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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睡吧,晚安。”沈卓羲说完关了灯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菡静喜欢每天和自己说晚安的这个男人,有多喜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喜欢每天清晨一醒来就能看见这个男人清晰熟睡的脸庞,每天晚上听这个男人对她说一千遍晚安直到两鬓苍老。同居的这几年,沈卓羲对她说过无数遍的早安和晚安,但依然不会觉得厌烦,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会爱上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沈卓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睡不着。他一直告诉自己是爱欧阳菡静的,因为他从大学开始就喜欢欧阳菡静。可是这时的脑子偏不听使唤,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大学俩人美好回忆的画面,而是那个和欧阳菡静吵架后的情人节卖花的小女孩对他说的一句话。
“大哥哥,别伤心了,你一定会找到你的白雪公主的。”连一个小女孩都看得出那天他是失恋了,可菡静为什么就不知道那天他的伤心?!沈卓羲想着想着,脑海里竟然意外的出现了安颐然的身影。
“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想到那个跌跌撞撞的家伙。”画面不断的回放,闪过了安颐然,心更无缘由的跳着。一阵风吹开了窗帘,沈卓羲起身关窗,脑子里竟然担心隔壁的安颐然有没有关窗,他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累了,困了,该睡了。
一阵风吹开窗帘,安颐然起身关窗。她想起之前沈卓羲就已经劝告过她了,可这是多少年的坏习惯,一时半会总改变不了。回到床上,真该睡了。
Chapter5 遇见最美的意外 Chapter5 遇见最美的意外(8)
一个不用上班的早晨,安颐然在甜美的睡梦中醒来,早早的去了晨跑。在公园遇见了正在带着MOMO遛圈的林阿姨。
“颐然啊,又起那么早啊?”林阿姨手牵着MOMO说,“MOMO最近很乖,但老是闹着要看你来着。”
“林阿姨,这几天我不用上班,MOMO就放我那儿吧。”安颐然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说。
“成,正好后天我要回趟老家,我还愁这事来着呢。”
“林阿姨每年这时候都要回老家的,昨天回家我妈还特地提醒我。”
“真是细心又懂事的孩子。”林阿姨摸着安颐然的头感慨万千的说。
安颐然明白,林阿姨是孤独的。在这座城市,林阿姨除了古曼老先生这个唯一的朋友之外,最亲近的人莫过于安颐然了,儿女在国外从来只是偶尔的电话来信。
晨跑回去的时候,安颐然带着MOMO一起小跑回了公寓。在电梯门口遇见正去上班的沈卓羲,他还是第一次在电梯见他时的装束,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蓝色条纹的领带,黑色的皮鞋。但安颐然恰恰相反,她穿的是休闲的白色运动套装。
“颐然,早。”
“早。”
“这就是MOMO吧?”沈卓羲蹲下来仔细端睨着MOMO问安颐然。
“嗯。”
MOMO似乎也很乖没有对陌生人感到畏惧,沈卓羲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看上去他很喜欢眼前的这只牧羊犬。但,俩人互相见了只打了打招呼之后,安颐然便牵着MOMO走出电梯,而沈卓羲则提着公文包进了电梯。
沈卓羲在电梯里看着安颐然的背影,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其实安颐然还是穿这样的衣服好看些,至少年轻朝气许多,他心想。在沈卓羲看来,没有爱情的安颐然至少也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这让他羡慕。
“MOMO,走咯,我们回家。”安颐然牵着MOMO站在门外开门。
欧阳菡静正在此时走了出来,她见到安颐然牵着一只这么可爱的纯白毛牧羊犬便走了过来说:“哇,颐然,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可爱的东东?”
“来,MOMO,给菡静打个招呼问声好。”安颐然蹲了下来摸着MOMO的白毛说。
欧阳菡静欣喜的伸出手与MOMO握手,她似乎很喜欢小动物。“颐然啊,它叫什么来着?”
“呃……它叫MOMO。菡静……”安颐然是想道歉,毕竟她欺骗了菡静说她的男友是MOMO。
“啊?原来你这家伙骗我了呢。我还以为你真有男友叫MOMO,我当时还纳闷干嘛叫的那么亲密。”欧阳菡静丝毫没有介意这个谎言,因为她了解女人。
“MOMO,喜欢漂亮的菡静吗?实不相瞒,妈咪也差点被菡静迷倒了。”安颐然继续抚摸着MOMO的头笑着说道。
“颐然,这家伙太可爱了,还会向人吐舌头呢。得,我这得出去一趟,回头带我们家玩去,卓羲可喜欢这些小动物。”欧阳菡静说完便进了电梯,与沈卓羲相继离开。
安颐然看着这俩匆忙的人忽然不知所措了起来,从来没有这么空落落过。她在公寓的厨房内准备着早餐,没有工作的日子,她唯一的乐趣是带着MOMO兜风,可是车在乐乐那儿,所以只好闲着下厨,当一回家庭主妇。
在厨房的时候,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安颐然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手机显示屏上是三个字——“柳钧凯”。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昨天在医院见了一面的柳钧凯。
“喂,颐然,我是钧凯,晚上有空吗?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嗯。”
“那就季诺意大利餐厅吧,晚上七点见。”
只有短短的两句,安颐然再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时心里很平静,没有波澜起伏。有些人曾经悄然爱过的,多少年之后随着时间沉淀会变成只是朋友。在安颐然眼中,柳钧凯是过去的一段尘封的回忆,当时过境迁之后,她早已深懂人事变迁。
挂了电话之后的安颐然走到MOMO的跟前,拉着它的小手说:“MOMO,你知道吗?妈咪庆幸他当时没有表白,否则他一定会后悔的。”
安颐然说着便浅浅的笑了。笑着的时候,她想起毕业之后这几年的奋斗之路,有过快乐和疲惫,也有过酸甜滋味,或许这次放假可以让自己劳累的心好好的栖息一下。MOMO任性的用它长长的耳朵贴了贴安颐然的脚。安颐然抱起了它说:“还好,姐妹们都进围城了,还有我们的MOMO与妈咪作伴。乖,妈咪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安颐然对MOMO说完便想:这闲来的一天总得干些什么,不能白白浪费。于是,整个上午,安颐然除了下厨一展身手外,还整理打扫了房间。
围着围裙,提着水,拿着拖把的时候像足了一个已婚的家庭主妇。一边开心的哼着歌,一边重新摆设了客厅的家具,装饰了墙上的画,还通过远程指导学了学插花。总之,从没体验过的生活,她一天全体验了一遍,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安颐然有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满足感。
当收拾抽屉的时候,小女孩送的那张号码牌依旧静静的躺在那儿,和沈卓羲那张一模一样,安颐然笑了,这世上从来就没这么凑巧的事。拿着这张号码牌,坐在椅子上,安颐然正准备闭眼冥想,此时乐乐站在门外按着门铃。
乐乐是来还安颐然的车,当她走进屋子的那一刹那,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忙人安颐然整理的房间。“哇塞,颐然,您这是女性大发了吧?怎么也突然整起了已婚女人这一套才会做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啧……啧……”乐乐大为感叹的摇着头说。
“怎么?我以前也整理过,只是没有这回这么彻底。见怪不怪。”
“不是,你别动,等会儿,我得好好看看你今天有没有烧到四十一度。”乐乐说着便把手放到安颐然的额头,“奇怪,体温正常啊。真是稀有,这是战果啊,稀有的战果,我一定要拍下来给冰瑜瞧瞧,告诉她这是一次剩女变革的伟大运动!”
“乐乐,发烧的是你吧?”
“亲爱的,我猜你一定是陷进了爱情的沼潭,要不然不会如此兴致心血来潮捣鼓这些玩意儿。”乐乐指着安颐然插的花说。“还有这些。”乐乐又指着墙上的画说道。
“乐乐,我这是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做剩女也得做的有品质,你说呢?”安颐然倒着一杯水对乐乐的天马行空无奈之极。
“亲爱的,以我的经验来告诉你,你是爱上了某人。要不然你不会这么急着找一个坚固的理由告诉我你做的这一切是在提高生活品质,或许你是因为爱上他而心猿意马,或许你又是因为爱上他而神经大条。”乐乐一边说着一边真拿起相机一阵狂拍。
“我看我还是接着神经大条去,你就慢慢拍吧。亲爱的,您请自便。”安颐然故意转身不理会乐乐。
“不是我说你,你看,你重新整理的整个房间弥漫着一个恋爱中的女人爱情的味道,快承认了吧?如果不是因为爱一个人,你会把玫瑰花插成一对又一对吗?如果不是因为爱一个人,你会把CD架上放满浪漫情歌吗?如果不是因为爱一个人,你会把整个窗帘都换成恋爱季节色系的吗?不得不让人怀疑啊。快说吧,爱谁了?你爱他?还是他爱你?最好是他爱你胜过你爱他。”
安颐然对此彻底无语。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想做就做了,乐乐说的也只是凑巧而已。爱情从没来过,怎么可能爱上某人。
Chapter5 遇见最美的意外 Chapter5 遇见最美的意外(9)
傍晚,乐乐走了,墙上的时钟已是指着六点。安颐然想起柳钧凯约的晚餐时间,便简单的修了修边幅赴约去了。
季诺意大利餐厅,幽雅而安静,暖色复古的墙壁有着浓郁的异国情调。彩色条纹的桌布,显得静雅而脱俗。玫瑰色的沙发,更是安颐然喜欢的颜色。窗台一盆绿植不经意的点缀,便生出万千情愫来。
柳钧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候,多年来的异域文化熏陶使他喜欢这样的西餐厅。
“欢迎光临。”侍应对进来的安颐然客气的说。
她准时到了,没有迟到。远远的看见,安颐然一头长卷发盘起,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套菱格纹针织背心,一条简单大方的浅蓝牛仔裤,她微笑的走了过来,那笑容充满了一贯的淡定和从容。柳钧凯起身为她挪开对面的位置,安颐然微笑着入座了。
“钧凯,来很久了吧?”
“不会,刚刚提前享受了下环境。”柳钧凯很温柔的语气说着,“点点什么?意式深海鳕鱼排怎么样?传说中不错。嗯,再来一份纯意式批萨、配芦果拉。还有,常常这里的卡布其诺,口味很纯正。”
“嗯。”安颐然很少出现在这样的意式西餐厅,因此不熟悉。其实,柳钧凯知道她喜欢的口味,只是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会细心到这程度。
“颐然,今天晚上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宣布。”柳钧凯双手十指交叉的在胸前。
“嗯?”安颐然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第六感从没错过。
“待会儿还有两位人来,之前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但见了他们你一定会高兴。”柳钧凯喝着一杯冰卡布其诺说,“颐然,在他们来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柳钧凯神秘的表情,却是认真的说着,“我……我离婚了。”
他的话一落地,安颐然搅着咖啡的手稍稍的颤抖了一下。她心底在想,怎么会?柳钧凯不是和他的妻子在英国结婚,然后很幸福的回国了吗?不可能的,会不会是听错了?但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颐然,你一定很奇怪,可的确,我离婚了。在一个星期前。”柳钧凯也搅动着杯中的冰咖啡,冷静的语调。
安颐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不需要,对柳钧凯来说,他从不需要人安慰他的心,这点安颐然还是了解的。理解?更不需要,安颐然也根本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离婚,在安颐然看来,柳钧凯是爱他的妻子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爱就不会千里迢迢在英国结婚。
“朋友们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离婚,可是我清楚,我是不爱她的。我们的结婚是个错误,我不能继续错误,所以选择离开放手。”柳钧凯依然在耳边诉说着离婚背后的原因。
借口!都是借口!男人为自己的不忠和背叛婚姻找了全天下最无懈可击的理由和接口。安颐然听着这样的“借口”心中难掩愤愤之情,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在走进婚姻之后会是怎样的千变万化,可她清楚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女人就该对他们的爱情和婚姻负责,对那个女人负责,那是种责任!
“钧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婚,但身为一个女性,我想提醒你一点,千万别伤害她,女人在爱情和婚姻上往往有许多的无奈和苦楚,或许她从不说,但她能感觉到你的远离。”身为女性同胞的安颐然出于人道主义深刻同情每一个离婚的女人,因为她希望看到女人婚后幸福,而不是听说她们走入围城之后的惨烈结局,因为她还对爱情和婚姻还很向往着。
“颐然,你先听我说,我承认和她在一起时,我的确少走了很多弯路。甚至在英国,那段黑暗的日子有她的陪伴我觉得人生整个充满光明。可是当两个人真正结婚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并不深爱彼此。离婚是她先提出来,上个礼拜在香港,仅用了一天的时间所有的程序闪电式的结束了。”柳钧凯望着窗台上的那盆绿植深深的叹了口气说。
安颐然不再说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如果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起和好感,那么宁愿从来不曾拥有过。她不了解男人,她太不理解男人,因为她总是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对爱和婚姻深深炙热的男人。
“嗨,钧凯!颐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安颐然的身后响起。
“卓羲、菡静,你们来了?”柳钧凯对走过来的沈卓羲笑着说。
安颐然转头发现沈卓羲站在了她的旁边,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沈卓羲的旁边是欧阳菡静,俩人手挽手站在了安颐然的面前。
沈卓羲知道安颐然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瞠目结舌,“就知道你是这反应,故意吓你。”沈卓羲一副坏人得逞的模样。
“颐然,没吓坏吧?”菡静站在旁边弯下腰摸着安颐然的肩头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