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心情,请原谅……”
她哭的说不下去,他心疼的为她擦去眼泪:
“我能体谅你。”
说完然后抱住了她,她靠在他肩膀上哭泣着,过了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他的保护,那种最安定的家庭温暖,她哽咽着: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暖的笑了。他不介意她的过去,只要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这几日,宫日龙如同恢复了以前那条冷血的青龙,没有笑容,紧闭在自己冰冷不透风的世界。
一日。他在泳池游完泳后,只穿上了一条紧身长裤,稍微将头发擦干,然后走到了花园,夜晚的花园总是阴森,仿佛带着一股血腥味,三名打手受命而来,他戴上搏击手套,冷声的命令三名打手:
“戴上。”
打手遵命。
“打我。”
他再次冷声命令。
没有一个打手敢乱动。
“谁不使出全力,我就杀谁。”
他身躯高挺的冷傲。三名打手犹豫了一阵,一名打手先出了拳,宫日龙快速闪躲,一记拳落在此名打手脸上,拳重的打手嘴角流血。另一名打手接着一拳,他同样迅速的闪躲再回击一拳。
“我说了要使全力。”
他不悦的低吼。
打手们再次犹豫了一阵,然后纷纷出拳,这一次使尽全力,一拳接一拳,宫日龙身手敏捷而有力,一拳未挨。忽然,一名打手从侧面袭击,猛狠的一拳用力的砸向他的脸颊边,嘴角破出血,鲜血不停的流。打手急的道歉:
“堂主,对不起。”
他取下手套,用力的抹去嘴角边的血,眼神冰冷的恐怖:“我没有让你说对不起。”
接着,他戴上手套狠狠的朝此名打手挥过一拳,就像毫无反击能力,打手被他不停的挥着拳,痛却不能出声,他如发狂般一拳一拳的打过去。
花园一侧,窦霆站了很久,看着此时的宫日龙,只有他明白他内心的痛苦,若不是痛的很深,又如何会像此时这样如一条着了魔的龙,他很心疼。
二楼卧房。
虽然已是六月,但在郊区夜风还是凉的。宫日龙站在露台上,仰着头,闭着眼,嘴角微青,心底很沉很重。清冷的月光照刺进他皮肤深处,身影孤寂的发凉。
多少个日夜宫日龙都是这样度过来的,一个人,孤单的,起初的日子有过心慌,久了他便习惯,习惯到他开始认为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感受不到这个纷繁世界的一丝温暖。
爱?一个他想着就会发笑的词。
十六年前,偌大的花园里,缤纷艳丽,他和父母在一簇花丛边玩耍,父亲一把他抱进自己怀里,他调皮的在父亲的脸上画了难看的胡子,父亲捏着他的小鼻子:
“炎儿再调皮,爸爸就不要你了。”
他脸色一下暗了,失落的快哭了:
“爸爸会抛弃炎儿吗?”
看到他快哭了,母亲从一旁赶紧走来,揉揉他的小脑子,温柔的笑着:“当然不会抛弃,我的炎儿这么可爱,妈妈和爸爸怎么舍得抛弃呢。”
父亲也笑了:
“我们会爱炎儿一辈子的。”
那时,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是最动听最幸福的话。一晃如今,那笑容和那句话却是最丑恶,最令他憎恨的……
他双手撑在雕花的铁栏上,黑色的衬衫在月光里仿佛带着凉意,夜风轻拂,原本冰冷的身体更加冷,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抛弃,一次次的被抛弃,他是个祸害,没有会真的爱自己,他心脏蜷的剧烈的疼痛,眼角有几滴温热灼烧的泪。
忽然,门被敲响。
“阿龙,是我。”
“进。”
房间里,那声音也是凉的,他擦去眼泪。窦霆慢慢地的走到露台边,在帘子旁停下,看着宫日龙的背影,孤寂冷血了十六年,他心突然的一疼:
“我们相处多少年了?”
宫日龙侧过身,轻声回答:
“十四年。”
窦霆沉沉一笑:“是啊,当年你才七岁,一个七岁的毛孩竟然偷上了宫氏的轮船,被人发现时,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就像是天生的王者,充满了冰冷甚至是噬血的气息……”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后来堂主一眼就看中了你,用极其残忍的方式训练你,十四年里你没有童年……”
说着他心很痛。
“我很感谢堂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我,至于童年……”
宫日龙心冷如铁:“……从我出生就注定没有。”
窦霆心沉下:
“入我们这行的都会有一段憎恨的过去,有的人孤独死去,而有的人则很幸运,能遇到改变他们的人,幸福的死去。”
他缓了缓再说:
“苏会长就是这样幸运的人。”
宫日龙手指紧握,呼吸沉重。窦霆走到他身边,淡淡的一笑:“阿龙,其实你也很幸运。”
“幸运?”
他鼻尖哼出一丝极冷的气息。那是自我的嘲笑,二十一年里,他就是祸害,不停的被抛弃,幸运从未与自己沾边。
窦霆沉声说去:
“因为你遇到了苏茉莉。”
宫日龙低下头,胸口一阵痛楚。
“心会经常嫉妒、愤怒、痛苦,是吗?”窦霆又继续问,“又会经常感觉温暖、愉悦、幸福,是吗?”
是,他的心经常不受控制的如此,而他没出声,只是闭紧双目。而这些日子窦霆早已看出他的心思,静笑着说:
“那是因为你爱上她了。”
“爱?”
宫日龙缓缓地轻吐出这个字,仿佛不曾了解这个字的含义,心怔痛:“我有资格爱吗?又有谁会真的爱我?”
窦霆轻拍着他的肩膀:
“堂主爱你,霆叔爱你,苏小姐也爱你……”
“她……”
他心骤然一阵猛痛。
“十六年,你痛苦了十六年,冷血了十六年,在茫茫人海里,幸运的找到了你爱的人……”
窦霆真切的微笑:“……好好珍惜,别再让你爱的人受伤。”
他怔怔的望着窦霆,心紧痛的说不出话,然后目光望向床柜,玻璃花瓶里,那一只玫瑰花越开越美。一阵沉默后,他叫住了窦霆,眼神忽然的严肃:
“去帮我做一件事……”
窦霆如仆紧听着,点头后退下。
同一个夜晚。
猛京阁,侧院的樱花落了一地。日式的某间阁楼里还亮着灯,苏茉莉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在枕头边一直未响,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已经连续几天宫日龙都未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她烦闷的用力踢着被子,踢累了就用被子蒙住头,难受的咬着被子,不停的低骂:
“骗子……大骗子……大大骗子……”
她想哭,这几天夜晚的时候,偷偷的哭了好几次。习惯了他的电话,习惯了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吻……无论他多么坏,甚至是要了自己的命,她还是喜欢他,从未有一个人让自己如此的喜欢,像着了迷的喜欢,喜欢到即使知道随时有危险还是想要在一起。
屋子里闷的透不过气,她掀开被子走到了院子里,蹲在樱花树下,茉龙跟在她身边,恬静可爱,她闭眼抓了一把地上的樱花,然后睁开眼,一片片的扔着:
“喜欢……”
“不喜欢……”
“……”
她认真的念着,还剩三片花瓣:“喜欢……”
她扔去一片:“不喜欢……”
看着手中最后一片,她泄了一口气,无力的低下头,心难受的说:“人家都不喜欢你,要杀了你,你还跟傻瓜一样喜欢。”
她难受的眼眶不觉地红了。
院子门边,蓝天鹰从刚才一直站到现在,她的自言自语他都听清了,他撇开头,任心痛了一阵,然后缓步走了进去。
忽然的一阵微风。苏茉莉手中最后一片樱花被吹走,她迅速的抬起头,顺着花瓣飘走的方向,她意外的看到花瓣落在了蓝天鹰的手中。他蹲在她身前,将花瓣握在手心里,然后再一张开拳头,花瓣不见了,他微笑的看着她:
“神奇吗?”
她明白这只是天鹰哥为了逗自己开心而变得把戏,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樱花树旁,靠着树干,抱膝而坐,神色很黯。他明白她的感受,走过去坐到了她身边。
“我很傻吧……”
她自嘲的笑:“……他想杀了我,我还这么傻的喜欢他。”
他的心一阵空:
“小姐就这么喜欢宫日龙?”
“恩。”
“为什么?”
“不知道……”她笑着摇头,下颌抵在膝盖上,眼底是暖的:“……就是莫名的喜欢,想要时刻听到他的声音,想要时刻都见到他,想要被他拥抱……”
他心紧蜷,出不了声,看着小姐的眼神,那是真的喜欢才有的温暖,而他的心脏仿佛正被一层层的被掏空。
“那如果……”
他内心反复的挣扎。
“如果什么?”
她好奇。
“如果……”他犹豫着,深深的看着她,鼓足了勇气后,终于开了口:“……如果天鹰也喜欢小姐呢?”
终于,他终于说了出来。她一惊,怔怔的看着他,他内心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半响后,她却笑着挽着他的手臂: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
他心收紧。
“要不然……”她靠在他肩上,撒娇着说:“……你怎么会一直陪着我,一直宠着我,一直保护我呢。”
他无力的一笑。如果他的爱只是简单的照顾,简单的保护,简单的宠爱那就好了,现在他也不会如此心痛。
“给我说故事吧。” 她静静的闭上了眼。
半响,他低声回答:
“好。”
时间过去,夜更深了。
他将《美女与野兽》的童话故事说完,她也在自己肩上睡着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光洁而饱满,月光里她安静的素净。忽然,她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沉睡的她没有反应,过了一会他小心的取出,看着来电显示,他想了想才接通。
“茉莉……”
露台上,风有些冷,宫日龙一直站着,一个人深思了很久,终于在几日后打了这通电话,声音略微低沉。
“你没有资格叫小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蓝天鹰很反感。
“是你……”
宫日龙脸色一冷,“茉莉呢?”
“你没有资格再找小姐……”蓝天鹰声音同样很冷:“……我也不会再让你伤害小姐。”
“你要和我争?”
宫日龙冷冷一哼:“你争不过我。”
“我是争不过你……”蓝天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苏茉莉,眼神微深:“……我没有你有权有势,我斗不过你的青龙帮,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可能就会丧命,但,我比你爱小姐,我用全心去爱,用我所有的能力去保护她……”
他声音冷下:
“……这一点你永远比不过我。”
宫日龙手紧颤,露台的风很冷,花园的树被风摇晃着,他心被什么钳紧,身体僵硬的只能站在原地。
电话被挂断,樱花树下,一地柔软的月光。蓝天鹰抬起手,将刚才变魔术藏在手指缝上的花瓣握在手心,心是沉沉的,转眼,他深深的注视着苏茉莉,然后在她的额头处轻轻吻下,声音轻如月光:
“我不奢望有天你能爱上我,我只希望你幸福,只要你过的很幸福,比你说爱我更让我幸福。”
☆、13(下)
裴尹荷被关在青龙帮一个星期。
裴正奎使出浑身解数的想要解救自己的女儿,但无论他求也好开出天价条件也好,青龙始终不放人,他以为青龙只是恨,但没想过恨的这么深。
《功夫新星》彩排现场。与平时一样蓝天鹰跟着导演的指示走位,当他休息的时候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种无聊娱乐观众的节目几次他都想中途退赛,但为了小姐能开心,他只能坚持下去,为她拿到冠军。
忽然,手机响了,莫名的号码,他接通,对方却是熟悉的声音:“你现在立刻来青龙帮。”
“为什么?”
是宫日龙,而他从来不喜欢被命令。
“你若不来,裴尹荷就会死在我手中。”
电话那端,在阴森的铁牢里,宫日龙站在牢门外,冰冷的铁牢里,裴尹荷穿着单薄的站在门边,紧紧地抓着牢门,失声大喊:
“蓝天鹰,你不要来……”
话没说完她被打手用力的捂住嘴。
蓝天鹰心紧的站起身,宫日龙冷眼瞅了瞅痛苦挣扎的裴尹荷:“我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只要误了一秒,你就替她收尸。”
他挂断了电话。
“喂……喂……”
电话那头已是嘟嘟声,蓝天鹰握紧手机,只想了几秒,然后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飞快的往门外跑去。
“那个……”
正在台下看整体效果的副导演,拿着台本慌张的想要叫住他,他却已经跑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正是最刺眼的。
公路上的银白色摩托刺人眼眸。蓝天鹰开的很快,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十分危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紧张,但得到裴尹荷可能会丧命时,他没多犹豫的想要去救她。
车速尤为快,如一道风般穿梭在街道公路上。蓝天鹰赶到青龙帮时,正好还剩一分钟,大门徐徐为他拉开,他将摩托车停在别墅前后就冲了进去。
辉煌的大厅,灰色的格纹地毯越发的冷清。裴尹荷被打手反手压在一侧,为了不让她说话,嘴里被打手塞着硬实的布条,看到蓝天鹰时,她既感动却又焦急。猩红色的沙发上,宫日龙泰然的坐着,双手两侧摊开,身体仿佛被冰冷的气息所凝固,见不到一丝人性的血气。
“放了她。”
蓝天鹰冷怒的望着宫日龙。宫日龙悠然的一笑,连笑容都是冷血的,他慢慢地起身,边整理衣服边说:
“答应我的条件,我立马就放她。”
“什么条件?”
宫日龙走进了些,语气不容置喙:“你和裴尹荷在一起,放弃苏茉莉。”
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命令。蓝天鹰全身紧怔,条件过于荒谬,宫日龙看出他不愿意,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饶有意味的轻声说:
“还记得上次在酒吧后巷里的场景吗?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可以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