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人家离个婚,我妈都能逮到机会逼我找男朋友。你,你这个,,,”
姨妈严重受不了我的惨叫声,简单得讲了几句,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不是没听清,只是不敢相信。
于是,我转头,对着正给我刮小腿的挂刷师傅道:“大师,你听到我姨妈最后一句话说什么了吗?”
美容师傅自豪道:“哪个听不懂你们家乡话啊?小姐啊,您大姨妈跟您说,让您回去相亲,相亲的对象只比您小一岁。”
第二天,我吃了一顿无味的飞机餐,顶着双国宝眼,百无聊赖得坐在舅妈安排的雅间里。
因为忙着论文,已经几天没洗过头了。对着手机屏的黑色倒影,我都能看出我的头发油得跟下过油锅的茄子似的。
对此,我没有半点愧疚。
而且我百无聊赖得点了八道菜,等着那个该死的相亲对象出现并埋单。
在包厢的大门打开时,肚子里残存的飞机餐突然作祟,我响亮又痛快得打了一个饱嗝。
唐铭言一身正装得走进来,瞧着我的模样,硬是连招呼也忘打了。
我也愣在当场,一脸煞白得望向他。
他他他!大姨妈你害苦我啦!
大姨妈你怎么能喜欢这个小鲜肉喜欢到让你的大侄女割肉喂虎啊!!!!
唐铭言沉默地走到我对面坐下,解开袖口的扣子,貌似头疼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的手既白且长,我几乎能想象那双手触摸的舒适度。视线从他的手上,渐渐转移到脸上。
眉目疏朗,鼻梁英挺。幽深的眼睛看向人时,会让人有不知所措感。
哎,传言传得没错。“极品酷味冷公子”,说的就是他。那时候,极品酷味冷公子虽然不能用脸当饭卡刷,但至少拥有一大帮火热的颜值脑残粉和智商崇拜粉。
如果不小心将唐铭言收到囊内,首先,我一定会轰动朋友圈。其次,走在路上我会接收到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再然后,生个儿子必定也和唐铭言一样,拽酷又萌翻。
思索到这,我不禁惊诧,我居然yy了自己的学弟!!!我这是要至萧然于何地!
于是,我紧张得开口:“那个,唐同学,我看我们是走错地方了。你有没有看过俄罗斯的一部电影,叫什么来着。男女主人翁的家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男的家在圣彼得堡,女的家在莫斯科。恩,你懂我的意思么?是这个啥,,”
唐铭言颇为懒散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我继续扯下去。
这茶真心贵,我特意点的,388一壶。茶叶瞧着和我平常喝的没啥区别,但是放在酒店茶具里,就是显得特别贵。
唐铭言品了一口香茗,抬起他淡漠的眼眸,开口道:“木姐,我早猜到是你。”
我滴下两滴冷汗。
木姐,,,,这么玄幻的称谓,,,明明上次碰到还喊得我木学姐。
他似乎也觉得这次的相亲不靠谱,替自己解围,也兼着损我道:“当年我当上理科状元,纯属偶然,绝非实力。”
我咕~~(╯﹏╰)b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说的那个电影叫npohnrcyдь6ы,中文翻译为命运的捉弄。木姐,是不是?”
我~(≧▽≦)/~得想哭啊。。。
两年之后,我的感情和婚姻如缕尘埃,宛然落定。
某个折腾人的家伙,连加了十天的夜班,第十一天神志不清得躺在了医院里。我作为他暂时的地下情人和即将浮出水面的女友,自觉苦命得煮了不添香油的皮蛋瘦肉粥给他送去。
某人还嫌弃我的厨艺,言明皮蛋咬得像瘦肉,瘦肉咬得像皮蛋。
我一个没忍住,丢了风度,朝他大骂:“唐铭言,你早说,我就加点敌敌畏,看你还挑不挑!”
后来,忍着笑,唐铭言默默将一大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跟着看他表现还算老实,态度还像个病人,我便随了他,去走廊上散散步。
市人医院的高档病房外,仙人掌、翠竹、小松木,要么一丛一丛,要么成片成区。我有些叫不上名来的植物,唐铭言鄙视归鄙视,但也耐心地跟度娘似地替我解了惑。
就在我死皮赖脸向唐铭言表达我的涛涛“仰慕”之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
我的脑海里像是劈过一道雷,匆忙地转过头去,想去确定。
唐铭言顺着我回望的视线,也看见了那个人。
他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却淡漠地叫出了我熟悉的名字:“陈处长。”
陈业成的眼光掠过我,竟是没有停顿得落在唐铭言身上,“唐先生,好久不见。”
我觉得我就像一柱红绿灯,泛着红光的时候身边没人,泛着绿光的时候身边到处是人。如今这般,我才承诺了当某人的女友,一个伪前男友就出现了。
严格来讲,陈业成不是我前男友,伪的也算不上。
但自从我的日记本被爸妈共同阅读过之后,陈业成即便从未浮出过水面,但他的存在也是广为人知。
爸妈知道,萧然知道,自然,唐铭言也知道。
我有点心虚得跟着唐铭言回了病房。
唐铭言自然面无表情得从衣柜里拿出衬衫来换,直视我为空气。
我急道:“那,那个,你好像还没好出院吧?”
唐铭言置若罔闻,从衣橱里拿出先前我放进去的衣服,一面扫了我一眼,一面自己系着领带,大有不理我的趋势。
我讨好地凑过去,学着小媳妇的样子给他理着领口,“嘿嘿”笑道:“他现在是公务员了么?你知道我最讨厌公务员的,尤其是那些个天天喝报纸看茶的公务员。”
唐铭言淡漠的眼神又扫了我一眼,冷冷的眼眸有渐热的趋势。
张了张口,公子爷终于理我了。
“喝报纸看茶?你倒是示范给我看看。”
我低头“嘿嘿”了两声,立马仰着脸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圈起公子的猿臂,讨好道:“咱能两清么?你有个方晓菁,我有个陈业成。”
唐铭言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拿了车钥匙出门。
当时的我,没理解透彻那一瞪的意思。过了一些年,我却很是感慨,能瞪我的,是唐铭言。
那会儿我怀了六个月的大肚子,在医院里排着队,等着做检查。唐铭言还在医院外面找车位,我亲爱的婆婆在另外一个队伍里装孕妇插队,小姑子唐铭心出去买矿泉水。
昔日的好友妙妙正是这家医院的护士,走过妇产科的时候看见我,停步下来问道:“哎,这孩子是谁的?”
我一脸黑线,反问道:“能是谁的啊?”
妙妙将我往走廊的边上带了带,神秘兮兮道:“哎,sorry,我口误。我刚听了一个大八卦,看到你就不由想偏了。来来来,我跟你说说。”
左右有婆婆帮我排队,我跟着妙妙往休息区的座椅上一坐。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很热情道:“讲讲讲,赶紧讲。”
“陈业成你还记得吧?”
我:“。。。。。。”
“听说我们还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在一家工厂上班做外贸了,年薪都是六位数。可是没干几年,厂子效益不好了,他就去考了公务员。他人有些才华,你是知道的,前几年在国税局混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后来他娶了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呵呵,你猜猜后来怎么了?”
我有些惆怅,孕妇特有的惆怅,接话道:“他自己选择的人生,他应该乐意啊。”
妙妙特不屑地摆了摆手,爆料道:“别看陈业成有才华有容貌,可打心眼里是个纯正的凤凰男。他娶了人家千金,婚前没签婚前协议不说,婚后还一个劲地挪用人家家里钱。他以前给他爸爸不过一个月一千的赡养费,,结了婚就牛了,直接给一万。你别问我多出来的九千是哪里来的,人家姑娘回了娘家都哭死了。”
我没抓住重点,实话道:“我和唐铭言结婚之前,也没签婚前协议啊。”
妙妙鄙视了我一眼,插话道:“唐铭言什么胸怀什么能力,是凤凰男能比的么?你知道吧?陈业成用人家钱就算了,还背着人家在外面沾花惹草。据说啊,据说,小三大着肚子都找上门了。一听说陈业成住的婚房都没写他名字,又拍屁股走了。”
我点点头,没抓住重点:“所以说,你刚才看见我,以为我就是那小三?”
妙妙“嘿嘿”了两声,赶紧打岔道:“我寻思着陈业成是没几年好日子过了。最近查的严,他生活作风这么差,官位也算到头了。哎,你说他怎么会这样?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觉得他人挺好的呢。”
我望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去去的病人,脑海里想到的是当初在f中的校门口,我碰见了陈业成和他尚未过世的母亲。
我一路奔过去,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他却装作不认识我。
他母亲看我的眼神也寒冷得好似欠着图钉,明明眼睛盯着我,却张口对陈业成说:“好好学习,在学校别让一些小丫头片子吊着。她们啊,一个都配不上你。”
陈业成是不是所谓的“凤凰男”,我说不清。
我只觉得,他浪费了他一身的好才华。每每在人生的家岔路口,他更看重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他,辜负了我曾对他的期望。
不远处,婆婆冲我招了招手,“依依啊,快来,马上就轮到妈了。”
我摸了默自己的大肚子,跟妙妙告别:“那我先走了哦。”
妙妙一脸艳羡地望着我,挥了挥手。
我觉着,人生就应该踏实,知道方向。每次在和熟人告别时,我要知道下一次见面,我是什么样,我应该怎么样。
唐铭言虽然是极品酷味冷公子,但是他总能做好我人生伴侣的角色。
回望过去,没有我想要后悔的。
☆、第57章 白粥和小菜
从普吉岛回来的那天,是个阴霾天。我和陈霍伊一下飞机,又拎着行李去医院看张轩了。
考虑到张轩才做完手术,肠胃除了稀粥旁的也吸收不了。
陈霍伊还在普吉岛的时候,就打电话借用了他香港亲戚家的保姆,煮了一锅非常讲究的稀粥。为了补气,光是米就用人参水泡了两个小时,然后用小火熬出来了这一锅稀粥。
我们人到了医院的时候,张轩正迷迷糊糊地睡着。
小娄看到我俩,笑了笑。拍了拍陈霍伊的肩膀就同我们告别,赶着回学校处理事情了。
我将加湿器调小了些,又整理了一下张轩盖在身上的被子。陈霍伊更自觉,将病房里堆积成山的鲜花该扔的扔,不该扔的也扔了,最后只留了一束清新的百合在那里。
然后,我俩就陷入长期的沉静中,耳畔几乎能听到钟表走字的声音。
护士走进来换点滴的时候,张轩也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霍伊一眼,有些虚弱得笑道:“你们来了。”
我“嗯”了一声,跟着护士走到他的床边。看着又一大瓶点滴被挂在铁架上时,心像被抓了一把,闷闷的不畅快。
护士带着温暖的笑,亲切地问道:“你醒啦?可巧,这瓶刚挂完。”
张轩缓缓点了个头,回复道:“多谢。”
护士转过头又对我道:“哎,换人了吗?经常在的那几位家属呢?”
我拍拍胸脯,自荐道:“哦,我也是家属。有什么事么?”
护士将滴空的药瓶收了起来,回道:“挂完一瓶水就要扶着病人去排便的。你一个小姑娘家,有力气吗?”
我尴尬了两秒,就见旁边陈霍伊站了起来,对护士道:“我来就可以。”
啊,真是中国好男友。
庆幸的是,张轩也没嫌弃陈霍伊。两人慢慢悠悠地往洗手间去了。
躺回床上的张轩,也比睡醒那会儿有了些力气。不用我喂,自己就拿着勺子喝了我俩带来的粥。我看着他喝粥,何尝不知道他舌头上一点味觉都没有,压根是在嚼蜡。
在美利坚那会儿我发过一次烧,张轩也熬了那么一锅粥。那会儿我喝了一口粥就耍起了性子,直嚷着要吃萧山萝卜干要吃扬州四美酱菜。
张轩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中午出去,到了傍晚才赶回来。
我一个人裹着一卷厚毯子,给电饭锅里的粥加了点矿泉水,昏昏沉沉地站在厨房里等着粥热。
站着站着,我便觉得头重脚轻,站了一分钟却仿佛有半个小时那么长。
直到大门的钥匙孔里传来了熟悉的金属声音,张轩直接走进厨房,将手上一满袋子的酱菜扔到桌上,对我道:“赶紧回床上躺着,小菜给你买回来了。”
我当时吸了吸鼻子,小声欢呼了一下,就躺回自己的房间了。一觉醒来时,床边有着琳琅满目的小菜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粥。
张轩拿着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又抹了手,将餐盘都放在了小桌子上,又将整张小桌子都搁到了床上。我坐起来,背靠着厚厚的枕头,抬头感动地看他一眼,张轩却皱眉道:“人病了果然连脾气都没了。”
可是,张轩病了,我却连粥都没有煮上一锅。
我很愧疚地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喝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霍伊措辞措了半天,大概也是因为和张轩没啥共同话题,才说道:“我听家里长辈说,养病还需要养心。张老师有什么想看的书或杂志,我给您带过来。”
张轩咳了咳,似乎咳出了一身的病气,对着陈霍伊笑得跟太阳花似的,回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
陈霍伊:“。。。。。。”
张轩将手里的碗勺递给我,淡笑道:“你大二也快结束了。大三实习的地方找好了吗?我听大千说,你这边选择太多,都快挑花眼了。”
我用湿巾给张轩擦了擦嘴,听到这句话不由疑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
为什么张轩和陈霍伊讲话像是家里长辈在教训小辈。
这不合常理~~
好吧,陈霍伊能来看张轩,我已经觉得不合常理了~~
陈霍伊顿了顿,回道:“看过几家,职位也不太一样。张老师不嫌麻烦,可以给点意见。”
张轩又笑了笑,笑得跟多花似的,摆摆手道:“呵呵,不敢给你意见,只敢给你邀请。”
陈霍伊:“。。。。。。”
我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想看看这对话如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