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猜测,我是希望你小心点。”陈仅没有说下去,转移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还要去趟巴西的吗?什么时候走?”
“你陪我去巴西么?”
陈仅有点痞气地一笑:“干嘛?邀我去看小妞跳桑巴舞啊?”
费因斯但笑不语。
“你不是说陪你几天么?我已经兑现,你还想怎样?”
“你真的以为只有几天?”
“想要我停止风流快活,总要给个理由吧?”
费因斯想了想,才平静地问:“我爱你,这不够吗?”
陈仅像要掩饰尴尬一样低声“拷”了一声:“这种理由也成立吗?我又不是女人,信你这套!”
“你不信为什么要给我几天?”
“你想延期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我付得起么?”
“你大方是你的事,别说的好像我们是一伙的。”
当周围的视线现在已有不少被这一对出色又气质迥异的男人牵引过去,为了安全起见,费因斯决定带着陈仅走人:“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不必急着否认,因为没用。好了,去室内网球场吧。”
“我才坐了一会儿,又要运动啊?你是不是人?精力这么旺盛的。”虽然废话不少,但还是乖乖站起来,边走边凑到费因斯耳边问,“弗萨他们到了?”
“嗯,昨天晚上。”
“他们发现我留在这里,什么反应?”
“你期待他们有什么反应?”
“加略葛一定会抓狂的。”笑得有点恶意。
“我说——你是我的秘密联络站,我需要与你交换意见。”
“这么说也不错。不过……交换地点在同一个房间?还交换到床上去?切,傻子才信你!”
“我需要他们信么?”费因斯说这话时,眼里的决绝坚定不容置疑,很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可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拔老虎毛,毕竟他愿意给个“借口”就是给听众台阶下,不赏脸也不要明说出来,有些事没有触及原则性的问题,谁都不敢多过问。
“我不要里外不是人就好,幸亏不是吃中东组的。”陈仅这时才说出来,“明天下午我就要回去了,大李那边有事要我处理,不能再陪你在这儿瞎耗了。”
“陪我是瞎耗?”某人有些不舒服了,不过表面上只是微微一抬眉。
陈仅大方地拍拍人家的肩膀:“我是这么想的,要是你哪天专门到纽约来陪我个十天半个月,给我当当司机什么的,我倒还愿意相信你的诚意。这里一帮人成日围着你,我好像坐牢一样,还是回去办正事要紧。先申明,要是赤部这期间出点什么事,记得罩我,别让上面借故克扣我们的拨款!”
怎么会栽在这个人手里的……费因斯某些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疑问,不过每次看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又没法跟他生气计较。也许有唉了一口气,也许没有:“到底去不去球场?”
“去,怎么不去!你是老大嘛。”只有陈仅会这样嘻皮式地打发费因斯,又突然像想起什么,笑容有点贼,“说起来,还没看你打过球呢。”
“别为我担心,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的。”
“哈!哈哈!”陈仅仰天干笑两声,“今天你碰到对手了,赢的人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好啊,等你赢了再说。”
在换球衣上场之前,贴身保镖米高上前凑到陈仅旁边,耿耿于怀地警告他:“喂,你不要太放肆!让老大吃你……吃过的杯子!”
“你说这话是为了证明你视力好还是忠心护主,怕我口水有毒?”木鱼脸老兄就是思想迂腐。
“你——”米高一句话再次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能继续瞪着陈仅,看他潇洒地径直走向右区端线后开球。
两个男人从游戏性质的开始,到后来真正的拼杀,只用了十几分钟。在陈仅屡屡给费因斯打出压线球时,后者才有了几分危机感,当首轮两人各得五局时,陈仅向费因斯挑衅式地反竖大姆指,不过后者未对其作不文明的回应。
后来果然还是陈仅净胜两局获得第一盘的胜利,自此,费因斯感觉热血沸腾,因为一个不保留实力的对手能令他全力以赴。
在扳回一盘之后,费因斯终于也笑着对陈仅做出“污辱性”的手势,不过陈仅反而笑起来:“呵,有意思,再来!”
在一旁跟着冒汗的米高频频看表,对于这七天陈仅意外留下跟费因斯形影不离的情形看,他真有点被搞蒙了,头脑陷入单纯的冥想中。这两个人有时候会一下子变得联系密切起来,有时候又会完全互不相干,猜不透他们间真正的关系,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是上下属,虽然站在一起意外得和谐,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陈仅已经知道了费因斯是焰?可如果知道他是焰,这家伙没道理还这么嚣张啊?
眼看着时间过了一个多钟头,两人还在血拼,米高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专注地打球,又等了不知多久,费因斯因对方一个反手拍的下旋球没能接下,在进行决胜局,让陈仅先得7 分胜出。
“哇噢——”陈仅随手丢开网拍,狂吼了一声,甩了甩汗湿的头发,朝对手嚣张地大笑起来。
“最后一分我让你的,只能算平手。”费因斯却一本正经地说。
大概是很难听见费因斯耍赖逞强,米高眼角抽了一抽,果然……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太久,连老大都被带坏了。
陈仅不想放弃大好机会:“不是说有奖励的么?”
“你要什么?”
“我没想好,要不你明天打一百万到我账上,我想到了会买。”
“你这是勒索。”
“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小气,晚上都是我请你吃饭的哎。”然后一扬手,“木鱼脸,每次看你站在那里,累不累啊?一会儿一起去餐厅吃饭,我刚进账一百万,请你吃龙虾好了。我们先去洗澡,你再等十分钟。”
米高眉毛倒立起来,脸越憋越红,真要被这臭小子气死了。当然,他满身的傲骨,绝对绝对不稀罕臭小子的龙虾!
而浴室里的隔间里硬是挤了两个大男人,费因斯突然要陈仅替他擦背,陈仅翻白眼:“有没有搞错你!你付十五美元,门口一堆人替你擦。”
费因斯把毛巾无声地递给他,以示没商量。
“来这种浴室洗澡我已经很勉强了,打了几个钟头的球,我手都废掉了,你就不能替我擦?”
想不到激将法奏效,费因斯收回手上的毛巾,示意他转身:“好啊,我先。”
“呃?!”陈仅咧开嘴角,一脸莫明其妙地转过去,“真的假的?”
事实证明,费因斯力道适中,手法纯熟,不像是头一次干这个,陈仅不禁调笑:“你以前还替谁擦过背?”
“没有。”
“我不信。”说着,嘴咧得更厉害了,“你比门口的十五美元好多了——嗷!”
这句调侃就在惨呼声中中止,他的背现在正掌握在某人手里,接着惨呼声转化成有些紧张的气喘,“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唇齿轻柔地徘徊在他的耳侧颈边,双臂已牢牢拥住那韧性的腰身和结实的胸膛,阳光色的皮肤沾满水珠呈现意外的情色,那带着桔子香波味的发梢像要麻醉人的神经,丝丝入扣的诱惑令费因斯浑身都开始预热。
“舒服么?”当那只可恶的手探向男人的弱点时,陈仅除了吞下刚要脱口的抗议,别无选择。
“嗯……你还真会挑地方……以后我可不陪你来打球了,绝对——啊!不会。”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熟悉而惊人的快感像热浪席卷而来,不能抑制地仰起头,侧过头嘴唇正好碰上对方挺毅的鼻梁,那双锐利略带侵犯意味的眼睛正痴迷地看着陈仅,性感冷静的薄唇此刻却散发着浓浓的占有欲。陈仅当时想的是:明天坐飞机一定会浑身酸痛。
他们在浴室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十分钟,而当天,也仍是二人晚餐。陈仅抱着手靠在高背座椅上看着费因斯优雅地喝汤,眼睛盯着那轮廓完美的嘴唇,费因斯明知道对方在端详他,却继续不受影响地从容进食。
“你擅长伪装战术。”
“对你例外。”抬起头来,用挺真诚的褐色瞳仁对准他。
“啊,谢谢你对我厚道。”陈仅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鼻尖,“你有把握让自己始终处在安全区域吗?”
“你在关心我?”表情有笑意。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我问你,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答的是一贯得快:“有啊。”
“可你已经有不只一次进急诊的前科。”
“都是轻伤好不好!我现在不是能跑能跳,还赢你球吗?”
“中弹昏迷不叫轻伤。”有人好心地更正他。
“好啦好啦,有的事情又不是光保证就可以的。”总算实话实说了。
“你这么讲,是不是就证明以前你对我的那些保证都可能随时被推翻?”
“你也不是没骗过我吧。”
“我以后不会。”
“好,之前大家算扯平。不过,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口头承诺。”
费因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明你开始了解我了,陈仅。”
“拷,什么歪理!”笑骂出声,狠狠叉了一块龙虾肉放进嘴里嚼,“也许你对我和对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里动粗?”
陈仅以冷笑回敬:“昨天崔铭龙找我,他问我怎么还在这儿?”
“噢?”
“他好像对你有点……怪怪的。”是你自己的表情怪怪吧?
费因斯尝试澄清事实经过:“阿龙曾是猎翼队附属行动指挥官,这一队跟了我两年,结果查出他越级倒卖武器,被逐出高层送到中东组审判,再之后他戴罪立功协查左拉据点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把他抽调到南亚组暂时恢复旧职。”
“豪门是这么容易原谅一个人的?”
“当年我没有原谅阿龙的背叛,但现在,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我背叛你,你会怎样?”
“我很不喜欢这个假设。”
“你很不好沟通哎。”
“你能不能不要说影响我食欲的话?”
“OK,以后你吃饭我不说话行了吧?”
以上是临行前共进晚餐的对话记录,基本也归类于“无建树”范畴。
第二日一大早,费因斯授命去接应一位五星上将,酒店有隆重的欢迎仪式,陈仅抽空下去偷了一杯威士忌后就上楼打包,准备飞纽约。
看着与费因斯道别无望,他就只同米高拥抱说再见,米高内心很激动,这烦人的家伙终于要走了……接着,陈仅就没心没肺地管自己走人了。
等到费因斯忙完一天,找着空在傍晚打电话找人时,陈仅早已在飞机上呼呼大睡浑然不觉。
几个钟头后,当陈仅跟着两个保镖出机场时,大李急匆匆地迎上来:“老大,你没事就好了。”
“我怎么会有事!用点脑子行不行?”
“因为你住的那个酒店,昨晚有个将军在宴会上遭到袭击……”
“啊?!”这一声吼够有威力,“哪儿来的消息?”
“今早的新闻频道。”
“拷!我才刚回来,拜托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陈仅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怎么样了?他会受到牵连吗?“快,电话给我!”
48 尾声
连拨几通电话都关机,米高的也不通,所有豪门认识的都打了一遍,连威哥的也打了,他也表示只是听说,具体情况现在对外封锁,豪门中人也不得而知,这可真是急煞陈仅。
大李看老大疯了似地坐在车里往外拨手机,以往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陈仅,这一刻却掩不住紧张的情绪,眉头一直皱着,几通电话下来,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虽然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会有意外,毕竟费因斯是身经百战,这种事他应该早有防备,但现在出事的是一名五星上将,要是政府追究起来,费因斯一定脱不了干系。自己无权插手,只能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才知道个人的能力多么有限。
“难道要我再飞回去看个研究?拷!”陈仅重重拍了车座一掌,竭力中止狂躁,将手机丢还给大李。
“老大,这事跟赤部无关吧?”大李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
陈仅摇了摇头,用手掌按住已有些不适的脖子重新集中精神:“说说最近要处理的事吧,如果有必要,我可能还要去西雅图一趟。”
大李有些讶异,老大出了趟差,一回来,整个人又变得高深了些……
之后的两天仍沓无音讯,异地的消息仍在封闭中,各地的报道都有遏制倾向,明显受到外界施压,酒店方面一致讳莫如深守口如瓶,陈仅多方打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终于肯定这个事件已被列为“机密”级,虽然还有些环节猜不透,但明确知道人在外围是不可能收到什么有效反馈了,只是心中隐隐有失落,那种真正作为局外人的无力感蛮让他懊恼的。
连部下都觉得老大的“忧郁”又回来了,这次比起上次发作得还要厉害,不会是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那天晚上,大李想让陈仅放松放松,连日公务缠身已经耗尽了精力,又见老大眉头未展,于是又想到了钱华的会所。
陈仅倒也没有异议,因为在担心费因斯的事,兴致不高但性情比平常乖顺,不是那么挑剔了,对钱爷叫来的美人看都没怎么看,就独自到吧台那儿喝闷酒。
有个叫芝芝的女人上前去搭讪,亲密地搂住陈仅的脖子撒娇:“陈哥,干嘛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呢,没你在座,大家都玩不起来了。”
陈仅收拾情绪勾起嘴唇:“怎么,没我不行?”
“那是当然啦,在这儿很多姐妹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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