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以往也跟这位老先生有过合作,这么大把年纪,老先生不管阅历还是心态都已经跟娱乐圈里大多数的人不同,用不着再管那些勾心斗角,迟夏跟他也算是真心相交,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老先生的寿宴是办的中式酒席,携伴与否并不重要,不过岑亚琛还是习惯性的过来接了她一起出席。
给老先生祝寿的时候,他老人家看着他们,笑得意味深长:“我请你们喝了我的寿酒,可是指望着你们还的,等办喜酒的时候可一定得叫着我。”
迟夏跟岑亚琛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爷爷,你就喜欢开我玩笑。”
当初迟夏演的就是老先生的孙女,这一声爷爷喊起来也相当顺口。
没能说几句话,老先生就被其他祝寿的人叫了过去,岑亚琛笑吟吟地看着她,沉声道:“看来在别人眼里,我们真的是名符其实的情侣了。”
迟夏扭头对着他笑了笑:“那说明你我演技真的不错,深入人心。”
岑亚琛的表情顿了下,忍不住失笑:“哈哈……对,演技,是演技不错。”
只是没人看得出来,他嘴角的笑容已经有一丝发苦。
在外人看来,大概相携而笑的他们真的只能用郎才女貌来形容。
“走吧,我们过去坐下。”迟夏指了指不远处写着他们名字的座位。
岑亚琛耸耸肩,听话地随着她转身。
只不过两人还没迈出去步子,便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动作。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陆渊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只包装好的礼盒,随手交给了一旁的迎宾。
陆渊的脚步也顿了下,显然,他也在这一刻发现了并肩而立的他们。
迟夏和岑亚琛要去陆渊身旁的那张桌子坐下,而陆渊要过去找他们身后的老先生祝寿,他们似乎不得不擦肩。
而场中的其他人也被他们之间缠绵悱恻的绯闻洗脑许久,看见这个画面也都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三人之间来回瞄。
原本嘈杂的宴席这一会儿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寂静。
“走吧。”脚步停顿了不超过一秒钟,迟夏便又抬头笑着对岑亚琛说道。
岑亚琛点点头,也笑着带她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陆渊的身影也直直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三个人慢慢接近,又接近。
一直到真正的面对着面。
那么多双眼睛或悄无声息或明目张胆的看着他们,都想看他们擦肩而过时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迟夏的脚步又慢下来,脸上还是带着今晚一直挂着的那抹得体的微笑,抬起脸来,目光跟陆渊的接触到一起。
“陆总,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有礼而克制,就像这场中每一对点头之交的朋友。
陆渊的眼神闪了闪,没人看见他的手已经在身侧握成了拳:“你最近还好吗?”
迟夏唇畔的笑更灿烂了些:“多谢陆总关心,我现在过得还不错。以后也劳烦陆总多多关照。”
依旧是都快被大家说烂了的场面话。
陆渊不自觉地紧紧抿了下唇,看上去脸色也沉了一些。
可是面对这样的迟夏,他却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他想说的话。
也只能顺着她的语气一字一句的吐露:“你太客气了。”
“对啊,迟夏,你太客气了,再怎么说陆总也是你以前的老板,你不说他也会关照你的,”在一旁的岑亚琛也笑着开口,“陆总,您是要过去跟李老打招呼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会儿有时间再聊。”
岑亚琛的声音让陆渊的拳头握得更紧,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只能僵硬着身体对他们点了点头。
“陆总再见。”迟夏低下头,挽着岑亚琛的胳膊跟陆渊擦肩而过。
迟夏和岑亚琛的表现跟见到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而陆渊也跟平时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原地停了两秒钟便再次迈步朝着老先生走了过去。
外人看着这一切,倒真有些怀疑流言的真实性。
而场中知道迟夏和陆渊之间关系的人也不由得暗暗叹服迟夏的演技。
这段插曲过后,宴会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迟夏和岑亚琛也找到他们的座位做了下来。
这张桌子上的人还都没有落座,岑亚琛看着依旧笑容满面的迟夏,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没事吧?”
迟夏扭头看向他,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早就想到今晚会遇见他,能这样平常的打个招呼也挺好的,毕竟都在一个圈子里,总不能一辈子不见。”
岑亚琛也着点了点头:“是啊,能这样也挺好的。”
他扭过头,看着不远处正跟老爷子说话的陆渊的背影。
岑亚琛的表情如常,心底却又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
迟夏如果真的看开了,怎么会一口气解释这么长一串。
她想要说服的终究还是她自己……
第56章
“接下来是一位叫叶子的朋友点给自己的一首老歌;希望自己能早些走出上一段感情,这首歌就是elva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叶子;这首歌送给你;也祝福你能早点忘记这段感情;祝我们所有的听众朋友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悠扬的音乐声渐渐响起,萧亚轩略带沙哑的嗓音也缓缓荡漾在车厢里。
陆渊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仰头看着迟夏住的那栋大楼。
虽然楼层很高;他却已经能够轻易的分辨出到底哪个窗子里的灯光属于迟夏。
每次开车悄悄送她回来,他总是会等到那一盏灯光亮起来。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寂寞,各自悲哀……”陆渊以往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可是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脏却不由得紧紧地缩了一下。
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几个字就是在形容他跟迟夏现在的关系吗?
明明曾经那么亲密过,却也只能在无法回避的场合“恰巧相遇”,甚至也只能在众目睽睽下疏远的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
分开了这么久,陆渊也十分明白,自己根本不想就这么放手。
但是在爱情里面他太过笨拙,笨拙到不知道怎么才能挽回。
或许……无论怎么做,都已经不能挽回,
陆渊揉了揉沉重的眉心,闭眼躺在椅背上,车厢里的歌声依旧低沉的缓缓飘着。
一直到这首歌唱到尾声,音乐声渐渐的弱下去,陆渊才缓缓地张开双眼,启动车子,缓缓地滑入了车道。
毕竟是在小区里,陆渊的车开得很慢,快要经过迟夏那栋楼门口的时候,他正好看见岑亚琛从楼里走了出来。
岑亚琛常常都会在活动后送迟夏回来,虽然每天在楼上呆不了几分钟就会下来,陆渊心底也不是滋味。
现在看见他的身影,陆渊的脸色当然也不会太好。
岑亚琛当然也看见了他,脚步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除去在今晚宴会上假惺惺的寒暄,两个人上一次相遇还是在酒店的电梯外面,只是现在时隔许久,再次四目相对,他们却都没有再挥拳头的意思。
岑亚琛的嘴角弯了弯,直接走到他的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陆渊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而是在他坐稳之后,又一路顺畅地开出了小区。
“每天都来送她,却不让她知道,陆总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做这么亏本的生意?”岑亚琛说的每天,当然是指迟夏没有去外地工作的时候。
陆渊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但很快就又放松了下来:“难道你每天送她回来也只是生意应酬?”
岑亚琛一愣,随即失笑。
可是陆渊却没有跟他说笑的心情,一张脸上尽是阴霾。
在他看来,整日跟迟夏朝夕相处的岑亚琛已经占尽了上风,更何况今晚的寿宴上,两人才刚刚肩并着肩在他面前出现过。
殊不知,在岑亚琛眼里,却从来不敢把他看低。
岑亚琛知道,自己只能每天出现在迟夏的左右,而陆渊……或许依旧是在她的心上。
一对情敌心思各异,竟然也能安安稳稳地在同一个小小的车厢里呆着。
岑亚琛扭头看向车窗外渐次远去的夜景,沉声道:“经过这段时间,我明白其实你也很爱她,但是你知道的,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陆渊眯了下眼,没有开口回应,甚至也没有扭头看他一眼。
岑亚琛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很快就继续道:“有些人忍耐力很强,为了爱情,好像什么都可以忍受,受再多次的伤害都傻傻的在原地等着。可是这种人一旦有一天醒悟,就再也不会回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陆渊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显露了出来。
“因为以前一次次的伤害已经在她心上留下了太深的伤口,陈旧性伤口,一次次的被撕裂加深,当她身处其中的时候不懂得要逃,而现在她逃出来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敢回忆曾经的那些疼痛,又怎么肯回到那个曾经让她伤痕累累的地方。”岑亚琛一字一句地细细述说着,仿佛是刻意想让身边的这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陆渊,你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别白费力气了。”
而他不同。
他跟迟夏原本伤心的记忆没有半点关联。
总有一天,迟夏会接受她。
“就在这里放下我就好,谢谢。”岑亚琛话音未落,陆渊就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留下一道刺耳的声音。
陆渊隐忍的怒气也终于有些绷不住:“滚。”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又让迟夏失望的举动。
岑亚琛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打开车门。
在下车之前,他的动作又顿了一下:“既然你以前每次都选择陆轻奚,为什么现在又迟迟不肯放手呢?”
砰——
说完那句话,岑亚琛就关上了车门。
而陆渊的车也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前直直地冲了出去,把路旁那个身影远远地抛在了背后。
岑亚琛的话句句刺在他的心口,把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全都摊了开来。
是啊,曾经的他,在迟夏最需要他的时候,次次都选择了陆轻奚。
这样的他又怎么有资格说出让岑亚琛离开她身边这种话?
他才是最不应该留在她身边的人。
尽管他直到现在都没想过放手……
郁郁葱葱的杨柳在岸边迎风摇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个婀娜的少女,无边的草地更像是给这群少女穿上了碧色的衣裙,清风一过,裙摆就幽幽地荡起一圈圈涟漪。
纪修一身钓客必备的装备,太阳帽,便携式躺椅,鱼竿长长地抛在水中,人却闲适地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他的助理在一旁却一直捧着手机,满脸无奈:“我说纪大导演,您可真是一点不急,现在绝杀的票数可是样样领先,你就不怕真的被人家打败?那样可就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嘘——”纪修长指竖在唇前,“小声点,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喂,你——”助理先生无奈地长叹一声,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得,我这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纪修微微笑了笑,终于睁开眼来,瞟他一眼:“你想当太监?”
“呸,说什么呢!你才想当太监!”助理先生气急败坏。
“嘘——”覆在水面的鱼漂浮动了下,纪修又嘘了一声,等了几秒钟,猛地提起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也随着他的动作随着鱼钩一起跃出了水面,“哈,上钩了吧!快快,拿水桶!”
助理熟练地把水桶拎过来,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把鱼放在里面,纪修的声音也再一次恢复了慢条斯理:“放心吧,这个太监你还真不用急着报名,名额满了。”
“什……什么啊,你才报名当太监!”
纪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孺子不可教。
算了,他还是专心下饵,继续等着大鱼上钩吧……
第57章
叩叩叩叩叩叩——
艾琳正低头在键盘上敲打;突然就听到一阵急速的敲门声。
“哪位?”她的话还没有问完,那扇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与此同时;一阵淡淡的酒气也随着开门声扑鼻而来。
陆轻奚从门外直直地走了进来;隔着墨镜淡淡地瞟她一眼:“我要见我哥。”
边这么说着;她已经快要走到了陆渊的办公室门前。
艾琳赶忙从办公桌前追过去,拦在她身前:“不好意思陆小姐;总裁他不在。”
“不在?”陆轻奚停下脚步,终于把墨镜摘了下来;艾琳能明显地看到,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再结合她身上的酒气来看;估计这位大咖昨晚就没怎么睡觉。
艾琳点点头,又强调了一遍:“对,总裁不在,陆小姐有时的话可以告诉我。”
“那他去哪儿了?”陆轻奚很快就紧接着追问。
艾琳眉头也不皱一下,随口胡诌:“总裁在开会。”
但是没想到这一句却像是惹毛了陆轻奚,让她顿时就炸了毛:“他去开号能不带着你吗?骗谁呢!”
说着,陆轻奚又想往里闯。
艾琳不由得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忘了面前这位不是普通人,她竟然编了这个一个理由。
不过,就算被识破了,她也不能放任陆轻奚就这么进去,只能将错就错,继续挡在陆轻奚身前:“陆小姐,总裁他真的不在,去开会了,请你不要为难我。”
“为难你,这是你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你?我告诉你,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一个破秘书,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你让我进去!”陆轻奚赤红着眼,直接把墨镜扔到了一旁,竟然毫不顾形象地直接跟艾琳撕扯开了。
艾琳这么多年,帮陆渊不知道挡过多少次想要进去的人,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这样的,顿时也有些慌张:“陆小姐,你别这样!”
啪——
狠狠一个耳光。
艾琳只觉得耳朵嗡地一下,半张脸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的动作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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