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变态!”
抓着顾晚晚脖子的黑衣人毫不在意,甚至还轻笑道,“变态就变态。”
顾晚晚的一颗心随着江易沉和四个人的激战而被吊了起来。四个人都是训练有素,出手动作快准狠,对着江易沉的要害和弱点一下一下的攻了过去。
饶是如此,江易沉依然没处在下风。他在四个人中间不断的穿梭,堪堪避让着他们攻击的同时,瞧准机会,脚下凌厉的腿风踹下敌人的肚子,小腹等要害。
江易沉每一下的攻击,都攻击在他们的弱点上。
一时间,四个人打的难舍难分。
然后,顾晚晚听着身后变态的男子轻笑了一声,“不错,挺能打,还没抛弃同伴自己逃跑,要是为我们做事,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男子摸了摸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说,“也差不多了,不要再逃跑,要是逃跑,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的哦。”
那边的江易沉寡不敌众,被四个人粗鲁的压在了草地下,又被他们猛烈的拽起来,拖着江易沉往他们面包车的方向走过去。
那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约摸能容纳下五六个人,静静的停在桥的另一头。台风呼呼的拍打着他们单薄的衣物,顾晚晚仰头往他们包厢的地方看了好几眼。
江易沉的嘴角、脸颊和身体都挂上了不同程度的伤痕,两三分钟路程的时间就红肿了起来。
顾晚晚赤脚踩在地面上,脚底沾染上了泥土,开始遍布起红红的伤痕。站到车前,顾晚晚用右脚的指尖蹭了蹭左脚的脚背,江易沉回过头看到顾晚晚的举动,嘴角绷的直直的。
“把她放走——”他说。
拿着钥匙的男子被江易沉一动不动的盯着,却只是将手一挥,“全给我塞进后车厢上去。”另外四个男子得令,将顾晚晚和江易沉塞进了面包车内的车厢,车厢和前座还隔着一个玻璃,顾晚晚盘腿坐在了车内,江易沉亦是如此。
顾晚晚揉了揉被抓的发疼的手腕,在内心小声的抱怨着,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靠在车内闭着眼休息的江易沉。
“抱歉。”江易沉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顾晚晚道歉,顾晚晚摆了摆手,“你道什么歉啊,都是我才会连累你的。”
她喘了一口气继续说,“要不是为了救我你好端端的也不用跳下来救我,而且一开始你说了让我离开,是我自己不想走。”顾晚晚眼神涣散的看着江易沉,嘴角耷拉了下来。
“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她真挚的说着。
如果是江易沉一个人的话,是绝对可以跑掉的。顾晚晚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对不起面前的江易沉。
对方沉默了许久,“以后不要自杀了。”
顾晚晚看了江易沉好半天,完全没听明白他说的,“你搞错了,我没有自杀。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少。
那时候,她站在岸边逗弄那只身材肥大的猫,然后站起了身,之后一股阻力将她推入了冰冷的江水里。
“有人推我下去。”顾晚晚肯定的说着。“我当时站在岸边,忽然就掉下去了,我刚开始还怀疑是风太大把我吹了下去。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啊,那种地方怎么会出现一只莫名其妙的猫……”
有些人,吃一次亏就能将所有的线路理清楚,顾晚晚就是。
可惜,这次顾晚晚没能看清到底是谁推她下去的。
江易沉见状,便不再说话。
车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两个人坐在后车厢内变得越来越颠簸。江易沉突然脱下了自己的军靴递给了顾晚晚,“要是不介意,穿着吧。”
“你不要紧吗?”
他摇头,“你是女孩子。”顾晚晚也不矫情也不推辞,拿过靴子穿在了脚上。绑着鞋带的途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问江易沉,“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顾晚晚。”
“江易沉。”
“哦。”顾晚晚绑好鞋带坐了起来,“今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早就被淹死了。”顾晚晚乐观的吐了吐舌头。
她不是不紧张,而是在经历一次死亡后,发现绑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那是因为顾晚晚不知道很多内情。
“不谢。”
江易沉靠着车厢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脱掉军靴后白色的袜子露在了外面。车外的雨点声越来越急,拍打着他们的车厢。
伴随着雨声,前座上的对话也断断续续的传来。
“老大,江易沉可不好对付啊——”
“我们知道,把人小姑娘也给抓来了。”
接电话的人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说,“对,放心,我们不会让江易沉逃跑的。”再然后,随着车子的一个拐弯,电话忽然被挂断了。
靠在车厢内闭眼休息的江易沉早已睁开了眼睛,冷然的视线扫过前座上的几个人,余光撇到顾晚晚的时候微微有些泄气。
他一个人当然可以跑,但他不会丢下无辜的受牵连群众。
江易沉将自己的手抓成一个拳头,青筋爆出在手背上。
顾晚晚抱着自己的膝盖,悠悠然的开口,“江易沉,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她带着渴求,问着江易沉。
“不会。”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字,顾晚晚却安心了心。
白色的面包车穿越过A市的大街小巷,行驶过无数坑坑洼洼泥泞的小路后,终于在一个老旧的仓库面前停下了车。
车子刚一停下,前座上的几个人接二连三的下车。之后,有人冒着雨打开了他们的后车厢门,“出来。”
台风瞬间将无数的雨珠子刮进了后车厢,顾晚晚和江易沉两个人被一前一后的带着走到了仓库。途中,顾晚晚一路眯着眼睛躲避着雨点。
仓库内和顾晚晚在电视里看到的情景几乎差不多。一张老旧的破破烂烂的折叠床,一张四方桌,上边还摆放着散散落落的纸牌。方桌旁,放着靠背椅和长凳,拼拼凑凑的真好够四个人打麻将。
江易沉和顾晚晚两个人被带到一旁潮湿的角落。“好好坐在这儿,别逃跑,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那几人还不算良心泯灭,从一旁的折叠床上扔了一条单薄的被子在顾晚晚身上。
☆、006。落单
顾晚晚失踪后的一个小时,坐在包厢里的顾荣阳等人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你们说,晚晚这孩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桌面上摆放的蛋糕安安静静的插着1和8两个数字,没有烛火的蜡烛孤立无援地竖立在蛋糕上。
王如意第一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去找一下晚晚吧,这么长时间了她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说着,拉开椅子往外走。
赵墨北紧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找找。”
两个人拉开包厢的门就跑了出去,段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给晚晚打打手机看看吧。”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顾晚晚设定的手机铃声在包厢内响了起来。
她的包静静地躺在包厢门口边的柜子上,手机在包包里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段惠挂断电话后忧心忡忡的说,“晚晚今天到底怎么了?”她将手机搁到桌面上后,问着对面的顾荣阳。
“也没什么,我今天给她看了她妈妈给她留下的东西。”顾荣阳叹了一口气,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
“老顾啊老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时候给晚晚看瑞瑞留下的东西你让晚晚怎么想?”段惠恨恨的瞪了顾荣阳一眼。
“晚晚十八岁了,这点承受能力她还是有的,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
“你清楚?”段惠冷笑。
赵鸿朗抓着段惠的手往下压了压,不断给她使眼色。
“你要是清楚当年瑞瑞生病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把晚晚送到你爸妈那儿去!还有,当时你在干什么?忙你的事业!哈——”段惠嘲讽的说着,余光撇到赵鸿朗的神色,冷笑更是扩大了几分,“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说罢,甩开赵鸿朗握着她的手腕,带着愠怒往外走去。
赵鸿朗尴尬的看了一眼顾荣阳,“老顾,对不起啊,段惠就那个脾气。”
顾荣阳淡笑,“哪儿的话,她说的也没错。”赵鸿朗歉疚的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赵砚南,后者不怎么在意的冲赵鸿朗笑了笑,“我没事的,爸爸。”
他这才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这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敲开了他们包厢的门——
***
再说顾晚晚他们那边,那个开始的人送完他们后已经不知去向,留下四个人围绕着四方桌开始打起了斗地主,时不时的朝他们的方向看一眼。
“江易沉,别给我们耍花腔,现在那你们两个可都在我们手里。”皮肤最黑的那个男子看了一眼淡定的靠着墙壁闭着眼睛的江易沉说道。
这边,江易沉睁开眼,对着那几人就是一记冷笑。也不说话,将后脑勺对着墙壁,面无表情的听着外面的雨声风声思索。
顾晚晚抱着被子大半天,驱走了身体上的大部分寒意,这才想起来一旁的江易沉只穿了一件白色无袖T恤,“你冷吗?”
“没事。”
顾晚晚将身上的被子挪了一般往江易沉的地方,江易沉见到后,动作麻利的将被子全部盖在了顾晚晚的身上。
她在圈紧的被子里憋闷了好一会,从膝盖上抬起脑袋问江易沉,“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无聊的。”
“无聊就会抓你吗?诶——”顾晚晚用他的靴子踢了踢江易沉的脚,“你不会杀了他们老大或者抢了他们老大的女朋友吧?”
“我不认识他们。”
她忍不住苦笑,“江易沉,你现在好歹多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顾晚晚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重新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你什么都不说,我有点怕。”
江易沉讶异的看了一眼顾晚晚。
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从口袋里摸出烟分别递给了其他三个人,他们三个人讨论着好牌臭牌,搭档出牌顺序,实际上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你觉得我不会害怕?”顾晚晚闷闷的说着。
“你表现的很淡定。”
顾晚晚哭笑不得,“你要是遇到跟我一样的事,现实情况只能有两种,要么疯掉要么接受,很显然嘛,我现在怎么能连累你。”她嘟囔着,缩了缩自己的腿,把两只脚盘在一起坐着,仰着头靠着身后的墙壁。
“江易沉,跟我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在水里吧?”
“我在考试。”
“什么考试要跑到水里……”顾晚晚不可置信的问。
顾晚晚问一句,江易沉回答一句。若不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完全看不出他们两个遭到是遭到绑架的人质。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顾晚晚的脸色苍白,抓着被子手指指甲上透着用力过头的青紫色,就连和江易沉对话,时不时的也会走那么一小会神。
她害怕,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江易沉。”略胖一些的男子走过来,用皮鞋踹了一脚江易沉的小肚子,“还有心思泡妞呢?”
突然起来的举动让顾晚晚往身后的墙壁更贴近了一些。
江易沉伸出一条腿踹上了对方的小腿,对方完全没料到江易沉的举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靠,马勒戈壁。”对方吐出了嘴里含着的烟蒂,扑向江易沉。
也没看清江易沉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就见他往旁边一滚,对方的身体趔趄的僵硬在半空中。坐在桌边的其他三个人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老李,不行了啊,果然是老了——”
“你们死过来给老子帮忙,妈的,抓住这臭小子!我还就不信了。”老李转身拿去拿放在折叠床上的被单,三下两下就把一条被单撕成了无数长条,走过去一脚揣上坐在长椅上的男子,“来帮忙,把他手和脚都给绑起来!”
仓库的最南面有一扇破旧的铝合金制的窗户,窗台处有年久失修的痕迹,墙壁上白色的粉刷早已掉了好几层,灰扑扑的接受着雨水的洗礼。
风太大了,不断有冰冷的雨水通过缝隙拍打进来,坐在窗户口下的男子低声咒骂了一声后起身找了几根木棍又找了钉子,抡起旁边的长椅开始敲敲打打起来。
另外三个男子一起扑向江易沉,将他的手和脚捆绑了个结实。被江易沉踹过小腿的老李出声威胁,“别动!你要是敢乱动我就绑了这女孩子!”余下的话不再多说,江易沉的手脚让他们捆绑了个结实。
钉好窗户的男子舒了一口气,“哟,阿峰你又强迫症发作了——”老李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其实这几个人的年纪并没有多大,大约二十到三十岁之间,顾晚晚细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举动,发现他们的行为并不像真正的绑匪。
当然,顾晚晚没有见过真正的绑匪。
她只遇见过一个神经病,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被捆绑住手和脚的江易沉依然是那副样子,靠在墙边认命的样子。
“顾晚晚。”江易沉出声喊了一句走神的顾晚晚,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等会悄悄把我脚上和手上的东西解开,然后我让你跑的时候你马上跑走,知道了吗?”他低声说着,顾晚晚点头。
那几个人又重新开始斗地主了,声音忽高忽低的伴随着外面的雨声,一阵一阵的。
“江易沉,我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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