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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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笑颜欢-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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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爷子说得激动,田氏几番劝说无果,只好先将房契收下,随即借故领着宋欢颜回家好好斟酌。

临走时,胡氏一改之前的温和客气,态度冷淡,而她那儿子也适时地出来挑衅,对着宋欢颜冷冷一哼道:“好表妹,天上突然掉下来这么一大块馅饼落给了你,你可得小心着点,千万别被噎着了。”

宋欢颜从来未见过像他这样阴阳怪气的人,目光赫然一紧,双手暗暗攥成了拳,恨不能好好教训他一番。

何福官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反而更来劲了。“早听说你是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却没想到你的运气居然这样好。”

宋欢颜实在忍无可忍,谁知,还未等她开口反击,何福官的脸上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且打得极重。

“你这个混小子!”

何福官被打得一怔,随即捂着半边脸,恶狠狠地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往回走,忙要去跟娘亲告状。他自小就是个蛮横脾气,对自己这位无能的爹爹,更是毫无尊重可言。凡事,只要胡氏肯为他出头,他就不害怕。

何成春也不拦着儿子,随他去妻子面前絮叨去,只是站在原地轻叹一声道:“这个不孝子,平时都被他娘给惯坏了。我待他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说完拱一拱手,领着小厮亲自送二人出门。

祖孙俩回到家中,田氏难掩疲态,揉揉太阳穴,看着默不作声的孙女,沉思良久道:“颜儿,你过来。”

宋欢颜闻言起身,来到祖母跟前,田氏扶住她的肩膀,定睛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今儿个,是不是吓到你了?”

宋欢颜摇摇头,不说话。她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完全没想到今天在何家会有这番遭遇,现在还有些心烦意乱,不大想说话。

田氏见她不做声,还以为她在介怀何福官说得那些话,便有些心疼的将她抱进怀中,轻柔哄着拍着。

宋欢颜由着她抱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奶奶,颜儿不喜欢外祖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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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试牛刀(上)

田氏轻轻地叹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外祖父确实有心对你好,只不过咱们是外姓人,有些时候,总要谨慎些才好。”她显然还在为了那张房契觉得为难,思衬着再寻个什么借口,趁早归还给亲家老爷。

宋欢颜闻言,依旧默然。刚刚在何家,那胡氏分明是一脸吃了暗亏,极不痛快的神情。虽说她是自己的舅母,但宋欢颜对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单不说她对儿子的骄纵,光是何老爷子病得那么重,她连问候都没有一声,就可见她不是个懂事明理的人。

从头到尾,胡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只檀木箱子上。待见那张房契之后,她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板着脸,满含不屑地瞪了自己几眼。如果,自己真的收了那宅子,她心里敢断定那舅母胡氏,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指不定还会有多少是非呢。

想到这里,宋欢颜心里不禁有了几份烦燥。

短暂地沉默过后,田氏收起复杂的心绪,起身拧了巾子给孙女抹了把脸。跟着,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询问道:“颜儿,饿不饿?”

宋欢颜在何家吃了两块糕饼,这会肚子里饱得很,于是,含笑地摇摇手。

田氏见孙女的脸上有了笑容,心底微微放松,指起放在桌上蓝布包袱道:“难得空闲半天,咱们把包袱里的东西归置归置。”

宋欢颜闻言,这才想起那些从何家拿回来的东西。因为檀木箱子又沉又重,不方便携带搬运,田氏只得将所有东西都打了包袱。

俩人开始收拾,田氏拿起一件紫色绮罗丝绣白花的襦衣,往宋欢颜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点点头道:“回头给你改改,穿起来肯定就跟新的一样。”

宋欢颜也低头瞧着这件衣服,只见它的做工很是精致,衣摆袖口的边缘还镶饰深红牙条,十分喜欢。正准备穿上试试,却听隔壁传来极大的碰撞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祖孙俩面面相觑,连忙赶到隔壁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田氏连敲了几下门,却听铁头在里面吞吞吐吐道:“等会儿,呃。。。你们等会儿。”

祖孙俩听见房里传出几声怪响,还以为是他把自己给弄伤了,愈发着急起来道:“铁头,你是怎么了?快开门啊?”

铁头没有应声,屋里紧接着传出一连串瓷碗落地的清脆响声,这动静闹得太大了,引得对面的熊氏也出来查看状况,满脸不耐烦道:“大白天乱作甚么?要拆房子啊?”她还是那副骂骂咧咧的模样,待得没人同自己搭茬儿,便嫌冷扭头回了屋子。

又过了一会儿,屋中终于没了怪声响。铁头过来开门,他这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瞧着田氏和宋欢颜,神情略显慌张。

宋欢颜见此,不禁暗暗吃惊,短暂的纳闷过后,忙问道:“铁头,你做什么呢?”

铁头赶紧以笑掩饰:“没事,没事,我刚才不小心被桌子腿绊了一跤。”

田氏闻言,眉心轻蹙了下,“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坏了没?”

铁头用双手把持着门扉,这会只能连连摇头,故意打着哈哈道:“没事儿,都怪我自己睡得太迷糊了。”

宋欢颜见他眼神躲闪,心知他是在说谎编瞎话,于是,故意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往屋里张望道:“铁头,你爹呢?他不在么?”怎奈,她的个头实在太矮了,张望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瞧见,只闻到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

铁头一见她往屋里瞧,果然更慌了,忙用身子堵住门口,急切道:“我爹他出去办事了,我自己有点不舒服就躺了一会儿而已。”

宋欢颜见他那副着急的样子,还以为,他准是有逮了什么狍子兔子,偷偷摸摸地藏在屋里。于是,倒也不继续逗他,只拉过田氏的手。“奶奶,既然他没事儿,咱们就回去吧。”

田氏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免又叮嘱他几句小心火烛,便随着孙女一同回屋了。

铁头见她们走远,方才合上屋门,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再回头看着又昏倒在炕上的乞丐小子,气得暗暗咬牙。随即,他低头瞧着那一地的狼藉碎片,犹豫了半天,方才弯下身子去收拾。

*******

自打认定了铁头偷藏了什么,宋欢颜心中便生出几分好奇,待见平时贪吃的铁头,这会竟然连晚饭也没过来吃,就更觉得奇怪了。她很少这般好奇,偏偏今天却止不住想一探究竟,于是,思来想去,立马拿上两张烙饼,再次去敲铁头的房门。

“铁头,快开门。”这次,宋欢颜故意先打了一声招呼,免得他又像之前那般慌里慌张。

铁头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待见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先是怔了怔,方才开口道:“颜儿,你怎么又过来了?”

宋欢颜举起手上的烙饼,笑笑道:“我来给你送饭啊!我和奶奶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过来。”说完,将烙饼递给他。

铁头闻言,忙笑着向她道谢,顺势伸过手接过来,他今天可是饿坏了,这会连午饭还吃上呢。说起来,都怪爹爹,竟然出去了大半天还不回来。

谁知,铁头的手刚松开门,宋欢颜就一个闪身溜进屋中,想要看看他究竟是藏了什么东西。

这下可坏了!铁头吓得差点跳起来,伸出油乎乎的手,硬是用力拽住刚踏进屋中的宋欢颜。“不行,颜儿,你别闹了。”

宋欢颜的脚下一顿,看向铁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旋即又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铁头,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铁头闻言,面露难色,“嗯。。。今儿。。你就是不能进。”

“你准是又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好铁头,你就给我看一眼,还不成吗?”

铁头还是摇摇头,语气坚决道:“不行。”爹爹临走时,曾经交代过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宋欢颜瘪瘪嘴,微扬下巴瞪着他:“好,你既然不愿意给我看,我还不稀罕看呢!”说完,挣动了会儿,见他还不肯松手,有些赌气道:“赶紧松开,满手的油都蹭到我衣服上了。”

铁头见她生气了,忙笑着补救道:“颜儿,你别生气,若真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定会给你瞧的。”

“哼!”宋欢颜眼珠一转,故意别过头去道:“我才不稀罕呢!你自己慢慢藏着吧!”说完这话,扭头就要回屋去。

铁头一听这话,立马有些急了,忙踏出门来哄她。谁知,宋欢颜却出其不意,猛地回身。她小跑着进屋,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对上一双寒气逼人的眸子,那幽邃的深瞳中充满了危险的敌意。

第九章 小试牛刀(中)

房门大开,外面的寒风顺势灌了进来,引得坐在炕上那少年立马警觉起来,他勉强撑着身子抬起头,可身上的疼痛让他完全使不出力气下炕,只得用一双犀锐的眼睛凝视着门口。

宋欢颜大吃一惊,直睨着对面那张陌生的脸孔,连退两步。

铁头站在她的身后,立即将房门关好,忙压低声音道:“颜儿,你得跟我保证,不许跟别人说。”

宋欢颜闻言,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小声问道:“铁头,他是谁?”

“他。。。。”铁头稍微迟疑一下。“他是我爹救回来的乞丐。”

乞丐?宋欢颜听了这话,仔细地打量着那少年,只见他衣衫褴褛,脸色发青,瞧着确实落魄的很。可他那双眼,却不像是乞食之人该有的眼睛,尤其是那眼中所流露的异常阴沉的神色,更是自己多少年来从未见过的。

宋欢颜盯着少年的眼睛,那少年也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彼此一动不动地,直到那少年撑不住身子,无力地仰躺回炕上喘着粗气。

宋欢颜在心里一思量,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他绝对不是乞丐。而且,从他的脸色来看,估计还有病在身。不知是出于职业病的习惯,还是好奇心的驱使,她缓缓来到木桌前,瞅着搁在上面的药碗,拿起来嗅了嗅,只觉缕缕呛鼻的药味儿顺势涌进鼻腔,不禁微蹙眉心。

好怪的味道!这里面都放了什么?

“这是什么药?”宋欢颜连忙问道。

铁头还没从刚才的慌张中缓过神来,心里焦忧,只怕惹起爹爹不快,于是,答非所问道:“你赶紧回去吧,万一被染上了病气,就不好。。。”

宋欢颜立马打断了他:“这药可不好乱吃的。还是赶紧请个郎中过来瞧瞧稳妥些。”

铁头闻言,乱摇着双手说道:“不用,这药就是给他抓的,只是他一直不肯喝。一包药熬煮成三碗,却被他连着打翻两回,白白给糟蹋了。”

宋欢颜见说不动他,索性自己抬步上前,想要去给那人诊脉。谁知,她刚伸出手,那少年便再次蹙起眉头,好像是在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靠近自己。

宋欢颜瞧他那副纠结的神情,略一思索,方才开口道:“我们说的话,想必你也都听得见吧。我们不是什么歹人,你无需摆出这副凶恶的模样来,没人想要害你!”

那少年闻言,幽黑的眼瞳闪过一丝犹豫,狐疑地凝注她好一会儿,很不放心似地。

宋欢颜见此,心道:这人的戒备心也太重了吧,小小年纪,却是这般不相信人,真是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他毕竟只是一个虚弱的病人,也什么气力挣扎,便直接伸出两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那少年全神戒备,欲要起身挣扎,宋欢颜却是淡淡地横了他一眼,立刻出声阻止:“别乱动。”

铁头从未见过,这般严肃认真的宋欢颜,再看她那副垂眸诊脉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真正的郎中大夫,一时间竟有些愣神,也没敢出声,只静静地站在旁边瞧着。

满室寂静,无任何声响,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宋欢颜方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深提了口气。光从脉象来看,他的身子极其虚弱,而且伤寒结胸,急需施针导火下行,迫降邪热,上清下降。不过这会,没有医针,自己没办法能帮他。宋欢颜抬眼再看那少年,发觉他不知何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铁头在旁,忽然开口问道:“颜儿,你什么时候会诊脉的?”

宋欢颜闻言怔了怔,随即掩饰性地笑笑道:“我哪里会看什么脉?不过是读了几本医书,好奇拿他练练手而已。”

铁头听罢这些话,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急切道:“好了,你别再弄他了,快回屋去吧。”

宋欢颜原本没在意她的话,只是低下头去扳指头数着什么,随即匆匆起身出了屋子。

铁头见她走了,方才松了一口气,皱着鼻子,重新端起桌上的草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那少年。谁知,过了一会儿,她又折了回来,将一张自己写得药方递给铁头。“明儿一早,你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

铁头接过药方,他识字不多,这会更是一头雾水,挠挠头道:“颜儿,你这能行吗?”

宋欢颜见他不太相信自己,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道:“你且听我的吧,好歹我也是郎中家的闺女啊!再说,难道你忘了,去年冬天你害了病,还不是亏了我。”

铁头闻言,立马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于是,便将药方收好,准备等爹爹回家再给他看。

***

眼见天色已黑,田氏掌上一盏油灯,低头坐在炕边坐针线活儿。

宋欢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书,而是抱着一只盖着盖子的竹筒,盘腿坐在炕梢。那竹筒的做工很是粗糙,瞧着也有些年头了。

宋欢颜将竹筒打开,跟着将里面的铜钱全都倒在炕上,跟着用手一枚一枚地仔细数着。

田氏听见“哗啦啦”地铜钱声,转头望望灯光下的孙女,含笑问道:“怎么又拿出来数了?”

宋欢颜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这些铜钱都是她平时积攒下来的,打算等到过年的时候,置办些年货或者给自己买一套医针。

“二百二十七,二百二十八,二百二十九。”宋欢颜将最后一个铜钱放进竹筒,怅然地暗叹一口气,辛辛苦苦地攒了大半年,却只攒下了这么一点点。

田氏见她突然没了动静,一面挑着线头,一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了?”

宋欢颜听了这话,摇摇头道:“没有。”

田氏抬头瞅了她一眼,温和道:“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奶奶知道就是,何必自己在那里犯愁。”虽然生活拮据,但她还是总会想法子满足孙女的小心愿,在孩子身上,她从来都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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