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着他递给她的乌鸡汤,可以断定这不是他烧的,汤汁不多而精,口味纯正,里面佐料加的很齐全,枸杞、黑木耳、茶树菇、甜玉米、山药……这怎么看也不像在外面能随随便便买到的。
他说:“你把汤汁喝了,医生说你只能吃点流质食品,这里还有八宝粥,等会儿喝了。”
她问:“我喝了汤,那鸡汤里的东西呢?总不能倒掉吧?”
郜临远无奈地说:“我吃。”
“那我留点汤给你,烧得还不错,鸡肉别浪费了。”她把保温桶递给他,接着对他道,“粥舀一碗出来给我就行,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什么东西都没吃,也饿了吧?”
“我跟你说我吃过了,快吃,别啰嗦。”
“你不是说你没吃饱吗?”
“……”
郜临远直接用另一根大吸管堵住了她的嘴。
她好像暂时忘了所有的烦恼,不记得她和郜临远的争锋相对,忘了她父亲的医药费还没有着落,也忘了自己刚刚失去了他们俩的孩子。
或许只要他还在她身边,这一切就会显得不那么重要。
今夜的空调温度好像开得高了一些,病房内一室温暖,她竟热的不适应。
吃饱喝足最宜睡眠,邈邈打了个哈欠,对郜临远说:“你回去吧,昨晚你也一夜没睡,我一个人可以。”
他随便“嗯”了声,把她的床放低,说:“我去把碗洗了,你先睡。”
“你洗碗?”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却用手掌合上了她的眼,低声喊:“快睡觉!”
他的手架着她的眼皮,她只能闭上眼,她明明睡了一天,这会儿竟还是感觉特别困,她都要怀疑他给她吃的东西里有没有加过安眠药了。他一直没有松手,她很快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兴许是喝了太多的水,她晚上被十足的尿意被憋醒了,昨天做完清宫手术后她都是借助导尿管,今天白天医生把导尿管给撤了,所以她不得不去卫生间。
刚一下床她就被吓到了,她的床位旁边竟多了一个小钢丝床,郜临远像只大虾蜷缩在上面。
她在黑暗里看着他的样子,心有点疼,鼻子一酸,眼眶里又开始湿润。她抹掉眼泪,拼命地忍住。眼泪是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珍珠,只是有时忍都忍不住。
她低头找鞋子,发现床边摆着她的大头拖鞋。
她趿拉着鞋,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生怕吵醒他。
但他还是被她吵醒了,他敲着卫生间的门,问她:“怎么了?”
她拎上裤子,洗了个手,开门。他的眼睛黑得透亮,一把扶住她的肩膀,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揉了揉头发,笑,“我就是上厕所而已。”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把她送回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才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两个人好像都失去了睡意。邈邈想翻个身,因为身体不适,便作罢,转头看向郜临远的方向,只见他侧着身子,眼里透着微亮的月光,似在看着窗外,又似在看着她。
她打破寂静,开口:“你……睡那张床挤吗?”他那么大一人只用那么小一个床,自己却占了大床,邈邈甚是不好意思。
他淡淡地回答:“不挤。你快睡觉。”
“我睡不着。”她说。
他没说话,翻了身,背对着她。
过了好久,邈邈都以为他睡着了,他沉沉的声音却飘了过来。
“你的东西理好了,出院后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同居生活开始啦~亲爱的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都开始乱想了!乃们这群小色狼啊~~磨人的小妖精!讨厌~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章甜的有点腻死人啊,果纸写得都觉得肉麻了,(⊙o⊙)…
☆、31、
31、
“一定要这样吗?”她在黑暗中思忖了许久;问道。
这样算什么呢?他那么恨她,为什么还要和她同居?何况,他还有女朋友……如果她住到他家里,就真的和他剪不断理还乱了。
他回答:“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咬着唇还是想拒绝;刚说了一个“可……”就被他打断。
“你爸的手术费我会打在我给你的那张卡上;后续的医药费再问我要。”
他说的冷淡;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她沉默了下来;想了又想;还是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舒宁呢?你会和她分手吗?”
他背对她;仍是不肯转过来直面她。
他说:“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你快睡觉;我困了。”
她执着地问:“会还是不会?”
“不会。”
他直截了当的两个字噎得她连话都说不出。
“满意了?睡觉吧。”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却仍不依不饶地问:“那我算什么?”
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整个病房陷入了恐慌的沉默。
**
在医院里待了两天邈邈就出院了,事实上她根本不用住那么久,过了第二天若是没事即可离开,但郜临远不给她办出院手续,不让她走,甚至天天在医院看着她。
她明知自己逃不了,可还是拼了命地想脱离他的掌控。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和他这样下去,尽管可以蒙蔽自己,得到一时之快,但终究会两败俱伤。
虽然心里另一道声音不停地告诉着她:“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他在你身边,为你解决一切问题,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不是吗?难道你不想陪着他吗,明明你也想他想的深入骨髓了,不是吗?”
心里的两个小人不断地作着斗争,她想来想去,不管怎样,还是得做一下挣扎,至少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这几天她每一餐都是郜临远让他家里的阿姨做的。她寻思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出院前一天下午,趁他出去替她拿饭时,她连病号服都不换就想拎着包走,却被他直接堵在了门外。
他没有跟她生气,神色极其平淡,他越是这样邈邈越是害怕,他插着裤袋的手渐渐伸了出来,邈邈以为他要干些什么,没想到他只是把一串钥匙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她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家门钥匙。
她皱着眉头问:“我家钥匙怎么在你那里?!”
他弯腰低头,与她平视,眼里满是狡黠,他勾着嘴角贴近她的耳朵,“不是你让我拿的吗?”
她不明所以地问:“我什么时候让你拿过我家钥匙?”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你家帮你整理东西的?”
原来是那次,她恍然大悟,但是瞬时又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把钥匙放回去?”
他挑眉,“你认为我会还给你,给你逃回家的机会吗?”
她瞪着他,觉得他太不可理喻。
她想起还有一把他还给她的备用钥匙,就说:“没关系,我还有备用的!”
“那把也被我拿了。要是不信,你可以找找。”
她翻遍了整个包,果真找不到另一把钥匙了。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插回口袋,轻佻地说,“你尽可以回家,只是现在你要想回家,得先征得我的同意。”
她郁闷了半天,难得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她又不想同他吵架,只好恹恹妥协。
他瞥了她一眼,问:“不开心?”
她瘪瘪嘴,心想道,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能高兴?但她还是没说,答非所问:“你怎么都不用去上班?”
“怎么?你以前不就希望我不去上班。”
她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你多忙啊,又要上班,又要陪舒宁,又要陪我。这几天没去找舒宁人儿没跟你急吗?”
“舒宁比你懂事。”
“是呀,舒宁是比我懂事,是你的心上人嘛,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啦,反正你怎么看她都是最好的。我就不明白,你那么喜欢她,不愿和她分开,为什么要拉我下水?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他勾着嘴角,向她挑眉,“碗里的实在,但碗没锅大,吃不饱还是得吃回锅里的。”
“这就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她冷笑道。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脸色沉了下来,他说:“没完了?”
这几天他们相处的模式都是这样,两个人保持平和,不常交谈,交谈也尽量不绕到敏感的话题上,但是有时候说着说着邈邈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每当这时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虽然他说是要她陪着他,可她隐隐约约地感到他们两个如今更像是他放下了一切仇恨陪在她身边。
她为了这刻,等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怨恨、占有欲、还有……如火般熊熊燃烧的嫉妒呢?
她尖锐地说:“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像你这样大大方方的脚踏两条船的人……”
她还没说完,郜临远忽然用单手扶住她的后颈,脸在她面前迅速放大,他堵住她的嘴,暴风雨一般急躁的吻,像是蹂躏,像是惩罚,又像是预谋已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她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衣服,被迫抬高了下巴迎接他。
他硬生生撬开她的牙齿,舌头伸了进去。
他暴戾地把她推到床上,但并未直接覆在她的身上,她躺在床上,他则站在床边弯下腰来,双手绕到她身体的两边,撑着自己。
他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再闹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她是真的害怕了,刚推了推他,说了半个“不……”字,嘴又被他猛地封住。
吻到后来,他的力气渐渐小了下来,再没有初时那么霸道,缓慢而耐心,缠绵而温存,像是在诱哄她,他的舌头席卷了她一直压抑着的悲愤,她恶狠狠地回应过去,却被他温热的唇、灵活的舌尖化成了一腔动情的绕指柔。
她被他吻得理智全失,她隔着衬衫抚摸他滚烫的背,或许是空调温度调的太高,他的衬衫有些地方已被汗水浸湿,她的手从他的背慢慢伸到他的下面,想解开他的皮带。他却拉住了她的手,更用力地吮吸着她。
他的手从宽大的病号服底下伸进去触碰她腰上的皮肤时,她全身都战栗了,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或许是她的呻吟钻进了他的大脑,彻底令他清醒。他的手突然停住,嘴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睁开迷蒙娇柔的双眼,瞧见他怔怔的表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继续下去,似在隐忍。
他站了起来,脸上汗珠不断地冒出来,她看得出来,他的下面已经有了反应。
她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他闷闷地说:“医生说一个月之后才能同房。”
她看着他有些憋屈的样子,乐不可支地笑了。但转念一想,他也挺可怜的,这种时候还要被迫停下,连她都有了那么大反应,更何况他?
如果他和舒宁还没做过的话,那算来他都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
她就是这么容易心软,看不得他任何委屈不开心的模样。
她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要五指姑娘帮帮你?”
他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我去趟卫生间。”他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入住的这间病房配了独立卫浴,郜临远进去后,邈邈很快听到了里面水哗啦啦落地的声音。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将自己的欲|望压了下去。
一杯水喝完,她忽然听见郜临远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
“萧邈邈!”
她走到门口,问:“怎么了?”
“你去我包里拿条内裤出来,还有衣服裤子。”
她“哦”了一声,转身去找他的包。
这几天他都是和她一起住,每天的换洗衣物都是在拿饭时让阿姨一起拿来的,脏衣服同样也会让阿姨拿回去。邈邈觉得这个阿姨甚是可怜,碰到了这么麻烦的一家子。
以前她就和郜临远提过这么个问题,他们家阿姨就一个,因为两兄弟都有一套房子,小妹妹和郜父住在一起,阿姨几乎是三天两头三地跑。郜临远却说他们家阿姨其实不算忙,因为他们一家人都不常在家吃饭,所以很多时候阿姨都是不用做饭的,基本也就是在家过一夜而已,用不着天天打扫卫生,所以总的来说很清闲,况且他们给的酬劳也不算低。邈邈还很鄙视地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以鱼翅燕窝为生的人哪懂吃大米饭的苦。当时他还一脸正经地回答她,我吃大米饭长大的,大米饭挺好吃的,不苦。弄得她哭笑不得。
她直接开门进去,淋浴间的玻璃是透明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赤|裸裸地正对着她,他正拿着毛巾擦着手臂,头发上的水滴到他的肩膀上,顺着一路向下。
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性感的样子,但是百看不厌,她吞了口口水,大概声音太大了,他抬起头来,怔了两秒,回神过来后突然咧开了嘴,坏笑着看她。
“怎么,没见过美男出浴?”
“放屁,当然见过。”她没好气地回答,“什么张三啊李四啊,他们的尺寸都比你大几号!”
他丝毫不以为意,“是吗,尺寸这么大你受得了?照你每次的反应看起来,我的尺寸对付你绰绰有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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