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是离别,对我是等待 故影(出书版) 作者:渥丹 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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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是离别,对我是等待 故影(出书版) 作者:渥丹 脉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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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缠在一起接吻,无休无止,任由那椅子在身下发出痛苦的叫唤和抗议。郁宁的手臂渐渐搂不住贺臻的肩膀,而是一路下滑到他的脊背上,她一点点地抚摸过他的脊柱,像是在数一串不得到头的念珠,又感觉他背上的皮肤随着自己的抚摸越来越紧……
    被猛地抱起来的一刻,郁宁唬得差点儿叫出声儿来,下意识地更紧地缠住贺臻,然而他的身体素来是结实有力的,她很快地安了心。由着他领着自己,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前进。也许是都想起了离别,两个人并没怎么说话,在黑暗里沉默而热烈地交缠着。快意伴随着不断新生的汗水上升,越攀越高,又像是永远不会终结。郁宁执着地亲吻着贺臻,像藤一样缠住他,明知这样用力会在贺臻的皮肤上留下指甲的抓痕也很难停止下来。她能感觉到情欲的力量此时主导了一切,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他和她都溺在其中,在她的怀抱深处随波逐流,然而同时,又有什么正微弱而坚定的破土而出,像这黑夜里的一星光,焦壤中的一点儿绿,她发现不知何时泪水淌了一脸,不是因为痛,也不是因为欢愉,她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响,让那眼前那点儿光明和绿意随之强大起来,郁宁用力地抱住贺臻,后者感觉到她的力气,停了下来:“……怎么了?”
    明明是没有灯的,可郁宁在这一刻看清了他的脸,她颤抖地伸出手,手指滑过他的脸,捧着他的脸颊,感觉手底的皮肤滚烫,满是汗,那些汗甚至顺着皮肤相贴的缝隙,一路地滑到她的手腕上。郁宁摇了摇头,把他的脸拉近到自己的唇边,然后声音缠得比手还要厉害,她甚至发不出声音,就焦急地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用气音说完那句话。
    贺臻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攥住她的腰的手也让她觉得疼痛起来,但这一刻很多东西是难以隐瞒的,贺臻低下头,额头贴在她的颈边:“糟糕,我害怕起来了……”
    “……嗯?”这下郁宁的身体也僵了。
    他支起身子,找到郁宁的脸,手指又轻轻地拂过她的眼睛,感觉到其上的湿意后定了一定,接着才贴上去把那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液体一点点地吃掉,抱怨似的轻声说:“……哪儿也不想去了,怕见不到你。”
    郁宁一怔,接着笑了起来:“我又不会丢。”
    他也跟着笑,伏在她耳边低声接话:“嗯,那我不怕了。”
    ……
    贺臻没买到第二天的票,又多待了一天,那天晚上郁宁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半夜,知道贺臻把她抓进怀里,这才不踏实地眯了一会儿,又在听到贺臻起床的动静后很快地醒转过来。她坚持要送贺臻去火车站,一路上强打精神,贺臻看得清楚,不说破,也不提那场就在眼前的离别,两个人零零碎碎说一些贺臻回来之后的打算。本来说好只送到火车站门口的,又送进了站,进站之后郁宁还是舍不得走,又说帮他安顿一下然后上了车,一直磨蹭到列车广播开始提醒送站的亲友下车,郁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反而坐下来,看着贺臻说:“反正回家也没人,我又没别的事情,我送你过去好不好。”
    “我再送你回来,你又送我……也好,这样我们就在送别和旅行中过完下半辈子。”说完,贺臻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你自己说的,你又不会丢,很快我就回来了。”
    他牵着她的手送她下火车,站台上人来人往,郁宁不好意思和他吻别,一时又不肯放开他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原地。贺臻耐心很好地陪她站着,眼看火车再没几分钟就要开了,他低头看看郁宁的手,说:“你先放开,等我把包拿下来,不去了。”
    听他这么说,郁宁猛地松开了手,拼命摇头:“你去吧。再见。一路顺风。”
    蹦出这几个短句后郁宁就转过身不再看他,贺臻又把她绕回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好,你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
    即使在人流中,郁宁还是能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她懵然觉得这个时刻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容不得多想,脚步已经动了起来,追上车的时候列车员拦了一下要票,她丢下一句“我上车补”,也许是这语气太急切,以至于到了几分迫人的地步,她竟然被放上了车,追上车后她看见贺臻的后背,一把抱住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再送你一会儿,送到了就回去。”
    贺臻任由她抱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时的神色有一丁点儿陌生,好像是还没把难过收好似的。但她又没见过他难过的样子,直到他的手指用力把她眼角的泪拂去了,她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听贺臻叹了口气,对她说:“我以为你不黏人的,过年的时候连个电话都不肯打给我。”
    郁宁勉勉强强扯了下嘴角:“我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
    郁宁上车后没补到卧铺,贺臻就把自己这张票给了她,陪她到熄灯,再去硬座车厢坐了一晚。第二天到站后他那一对新婚的朋友专程来火车站接他,看到郁宁不免意外,很快又笑了:“我说你平时听到要出去玩,早早行囊收拾好恨不得第二天就走,这次却来的迟,这下知道了。”
    贺臻只笑,把郁宁推上前,互相介绍一番后,又说:“她送我一程,我们出发前她回去。人到齐没?我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还真的……不是。大郑的车途中出了点儿事,今天下午应该到了。”
    贺臻和他们聊天的时候郁宁正好打量这一对新人,两个人都比贺臻年纪大,看起来都是健谈而爱笑的人,新娘子白皙而娇美,脸圆圆的,像一枚可口的桃子。
    果然到了下午郑立这一批人都到了,晚餐时大家聚会,看见郁宁也在,郑立毫不客气地坏笑着打趣:“咦,我怎么看到个小尾巴?郁宁啊,是他把你打包进包里,硬要带来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跟来的,本来想送完你们再走,但是贺臻不同意,回程的票都买好了。”说到后来她还是有点儿怨,看了一眼贺臻。
    她这话说得老实,引得听话的人都笑,一面笑还一面朝贺臻递着各种眼色,最后还是郑立说:“这么舍不得啊?放心啊,就十天,一定把你男人平平安安交还到你手上,一根头发也不少!”
    说完又转对杨佳和刘薇夫妇继续打趣:“你看看,你们蜜月要旅行,贺臻好不容易追到的小女朋友也不管了,我们个个是抛家弃口奉陪到底,杨佳,你要是不对薇薇死心塌地不和她白头到老,我们可饶不了你。”
    在一片口哨鼓掌声中,郁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红了脸,贺臻悄悄地拉了她一下,她以为他有话要说,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笑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耳垂。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太多的酒,但他们定在后天早上出发,而郁宁的车是第二天的傍晚,所以闹到很晚才散。
    分别在即,加上喝了酒,两个人不免又是一场缠绵,到了下半夜才安静下来,郁宁觉得自己的酒还没退,但并不想睡,趴在贺臻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让我先送你们吧……我回去反正是对着空屋子,也不差这一天……”
    “你一个人,我们一群人,一群人送你走,不会那么难过,而且来的路上不是都说好了吗。”
    “我反悔了。”她耍起赖来,用额角去蹭贺臻的颈子。
    贺臻翻了个身,握住她的肩膀,微笑着说:“那也不行。还是我送你吧,好不好?”
    他分明在笑,眼中的神色却很认真,更带了一点儿那天郁宁追上火车后他回头看她时的目光,郁宁愣住了,沉默了半天,她不甘愿地轻声说:“……不好”
    可这语气并不强硬,言下之意就是妥协了。贺臻看着她,又把她拉下来,让她躺在自己身边,也是一样的沉默许久,又没有征兆地开口:“以前,我被我妈送到孤儿院外头,一大早,她说要我等她一会儿,然后就走了。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哪里,就等她,等得太久了,可最后来接我的并不是她。多奇怪啊,他们都说三四岁的小孩儿是不记事的,我却总记得那天她越走越远,一直回头……我不喜欢别人送我,也平喜欢别人等我,所以让我送你吧。”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沉,郁宁在他怀里本来有些倦,听着听着,又猛地醒了过来,她想爬起来,可被他抱住了,脱不开身,他的手臂牢牢缠着她,温热的气息覆上她半边脸颊,她没来由地慌张起来,也紧紧地抱住他,好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来:“……没、没事的……你、你别难过。”
    他继续笑:“我没难过。就是想告诉你,我想送你。”
    她的眼睛却热了起来:“嗯。贺臻,我也要告诉你,我小时候没有爸爸,妈妈要上班,就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我记得有一天,她锁好门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得要命,想去追她,就满屋子地找钥匙,后来还真的给我找到一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连鞋子都来不及找,穿着她留在门边的拖鞋就这么追上去,鞋子一路掉,我还是跑啊跑啊,跑了好久,追上她了,抱着她一边哭,一边求她不去上班……昨天看上火车,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来了,不是要你不要走,就是想追上你……再在你身边待一会儿。”
    贺臻静静地听她说完,捉起她的手亲了亲:“再说下去,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郁宁慢慢地困了,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问:“那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都好,每年过年我都要去看她们。”
    “唔……”她有脑子已经开始拒绝思考,下意识地说,“那,我过年也要回家,要是平时什么时候你去看她,你要是愿意,我陪你一起去……”
    贺臻是给了她答案的,但是她来不及听清楚,已经先一步睡着了。
    或许是这几天频繁地出入火车站,又或许果然如贺臻所说的,一大群人送一个,并不是那么伤感,当再一次的离别来临时,甚至还有点儿因为喧闹而起的虚幻的快乐。
    郁宁没什么行李,一直在站台上和送行的朋友说话,她是一群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什么心事其实都藏不住,大家也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强颜欢笑,可谁也没戳破,都嘻嘻哈哈地陪她说话,个个保证会好好照顾贺臻,郁宁心里感念这些善意,也就振作起精神,随着大家说笑起来。
    分别的时刻总是会到。郁宁上车的时候不敢回头,可到了座位上,一扭头,果然见到贺臻隔着车窗站在那儿,只他一个人,笑咪咪地望着她。
    这笑容是很熟悉的,郁宁告诫自己不要哭,就瞪着眼睛也他笑,把车窗打开了一些,车厢外头的声音就这么传进来,广播声,人潮声,唯独站在那里的贺臻没有声音,只是一味微笑。
    她对他说,你走吧,快点儿走,不送了。
    贺臻听见了,点点头,又忽地向前一步,从手上抹下个什么东西,从那条缝隙里塞了进来。
    郁宁定睛一看,是只戒指。
    贺臻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自她认识他,就从没见他脱下来过,她甚至记得它们随着贺臻的手指在自己皮肤上留下的触感,却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思,从来也不问来历。把那只戒指攥在手心后,她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狼狈地扭过脸,在滂沱的眼泪中冲着他死命地挥手,这个时候,车身一荡,车开了。
    郁宁猛地扭过头,又一次看见依然留在原地的贺臻,又很快地消失在了视线里,唯有那个笑着挥手告别的姿势,很久都凝固在她的眼前。
    贺臻离开后郁宁在家也没待祭天,就因为美工紧急加班的电话提早问回去了,提前开始了工作。分别的头几天贺臻每天都给她打电话,直到有一天郑立抢过电话来说:“郁宁啊,你还是赶快把他领回去,这家伙现在完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连打牌都心不在焉,老是输。”再长嘘短叹了一番诸如“难得大家出来玩一趟,还这样一时半刻都割舍不下,这叫我们这些老光棍情何以堪”之类半酸不甜的玩笑话,弄得郁宁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站在电话边上热他取笑完,电话又回到贺臻手里,听他说:“他今天输得一塌糊涂,迁怒给我们,又看不得杨佳他们新婚燕尔,现在发神经立规矩不准队里上下打电话……”
    郁宁听了好笑,笑了一会儿说:“那我给你打过去。”
    “也不准接电话。”贺臻直笑,背景音嘈嘈杂杂的,听来其他人也在怪叫着抱怨。
    “那……”郁宁顿了一下,“也挺有意思的,你们就做野人去吧,反正还有五六天就重回文明社会了。”
    “哦,你倒是说得轻巧。”笑完之后贺臻说,“你说得不错,以前我们也的确不到紧急情况中途不主动和外面联系,这次反而是破例了。那好,我写信给你。”
    郁宁低头,一边转动手上的戒指一边接话:“你现在在山里,等找到地方寄信,人都回来了……人先回来也不要紧,你写吧。地址你知道吗?”那枚朴素的金戒指她试过几个指头,食指最合适,但也略松了点儿。
    “这条路虽然现在走得人少了点儿,也说不上荒芜人烟,能看到邮差,所以我每天写了一张卡片,只要碰见他们,就请他们帮忙寄了,不过应该还是我先到。”
    听他忽然这么一说,郁宁顿时有了几分雀跃之意。问他写了什么,贺臻不肯说,反而问她天气怎么样。
    “这几天都不在下雨,下个没完。”
    “哦?那看来还是我们运气好点儿,前一周都在下,这一周晴了。”
    “那就好。要是下雨我海南岛真的担心。”
    “夏末了,不要紧。”
    “嗯。”她答应着,“对了,浴室地板有几块瓷砖松了,我修不好……”
    “要是不着急,等我回来弄。”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又有一阵嘈杂的声音,两个人的通话暂时中断了一会儿,等贺臻回来,他说:“好了,我得挂了。接下来几天不给你打电话了,万一有事你打给我
    “好象,我知道,你们玩得开心,替我和大郑问好,再就是,你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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