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把种子深埋入土,长成悲欢过界的树。”
“别唱了,江璿睿。”整晚劳累,他嗓子状况很不好。声音喑哑,低吟在我耳边,仿佛有忧伤请他讲述,他最脆弱的哀愿。我抬手抚上他的唇,心疼地说:
“飞机里噪音太大,等有时间,你再唱给我听,现在好好休息吧。”
他拉住我的手眷恋地吻在唇边,不确定地问:“我能有这个时间吗?”
唉,这孩子自信心真的快被我耗光了。重新坐好,挺起腰杆,我霸道地把他的脑袋又按回我的肩头,命令道:
“老实待着睡觉的话,要多少时间,我给多少。”
他低声轻笑,仍握着我的手,“要的不长,一辈子吧。”
刚好,我也正想用一辈子套牢你,反握住他的手,我轻轻喊出他的名字,“江璿睿。”
“嗯。”
“昨晚我有给你打电话。”
“哦。”
“我想说……”
“武胜男,我困了,不说话了,行吗?”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的尾音轻飘飘不及机舱窗外朵朵浮云,他脑袋却越来越重,沉甸甸压在我的颈窝里。片刻,我身边的男孩便呼吸平稳,于万米高空沉沉睡去。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想到他时,会情不自禁痴痴地笑。我握着江璿睿骨节分明的大手,有他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仍想他,想笑着告诉他:
“江璿睿,我觉得好幸福。”
三个小时的飞行,我们从阴冷的城市来到温暖的天堂,机场上空晕红的夕阳也明媚得令人心情舒爽。江璿睿拉着我和我的行李,走出机场,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他随口问我去哪儿,我当场傻眼,谁知道去哪儿啊,知道的人这不没来嘛!
还好二姐英明神武,精准地像GPS定位一样的第三条短信,及时指明方向,我们打着的就直奔某五星级海景酒店。二姐更绝的是只订了一间套房,它还有个亮瞎人的名字——超级豪华情侣蜜月无敌环海景大套房。
酒店前台客服人员热情洋溢地跟我们介绍这间独一无二的大套房时,特别用到“充满情趣”四个字。我只好也特别提醒他,再开一间房。他一犹豫,多看了江璿睿一眼,当即把江璿睿故作无辜地耸肩动作,自动理解为小两口吵架。为此,他又递给江璿睿一个男人才懂的小眼神,再次重申这间大套房“充满情趣”,并抱歉地通知我,最近是旅游旺季,没有空房,包括这间以及周边各大酒店。
虽然我确实不介意和江璿睿同住,但是为表现女性传统的矜持,通往顶层的电梯里,我提前做了统筹安排,把江璿睿统筹进沙发,把自己安排睡软床。他想也没想,立刻说好。我表示很满意,他也充分表现出了男性的风度。
推开镶着金灿灿把手的房间门,我站在门口往里只瞄了那么一小下,开眼界了。房间设施装饰豪华自不必说,光看那大床边紧挨着的一个全开放式大浴缸,就知道果然“充满情趣”。问题是,豪华归豪华,情趣归情趣,它居然没有沙发。
我乐了,“江璿睿,看来你只能睡浴缸了。”
他径自走到床边,大喇喇地往上一躺,不高兴地说:“为什么?床这么大,你分我一半不行吗?”
“你不记得上次我把你踢床底下的事儿啦?我睡觉很不老实的,要是打地铺,一晚上足够我绕地球一周。”说着我近距离欣赏了会儿没有任何遮挡的浴缸,指向阳台,又吩咐躺在床上不动窝的江璿睿道,
“你去外面待着,我要洗澡。”
他翻个身背对浴缸,几多慷慨地说:“你洗吧,我不看你。”
“好,我相信你。”
我话头刚起,他急跳脚地窜得老高,直奔露台沙滩椅,屁股落座我恰好“你”字讲完。探头望见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他,我忍不住打趣道:
“嘢,怎么又跑了!”
他长臂一伸,拉拢落地窗,闭合之际,挤进来不服气的几个字,“我是怕你把持不住!”
我嗤笑,也不看我以前干什么的。
洗完澡,换上舒适的棉质长裙,我和江璿睿交换场地。他磨蹭半天,没半点洗澡的意思,我只好扯着他那件能捂死人的拉绒卫衣,再三保证能把持住自己,不会偷看,然后退至露台,他才慢慢悠悠晃进浴缸。
房间外的海景果真无敌,空旷的沙滩,高大的椰子树,湛蓝的海水尽头与天际相接,美不胜收。带着腥味的海风吹来,像给人一个热烈的无私拥抱,暖暖呵护,想闭上眼随心享用。
我躺在沙滩椅上,舒服地快睡着了,忽而听见房间里江璿睿的声音:“我洗完了。”
也许因为太惬意,我没多想就起身拉开门进屋,眼皮一挑,人吓了一跳。这厮只围着条遮羞的白毛巾,湿漉漉地站在对面,俩眼睛雾蒙蒙地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世界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我奇道。
他努努嘴,示意我看堆在地上他换下的衣物,眨巴眼儿,很无辜地说:“我不是说了,我是被二姑姑临时赶上飞机的,什么东西也没带!我也不想洗,是你逼我的!”
怪不得之前下飞机,我觉得不对劲呢,原来是因为他两手空空,瞧着别捏。他话虽没错,偏偏最后那句不中听,容易让人误会。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目不斜视地走向房间门口,
“你等着,我现在下去给你买。”
擦身而过之际,他伸手拽住我的胳膊,拉我进他的赤。裸怀抱,强行用他略高的体温灼烫我的皮肤,又用低沉的性感声音在我耳廓挑拨,
“都这样了,我能让你走吗?”
我脑子顿时懵了,他胆子忽大忽小,难以捉摸,这不坑人嘛!
“你……”
他俯身吻我一下。
“我……”
他又俯身吻我一下。
摸到门道,我闭口不说话,正襟紧紧瞪着他,他嘴角带出坏笑,再次俯身吻住我不放。这一次是主动侵略,激烈索取。唇舌交战,他有势在必得的野心,我被动地应对着,渐渐被夺走斗志,臣服在他的抵死缠绵之下。
他那么强势,那么热烈,仿佛连空气都不能存在于我的口中,霸道地用他的气息带我呼吸。像在缺氧的高空飘然行走,我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如果不是腰被他紧紧箍着,可能会随时跌倒在地。
这个如同用生命交换的深吻持续了很久,我的意识涣散地像雨后初晴散开的雾气,收不回来,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被他带到床边。他用整个身子将我压在床上,我闷哼一声,他才撤离开我的嘴唇,绯红着面颊,黑漆漆的双眸里有不加以掩饰的情。潮流转。
我竭力控制紊乱的呼吸,却早被他迷人的样子勾去心智。静静地对视数秒,他滚烫的唇又落在我的脸庞,像以唇为笔,帮我一点点一处处,涂抹情。欲的颜色。从脸庞滑到脖颈,又到锁骨,最后来到胸前。
浓情蜜意的熏陶是毒药,我第一次体会,紧张地无以复加,血流撞击大脑有眩晕的昏沉感,浑身发烫止不住地颤抖,却有上瘾似的不想结束。忽然,我感觉胸前一凉,再一烫,异样的爱抚覆盖在最敏感的尖部。
我挣扎着抬起头,只见江璿睿整个人像个贪婪的孩子埋在我胸口,舔。砥,嘶磨,吮。吸,一只手则极尽爱恋地抚摸着被冷落的另一边。战栗的感觉加上视觉的冲击,像有股陌生而可怕的力量在身体里流窜,寻找出口。爆发。我情难以控地溢出一丝呻。吟,江璿睿就仿佛得到某种鼓励似的,明显加大力道,爱抚至深。
他是我爱的人,我不会反抗,他若愿意带我陷入深渊,我也甘愿沉沦。
暧昧迷情蔓延,我渐渐恋上被江璿睿爱着疼着的快感,理智幻灭,投奔禁果乐园。只一瞬间,身子一轻,所有感觉急速收缩,消失殆尽,然后迅速被空虚入侵。
我花去好几秒钟找回意识,偏过头,江璿睿躬身躺在我身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凌乱地一塌糊涂,全身皮肤泛着春宵潮红,腰间的小毛巾将掉不掉,接近赤。裸,明显看得出下腹的肿胀。他深埋进床铺里不看我,双手握拳,紧得骨节发白,接着我听见他隐忍非常的哑声道:
“武胜男,我不敢。”
妈的,作为一个正常女性,我要有力气一定呼他巴掌!我是《倩女幽魂》里会吸干男人精血的姥姥吗?你不敢?!
对着天花板牙咬切齿地调整好呼吸,我也不管胸前泄了多少春光,径直坐起来,低喝道:“江璿睿,你给我起来。”
好半天,他微微侧过脸委屈地瞅了我一眼,又埋头继续做鸵鸟。
我狠狠捶了一下床,凶神恶煞地说:“我数到三,你不起来,我今天非把你弄成终身不举!1——2——”
“3”字呼之欲出,他像给自己打足了气,打挺坐直,偏就还低低垂着头,不敢正视我。
怨气怒气蒸馒头那口气一股脑涌上头顶,我跪坐到他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强硬地逼他和我眼对眼,一字一顿地说:
“江璿睿,你不敢,我敢!”
他似乎妄图挣扎,我收紧手,怒道:“不许动!”
然后,他彻底呆了,傻傻盯着我。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稍稍花了点时间回忆以前配过的A。V,又回味了刚才的温存,酝酿出情绪,仍没有放开双手,倾身贴近他的脸,勾唇一笑,
“准备好啰,我要开始了。”
轻吻他光洁的额头,“我叫武胜男,今年二十三岁。”轻吻他浓浓的剑眉,“读着专业没什么前途的研究生,工作也还没有着落。”吻上我最爱的漂亮双眸,“个子有点高,身材一般,长得还凑合。”留恋在他英挺的鼻梁,“我不温柔不可爱,脾气不太好,有时候还很顽固。”来到唇间,目光锁定最令我羡慕的笑弧,
“可我就是想高攀你,请你也对我公平一点。八年对于我来说太久了,我等不及,也很着急。等到你二十八岁,我就太老了,担心想高攀都高攀不上。”
抬眸,我对他笑,愿做专属于他的极致美好。面前的男人目光痴痴怔怔地锁住我,大概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抬手触及我的脸颊。指尖如水般轻柔抚摸,仿佛留不住,碰不得,转瞬即会消失不见。
我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用温度传递心跳,“江璿睿,你爱我吗?”
“爱。”他肯定地说。
“你想要我吗?”
他像又犹豫垂下眼帘,转而狠狠点头,再次双手紧拥住我的腰,吻上我的唇。
没有了顾虑,没有了忐忑,原始欲望蓬勃迸发。他把吻一次次加深,又一次次在我愈发主动的索取中,忘我占有,万劫不复。
他替我褪去裙衣,我为他乱了呼吸。我们纠缠翻滚,双双跌入床中,他难分难舍的拉开距离,散发着男性致命气味,我最沉迷。喘息凌乱,我们谁都不愿从彼此眼中错过彼此,看不够的情与欲。
他轻启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我抢先一步,“什么都别说,做吧。”
然后,一吻封唇。
以爱为名,男与女的一场角力,男人强取豪夺,女人以柔克刚。江璿睿火热的唇流浪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没有方向。像一位随性的吟游诗人,用灵动唇舌浏览风景,无声唱诵。我无法控制地扭动着,呻。吟着,试图用身体诱惑这位歌颂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只为我一人,停留脚步。
亲密无间,灵魂同命,他带我共赴失乐境地最深处。我们都像迷途探索的孩子,抵御不了那快乐巅峰的魅惑吸引,同时又无知地近乎无惧。身体被贯穿的一刹那,疼痛简直像要把我撕成两半,江璿睿迅速克制侵略式的攻占,俯身贴在我的耳边面庞,轻吻低求,
“宝贝,宝贝,为我忍一忍,忍一忍,好不好?”
尽管痛得几乎难以忍受,我感受到他因发狂忍耐变得颤抖不已,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得到首肯,爱抚与亲吻成为他替我缓解疼痛的柔情体恤,体内试探性地有所动作,谨慎而小心。
攀峰赴岭的过程,苦楚逐步褪去,我开始适应他爱的节奏与韵律。像是身体中绽放一束烟花,突然就体会到一丝细小的快乐,于是情难自禁地要去继续追寻,令它渐渐转浓扩散,刺激我迎合江璿睿的热情律动,释放欲求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极致的快乐,我们爱得呼吸共存,爱得不分彼此,爱得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要明天。云雨里,虚境中,江璿睿时而温纯如水,时而激烈如火,时而在水火交融下,急停静止,幽幽说着情话,让我从迷失里寻回自己,变得更加敏感的一瞬,他又再掀起一波孟浪情。潮。
原来,江璿睿是天生的情人,而我是迷途者,依赖信仰。
热爱过后,我累极了,闭眼侧身躺着,一点力气也没有。江璿睿从身后环抱上来,把我的背收进他的胸膛,轻对着我的耳朵吐气,
“武胜男,你能把昨晚给我打电话说的内容,再说一遍吗?”
就知道文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出卖起我来,没商没量。
整张脸埋进枕头,我哼哼唧唧地回他,“你不累吗?明天再说吧。”
他的手慢慢游走上行,“一遍,只说一遍,我就老老实实睡觉。”
对于他,我再没有丝毫抵抗力,索性翻身和他面对面贴身侧躺。见他笑容得意,没有半点入睡的迹象,和一把硬骨头都快散架的我相比,简直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我不禁酸溜溜地道:
“江璿睿,体力不错嘛!”
他受用地扬扬眉,嘴巴上还特无所谓,“待会儿再夸我,先说正事。”
“好吧。”拗不过他性子腻味,我移到离他很近的位置,眼睛对眼睛,鼻尖碰鼻尖,逐字慢讲,
“江璿睿,我爱你!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他笑得鲜花盛开,翻个身又将我堵在床与他的身子之间,信誓旦旦地说,“我必须用实际行动表达对你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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