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个头,我最讨厌酸的东西!”田丝葵嘴上迅猛地还击,面色却徒然一热,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丝丝姐,你在看什么色情的东西,脸红成这样?”小陈见田丝葵盯着手机屏幕出声,连忙凑过去偷看,可惜上面只显示了一个手机联系人的名字,好奇地问,“你男朋友啊?”
田丝葵回神,点着小陈的额头将她推开:“不是。”捏着手机匆匆上了楼。小陈忍了半天,才小声嘀咕:“那肯定是你喜欢的人。”那表情,可不是普通朋友能驾驭的。
接下来的几天,邓蓉的事情愈演愈烈,田丝葵毫不意外地接到了邓蓉经纪人的电话,那种谦卑的态度,要换个心肠软的,估计早就大手一挥,放过她了,可惜这一位是恶霸田丝葵。
“田小姐,邓蓉她都知道错了,您看是要怎么解决?是要她当面赔礼道歉呢还是怎么样?只要您说,我们一定照做。”讨好的意味明显。
田丝葵扯了扯嘴角,讥诮的表情真可惜对方看不见:“我不想她怎么样,我就是要看她倒霉。”
那头沉默片刻:“田小姐,邓蓉她寻死都寻了几回了,您大人大量,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我又不信佛,造什么浮屠啊。” 这话真是要把她逗乐了,“我这人吧,心眼特别小,记性又特别好,就是从前她说我几句坏话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是她上次绊我一跤,前几天找我打架了。”
经纪人咬咬牙:“这次想要勾引方总是邓蓉的错。田小姐,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邓蓉去纠缠方总,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您就行行好,原谅邓蓉这一回!”
突然扯到方阅执,田丝葵面上的笑都僵住了:“是邓蓉太蠢。她不知道染指方阅执这事儿,最火大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方阅执本人。所以你还是去求方阅执吧,毕竟得罪的其实是他。”
邓蓉的经纪人最终还是没能挽回颓势,在各方媒体的围剿下,邓蓉像是在娱乐圈里蒸发了一样。
不过同一时间人间蒸发的还有她那位喜欢放黑脸翻白眼的boss庄许,自从那天匆匆除了长许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人联系得上庄许,其他部门都乱成一团,唯有田丝葵开心得要命,终于不用每时每刻看庄许的脸色了。
可她没高兴多久,就被整个长许积怨已久的同事出卖了。作为总监助理,她毫不二选地被派去boss家找人。原因无他,公司上下就没有人敢亲自上门找boss的,因为干涉boss私生活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滚蛋…
田丝葵当然不愿意,以为几个同事的念念碎就能说动她吗?问题是导师唐坤亲自来了电话找人,还下令无比要找到庄许。
唐坤捏着她能不能毕业的生死大权,田丝葵也只能不甘不愿地拿着庄许家的钥匙出发了。
田丝葵拿到地址的时候,忍不住出神。这个小区她再熟悉不过,这么些年,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闹哄哄又乱糟糟,是不少刚毕业的学生选择的最佳住处。地段较繁华,价格也不十分贵,他记得谢长斐刚毕业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到现在还清楚地记着是一单元502。只是没想到庄许这种称得上半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也住在这里。
仔细地看了一眼,一单元501?心口一跳,竟然这样巧。踩着熟悉的楼梯,田丝葵满脑子的回忆,爬上了五层。
502的门上是用铆钉敲成的福字,锈迹斑斑,她没忍住,轻轻地扣了扣门,没想到里头有人,问了一声:“谁啊?”声音有点熟悉。
田丝葵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知道看到门打开,由紧张变成了吃惊。“谢阿姨?”竟然是谢长斐的母亲。
显然也出乎了对方的意料,谢女士干脆地要关上门,田丝葵一把拦住:“谢阿姨,您怎么住在这儿?”
谢女士蹙眉,冷淡道:“放手!”用力地去推她的手,就在田丝葵打算放弃的时候,屋子里头传来了声响,是趿拖鞋走动的声音。
田丝葵耳朵很灵,听得清清楚楚,下意识问道:“里面是谁?”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幻想着或许是谢长斐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谢女士动作变得粗暴,田丝葵从缓缓合上的门缝里看到一截裙摆,原来是个女的,她笑了笑,有些无力,却又似死了心。
平复了片刻的心情,田丝葵先礼貌地敲了敲501的门,半天没有人回应,她直接摸出钥匙开门进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大白天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田丝葵摸索着灯的开关,屋里一点亮,发现客厅竟然乱糟糟的一团,这和庄许平日里爱干净的形象出入很大,啤酒的易拉罐横七竖八摊了一地,酒鬼两个字彻底颠覆了庄许在她心里的形象。
田丝葵艰难地在易拉罐的缝隙里游走,房间的门半掩,里头比外头还要黑,田丝葵正摸索着开灯,忽然想起了庄许的声音:“你干什么?”一如既往的冷漠,还有点病态的疲惫。
这鬼说话的场面真是把田丝葵吓得不轻,愣在原地,直到庄许再度开口,才回了魂。“你怎么进来的?”他已经是不怎么愉悦的声音,幸好田丝葵习惯了。
“呃…”她斟酌了一下,决定放过小陈,把责任都推倒郑柏身上,“你从前掉过一串钥匙,郑柏捡到了。”这是□□裸的污蔑。
其实钥匙是小陈捡到了,本来没什么,还了就得了,结果小迷糊蛋把这事儿忘了,等再想起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要是那个时候再换,肯定被庄许骂得狗血淋头,还不如自己收藏了。田丝葵很佩服的是上头还有车钥匙,小姑娘果然好胆量…
拍亮了灯,如果床上那人不是庄许的话,这将会是怎样一副禁断的场面,光裸的上身,只遮住腰臀的被子,苍白憔悴的脸庞和凌乱的黑发。
庄许果然还是太瘦了一点,肚子上的排骨若隐若现。说实话男人还是要像方阅执那样穿上衣服显得肩宽腰窄,披条床单都有型得一塌糊涂,脱了衣服满身诱人的肌肉,不像金刚那么粗壮,但看着就是均匀而有力。
田丝葵见他一脸的病容,忍不住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是火辣辣的滚烫,综合看来是发烧了。
满意地点点头,田丝葵推倒门边,打算关灯走人。她可没有留下来照顾病人的觉悟,况且长许的同事们委托她的原话是:“看看boss出什么事儿了!是死是活。”是活的,她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
“田丝葵!”没想到庄许竟然叫住了她,田丝葵疑惑地回头,那头不怎么痛快地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田丝葵惊讶,“不然呢?你不会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庄许沉默不语,完全就是默认的状态,田丝葵立刻驳道,“开什么玩笑,我是你的助理,只辅助你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上的问题可不归我管。”
“是吗?可是我的助理需要照料我的生活。”庄许虚弱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对不住老师换人了。”说着还吃力地去床头够手机。
说时迟那时快,田丝葵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了手机:“庄许你要不要脸的?前几天我随口问了句你家地址你还吼我,说我干预你的私生活来着。”
“我改变主意了。”他冷笑,“我想喝粥,陈记的鸡丝粥。”田丝葵压下火气,摔门出去。
陈记倒不是很远,田丝葵不爽的只是庄许支使她的事实,简直是自寻死路,瞧见一旁调味用的泰椒,偷偷往粥里加了两勺,埋在下面,不细看和枸杞简直一模一样。
庄许不能吃辣,是一点都不能碰的那种,所以在舀起一勺粥吃进嘴里,辣味冲天的时候,原本就断断续续的咳嗽,这下好了,跟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脸色涨得绯红,把田丝葵都吓到了,不知是不是太剧烈的咳嗽弄破了血管,竟然咯出一口血,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我送你去医院。”田丝葵这下彻底慌了,急忙把庄许拖起来往外走,庄许拼命挣扎:“你干什么!我还没穿衣服!”才回神,他还露着点呢。
田丝葵开着车,原本打算去最近的医院,不料庄许死活不肯,非要去中心医院。田丝葵嗤笑:“有病么你,中心医院是看脑科的。”说完才意识到,他可不就是病这么。
中心医院作为脑科权威,工作日也是人来人往,田丝葵一边排队挂号一边想:原来脑子有病的人这么多啊。
东张西望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很是眼熟,熟悉到名字立刻跃入脑海——邹琴…对方丝毫也瞧见了她,面露喜色,朝她快步走来,停在她面前,眉眼含笑,温暖如春:“椒椒!”
☆、第23章 田丝葵吃豆腐?
椒椒这个昵称,虽然是她从小喊到大的称呼,其实只有极少人知道,所谓的极少人必然就是她最亲昵的存在。而面前这位女子,就曾经是她最亲昵的人,是她少女时期唯一的朋友。
邹琴变化不大,一贯的落落大方,时光只给她添了几分优雅,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越发动人了。
“真的是你啊椒椒,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邹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仿佛两人的友谊就是昨日,熟稔得不能再熟。
田丝葵冷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我讨厌不熟的人喊我椒椒,请叫我田丝葵。”邹琴连一刹的惊讶都没有,仍旧优雅地笑笑,一副对她很了解的模样:“椒椒,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队伍慢慢移动,正好到田丝葵的位置,她不再理睬邹琴,给庄许挂了号,就推着他打算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了几步外的方阅执,风尘仆仆的喘息模样,田丝葵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果然邹琴的目光已经锁定在方阅执的身上,充满思念的迷恋,叫田丝葵的心一沉再沉。
“椒椒。”方阅执倒是只看着她,面上不是往常温和的笑容,剑眉微蹙,显得严肃,“过来。”
田丝葵哂笑,这个时候不腾出空间给久别重逢的两位似乎显得她太不懂事了,胡思乱想间就推着庄许上楼。
方阅执哪里肯就这么放她走,几步上去,试图将她拉到身边,田丝葵用力甩开他,心里是无法形容的莫名怒意,那么汹涌,一时连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
不料方阅执不像平日里的耐心,抢过田丝葵手上的比例卡,随手塞进庄许的手里,直接把田丝葵扛了起来,这一幕效果惊人,原本就闹哄哄的医院大厅瞬间更加吵闹,对两人的举止指指点点。
田丝葵猛地往下一倒,脑子瞬间充血,一时间七荤八素,连挣扎都忘了,就被他扛出了门。呼吸到外头新鲜的空气,田丝葵才醒过神,挣扎起来:“方阅执你疯了,放我下来!”
方阅执竟然不理睬她,任由她吊着舌头爆粗口,吭哧吭哧扛到了车子边上,随手塞了进去。
田丝葵的充血有点严重,脑袋晕呼呼的,面孔也是绯红,等定了神,方阅执早已锁上了车门,错过了逃跑的机会。
“椒椒,你的青春期反应怎么跟别人的更年期一样,喜怒无常?”车子开出老远,方阅执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又有了调笑的心思。
田丝葵大口喘气,别开脑袋不理他。“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吗?”方阅执哪里肯容她独自憋气,习惯性伸手掰过她的脸。这是他的多年来的习惯,喜欢看着田丝葵的眼睛,他对她实在是太了解,透过这双眼睛,几乎有看穿一切的本领。
“你有什么气可生的,邹…”猛地闭了嘴,不知为什么提到邹琴的名字就不痛快了,特别是在方阅执面前,她一点也不愿意提起邹琴,这个虏获方阅执这个奇葩真心的女人。
方阅执挑眉,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疑惑,转而恍然大悟般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揍一顿庄许来解气是吗?真是不错的提议。”
田丝葵翻了个白眼,也对方阅执对初恋女友的名字这么不敏锐感到无语。“椒椒,我说过,就算庄许没有我好看,也请和他保持距离,不然我会不高兴的。”方阅执眨了眨眼,状似提醒。
“方阅执,你什么时候开始管我和谁来往了?从前你可不这样。”田丝葵阴阳怪气道。“椒椒,从前你也绝对不会陪人来医院这种地方。”方阅执勾了勾唇畔,轻松反驳。
田丝葵努了半天嘴,方阅执忽然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叫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捂着嘴:“你…你…你…干什么!”
“我以为你在邀请我品尝。”说着还模仿了一下她努嘴的样子,“和上次的不一样,是水蜜桃味的吗?”
淫荡的人想淫荡的事情!田丝葵咬牙,忽然发现这条路的方向有那么点熟悉…可能不止那么点。
“你这儿去哪儿啊?”她连忙问道。“回家。”方阅执一本正经,“椒椒,你可是答应了你文妈妈要搬去方宅住的。”
田丝葵恍然,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我要先回宋乔情那儿搬东西!”她觉得需要那么一星半点的瞬间缓冲一下,不然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椒椒,你有什么东西可搬的?当初不就是两手空空住进去的吗?”方阅执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了,因为他就是田丝葵身无分文的主谋,“当然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方宅住的话…”
田丝葵立刻两眼闪闪发光,一副有机会重生的模样,却被方阅执接下来的话致命一击:“我们可以二人世界。”
瞬间瘪了气,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的嘴,唯恐哪个举止又刺激了他,来品尝并猜测她唇蜜的味道。
占了便宜的方阅执当下心情好得爆棚,不时用笑眼扫过田丝葵的脸,一路上她都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这个蛇精病在盘算什么。
方宅和田家是同一个院子,车子开进大门田丝葵忽然百感交集。方母携方阅声站在门口,看到田丝葵的身影,笑眯了眼,田丝葵忽然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其实方宅对她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毕竟幼年时在这儿住到了七岁,之后也是隔山差五就赖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母亲吃味地揶揄她:椒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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