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那抹明亮中又隐隐透着丝丝的幽光,冰冷彻骨。
“我知道。”
转头,隔天的新闻就报到了,中央的某位领导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和继续深入化改革现在正式调任某省。
常谨天‘啪’的一声关上了电视,“又有新动作了?”他的手指随意的掐灭手上的Camel香烟,“中央的动作很快啊。”
“呵呵,被下放的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着吧,这事儿才是刚刚开始呢。”晋明无聊的翘着脚躺靠在沙发上,嘴角微微上扬,一心二用的在那里悠闲的对着墙壁投着飞镖。
“有意思,”常谨天微笑着抚了抚下巴,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光芒,“那我们何不趁势借个东风呢。”
晋明看着常谨天,一脸坏笑的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勾起手指,做了一个帅气的射击动作,“说得好,哈哈。”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新闻陆陆续续的报道了一些当地的地方政府的新举措,城市的改造工程,一些贪污腐败的官员相继曝光,被审查的审查,调任的调任,群众是一片叫好赞扬之声。当然其中少不了与官员有经济来往的企业和公司。
“啧啧啧,没想到这个老狐狸把这块铁板撬动了啊,不简单啊,”晋明歪靠在沙发上,懒懒的注视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的新闻,里面的领导一脸的亲民形象,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利国利民的新举措。
“知道了就别站错队。”常谨天斜睨了一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晋明,嘴角微撇,“要说你这个德行也是部队里的精英分子,真是打死我也不信。”
晋明听到这话也不生气,笑嘻嘻挺直了胸膛看着常谨天,“怎么样?够帅吧?”
“也不知道靖尧为什么把你放在SPIC,啧啧啧,”常谨天对着晋明轻轻的摇了摇手指,“你这样的,也算是一朵难得一见的奇葩啊——”
“那是啊。”晋明不等常谨天说完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我还没说完呢,赶明儿我把你要过来好好训练训练得了,看看你究竟奇在哪儿了。”
“那哪儿成呢?您说是吧?”晋明笑嘻嘻的一跃而起,犹如矫捷的豹子般一把勾住常谨天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摸样,手里暗暗用劲儿,想看常谨天讨饶的声音。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儿,想和我玩儿还早着呢。”说着,常谨天手上微一错,轻松地从晋明的手里挣脱出来,抬腿侧踢,趁着晋明后仰的一刹那,手指锁住晋明的手腕儿,往外一带。
晋明手肘上磕,撞向常谨天的关节处,微一错身往后一跃,“不玩儿了,自己人也打不起来,没意思。”
“接下来报道的是一个窝藏私法枪支的窝点被警方一举破获,挽回了国家巨大的经济损失,详细情况正在移交当地有关的司法机关审理。”重新打开的电视机里面又传来了新消息。
苏家大宅。
老爷子腰杆挺直,一脸震怒的用拐杖指着苏靖尧,“你要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苏靖尧刚踏进家门,原本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气氛就被老爷子突如其来的怒气冲散了。
“李家的老头子话里话外的暗示我,是你在背后搞鬼让李家现在上下鸡犬不宁的。这事是你捅的篓子,说,是怎么回事?”老爷子身子笔挺的坐在沙发上,拐杖咚咚的敲击着地板,矍铄的面容上,是对着苏靖尧毫不掩饰的怒目而视,“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其他人都悄悄起身离开了还没有动筷儿的饭桌,八月十五的晚上,一家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客厅的一角,看着老爷子神色俱厉的训斥苏家的长孙,苏靖尧。
苏靖尧看着满面怒容的苏耿堂神色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他走私的事情谁不知道?我不说 ,只要想知道,别人也会知道,他到底得罪了谁我可不知道。”
“得罪谁了?不是得罪你了吗?还是为了个下三滥的女人!”老爷子斜睨着苏靖尧,冷冷的笑着,金戈铁马走出来的军人的气势霎时间迸射出来。
“你给我跪下!”
梅雪着急的想上前,却被丈夫拦住了,“爸现在在气头上,你去了是去添柴加火的,不能去。”说着,伸手悄悄拽住了妻子的手腕。
苏靖尧眉头皱也没皱,立马‘咚’的一声双膝跪地,背脊挺直,双唇紧抿,神色坦然的看着苏耿堂。身上穿的还是那一身进门还来不及换的军装。
“去拿家法来!”老爷子站在客厅的中央大喝一声,转回头又瞪视着苏靖尧。
旁边的苏静堂悄悄上前一步,“爷爷——”话没说完就被人拽了回去。
老爷子浓眉一皱,双眼立起,肃杀的气氛蔓延开来,“今天是反了你们了,苏静堂,你给我跪到一边去!一直跪到明天早上!”
想说话的孟思瑶看到眼前这情势,咬了咬嘴唇,伸出去的右脚又不着痕迹的缩了回来。
苏耿堂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犹如在军中一样的下命令:“你们谁敢给他东西吃,谁就马上滚出苏家!”
转头看着苏靖尧,“我还没死呢!你就敢背着我搞小动作了,我们哥几个多少年的交情了,今天要毁在你的手里吗?”
盛怒中的苏耿堂毫不留情的伸手拿起藤条狠狠的抽在苏靖尧□的后背上,“报数!”
“一,二,三,……”苏靖尧挺直背脊面容平静的直视着前方,仿佛打得不是他,细长嶙峋的藤条不是落在他的身上似的。
午夜十分,苏靖尧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兀自抽着烟,烟雾缭绕着掩住他的刚毅硬朗的脸庞,面上流露出的神色,分外的朦胧莫测。
手指掐熄了烟头,苏靖尧拿起手机,‘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夜深人静中,敲击声显得分外的清脆悦耳。
SPIC总部
苏靖尧开车经过门口出示了证件,卫兵向他立正行礼,手指点击按钮打开大门。
沿着长长的安静肃穆的楼道来到领导的办公室,詹部长笑容和蔼地看着他,“靖尧,最近工作进展的顺利吗?”
“还好,一切都在进行中。”
“上面对这次的I761C的进度不是很满意,暂时会调来一个人协助你的工作,你看怎么样?”说完,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苏靖尧的脸色。
苏靖尧面容肃穆的脚下一个立正,伸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服从组织的一切安排。”
说是征询意见,其实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而已。
詹部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了,语气非常的温和,“靖尧,最近你也可以休个假,好好休息一下,”詹部长亲切的拍了拍苏靖尧的肩膀,“毕竟你在这次的I761C上面的努力和付出的心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顺利的话,你就是这方面最大的功臣了。哈哈。”
苏靖尧看着詹部长,低调而真诚的开口:“和詹部长您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如果说到完成的话,当然是詹部长你的功劳最大。”说完,轮廓鲜明的五官浮现出一丝微笑,眼含深意的直视着詹部长。
詹部长神色微妙的变换了一下,终于露出了几丝笑意,“哈哈,你是个好同事,你会有更大的发展的,在SPIC。”
“谢谢詹部长,我会努力的。”
“我对你有信心,靖尧。”
苏靖尧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走出了詹部长的办公室。
动作很快啊。
苏靖尧嘴角微微牵动着冷冷一笑,军帽的帽檐下是半敛着的眼帘。
接下来的该是什么了呢?
战局(1)
每天,苏靖尧都会到我的病房来探望我,不过他来的时间不凑巧,每次我都恰好在沉沉的睡着。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和苏靖尧几乎没有四目相对的时候。
“则溪,你最近都跑到哪里去了嘛。”娜姐在电话的那端小声的嘟囔着。“我都找不到你的人。”
“啊?啊,我啊,苏靖尧说我最近正好学校的事情不多,就让我请了几天假在海边玩儿。”
“那你的身体还好吧,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娜姐语气轻柔的说。
我在电话的这端默默地听着,有很多话想对娜姐说,可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想趁现在有时间不忙的时候见见你,我想和你逛逛街,顺便照照相。”说着,娜姐自己就开心的笑出来了,“我啊,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我们只有那几张大头贴而已诶,太少了啦,我想照相,我要照相,则溪——”说着说着,娜姐已经开始在电话那头撒起娇来了。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我啊,马上就会回去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咱们去逛街,然后照相,怎么样?”
“那就说定了哦,过几天啊?”
我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嗯,大概五六天吧,到时候我去找你。”到时候我就快出院了。
“嗯,我等你电话。”
“娜姐——”
“嗯?”娜姐在电话那边懒懒的应着我。“又怎么啦,小妞儿?是不是想说你其实很想我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娜姐,还有半年我就要毕业了。”我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浮上一抹笑意,日子匆匆忙忙不经意之间已经快四年了呵。
娜姐高兴地说道。“好啊,到时候我去给你拍毕业照去。”
“好啊好啊。”我在电话的这头高兴的眯起了眼睛,“到时候你要和我一起照,我这一辈子,毕业这天最重要了,你不能缺席哦。”
出院的那天,护士特意提醒我苏靖尧会在晚上的时候晚上过来接我回家,我看着年轻的护士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中午在医院吃过饭,我就把已经收拾好的衣服简单的装进袋子里,东西很少,苏靖尧在我住院后买来的那些东西,我都随意的放在医院了。
拿着身份证和存折,我出了医院的大门就坐上开往市中心的公共汽车,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我看向车窗外繁华喧闹的街景,到处都是林立接踵的高楼大厦,透露着那份只属于大都市的摩登和浮华,路上每个行人脚下的步伐都是匆匆忙忙的,不知道他们是奔向何处?
到了市中心,我驻足四望,看到前面的一家高高耸立的金融大厦的楼上有一家银行的分行,我走了进去。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气派非凡,来往的人都是一副西装革履,仪容甚佳的摸样,大厅里往来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而又矜持的笑容。
我在大厅一侧的电梯间,按下了23楼的按键。安静无人的电梯载着我一路向上。
银行里的人不多,窗口只有几个人在排队等候。
“这个账户里要存多少?”
我将手里的钱递过去,“存900。”
“好的,请您稍等。”面带笑容的银行窗口工作人员训练有素的很快的办完了这笔业务。
我手里拿着存过钱的存根收据慢慢地走出这家服务良好的银行。
我基本每个月都会或多或少的往家里邮一点钱,钱不多,基本在学校生活的这几年的课外业余时间都在忙着打工了,看着手里面存折上那些或多或少的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数字,我欣慰的笑了,人年轻的时候辛苦一点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一会儿可以去看看娜姐。想着一定会对着我嘟嘴巴的娜姐,我的唇边就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娜姐算是我在这个陌生城市里遇到的一缕阳光了吧。
电梯下来了,银色泛着冷灰色调的金属门无声的在我的面前开启,我进入空无一人的电梯内,按下了数字‘1’,手指尖刚刚触及到关闭的显示按钮,突然电梯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外面扳住了。
“等一下。”一个穿着黑衣黑裤,身材高大劲瘦的年轻男子走进了电梯,我往后退了一步,稍稍让开一点空间给他,他背对着我双手插兜,微侧着身子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穿着一件宽松的薄外套,肩膀上挎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大口袋。
电梯缓缓的下行着,我略感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从他进来到现在,他的头都是微微的低着,即使没带什么墨镜,我也没有看清他的相貌。
我微微抬头,注视着电梯门口上方不停变换的数字。‘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楼到了。
我抬起脚正要迈步,却突然被站在我身前的黑衣男子一抬手大力的挥开了,我一不小心狠狠的跌在了电梯里,肩膀撞在了坚硬的金属墙壁上,顿时就感到骨头一阵的剧痛。
“啊——”我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子弹随着电梯门无声的开启射进了电梯里空间狭小的墙壁上,一个深深凹进去的有些焦灼的坑洞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恐的用手掌盖住了我情不自禁发出的尖叫声。
只见我身前的黑衣男子,早就已经身子一侧,一个弹跳敏捷的躲过了这颗突然袭来的子弹。在电梯门口简单的门板的阻隔下,探手入怀,贴身取出了一把手枪,对准门外的某个方位就迅速而冷静的回击了一枪!
牙齿簌簌的打着颤,我睁大了眼睛充满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极力将身子紧紧地贴在了电梯里的墙壁上,天哪,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随着电梯外霎时传来的几声尖叫声和慌乱无章的脚步声,原本秩序井然的大堂里,现在彻底的乱成一团。
电梯外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别躲了,出来吧,我已经跟了你五天了,罗洛。”
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淡漠,清冷和疏懒。
被叫做罗洛的站在我身边的黑衣男子这时候抬起头来,大堂里高阔的落地窗将阳光无一丝疏漏的迎进宽敞明亮的大堂内,我悄悄的抬眼,看到了这个叫罗洛的男子的面孔。
他听到外面人的话脸色陡然变了,脸上的神情像是被浸在的寒潭里千年的寒冰一样,透着入骨的冰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谁给你的消息来源?”我在旁边能清楚地看到他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略微深棕色的瞳孔不自觉的微微收缩了一下。
“呵呵,我找你,只是想问你,三年前六月墨西哥的‘沙狐行动’里有没有你,罗洛?”
虽然见不到人,但是从声音里隐隐透出来一丝凉薄的气息。
罗洛的肩膀一僵,语调一沉,”这和你无关。”像受了刺激般,手扣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