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来的安颐然牵着MOMO正站在公寓门口说:“你们先那儿等着吧,我这就过来。”挂了电话,安颐然转身对旁边的沈卓羲说:“不好意思,MOMO可以麻烦你照顾一下吗?我……”安颐然知道不能带着MOMO去,因为乐乐对宠物过敏。
还没等安颐然说完,沈卓羲从她手中抢过栓MOMO的挽绳说:“去吧。放心,我以前有养宠物的经验。再说,这家伙似乎很喜欢我。”沈卓羲说着温柔的摸了摸MOMO的头,MOMO也灵性般的在他脚边跳跃了起来。
安颐然放心的把MOMO交给了沈卓羲,飞奔下了楼。一路上,尽管已经超出安颐然所能及的开车速度,但冰瑜和乐乐依然在电话里头“抱怨”她开得太慢。当她们远远的看见向她们驶来的车影时,像似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的大喜。
“颐然,颐然,这里,这里。”乐乐和冰瑜对正在车内的安颐然挥手说。
安颐然下了车之后,彻底的傻了眼。她此刻才终于体会到有些男人不愿陪女人逛街的原因。冰瑜两手完全提满了购物袋,而乐乐恨不得有第三只手存在。太疯狂了!从没见过这两人这么失去理智血拼过。
“怎么……”安颐然想问怎么回事,但已经傻眼说不出话来了,只好把车门打开,双手接过冰瑜手中重重的袋子。
“颐然,别废话了,快来帮我忙啊。累死我了。”乐乐把怀里堆满的东西往车里塞。
“你们俩个没疯掉吧?还是受什么刺激了?”
“亲爱的,你应该知道和我们的乐乐逛街准没什么好下场,你看我这是舍命再赔上一条命还不够。”冰瑜深呼吸了一口气回答说。
加上车的后备箱和后座,整车里塞满了冰瑜和乐乐的骄人“战果”。面对此情此景,安颐然只好摇头直道无奈。
“颐然,你不知道吧,我们乐乐血拼的水平什么时候又见长了都不知道,我真是后悔没有和你一起去接MOMO。”冰瑜坐在旁边扇着汗说。
“人家心情不好,难得把你这大忙人叫出来嘛。要是颐然一起去的话多好,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为国家经济水平做伟大的贡献呢。”乐乐趴在冰瑜的后面说,“颐然,幸好你来接我们了,要不然我才没那么轻易原谅你呢。”
冰瑜撩了撩头发说:“颐然,你应该万分庆幸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啊。要不然,别说这月工资血本无归,就是下月的说不定也打水漂了。你看看,这包,还有这袋,都是没用的,就爱乱花钱。不过,我很佩服乐乐,买完东西之后这么快心情就大好。”
“不是你说的嘛,女人有什么郁闷伤心的时候就去逛街。我一直牢记这伟大的名言,指引和激励着我走在黑暗的爱情道路上。”
“哈哈……”车内一阵笑声。
“乐乐,我觉得我应该再告诉一个真理:爱一个男人不是丢衣物,说扔了就扔了。即使你现在有多么的刻意掩饰你内心的伤痛,但我知道你是爱闵桓的,不然你不会因他而喜或悲,因为你总是放不下,就像你深爱的一件衣服一样,舍不得扔掉。”
“谁说的,闵桓顶多是件穿旧的衣服,轮不到他丢我,只允许我先扔他。”乐乐撇过头故意一副傲人的气势,她知道冰瑜剖析的深有道理,但她这一刻倔强的不承认。
“今天我们不要谈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今晚一个电话也没给彭翔打,就是要享受这最后的单身快乐生活。颐然,多羡慕你,从此逍遥法外也没人敢管。”冰瑜倒头在车后垫上说。
“亲爱的,省省吧,狠心放着彭翔这么好的一个人,和我们在这里消耗青春,太不值了,太不值了。”还没等安颐然开口乐乐便抢去了话回答说。
冰瑜和乐乐这俩人又开始贫嘴个没完,一旁的安颐然只能笑之,多可爱的闺密!会因为男人有意或无意的举动而悲喜无常,会因为心情极度郁闷而狂买高价东西而不心疼。这本是女人的本色。
乐乐和冰瑜终于消停了,她们转头问安颐然一整天干嘛去了。安颐然没有告诉她们今天她和一个人去看海了,是生怕这俩活宝又要造谣误会了。但,在冰瑜和乐乐严刑拷问之下,安颐然不得不招了。结果如安颐然所料,乐乐和冰瑜开始了八卦,这让她忽然感受了另一个真理:女人的八卦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从不需要修行或修炼。
Chapter6 某年某月醒过来 Chapter6 某年某月醒过来(2)
安颐然送冰瑜回家的路上,彭翔不断的电话催促,生怕这三个女人又疯疯癫癫跑去喝个烂醉。因有前科,乐乐便不敢再带安颐然和冰瑜去酒吧。
车内播放着的是一首王菲的《天空》,寥远而寂静,像似天籁般的歌喉唱着空洞的爱情,不管有没有听众。
我的天空,为何挂满湿的泪
我的天空,为何总灰的脸
飘流在世界的另一边
任寂寞侵犯一遍一遍
天空划著长长的思念
你的天空,可有悬着想的云
你的天空,可会有冷的月
放逐在世界的另一边
任寂寞占据一夜一夜
天空藏着深深的思念
我们天空,何时才能成一片
我们天空何时能相连
等待在世界的各一边
任寂寞嬉笑一年一年
天空叠着层层的思念
……
个性风风火火的乐乐和温柔善解人意的冰瑜两个人常常因为这首歌而泪流满面,谁又知道她们柔软的心灵深处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爱中的女人与等爱的女人在一念之间转变。
“亲们,你说为什么男人们总爱说我们女人善变?”安颐然握着方向盘说。
冰瑜突然停下了哼着的歌,转头说:“我也纳闷。其实,你看,不管女人变与不变,最重要的还是男人的评判标准,我们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对嘛,就像我此时此刻喜欢这首歌一样,不管我们的男人现在在哪儿,我们此时此刻是喜悦的,那才是重要的。”乐乐抱着冰瑜的胳膊,接过话茬说,“说不定,下一秒我又悲伤了起来,那罪魁祸首是男人,是爱情。”
冰瑜抱着宠物小Q说:“可我们不能老是责怪男人,谩骂男人。如果没有他们,或许也没有我们女人。这世上,你愤世嫉俗惯了,生活也将对你毫不留情的摒弃。说好不谈男人了,就此打住吧。颐然,我们多绕下路,不想那么快回家,想多和你们在一起。”
安颐然和乐乐相视而笑。车内又一阵笑声。这边,三个女人一台戏还在上演。那边,彭翔和闵桓在家中担心不已,尽管知道三个女人在一起不存在什么危险系数。彭翔是担心冰瑜回来晚了会让父母大大改观这个准儿媳,而闵桓是担心乐乐一股脑门热就钻进酒吧去喝闷酒。乐乐和冰瑜都关了机,剩下安颐然应付俩大男人。
“有人担心真好啊。”安颐然接完彭翔和闵桓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羡慕的说,“你们俩个今儿是怎么回事?准备翘家了?本主可不陪你们玩过家家,MOMO还等着我去带回来呢。”
“老实告诉我们吧,你是想早点回去……”乐乐一脸坏样和诡异的眼光看着安颐然。她是联想翩翩到了一些事儿上。
“你这丫头片子,想哪儿去了。我是担心那家伙压根儿就没有养宠物的经验。”安颐然知道乐乐心里的那根筋打着什么歪主意。
“乐乐,笔有没有?拿张纸和一支笔给我。”冰瑜突然对乐乐伸手,转身又对正在开车的安颐然说:“颐然,先把车靠边停一下。”
“怎么了?”安颐然和乐乐同时问道。
“别废话了,赶快拿出来吧,急用。”
乐乐递给冰瑜一张纸和一支笔,冰瑜拿给了安颐然。“颐然,写吧,在这上面写上你的求偶条件,随便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疯了吧?”停下车来的安颐然不愿提笔写。
“写嘛,有重要作用的。”冰瑜又转身对乐乐说:“乐乐,你听着,从今天这一刻起,你我必须为了颐然的终身幸福而不懈努力。”
“嗯。”乐乐坚定的点了点头。
“等会儿,到底是你们的事儿还是我的事儿,我还没同意写就要就范?”
“别废话,赶快写。我决定了,明天我一定上婚介所帮你填资料去。”
“好吧,我乖乖的写,我认真的写下来,你们帮我瞧瞧是不是我眼光太高了所以一直遇不上爱。”安颐然被乐乐和冰瑜逼得拿起了笔,在一张如雪白的纸上随意写着。
“首先,身高、年龄、学历有没有什么要求,其次,家庭背景、人品什么的。你看着写,我们到时看着办。”
“还有,长相、穿衣打扮有没有特别要求的?”
“好了好了,你们吵得我我能静下心来写吗?这样吧,我没别的要求,也写不出什么来。干脆就饶了我这次,你们明天爱干嘛干嘛去。”
“不行。”
“坚决不行。”
求助无望。看来冰瑜这次是来真的。安颐然只在纸上写了两点:一、是个男人;二、五官端正、健康善良。安颐然写完之后递给了乐乐和冰瑜,俩人看后大跌眼镜,一阵狂晕不已,直呼:“没救了!”最终是拿安颐然没办法。
安颐然知道此时的彭翔和闵桓该万分着急了,于是重新启动了车,把冰瑜和乐乐送回了家。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公寓,在公寓停车场,她坐在车里拿起了刚刚那张被柔皱的白纸重新写了一遍。
“一、长得帅气,但不是花瓶。最好帅是那种有深度广度风度的帅;二、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给彼此足够的私人空间,不干涉对方自由。三、……”安颐然天花乱坠的写着,她清楚的知道那只是王子公主童话故事才会出现的完美角色。
正在此时,沈卓羲打来电话。
“颐然,回来了吗?MOMO已经睡了。回来晚的话就不要担心了,我会照顾好它的。”
其实,沈卓羲只不过是好心关心她一下,只是,打来的不是时候。因为安颐然正在做着一个千年不愿醒的美梦,而他打扰到了她的这个梦。尽管对他心怀感激,但安颐然还是生气。她气他不该在这时候打电话打扰她梦见王子的权利。
安颐然把车停了之后,郁闷的进了电梯,升到了二十四楼。站在隔壁门口,本想要敲门,但看了看腕表,已经很晚了,不便私闯别人的住宅。于是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口,习惯的从罅隙那儿掏出了钥匙,开了门回家了。
Chapter6 某年某月醒过来 Chapter6 某年某月醒过来(3)
当安颐然刚关上门的那一刻,门外就有人敲门。还没来得及拖鞋换衣服的安颐然打开了么门。门外站着的是沈卓羲,还有MOMO。
“卓羲?”
“主人就是主人,这家伙闻声就准知道是你回来了。我正准备要睡,它走到床边一直舔着舌头。”沈卓羲就这样站在门口说。
MOMO一见到安颐然就从沈卓羲挽着的宠物绳挣脱了,直扑她的怀抱,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安颐然。安颐然一边怜惜的挠着MOMO的头,一边对沈卓羲说:“谢谢你。”
“是6吧?”
安颐然这才想起他们曾有约定:如果不习惯说谢谢就用“6”代替。但她着实忘记了,因为一个单方面的不成文约定她根本没有用心记。
“对了,冰瑜下月初的婚礼,邀请你和菡静一块参加。你等下,我去拿样东西。”安颐然说着放下MOMO,从柜子上拿起了包,再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张洋溢着喜庆的红彤彤的喜帖,递给沈卓羲,“这是她给你们的喜帖,她很希望你和菡静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们一定会的。”沈卓羲绅士的接过来,握在掌中回答说,“对了,明天周末有活动吗?”
“我这不上班的人还能有什么事。”安颐然不知道沈卓羲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太好了,晚上钧凯打电话说明天想约你,正愁你没空呢。”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明天我要去趟医院拿我妈妈的体检结果表。可能……”安颐然终于明白他是受人之托,但她太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她最恨男人通过别人来约自己。如果放的下尊严是会亲自打电话问她的,而不是通过第三者来询问。
“正好我明天要去医院看我爸,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吧?”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取就好。”安颐然其实是不想去和柳钧凯的约会,因为一旦去了,那就意味着默认了,她绝对不会那样做。她转移了话题说:“伯父最近的情况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这病也困扰了他很多年了,从我妈离开之后就这样了。”一件悲情的事情在沈卓羲口中却说的很淡然,“我当初特别想不通为什么我妈会再嫁给他,但或许这就是注定的缘分吧。因为他,我妈很安详的走完了最后一程。毕竟,陪着我妈走到最后的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善良朴实的他。”沈卓羲说到这的时候原本淡然的语气也开了沉重了起来。
安颐然呆住了!当她听到医院里的那老人不是沈卓羲的亲生父亲时,她更是彻底呆住了。她恍然大悟,原来当时在医院看到的病人资料里老人并不姓“沈”,原来他是沈卓羲的继父!原来……
“哎,你看我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好了,MOMO也等到了你,那我先回去了。早点睡,晚安。”沈卓羲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他之前脸上的那一层沉重的乌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依旧阳光爽朗的微笑。连声“晚安”都那么温暖。
面对转身离去的沈卓羲,安颐然本想认真的说声“6”连带声“晚安”,但她始终说不出口。一向道谢惯了谁还玩这种纯情幼稚的约定游戏?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为什么每次沈卓羲总是以惊人的真相瓦解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所有“虚拟假象”?!其实,他的背后有种苍凉,从来无人看到和体会过。
沈卓羲走了,安颐然关上了门,怀里的MOMO娇嗔的舔着她的衣服。此刻,安颐然有生以来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