有貌还有熟练的吻技!Shit!我不知道我们在干什麽!”陈仅已经濒临极限,一副“我忍你很久了”的样子。
“如果你没有想过要回馈,那就根本不必烦恼,我说要让你成为我的情人,这也不是一个玩笑,我安德烈。费因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
“那你是认为自己伟大高尚,勇於承认……爱情?呃,恕我形容得有点恶心。”
陈仅用力推一把咫尺之内的费因斯,“算了吧老大,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要怎样才满意?”
“走开,别碰我。”陈仅眉起皱开始快速移动脚步,“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我怎麽就这麽倒霉!”
“倒霉?遇上我你觉得倒霉?”费因斯也顾不得场面了,一手扯住那个拽得不得了的男人。
“不松手,我揍你喽?”满眼的警告,不像来假的。
“你打不过我的。”
“要不要试试看?”
啪!闪光灯一亮,两人相互怒视的场景成为永恒的定格。
移情作用立即显现,陈仅凶狠地盯住那个手拿照相机的八卦人士,勾勾食指:“你!给我过来!”
那人想溜,但慑於眼前两男人的气势,脚竟迈不开半步,然後怯生生地问:“是陈先生吗?”
费因斯一脸深沈地盯著那人,陈仅则习惯性地眯起眼丈量对手,确定记忆库里没这号人物之後,就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摊开手朝他使个“识趣点”的眼色:“相机拿来。”
“想……干嘛?”抱得死紧,声音都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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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仅这时突然和颜悦色:“你是哪家的?”
“啊?”小男人一阵恶寒,背后渗下冷汗,明知眼前这个人素有“社交场最迷人成功男士”美誉,可刚才乍见他在公众场合以这种另类的风格形象出现,他就情不自禁举起了相机抓拍,谁知现在还看见他用这样“邪恶又纯真”怎么看怎么像在诱骗的笑容逼他自报家门,今天不知算不算踩到不该踩的人了。
“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天哪,他还朝自己眨眼睛。
为了将来不可避免的采访关系,也为了不得罪他犯不着得罪的人,他决定豁出去了,虽然这个“成功男人”在一分钟内迅速颠覆了在他脑中惯有的光辉优雅形象:“我是……《金融时讯》专栏记者John,请多指教,刚刚我是……”
陈仅笑着打断对方:“咦?《金融时讯》也开辟娱乐版了?好好干,会有前途的。”怎么听都觉得很别扭,有种吐血的冲动。
“陈先生,刚才多有得罪,我不是有意骚扰您,只是想取一些您生活中的场景,让读者更了解……”
“难道家长没告诉过你,做坏事不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吗?”看对方顿时脸色一衰神情痴呆地回望自己,陈仅只好挪挪尊步,懒洋洋上前在对方未及错愕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过他揣在怀里的犯罪工具,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为了维护隐私和社会安定,吓唬人这类小儿科的事也会偶尔为之。
“陈先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作势要扑上来抢夺。
“冲动?会吗?”陈仅身高占优势,举高手轻松闪过身,打开数码相机屏幕浏览刚拍下的几张影像,突然回头对费因斯咧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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