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费曼迪觉得手腕火辣辣的疼,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这么多年已经学会抑制哭泣的她,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在这个正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面前几度落泪,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被他压着,费曼迪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他两腿间的欲望正火热又坚硬的顶着她。而他的手早已不满足于隔着她的无袖真丝衬衫探索,不知不觉间钻了进去。他很满意她的身姿,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细滑的皮肤,还有……要他一只大手才握得住的胸脯,弹性丰盈。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会这样丰满吗,他有些天马行空的想。
有那么一会,费曼迪几乎已经融化在了他的欲/火中,身体总是比大脑诚实,他的爱抚和亲吻让她忍不住向前弓起腰。而来自胸上的动作,更让她浑身战栗。
可也只是那么一会,她终于反应过来,因为他伸手探入她衬衫的抚摸,自己本来被牢牢抓住的一只手腕,已经得到了解放。费曼迪终于恢复了理智,她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那杯倒给他吃药的水,毫不犹豫的朝乔思远当头泼下来。
还沉浸在一晌春/梦中的乔思远,终于在一头一脸的水中醒了过来。他抹了一把脸,透过迷蒙的双眼,看清了眼前衣衫不整,头发蓬乱,满面通红,一双大眼狠狠瞪着她的费曼迪——原来,刚才的不是梦。一阵窘迫的悔意袭上来,可紧接着他又发现怎么还伴随着一种快意呢——他竟为这不只是一个梦而偷偷的感到愉悦。
不过,乔思远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接下来应有的反应做好准备,费曼迪已经左右开弓,对准他的一张俊脸,毫不留情的“啪,啪”两个巴掌,乔思远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脸,可他觉得费曼迪这两巴掌打得好打得对,打得他一点都不亏。
费曼迪没再和他多说一句话,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拿了背包就朝门外飞奔。她心里很痛,不单是痛刚才这一番被扑倒的非礼,她更痛她自己。要送他回家的是她,要陪他上楼的是她,给他端水煮粥的是她,跑到人家卧室来的还是她。
为了心里那埋藏了二十多年的怨念,自己竟然变得如此下贱不堪了吗?费曼迪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脑子晕晕的。
都说当事者迷,这话一点也不假。费曼迪确实晕了,因为她太执念于自己心里的那个诉求,却完全忘记了,她做出上面那每一个决定时,又哪里想过什么诉求,无非是感情和直觉在支配她罢了。
费曼迪那么聪明,却也绕不出这弯弯圈圈,也或者,她心里是明白的,却根本不愿想不愿承认罢了。
乔思远透着半身的精湿起了床,刚才那一小觉和后来的一番折腾已经让他精神了大半。起来在屋里走一圈,他才看到床头放着的胃药,还有餐桌上盖着保鲜膜的大米粥和酱菜。脸上火烧火燎的,心里却暖暖的。他坐下来,把一碗粥就着酱菜吃了,又用温水把胃药吞下去,心里这才平静了一些。
他叹口气,想起来公文包里那一袋厚厚的卷宗,本来是打算今天要交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在微博里转发了一个被浇水浇醒了的考拉,非常怒的样子,萌死了~看到那个我就想起了之前写好的这一章,乔少也是被一杯冷水泼醒的,顿时觉得好好笑。不过,由此我也联想到,亲们不要大意啊,平时出门也要小心一点,最好在包里带一个小小的防狼喷雾,有的时候真的很管用的。那个叫啥来着,防患于未然!当然,要是乔少这种,还可以选择顺势被扑倒,或反扑倒,哈哈!
☆、告状
裴媛在J市写生,一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画家这条路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算得上是高投入低产出的低性价比行当。学习的时候,光是买那些大中小号的笔和刷子,或是各种颜料画架画布画纸,就是一大笔钱。还不要说为了写生东跑西颠产生的路费以及本来就比其他学科贵出来很多的学费。
学成以后,终于可以靠卖画生活了,却发现想凭借画画发财出名着实是一件难事。现在那些名家的画都几百万美元的卖,可也要想想他们活着的时候那穷困潦倒的生活。死了以后作品才值钱,对他们来讲也无非空落一个名头而已。
当大多数学画的年轻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这些问题对裴媛来讲却完全不是问题。而且,她不仅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她还比别人多了一项极大的优势,那就是“受捧”。
裴媛家支系庞大,有个叔叔在文化部担任要职,裴媛从小就是得奖专业户,高中的时候就开了第一次个人作品展。一幅作品的艺术性到底好在哪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一百个人说好,第一百零一个自然也觉得不错了。不能否认裴媛有一定的天赋,可在中国,有天赋的人太多了,能在她这个年龄,走到她这个高度的却又有几人呢?
当然,从来一帆风顺的裴媛也有她搞不定的事情,那就是乔思远。
适逢周末,外面人多,裴媛也没必要非捡这个时候出门写生,就窝在酒店里给乔思雅打电话。
“思雅姐,J市这边出上等丝绸料子,我觉着有几个样子不错,把照片发给你吧,你看你喜欢哪个。”裴媛对乔思雅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着亲妹妹一般的亲昵。
“难为你走到哪还都惦着我,你比我有眼光,你说好就好了,我挑了倒让你们这些艺术家要笑话我外行了。”乔思雅对裴媛的眼光很信任,裴媛在北京的时候也常陪她逛街,帮她拿主意。
“行,那我一定不辱没这份信任。我给阿姨和奶奶也各备了一份料子,回头一起拿到真衣阁吧。”真衣阁是量体裁衣的裁缝店,在大多数人已经只买成衣的现在,他们的定价也只能让有钱人才用得起了。不算衣料,单是做一套衣服的手工钱就得上万。
乔思雅在电话那边笑起来,“你这丫头最细心了。对了,去了那么久,有没有常常和思远见面啊?”话题终于转到了裴媛今天最想聊的环节。
“嗯,有那么几次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思远哥在这边不比之前在部里,现在有主管的工作,他就是最大的头了,特别忙,我也不好老打扰他,怕让他烦。”
裴媛说得乖巧懂事,乔思雅却听出了她口气里的无奈。这小丫头对思远的心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可谓人尽皆知,乔思雅又怎么会不晓得,但她从来没有跟裴媛点破,也没有完全表态说就支持她,乔思雅有自己的想法。
裴媛这孩子各方面条件是不错,性格也好,对思远也上心,要说是个不错的弟媳人选。可问题就出在,思远对裴媛怎么看都没有超出兄妹感觉的男女之意。如今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虽然他们家的地位决定了思远不能随便领什么姑娘进门,但他到底还有自己的话语权。乔思雅喜欢裴媛,但这种喜欢又怎么超得过对自己弟弟的重视呢。
不过,她也不会打击裴媛就是了,相反倒总是明里暗里的鼓励她,“怎么,他都忙到没时间见你了不成?说起来这臭小子也是,都好几个礼拜没给我打电话了。”
“其实,说忙也没有忙到那么厉害吧,有些事到底该给姐姐说一声的。”裴媛话说得很隐晦,乔思雅何等精明,立刻就反应过来她这是有八卦要说给她听。
“怎么,思远那边有什么动向吗?”她索性开门见山的问。
“思雅姐,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但这事毕竟牵扯到思远,我不弄清楚也不好就找你,回头倒让人说我搬弄是非了。”预防针还没有打完。
“媛媛,咱们是什么关系,这么些年都快跟一家人差不多了。对姐姐你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乔思雅故意把“一家人”三个字说的很重。
裴媛在电话那一边点点头,“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咱们这样的家庭一定要行事谨慎,结交朋友的时候也不可以随便。思雅姐你一直就是我的榜样,当初有那么多好的工作机会任你挑,你却偏去了和乔叔叔最没有关系的领域,家庭身份瞒得紧紧的,全凭自己的本事一路拼到现在的高管,谁不说你是真的靠自己的本事,不给家里增加压力,不让外人说三道四。”
乔思雅参加工作的时候,正是父亲乔之伟刚被提拔的当口,好多人盯着找茬。乔思雅不想让父亲为难,她从小就独立自强,硬是自己去面试找了工作。一晃十年,她已经做到那家大公司的高管。沈娟那会没少抱怨乔之伟,给别人办点事,看你热心着呢,到了自己家孩子身上,你倒抹不开面子了。
裴媛顿一顿继续说,“思远哥也是,从小就那么稳重内敛,待人谦和,我爸在国防部的同事都说在部里那几年,难得见到这么特别知道进退的年轻人,有能力却不出风头,有背景却不滥用权力。”即使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听到这样以转述的方式夸自己弟弟,乔思雅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我们这样的人,自己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有些人就在你身上打主意啊。”裴媛突然话锋一转,便踩着刚刚那些铺垫上了一个台阶。
“你是说有人在打思远的主意?”乔思雅警觉起来,“女的?做什么的?”
“好像是个大学老师……”裴媛犹豫着说。
乔思雅听说是个老师,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点,拖了个长长的“哦”。裴媛见时机已成熟,便开始放招了,“大学其实挺好,环境单纯,不像社会上那么复杂。只是这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对于刚放松下来的乔思雅,裴媛这一句转折几乎是投下一颗炸弹,“什么?单身母亲?是离异还是丧偶?”乔思雅只是张口一问,其实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家都不会允许的。
“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还赶巧见过一次,看着挺文气的,年龄也不大。但听说孩子都五岁多了,有可能是未婚先孕也说不好,毕竟现在社会上那么开放。”裴媛满是担心的口吻。
这事要是别人的,乔思雅保不齐还会跟裴媛八卦几句,可现在当事人之一是她弟弟,乔思雅就有点坐不住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个状况,到什么程度了?”这会她也顾不上考虑裴媛的感情了。
“我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好像因为项目上的原因认识的,然后那女人就挺缠着思远哥的。有一回我们吃饭都十点了,那女人还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
“思雅姐,你别着急,男人遇上难缠的女人总是没办法,我看思远哥未必是真的对那个女人怎么样,只是对方脸皮太厚了。”裴媛故作姿态的安慰乔思雅。
“但我今天和你说这话,主要是因为我看苗头有点不对。”裴媛是安抚一下再继续放个大招,“我认识你和思远哥这么多年,知道你们都是行事低调的人。可你知道吗?最近思远哥为了帮那个女人竟然动用了军队的关系!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我最近参加Q大的活动,认识一些校领导,听说这女人家庭背景还有问题,当初为了这些事总装都没要她……”
乔思雅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这臭小子是真的昏了头了,什么人不好惹非惹上这样的人啊,这能是个善茬吗?
她快速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来自裴媛的大量信息,暗暗想道,必须在父母知道此事,以及这事的影响传回北京之前,让思远冷静下来。她这个当姐姐的必须得做点什么。
***
费曼迪没想到晚上九点多会接到乔思远的电话,而且说他已经在她家楼下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的下了楼。躲避不是办法,难不成还一辈子不见面了,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
和昨天那个野性不羁的他相比,乔思远已经恢复了儒雅温润的一面,剪裁合体的烫花白衬衫和笔直的修身西装裤衬得他身形颀长。明明是沉静内敛的感觉,靠着霸气的路虎,竟有种相得益彰的和谐感。
看见费曼迪抱着双臂一副抗拒的神情,乔思远先笑了,他本来是想严肃一点的,可看到她那副防备的样子,就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真的有些暧昧微妙。
费曼迪看乔思远竟然还笑了,心里有点来气,这算怎么个意思。正酝酿语言想发火,乔思远却从车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费曼迪没有接,冷冷的抬起头不解的望向他。
“你不是想要看你父母当年的调查资料吗?”乔思远解释道。
费曼迪立刻觉得眼前这个牛皮纸袋神圣起来,困扰她这么多年的调查“真相”就这样突然摆在她的面前,费曼迪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放下抱在一起的双臂,用双手几乎是捧着接下了这沉甸甸的陈年旧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乔思远想告诉她,之前看过的卷宗早就还了回去,为了她的请求,他又动用关系调了过来,前后便耽误了许多时间。可看着她现在的表情,又觉得说了这些好像是在给自己邀功似的,便什么都没说。
可费曼迪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番事情。原来,昨晚那一场荒唐戏是这份资料的交换筹码!之前的一个拥抱换回他一个应允,昨天的一场酒后乱性换回他送上门来的东西。她和他不过是场一方有诉求一方有欲望的交易罢了。
费曼迪的自尊和自傲让她不愿意屈从于任何人,而且,乔思远尤甚。可现实面前,她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卖自己,果然是人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就那样默默地对站着,直到有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他们各自的思绪。
“妈妈,你不打算请乔叔叔上来吗?”念念蹲在三楼自家阳台上,双手扒着围栏的缝隙正盯着两个大人在看,“乔叔叔,你来帮我调一下这个望远镜好吗?我妈装的好像不太对,怎么都看不清楚……”
费曼迪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小东西你可真会给你妈妈拆台啊,瞧你找的这个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还要一大早爬起来开会,还要做记录,OMG话痨也没话说了,嗷嗷两声,求安慰求花花~
☆、父爱
费曼迪捧着两杯热红茶站在念念的房门口,袅袅升起的水雾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