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滚粗!
☆、【倒带十年】5 等我长大
平安夜的气氛并没有随着时间渐晚而消退多少,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在街上或缓步走着,或追逐打闹,愈发显得这个夜晚温馨甜蜜。
程梓颜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夜景呼啸而过,恰如那稍纵即逝的幸福和温暖。
苏渐染的家是一栋精致的小别墅,程梓颜咋舌:“苏苏,原来你是住在城堡里的白马王子啊!”
苏渐染一笑,揽着她瘦弱的肩膀开门进屋,打开壁灯一刹那,大厅顿时一片流光溢彩。
那高悬在穹顶上的水晶灯,坠着无数五彩斑斓的水晶石,在地板上投射出美丽的光晕,晃得人睁不开眼,宛若置身天堂般迷醉。
程梓颜呆呆地抬头看着,脚都不听使唤了。
苏渐染看着她的傻样就觉得心情愉悦,一拍她的小脑袋:”走啦,上楼去!“
”苏苏,苏苏,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么?“程梓颜瞪大水灵的眼眸问道。
”不是,是爸爸留给我的,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苏渐染耐心解释道。
随后,苏渐染带着她随处参观了一下,程梓颜继续将”大呼小叫“、”大惊小怪“进行到底。
”苏苏,这房子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
”对啊,我比较喜欢独居生活。“
”啧啧,真是浪费了!这么多屋子,最起码可以再住进来三个人。“
”要不,你来和我住?“
”切,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的监护人毕竟是那冷面太后啊!诶,你不是不愿意和别人同住么?“
”你不一样,你不算人。。。。。。╮(╯▽╰)╭╮(╯▽╰)╭“
”啊?我怎么不算人?⊙﹏⊙b“
”哈,我来带你去我的书房看看。“
”你你你,苏渐染,别以为你比我大十岁,我就怕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啊喂!…_…#“
事实证明,程梓颜是斗不过苏渐染的,也不要妄想同他讲理。
程梓颜巴拉巴拉地说着,苏渐染就很淡定地做自己的事,不鸟她。
最后,程梓颜说得口干舌燥,就闹唤着要喝水。
苏渐染在书房的小冰箱里取了瓶矿泉水给她,程梓颜却撇着嘴说:”苏苏,你真小气,就给我喝这个?我要喝冰镇可乐!“
苏渐染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我家只有矿泉水。想喝冰镇可乐,可以,从这里出门右拐,有家便利店。”说罢,就极有气势地把矿泉水啪一声戳到桌子上。
“唔,苏苏,你生气了么?我喝,我喝,你别凶我。。。。。。”程梓颜没见过苏苏这个严肃样,心里有些发毛,低头戳着手指说道。
苏渐染看着她,眼光渐渐柔和起来,替她拧开了瓶盖,说道:“我对不听话的人向来都很凶,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么?还有,这些碳酸型的饮料对身体不好,少喝为妙。”
程梓颜乖顺地点头,小口喝着没滋没味的矿泉水,心下了然:“艾玛,原来苏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诶,不对,他是一只顺毛驴,得顺着毛捋,要不就尥蹶子,哈。”
想着想着,程梓颜竟自顾自地笑起来。
苏渐染怪异地看着他,暗忖:“这小丫头,真是古灵精怪啊!”
他忙催促她:“行了,别在这里杵着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洗完回房睡觉。”
“可是,我没有可换的衣服啊?”程梓颜扭捏道。
“。。。。。。要不先穿我的浴袍好了。”苏渐染说完就后悔了,他有极其严重的洁癖,怎么可能和别人共用这种贴身的东西呢?
“哦也,那你快来帮我放水。”程梓颜变脸变得极快,刚还是少女娇羞状,下一秒便是喜出望外状。
程梓颜尽情享受了一回香氛泡泡浴,洗完便套上苏渐染藏蓝色的浴袍出来到处蹦哒,那浴袍都可以当拖地长裙穿了。
苏渐染看着那一抹藏蓝的身影在眼前跳跃,只能无语望苍天。
这件浴袍,以后是没办法穿了。
“丫头,赶快去睡觉,都快十一点了。”苏渐染扶额道。
程梓颜在他身边蹭啊蹭,猫一样乖巧道:“苏苏不是要和我一起守夜的么?说话不算话,会变成小狗的。”
苏渐染真觉得程梓颜是他的小祖宗,离开办公桌,推着她往靠近主卧的那个客房走,边走边哄她:“丫头,我还有些文件要看,你乖乖睡觉。”
程梓颜坐到床上后,拉着苏渐染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走,撒娇道:“苏苏,你当一回我的爸爸好么?哄着我睡觉,就这一回,好不好?”
苏渐染的心弦再次被程梓颜的话语拨动,服软道:“好,等哄你睡着了我再走。”
程梓颜开心地钻到被窝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冲着他笑:“苏苏,你也钻进来,里面暖和。”
苏渐染做了个深呼吸,暗示自己她只是个小孩子,现在他扮演的只是他的父亲,硬着头皮钻进来。
他回想着小时候妈妈是如何哄自己入睡的,便学着妈妈的样子,隔着棉被轻轻拍着程梓颜,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程梓颜依旧对他笑,漆黑的瞳仁里满是细碎的光芒。
她问他:“苏苏,你会讲童话故事么?”
“小时候听过不少,但都记不太清了。”苏渐染诚实地说。
”没关系,你随便讲吧,我把眼睛闭上。“说着,程梓颜闭上了双眼,睫毛微蜷。
苏渐染微微思索了下,缓缓说道:“我就给你讲一个我小时候听得一个德国的童话故事吧。故事是这样开始的,在一座灰色的大宅子里,活跃着一群老鼠。每晚灯熄人寝之后,老鼠们便从洞子里爬出来。它们快活地尖叫着,在各个房间里奔跑嬉闹。它们到厨房去寻找吃剩的食物,到餐室的桌子下寻找面包屑。它们的极乐世界是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的食品储藏室。如果储藏室的门没有关紧,它们就会从门缝里挤进去,啃啃奶酪、舔舔黄油,咬咬硬香肠,啜啜果酱,嚼嚼熏肉,肚子撑得溜圆以后,它们就捋捋胡须,心满意足地擦擦尖嘴。。。。。。”
苏渐染刚说到这里,便听到了程梓颜均匀的鼻息声。
他情不自禁地在程梓颜光洁饱满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正欲下床,程梓颜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过头,程梓颜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你喜欢莫墨姐姐么?”
“丫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呵,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回答我。”
“不喜欢。”
“苏苏,我把你当成上苍赐给我的礼物,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
“傻丫头,我早晚都要娶妻生子的啊!”
“你可以等我长大,然后娶我。”
“丫头,你。。。。。⊙o⊙!”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苏苏,晚安。”
说罢,程梓颜在苏渐染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一吻,扭过身子钻进被窝,关上了床头灯。
卧室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苏渐染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心中百转千回。
慕麻麻:艾玛,小颜菇凉,原来素你先勾搭的我们苏苏啊!看不出来啊!
小颜子:我只是不想失去他,狮子女的占有欲是极强的。
小顾子: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这一刻全部被颠覆,二妞,你13岁就这么奔放了?
苏苏:还不是我魅力大?【摸胡子】
☆、【倒带十年】6 回到原点
早晨虽然没有《天空之城》悠扬的旋律呼唤程梓颜,但她还是条件反射似的六点就醒了。
程梓颜换好了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发现书房的门微敞,苏渐染没有回卧室,而是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程梓颜取来外套给他披上,然后下楼洗漱。
昨天她竟顾着洗澡没有细看,这确实是一个单身男子家的卫生间。
洗漱台上,只有一条白毛巾,一个玻璃杯里放着一只蓝色牙刷,一瓶男士洗面奶,显得那般干净但却落寞。
她没敢用他的私人洗漱用具,看得出,他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甚至,有些洁癖。
马马虎虎地洗了把脸,她就钻进厨房,准备给自己找点吃的。
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她边赞叹厨房的豪华气派,边翻箱倒柜地想找出面包啊、火腿肠啊、果酱之类的食物,结果一无所获。
正抓耳挠扫之际,苏渐染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满脸的疲倦,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大概昨晚失眠了。
他越过程梓颜,从冰箱里取出了挂面、西红柿和鸡蛋,动作熟练而优雅地支起锅子,放水,打开煤气灶,洗西红柿然后切成丁,水沸腾后打入两个鸡蛋,放入挂面,再放入西红柿丁,待煮熟后放入少许盐,再滴几滴香油,出锅,盛入碗中。
这过程中,苏渐染专注地煮面,把程梓颜视若空气。
直到他端着两碗面背对着程梓颜在餐桌前坐下,才声音清冷地叫她:“过来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梓颜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那碗西红柿鸡蛋面很香,氤氲的热气直扑在程梓颜的脸上,熏得她几欲落泪。
“怎么不吃?”
“苏苏,你是在生我的气么?”
“一会儿吃完面我就送你回家。”
“今天是圣诞节,又是周末,你说好要带我出去玩的。”
“快吃面吧。”
“如果你是被我昨天的话吓到了,那我收回。”
“你知道么?你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但是我的内心依然安宁。可是,你昨天的那句话,让我的心也跟着乱了。”苏渐染抬起头,湖蓝色的眼眸也被面汤的热气氤氲的那么不真实。
程梓颜觉察到苏渐染对她昨天那句话的介意,让步道:”苏苏,我只是个孩子,我说着玩的,你就当是‘童言无忌’吧。“
”我习惯了冷静自持,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可是自从遇到了你,好多事情都脱离了我的掌控,包括我自己。“苏渐染自顾自地说着,挑起一根面条,又任由它落下。
“你的意思,我不该闯进你的世界?”程梓颜反问道。
苏渐染避而不答,而是轻叹了口气说:“丫头,我想,你比你的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苏先生,好像并没有法律规定,我的心理年龄必须符合生理年龄吧。”程梓颜锋利的小猫爪终于要显露出来了,反驳道。
“也许是我不好,我受不了心里乱糟糟的感觉,我受不了自己要和别人共享一件浴袍,我受不了日后要和别人同睡一张床,我。。。。。。”苏渐染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揉着太阳穴。
程梓颜只觉得苏渐染是在嫌弃自己,终于按捺不住自己隐藏已久的火爆脾气,噌一下站起来,指着苏渐染的鼻子骂道:“姓苏的,你现在知道嫌弃我了,当初为什么还要塞那张名片给我?你丫的就是一洁癖外加神经病!苏叔叔,再见,咱们再也不见!”
程梓颜极有骨气地昂首走出苏家,临走时,还不忘极有礼貌地为他关上大门。
她依旧仰着头,像高傲的小孔雀。
天空灰蒙蒙的,不一会儿,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不知是谁说过,圣诞节,是最适合下雪的。
程梓颜凭借着记忆走出了小区,确定到了苏渐染看不到的地方,才蹲在角落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程梓颜,你看你,四肢健全,聪明伶俐,长得也不赖,为何就那么不讨人喜欢?
刚一出生,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孩,爸爸便舍弃了她们母女。
而她与妈妈,也因此形成了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她在背地里戏称她为“冷面太后”,难道她就不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对她温柔一笑,关怀备至,化解她心中的冰凌么?
当她终于遇到了苏渐染,自认为是上苍看她可怜赐给她的礼物,她独一无二的守护天使,却也被自己昨天那一句“童言”吓跑了、弄丢了。
程梓颜就想一辈子依赖着苏苏,毫无顾虑地享受他的宠爱。
她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
她习惯了每天早晨被他叫醒,习惯了时不时就拿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他的短信,习惯了掰着手指头数数看还有几天他们就会见面。
直到看见那个漂亮的莫墨姐姐,她才忽然有了危机感,意识到天神一般的苏苏喜欢的只会是这些成熟美丽的女子,而不是她这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
她好不容易拥有,所以更加害怕失去。
一个从未得到过爱的孩子想着,那大概就是爱吧。
于是,她终于鼓起勇气向苏苏直白心迹,却让他避之不及。
忘了他吧,趁自己还未陷得太深。
一个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情,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崇拜和迷恋。
程梓颜努力地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哭得更加厉害。
泪水像是淘气而倔强的孩子,非要在她的小脸上玩滑梯不可。
冰凉的雪花落在程梓颜的睫羽上,落在她的鼻尖上,也落在她哭得有些发烫的脸颊上。
雪花瞬间消融成一滴晶莹,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一滴是眼泪,哪一滴是雪水。
她想,今年的圣诞节,注定还是要一个人过了。
程梓颜,你要坚强,这世上,大抵只有自己不会嫌弃自己了吧。
她用棉服的袖子抹了抹眼泪,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苏渐染在程梓颜走后,愈发觉得头疼得厉害,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连带着胸腔的某个部位,也在一抽一抽地疼。
餐桌上的两碗面早已凉透,他也无暇去收拾,跌跌撞撞地上楼,一头扎进主卧里去。
可是刚一闭眼,那张娇小可爱的脸庞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13岁的小丫头!
以前,他一直不敢去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想凭着感觉走。
可是昨晚程梓颜的那句话,迫使他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的微妙情感。
他的心很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最终得出的结论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他是中德混血,骨子里有德国人的严谨刻板,亦有中国人的含蓄保守。
他知道,以他这个成年人的身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