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李萌掰着指头开始数,“又高又帅又有气质,人品好性格好收入好,又是本地人又有房有车,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宋子缺被这一通直白的猛夸搞得耳根有些微红,想起她昨晚在钱柜里给他数的“择偶标准”,不禁失笑:“小姑娘你今年几岁?怎么看人的标准这么世故。”
“哪里世故了?!”李萌不乐意了,偏要跟他争上一争,“谈恋爱也就那么回事,搞得那么浓情蜜意做什么,又不是演还珠格格。”
宋子缺一向不怎么擅言辞,此刻已经完全败在了这一套理直气壮的三观体系下,只能默默开车。
李萌仍旧不愿意放过他,义愤填膺地挥了挥手:“你这种人,一定没谈过几次恋爱。我说啊,你真该再找个人试一试,马上就明白那些海誓山盟都是扯淡了。”
宋子缺不反对也不赞同,让辩论欲旺盛的李萌迸发出了满满的让他“体会人间疾苦”的欲望,下了车之后就拉着他亲身实践“恋爱是多么无聊”这个课题。不但没让他去买洗地机,反而把他拉去了商场旁边的影城,挑了时下最火的贺岁档文艺片看。
看完电影又挑了家西餐厅,并声称“恋爱是一种巨大的经济损失”,勒令宋子缺一定要埋单。宋子缺无奈地笑笑,掏出钱包付了帐——这位小姐不是在替他进行精神治疗,是在趁机敲诈勒索吧?
吃完饭后又是长达数个小时的逛街,幸好李萌是那种不爱逛大型商厦的女孩子,在小清新范儿的家居饰品店里逗留很久,又十分入戏地在街边的礼品店里买了两个情侣钥匙环,以宣称“情侣的品味总是无聊且庸俗”。
当然,这一系列都是宋子缺出的钱。
雪天的街上人烟稀少,入夜后的大排档老板也没有出摊。李萌谅他也不能喝酒,把他拽进家日式料理店,捧着壶清酒对他说:“恋爱之后的大致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有木有觉得很无聊?有木有觉得这是对金钱与时间的双重浪费?有木有有木有?!”
宋子缺被她趁火打劫了一天,苦笑着点头同意:“有。我的时薪是一千七,如果你不支付我今天的报酬,我不但浪费了一天假期,还损失了一万五千三百元整。”还不算他为她的疯狂购物支出的费用。
李萌沾了酒就来劲,一心一意把他当哥们看,当即吼道:“靠!你们同传的工资太TM变态了!不过……喂,你跟薇薇以前,也是这样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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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叙下午接到戚奶奶的电话,连忙赶回了家里。
奶奶家住的县城毗邻农村,往北开个几公里就是典型的农家村落,两面有几个山包,虽然不高,但坑坑洼洼的地方多,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从傅薇去找蓁蓁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还不见人影,手机也打不通。中午的时候戚奶奶请了邻居一起帮忙去找,也没看见人,大家伙儿赶着吃中饭,她也不好麻烦人家太多。村子里小路多,她们已经从哪一条路上回来了也指不定。
可再一小时天都快黑了,人还没有回来,老人家有点急了。
祁叙往傅薇手机上拨了十几个电话,不在服务区。后山的信号不好,她们指不定在什么偏僻的角落,打不通情有可原。
后备箱的东西都没有卸下来,他再次跳上了车,甩上门发动,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想要找她的时候,她不见了。
傅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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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跟薇薇以前,也是这样过的么?”
宋子缺听到这个问句,顿了一秒:“不是。我们认识的很早,那时候都是新生,一起自习一起吃食堂,她有个跟你很像的朋友,喜欢拉我们一起去聚会唱K,俗称腐败。”
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李萌点了点头,颇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依你们俩的闷骚/水平,这位朋友撮合你们的功劳很大。”
对面的人脸色却是一沉。
“怎么了?”李萌夹着一筷子生鱼片,有点莫名其妙。
宋子缺咳了声,语气沉缓了许多:“她……刚刚过世。”
李萌羞愧地道了半天的歉,终于把话题扯去别处,聊起他们几个的大学生活,时而凝神静听时而促狭得眉飞色舞。听到戚尧为了追他而断了条腿的时候,李萌捧腹大笑,笑了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下来:“……太可惜了。”
这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却死在这么年轻的时候。
宋子缺被她感染,不知不觉也说起了心里话:“那之后我才想,如果傅薇没有换行,会不会也遭遇这种不幸?”
那时候听到她回国的消息,他不知道有多想去找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因为祁叙的反对就轻而易举地放弃职业理想,却对他的苦苦挽留弃之不顾?
他一直不能越过这个关隘。直到尧尧出事他才发现,他居然心有余悸地庆幸,庆幸有一个祁叙能把她逼回来。
是非对错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着,过得很好。
他却不能知道,此刻的傅薇,在这个雪天销声匿迹。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爱上了不相信爱情的萌萌是怎么回事(……)
以及……看文的亲们!日更先森是不是很英俊很威猛!你忍心霸王他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木有留言木有收藏木有撒花,让正在死去活来跟一大波期末考试&论文做斗争的作者菌肿么瞑目!!日更先森说他要跟我分手你们怎么看!!
【温馨提示】【您的宠物「狂暴的作者菌」生命力已不足,请大力抚摸QAQ】
☆、第十八章 荒山救援
雪封的荒山空寂萧然。讯号时断时续,偶尔出现一格,依然打不出电话。祁叙攥紧了手机一路沿着山路上行。
大雪还来不及把脚印掩去,但已被午间来搜寻的人踩过一阵,分不清是过往行人还是失踪的几个孩子。深深浅浅的印痕稀稀疏疏,遍布整个山腰,有些已经模糊难辨。
大海捞针似的寻找。
日沉西山,天光渐渐收拢,昏暗的光线斜斜映在他的身上,是沉黄的幽邃光芒。
另一个山腰的人渐渐变多,失踪时间太长,邻居帮着报了警。派出所的警员披着清一色的军绿色大衣在山顶上徘徊,村里的居民也自发地上山寻人。
讲述中世纪故事的欧洲古典纪录片里,庄园里的人们蜂拥而上,举着火把搜寻失踪的伯爵。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想起了这个画面。
但事实上,寒冬的黄昏很短暂,夜幕在快速地降临,夹着雪片的山风呼啸着,穿过宽大的伞檐,落在他黑色绒大衣的肩上。没有火把,没有温暖的夏夜,寒冷是另一个致命的威胁。
风雪里,他几乎想骂一句脏话——他甚至没有带手电!
附近的山都不高,但地形复杂,山头也多。几个山头找下来,天已经黑透。漫山遍野的呼喊声里,突然有人在林子里看见了一个雪人。大伙儿一起蜂拥过去,却没能找到人。
有个中午就来寻过人的大爷“唉”了声:“我们中午就看见啦。戚家的奶奶说小孩子就在这一片玩,跟大人说好了不会乱跑的。我们过来一看,就只有一个雪人,她们肯定是走远了。我们之前不就是从这里找起的吗?”
发现雪人的小伙子是后来被拉来的,听了这话也有点灰心了。
有搜救经验的队长探了探周边地形,发现有几处陷落,下面就是草地,打着手电问手下的片警:“这下面都看过了吗?”
“都看过了,没有人影,喊了也没人回。”有人应。
另一边,祁叙接过一个备用手电,往底下一寸一寸地探过去。空荡荡的草地拔起凉风,突然有一个金属的物体,折射出一道寒光。
山下垃圾很多,有一些瓶瓶罐罐横在草地里,时常泛出金属的色泽。
但这一道却让他眯了眯眼,生了警惕。
品红的浅光,是傅薇手机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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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一辆白色宾利驶入隐藏在写字楼中的住宅区。
男人轻车熟路地打开位于二十三层的大门,他的身材魁梧,衣着上没有奢侈品牌的LOGO,却流露出一股世家豪门才会拥有的风度。
他把纸袋放在茶几上,对着落地窗前的背影道:“这些是日常药物,止痛片另放,我想你的教育水平还不至于达到认不清英文说明的地步。”
那个背影依旧沉默,一种温和却固执的拒绝。
男人有些生气了:“付其誉,舫媛对你做这些已经仁至义尽,奉劝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可以向周氏索取更多!”
“不是所有人都靠手上的筹码过活。”他从石青色的布艺沙发上转过来,苍白的脸上涵养极好地淡笑着:“舫媛呢?我没有多久可以活,她连见我一面也抽不出空了?”
男人“咚”地一声扔下袋子:“你以为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能活!你自己想去死,拉上舫媛做什么?”
他们为他做了这么多准备,他非但不领情,连话都很少回答。难得今天,他总算开口。
“是,她很忙。”付其誉十指自然交叉着,像一个对员工宽容微笑的上司,“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你们都把消息放给我听了,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不要以为舫媛念着旧情,你就能得寸进尺!”男人不顾风度地俯身揪起他的领口,“付其誉,你到底想要什么?”
旧情?付其誉肩膀被拽离椅背,笑容仍旧不减,旧情是他付出漫长的等待甚至追随她回到国内,结果却被瞒了大半年才知道,她已经要订婚?旧情是他知道消息后独自一人关在家里两天两夜,结果还是他的传记作者发现了他?
寂静是最好的对峙。
男人的理智总算占了上风,眼里燃着怒火,缓缓放开了手里的衣领。
“我连命都不想要,你以为我还想要什么?”付其誉摔回椅背上,还是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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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队把傅薇和三个孩子救上山时,新月已至中天。
那是一处凹进去的石壁,正好遮挡了从山上向下眺望的视线,同时也为她们提供了避寒的处所。大人和小孩子都冻得迷迷糊糊,救援人员还没把带来的军大衣拿过来,祁叙已经脱下风衣给傅薇裹上,接过热水袋给她捂着。
另外两个小孩子吓得不轻,被各家的大人领了回去,只有蓁蓁被军大衣暖手袋包裹着,做简单的口录。她一直被傅薇抱在怀里围在中间,加上几个小孩出来时为的玩雪,穿得都厚实,手套围巾都在身上,反而情况比衣着单薄的傅薇要好很多。
据蓁蓁说,当时傅薇来找她们时,雪人才堆了一半,几个小孩子闹着要把雪人堆完才回去吃饭,傅薇拗不过她们,只好陪她们堆完再往回走。那时已经过了平时的饭点,一行人都走得很急,大雪天的地面松软,在崖角延展出一块脆弱的平台。有一个小孩一脚踩空,滑了下去。
蓁蓁和另一个孩子走得近,反应也快,可惜刚刚搭上她的手,坠落的重力太沉,崖边又滑又陡峭,这么一拉把两个孩子也拽了下去。
那时傅薇也还在崖上。蓁蓁不好意思地表示,她摔下去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里立刻有人喊:“那要赶紧送去医院查查啊!这么高摔下去,脑震荡了怎么整?”
蓁蓁晃晃小脑袋,没心没肺地:“没事,您看我这不活络着呢嘛。”
平时被搜救出来的小孩总是又哭又闹的,难为这回这个小姑娘乐乐呵呵的,笑得跟没事人似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跟春晚里的吉祥物一个德行。忙了一晚上的大伙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都跟着她一块哄然笑开了。
人群里只有祁叙脸色阴沉,横抱起怀里的人径直往山下走。
回到家,戚奶奶煮了姜汤,又灌了两个热水袋,正为难:“唉哟,家里只有两个……”
祁叙塞了一个给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傅薇,另一个给了活蹦乱跳的蓁蓁,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在雪天的冬夜搜救了半个晚上。
蓁蓁胆大也懂事,加上在山沟里一直昏迷着,临近被救起才醒过来,没经历多少恐慌,反倒很有精神,被戚奶奶说了几句才埋头去睡。
奶奶人老了也撑不到多晚,祁叙拒绝了她要去热饭菜的提议,说是等会自己弄晚饭吃。
他的态度一直很强硬,戚奶奶看着傅薇的样子心里也过意不去,也就领了情。
夜重归静默。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祁叙和傅薇。
傅薇其实一直有意识,只是冻得太久脑袋发沉,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勉强能说话了又很虚弱,看奶奶和祁叙忙里忙外的,也没力气插话。到一切安定下来,从寒风里带回来的那股虚弱劲早就化没了。
祁叙坐在床沿,凝眉看着她:“所以你的智商是婴幼儿配方么?不会打紧急呼叫电话,一定要自己跳下去救人?”
“我当然知道要打紧急电话了!”傅薇被灌了碗姜汤,嗓子还是发干,“蓁蓁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我站在崖边刚拿出手机不久,蓁蓁躺着的那个石缝里突然伸出一条蛇尾巴。旁边两个小孩都被吓哭了,都躲得远远的。老人家说冬眠的蛇最咬人,那蛇颜色又深,看上去就像有毒的……”
“所以你就一时情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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