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国的?”
“回来两个多月了,上月在香港忙着,这月初才来这。”
“家人都还好吗?”
“父母留在英国,这次是和妻子一起回来的。”柳钧凯静静的说着。
安颐然静静的听着,她的内心莫名的复杂情绪作怪,尤其听到柳钧凯口中的“妻子”。七年了,许多大学同学早已步入婚姻,为人父母了,柳钧凯也不例外。
“先生,这是您的Beer,意式牛排。小姐,这是您的西米露,香草淇淋面。二位请慢用。”服务小姐正在此时端来餐点饮料,说完便走了。
“颐然,你呢?结婚了吗?”柳钧凯终于还是想知道安颐然现在的情况。
“呵呵,还是一个人。”安颐然对这问题很释然的回答道。
“哦。那天在瑞达大厦遇见你真是太惊喜了,没想到在这座城市还能再次相遇。一缓眼的功夫都过去七年了,你变漂亮了,快有些认不出来了。”柳钧凯知道这问题不能再接着问下去,于是赶忙转移了话题,开玩笑的说道。
“大概最没变的是我吧,说真的,大伙都变了。前年在外地出差时遇见了大学同学肖驰,他变化真的更不能置信了,当时我差点没认出他来。听说他现在开了个公司自己当老板了。”安颐然口中的肖驰曾经是柳钧凯大学非常要好的哥们儿,当年曾经悄悄的告诉过她柳钧凯喜欢安颐然的秘密。
“哦,肖驰啊,很久没有再见过他了。想当年都很天真。”柳钧凯想起了这个人,也想起了和肖驰同宿舍时和他说过的秘密。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有了家庭,安颐然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对了,我听卓羲说你也辞职了?是真的吗?”安颐然忽然想起沈卓羲的话于是问道。
“嗯,大概的原因和卓羲是一样。”
“对不起,都怪我害你俩丢了工作。”安颐然的自责并没有因为这次赎罪而来而减轻。
“这不能怪你,本来也是要离开的,真的不用觉得内疚。已经换新工作了,一家外资投资公司咨询顾问。都过去了的事儿,别提了,来,干杯。”柳钧凯说着举起酒杯。
安颐然举着玻璃杯浅笑着与他碰杯,柳钧凯唯一没变的是那股傻劲儿,尽管三十而立之年已过,柳钧凯因为那股傻劲儿倒年轻了许多,年龄在他脸上没有沧桑的痕迹。
安颐然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心平静的很。当年见到柳钧凯她的心是乱乱的一阵扑腾跳,而如今,她为他当年没有表白而庆幸,或许嫁给他的那个女人是真正适合他的人,也是唯一能带给他幸福的人。
时间终究是要磨平心灵的棱角,而往事如风逝去,那些年少青涩的回忆也好,那些青葱的岁月逝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就如现在的俩人依然可以是朋友一般。
昏黄而富有情调的灯下,俩人随便的找着一些话题聊,有关过去的,更多是有关现在的。只是谁也没有再提及当年彼此心底深藏而现在早已淡然的秘密,那些都已是过去式了,不是吗?
“钧凯,你真的不用找个代驾吗?”安颐然站在小榭的停车场对旁边的柳钧凯问道。
“没问题,喝了一杯而已。”
“那你自己小心点,开慢点。”
柳钧凯做了个“OK”的手势,启动了车。“那我先走咯,有时间常联络。”柳钧凯对窗外隔着二十公分的安颐然说道。
看着柳俊凯的车开走后,安颐然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启动了车,该回家了。这一天行程太满当了,先是健身房普拉提,而后画馆观画展,又是缘分天空相亲,香馨小榭重聚……
这一天,过的真有些累了。
Chapter2 他在多远的未来 Chapter2 他在多远的未来(12)
安颐然回到公寓,在门口停了停,看着隔壁的房间暗淡无光,沈卓羲早已搬走了吧,而她的心一下空落,从未有过的空空如也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不也没人住,不也习惯了吗?”安颐然拍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从门罅隙那儿拿下钥匙开门,开了灯,屋子里干净整齐了许多,这是母亲操心的功劳。脱了厚重的外套和长筒靴,换了白色长衬衫,走到CD架上随手放了一张CD。
Seasons, my friend
Colour me
So we can blend
Forbid me to go
I know so little
About the wind
When it blows
Dreamer, dreamer
I’m walking out of your dream
Take me off that parade
And place me somewhere
In yours sense of a shades
Your night shuts my door
And I will not dream anymore
See if I can pass by that waiting hand
If I can pass by that wandering man
If I can leave to get on
See that it all makes sense pretty soon
Dreamer, dreamer
I’m walking out, while you go on
Dreamer, dreamer
Dreamer, dreamer
I be where I belong
Dreamer, dreamer
……
房间内放着一首Sophie Zelmani《Dreamer》,纯净透彻的乐音如黑夜的小精灵弥漫活络在每一处角落,安颐然站在落地窗前听着手机未收的语音留言。
“颐然啊,我和你爸刚到家,不用担心。MOMO刚刚吃了晚餐可开心了。回到公寓记得打个电话给妈妈。”
“颐然,我,乐乐。你今天的相亲怎么样了?我一直等你消息呢。听到留言打个电话给我。”
“颐然,我啦,冰瑜。明晚记得来帮我挑婚纱,今天挑的太花眼了还是没有选出来。”
深夜的空气中,到处孱杂着喧闹的气氛,远处的华灯越来越璀璨正拉开着繁华大夜市喧闹的序幕。而为什么此刻屋子里每一处窸窸窣窣的岑寂都显得那么的失落感伤?和着这纤纤净澈的歌声,那些落寞和孤独正侵蚀着安颐然的内心?
“喂,妈,我回到公寓了,放心吧啊,你也早点睡。”
“哦,回来就好,早点休息,今天折腾一天了。”
安颐然挂了电话接着打给乐乐。
“乐乐,睡了吗?我刚回到公寓。今天相亲是个乌龙,再也别提什么相亲。”
“哦,这么晚了还没睡吗?等你一晚上电话了,怎么回事儿?怎么是个乌龙?”乐乐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具体的赶明儿再和你说。早点睡吧。”
安颐然挂了电话,有些倦意打了个哈欠,再打给冰瑜。
“冰瑜,明晚上你家帮你看看吧,我的眼光你可不能认同。”
“哦,好。有劳大驾了哈。对了,下午忘问你了,哪个大学同学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冰瑜想起安颐然说晚上的约会问道。
“一个很久没见的大学同班同学而已,出国回来,已经结婚了。”安颐然在冰瑜和乐乐面前从未说起过柳钧凯这个人。
“你一定深受打击吧?亲,千万不要被打倒。”
“我更受打击的是冰瑜你的结婚吧?三人说好一起单身到老的,没想到你俩都无情的撇下我各自劳燕分飞了。”
“哎,颐然,要清楚我可没有撇下你不管,我这不每次都帮你寻找机会嘛,你又偏对个个不感兴趣,真拿你没办法。每次相亲也不好好的相。”
“你别提相亲的事儿了,一提我心窝就堵得慌。现在想想,作为剩女的我应该总是以一种难题的形式出现吧?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剩女遇见爱情一定就要那么困难。”
“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该感化感化了,试着把眼光放低一点,再把头往周围多转转,遇见爱情其实真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改天请你上影院再看一次《欲望都市》,再感化感化你。话说回来了,咱们不和那些已婚人士比别的,咱过自己的小资生活也不错。亲爱的,只要你开心,咱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了,我没事,放心吧。你不会是因为今天试婚纱试的兴奋又睡不着了吧?我可陪不起君子了,有些犯困了。”
“好吧。早点睡,晚安,亲爱的,做个好梦。”闺密冰瑜亲密无间的说。
安颐然挂了电话,耳边反复唱着那首沁凉细碎的歌。
Dreamer, dreamer
I’m walking out, while you go on
Dreamer, dreamer
Dreamer, dreamer
I be where I belong
Dreamer, dreamer
……
安颐然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站在二十四楼眺望出去,远处的灯一圈圈光晕明亮的刺眼。她未来的他,到底在哪儿,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一种什么样的脸庞在等待着她?
Chapter3 梦的路口有点窄 Chapter3 梦的路口有点窄(1)
一觉醒来,睡梦湮灭,又一个睡过头的周末早晨。安颐然拉开了薄纱窗帘,喝了一杯清水,站在阳台闭上眼深深的呼吸着这城市清晨的新鲜空气。
转身回的瞬间,不经意瞥了瞥对面干净而空荡的阳台,沈卓羲走了,窗帘紧闭,冷冷清清。今天,三月的第一天了,二月从昨天刚刚过去。
“颐然,记着晚上咱俩的约定啊。”冰瑜发来简讯提醒偶尔也会颟顸的安颐然。
看着婚前紧张的岩冰瑜,安颐然忍俊不禁,放下了手机拿着一本美食书进了厨房,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在家做早餐了。
“准备食材,青苹果,奶油,蛋,苹果白兰地……蛋黄放入搅拌器高速打发,砂糖加入少量的水,煮沸后慢慢倒入打发的蛋黄。青苹果果肉搅拌成茸,将苹果茸与香草棍一起上火加热,加入鱼胶片……”安颐然一边打开冰箱取着材料一边按照指示书上的步骤做开了。
不一会儿,苹果慕司蛋糕做好了,还不懒,像模像样。看着餐桌上花了一早上功夫的战果,安颐然开始有些自恋了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有烹饪天赋的。
一杯卡布奇诺,一勺慕司,安颐然在三月的第一个清晨,好好的犒劳了自己,才不管什么高卡路里。
“叮……咚……”
“叮……咚……”
“谁啊?等一下。”习惯在家随意穿着宽大白色长衬衫的安颐然疑问大清早的谁来敲门。
门开了,是沈卓羲。安颐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语着“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沈卓羲昨天不是已经走了,怎么会是他?
“颐然,对不起,没打扰到你吧?”说话的是熟悉的声音,的确是沈卓羲。他没有穿的西装革履的样子,反倒是一身韩式的休闲白色运动装。
“卓羲?怎么……?”安颐然还是不敢相信的疑问道。
“昨天落了一幅画在这儿,过来取下。”沈卓羲说着,他旁边竖立着一幅画。
“哦。进来坐会儿吧。”
“不了,女友在下面正等着我呢。对了,这是昨天借得宽胶带忘记还了。”沈卓羲想起他来敲门是为了还安颐然一个宽胶带。
“哦。”安颐然听到沈卓羲口中的“女朋友”三个字时失语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个前些天因为和女朋友吵架而在街边喝醉酒的男人,她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已经和女友和好了吧,但那又关安颐然什么事儿呢,所以安颐然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再……再见。”沈卓羲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要那样说,但覆水难收,接下来他只好对这个曾经与他敞开心扉倾谈而彼此并不熟知的女人说第二次的再见。
“再见!”安颐然回答道。
沈卓羲走进了电梯内,转身对安颐然微笑,安颐然看着电梯门慢慢地合上,一直保持微笑的她有些许怅然若失的感觉,耸了耸肩,把门关上了。
喝着一杯卡布奇诺,站在落地窗前,楼下,隐约看见沈卓羲从大门出来,一位长发女子在沈卓羲那辆银色的车前与他相拥,然后相约进了车,车走了。二十四楼的安颐然没有在继续看它远去的方向,因为母亲的电话打来。
“MOMO在我这儿养几天吧,这家伙倒挺乖的。对了,什么时候找乐乐冰瑜她们来家里吃顿饭吧,很久没见了,妈也想见见这俩幸福的丫头。”
“好,我知道了。”
“对了,让她俩都带家属来吧。哎……你要是也能带个就好了,这下就全了。”
“妈!说着开心的怎么又说到这个上去了?!”
“好,好,好,妈错了。”
挂了电话,安颐然依然坚守阵地和立场:不管家人或是朋友多么的催促,绝不轻易对待自己的感情婚姻,一旦因此仓促而走错了,洗牌的代价是可怕的。
“叮……咚……”
门口站着的是乐乐,穿着一身粉色休闲的运动装。
“乐乐?”
“颐然,今儿我们去踏春郊游,一起去吧?亲,不许告诉我你今天要御宅!”乐乐走了进来,看着眼前安颐然这身打扮就知道她准备一天御宅在家,于是问道。
“我确实是这么准备的。”
“不!No!不许!我就知道所以刻意亲自跑来请你一起去的。”
“你和闵桓一起去就好啊,我去当什么电灯泡啊?才不要!”安颐然坐在沙发上对乐乐说道。
“今儿很多人去,不仅我们俩人,我们整个旅行社的人都去。去啦,去啦,去啦。反正当是散散心,别憋在家,多闷呐。”乐乐粘着安颐然娇声娇气的说道。
“你这也太仓促了吧?我这还没什么准备呢。”安颐然终究受不了乐乐的粘人技术。
“放心吧,赶快换衣服,别的我早帮你准备了。”
真拿乐乐没办法,安颐然心想: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什么决定都这么热血冲动,说干就干,说去就去,之前招呼也没个。
“乐乐,把冰瑜也叫上吧。”安颐然在衣柜前对客厅等待的乐乐说道。
“咳,这个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